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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票按照位置的排序分为a、b、c三种,赵金秋买了a票,160元,进去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环顾四周,发现纳西古乐会堂是个很小的音乐堂,大约只能坐二百多人。台下是一色的旧式条桌短凳,那小小的舞台很像旧式的戏台。听众席上,有不少的外国友人。赵金秋发现纳西古乐真的是极其古老:乐器古老,演奏的人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等到音乐响起,才发现连曲目也都是古老的。
演出前,很安静,又觉着很神秘。少顷,身着长衫马褂的乐师们缓步落座。乐师们大多七八十岁了,只见他们正襟危坐,怀抱古旧乐器,一个个鹤发童颜,美髯飘胸,一派返璞归真的场面。
赵金秋有“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正陶醉间,旁边有人蹭了一下,她往另一边移了一下,那人又跟着蹭了一下。赵金秋睁开眼,发现是几天不见的左维宁,“你不是消失了吗?”
左维宁没有像往日那样嬉皮笑脸,只是蹙眉催促道:“先出去,我有事情跟你说。”
“干嘛?有事情在这里说,我还没听完呢。”赵金秋不理他。
“走吧,回头再听。”左维宁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哎,你干什么?”赵金秋急了,“放手,别打扰我欣赏古乐。”
“我真的有事跟你说。”左维宁只好在她旁边重新坐下来,然后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我花钱买票进来就是为了找你来的,你可别没良心啊,我真的是为你好。”
“什么事?你说啊。”赵金秋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
左维宁不满看了她一眼,说:“蒲箫遥出事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赵金秋一头雾水地看着已然离去的左维宁,心想蒲箫遥能出什么事,肯定是他想搞什么恶作剧,她才不上他的当。于是接着听古乐。
隔了几分钟,手机上出现一条短信:“蒲箫遥在玉龙雪山出事了!”
赵金秋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蒲箫遥在玉龙雪山?第二反应是蒲箫遥出事了。这还得了!赵金秋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把前后左右的人都吓了一跳,她忙着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跑去。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赵金秋跑到门外找到左维宁,抓着他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认识这儿的一警察,他说玉龙雪山一小时前发生雪崩,他手里还有可能遇害人的名单,我看到蒲箫遥的名字也在里面。”
“雪崩?”赵金秋惊呆了。她曾在影视作品看到过雪崩发生的情景,她知道雪崩是多恐怖的一个代名词,死亡的代名词。
左维宁看她脸色一瞬间苍白,赶紧安慰道:“你先别慌,名单里有他的名字,只是说明他上了玉龙雪山,但是不一定就遇难了。而且现在当地政府正在迅速组织救援,距离出事地点最近的村民和游客也都自发组织上山参与抢救,肯定会没事的。”
“我要去找他。”赵金秋说完,朝着雪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左维宁一把拉住她,见她挣扎,仍死死拉住她说:“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坐车过去都要半个小时,你难道想走过去吗?别慌,我打车带你去。”
赵金秋这才安静地跟在左维宁身后,等着他打车。
等她们赶到山脚,发现通往雪山上的路已经被封锁了,只有出来的人,不准人进去。夏小沐赶紧拉着从山上下来的一中年男子问情况。那人说,他也只是听人说出事然后就被遣送下山了,途中遇到由民警、武警、医护人员等组成二三十名救援人员上了山,具体伤亡情况他也不清楚。
蒲箫遥的电话一直关机。赵金秋心里急得不行,却又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巴巴地望着雪山的方向。过了不久,出来几个人,说已经确定有人死亡,还有不同程度受伤的,还有的被大雪掩埋。旁边立刻有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呼天抢地的,劝都劝不住。
赵金秋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到地上,鼻头一酸没忍住,眼泪刷刷刷掉了出来。左维宁几次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都没有成功,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僵硬得没有了力气,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而下。左维宁找了个地方垫上报纸让她坐下,一直搂着她,陪着她一直等在雪山下。
左维宁看不过去,搓着赵金秋的脸说:“你冷静点!上雪山的人那么多,不可能人人都遇难,说不定他现在正在下山的途中,一会就能见到他了。你别自己把自己吓坏了好不好?”
赵金秋自责道:“我心里害怕,我害怕极了你知不知道?明明昨天就说好今天和他一起去爬雪山的,可是早晨起来,我找借口跟他闹别扭,死活不肯跟他去。当时,我就应该阻止他别去,我光顾着生气了,没理会他。要是他真出了事,我一辈子不会安心。”
“赵金秋,你清醒点!”左维宁摇着她,试图让她清醒点,“你应该庆幸你没有上雪山。”
赵金秋此刻没法平静,她眼泪婆娑,“我就是后悔我没有上去,我要是上去了,即使遇难了,我也能和他在一起。”
“你就这么爱他?”左维宁无力地说,突然提高音量,“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要分手?”
