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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远因此对开办了这个至文书馆的馆长先生由衷地感到敬仰佩服,心胸如此开阔之人肯定非凡人,要是能认识,也是自己的荣幸了。秦向远自己虽然不能做到跟馆长先生那样地大公无私,为天下学子奉献自己的所有,但对于这样无私的人,他自然是尊重、敬重的。
二楼各个区域现在都是满满的人,虽然里面的人各自在争论辩驳,但声音却不高,因此不算吵杂,那些倚在书架上看书的书生们并没有被打扰,全都看得专心致志的,有人经过也丝毫不觉。
秦向远看到围观人数最多的是一个观赏书画的房间,里面大概是正在欣赏一副名家的画作,学子们针对此画各抒己见,互相探讨得热火朝天,即使压低了声音,也看得出他们对能见到这幅画的激动、欣喜之情。
在一众对名家画作的夸赞崇敬声音中,突然有一个不太和谐的学子,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句“这画也许不是真迹”,顿时就引爆了蜂窝一样,学子们纷纷责问他,怎么就不是真迹了,让怀疑的那个学子拿出证据来,但那个学子只是凭感觉那么一说,哪里找得到证据?于是憋得面红耳赤。
秦向远听了个大概,对此好奇起来,他才刚刚知道自己的画作都价值千金,被人收藏了,因此此时便对有关画作的事情格外关注起来。
他挤进了话题讨论的中心,即那副画作的旁边,等他把这幅画作看清楚的时候,即使他向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脸上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此时也忍不住脸都抽了抽,有些扭曲起来,因为,他发现!这幅所谓的名家画作,就是自己从前缺钱时伪造的啊!
第172章 名画的破绽()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居然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遇到了出自自己之手的两幅作品,其中一副是真品,一副是自己伪造的别人的赝品,这也太巧了些!现在这些人在讨论这幅画是不是真的,那自己要揭穿这幅画是假的吗?秦向远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韦公子,你也觉得这幅涛林先生的怪石枯草图也是假的吗?”画作的所有者陶生宁询问一旁作沉思状,一言不发的韦修远。
原来韦修远和江沅、雅乐康三才子也在,秦向远不禁觉得这偶遇也太巧了些,昨日才在春风楼里相遇,今天又在至文书院相逢了。
韦修远原本正在一门心思地观摩这幅画作,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等那位怀疑这幅画是赝品的学子说了那话之后,就更是重新观赏起这画来,他眉头微皱,看起来并没有看出不妥,于是便回答道:“许是小生眼拙,并没有看出不是真迹的痕迹来。还请这位公子不吝赐教。”
他说着便向那位发出疑问的学子拱了拱手,虚心地求教。
那位学子见人人敬仰的大才子如此礼待自己,还谦虚地跟自己探讨,立刻拘谨惶恐气力啊,慌忙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是凭着个人的感觉才这么认为,若要找到证据却是不行的!各位就当不才就胡说的吧!陶公子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幅涛林先生的画作,是假的可能性也不大。”
“切!还以为有什么真才实学呢,没想到只凭着一张嘴就想把涛林先生的名画说成是假的!想出风头想疯了吧?哗众取宠!说出这种话来就是想吸引韦公子他们的注意,好巴结上去吧?哼!韦公子这样的人也是他这种穷酸能攀得上的?”这些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依旧清楚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听到这话,那位指出画有可能是假的学子顿时又羞又恼地,气得满脸通红地辩驳道:“我、我没想过要攀上韦公子!我说的是真的!涛林先生的画作风格是奇绝怪险,多数画的是怪石嶙峋、枯藤荒草、风沙乌云这些让人感觉到压抑、灰暗、绝望的事物,所以赏画的人一看到他的画便不自觉地生出消极低落的情绪,但这幅画虽然与涛林先生一贯的风格相似,我却不能从这里感受到其中的低沉压抑,反而隐隐感觉到一种戏谑?对!戏谑!但这种感觉只存在于我的脑子里,自然无法说出来让各位品评的,所以我才说没法找到证据证明这画是假的!”
急着澄清自己没有胡说的学子,即柳永鸿,说着就激动得挥动起手来,想要极力增强自己话里的说服力,而果然,听到他这么说了之后,刚刚还嘲讽他的人也闭了嘴,大家都照着他说的话想要重新体会一下是不是如他所说。
秦向远有些惊讶地看着柳永鸿,他没想到这个出身低微,才貌都不出众的学子,居然对画作还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力,他似乎天生就能体会到作画者当时的心境,即使没法用言语具体表达出来,却能敏感地感觉到,这才是老天爷赏饭吃,他天生就该当个鉴画家的,当