结局篇之赵金秋+蒲箫遥:玉龙雪山11()
赵金秋有气无力地,“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他的,我以为我可以做到。这次来丽江,我就是想把他彻底遗忘在这里,然后回到南城继续新生活的,可是”
可是,那天晚上在酒吧,她一时没忍住告诉了夏小沐她在丽江,然后蒲箫遥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她在丽江,然后就这么追着过来了。
“没错,那天晚上在酒吧,我是很压抑很痛苦,我希望他能追过来,能来找我,因为我不希望就算我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他都无动于衷。所以,我才告诉夏小沐我在丽江的。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既然想忘掉他,我就不应该还有意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是我犯贱才告诉他我在这里”赵金秋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左维宁急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金秋重复着:“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看到赵金秋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左维宁心头的痛并不比她少,只是他能做的,能为她做的,仅仅是将她搂紧在怀里,不停地安慰她,陪着她等蒲箫遥的消息。
一直到了晚上,七八个小时过去了,死者和幸存者被一一送下山来,其中一名幸存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说:“我们大家正在向山上爬,突然之间就听见头上一声巨响,随后就看见漫天的大雪向我们袭来,我前面的10多个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大雪向我扑来,我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赵金秋见蒲箫遥一直没有出来,心里满怀的希望一点一滴熄灭,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一天,任凭左维宁怎么劝说,她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唇角干裂,脸色苍白无血色,就像一片落叶,风一吹就会飘走。左维宁看着,心疼得不行。
直到最后一个救援人员都出来了,赵金秋还是没见蒲箫遥。她急得一把抓住一个穿着警服的说:“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走!我男朋友还在雪山上没有下来,求求你们再去救救他,求求你们”
那人扯着嗓子问同事:“头儿,不是说所有上山的人游客和救援人员都下山了吗?可是这姑娘说她男朋友还没下山。”
那个“头儿”几步走到赵金秋跟前问:“姑娘,你确定你男朋友是在山上还没下来?”
“是啊。”赵金秋浑身哆嗦着说:“他早上就去爬雪山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着他下来,他会不会已经”赵金秋话还没说话,人就往下瘫去,还好身边的左维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头儿”也忙着扶她,说:“别急,别急,你先告诉我,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左维宁替赵金秋回答说:“蒲箫遥。他确实还没下山。”
“不可能啊,我们的搜集名单里,没有这个人嘛。他是不是单独出行的?”
赵金秋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早上就上了雪山。”
“头儿”和同事交谈了几句,才说:“要不,你再打打他手机看看?因为名单上的人员,不管是已经身亡的,还是受伤的,我们都已经送下山来了。”
赵金秋哆嗦着拨蒲箫遥的手机,仍然关机,她急得手一颤,手机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警。察同志,他还在关机。怎么办?怎么办?”
“其他单独出行的,我们在山上看到的,能找到的,都已经送下山来了。如果说你男朋友还没下山,此刻恐怕已经遇难了”
赵金秋一下子跪。到警察面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警。察同志,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回去救他,带着我一起去,我也要去找他”
“好好好,我会派人再上山去找,但是,你先起来,先起来!”几个警。察好不容易扶着赵金秋站起来。
“头儿”指挥了几个人,又往山上走去。赵金秋也想跟着去,被左维宁制止了。她现在风一吹都能倒,怎么可能上得了雪山。
天渐渐黑了。夜风一阵一阵朝着雪山袭来,寒意逼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金秋的心越来越揪得紧,连呼吸,都刻意放慢了些。只要旁边有人说什么,或者有人从旁边经过,赵金秋都会整个人一下一下地弹跳起来。此刻,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周围稍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得跳起来。
“不对呀!”赵金秋这才想起来似的,拉着经过旁边的一个穿着传统的纳西服饰“披星戴月”的中年女子问:“不是很少听说玉龙雪山发生雪崩吗?怎么今天会发生雪崩?”
纳西大婶用本地方言说,雪崩最多的雪山是梅里雪山,但是玉龙雪山偶尔也会发生雪崩。大婶还说,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几年,看到不少人爬雪山因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命丧雪山,她说看雪山远远站着看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登上去呢。最后,她还提醒赵金秋道:“姑娘,一定要远离雪山,虽然百年不遇,但是一旦被你摊上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赵金秋的脑海里,一直回旋着那句“灭顶之灾”,手脚冰凉,呼吸都变慢变浅了。
左维宁看她的情绪一点一点地低落,体温也在一点一点地下降,心一横,抱起她就走。赵金秋不依,又踢又打,又喊又叫,可是左维宁丝毫不为所动,仍然抱着她拦下一辆车。他必须把她带回古城,让她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好恢复体力。有必要的话,还得带她去看看医生。
他管不了蒲箫遥是死是活,可是他必须管好赵金秋。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心力憔悴,他心里不好受,可是,他还是得为她做些什么。
赵金秋挣扎了一会,便放弃了。一上车,她将头歪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不说话。左维宁没有打扰她,心想她也许是累极了,让她休息会也好。
到了古城,左维宁才发现赵金秋已经昏迷过去了。
结局篇之赵金秋+蒲箫遥:情定丽江12()
赵金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还输着液。想挪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身上没多少力气。左维宁走进来,一手拎着一袋水果,一手拿着热水瓶,见她醒来,终于露出笑容,常常地舒了口气,然后才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赵金秋眼珠子转了转,第一句话是问:“蒲箫遥呢?有没有找到他了?”
“你昨天高烧昏过去了,足足在这里躺了十三个小时。醒过来就好,可以吃点流食,喝点粥应该没问题,刚好我买了粥,还热着,赶紧趁热喝下去,你才能好起来。”左维宁忙着又是倒水,又是倒粥,张罗开来,却决口不提蒲箫遥。
赵金秋指了指输液瓶,“可以叫护士来拔针了吧?手疼。”
左维宁叫来护士,果然发现针眼处有肿起的痕迹,他不禁皱起眉,“怎么搞的,肿这么高?”然后问赵金秋:“疼得厉害吗?”
护士小姐偷瞄了一眼左维宁冷着的俊脸,突然红着脸,什么也没说,拿着输液管和瓶子一溜烟跑了。
赵金秋观察到护士看到左维宁之后的娇羞样,反倒笑了,“我猜这小护士被你迷住了。”看到左维宁瞪着她,又摇摇头说,“没事,用热水捂一下就会消了,不碍事。”
“来,先喝点粥。”左维宁端着碗,舀了一勺递过去。
赵金秋摇头,问:“蒲箫遥呢?”
左维宁把碗丢到桌上,没好气地说:“你为了他,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在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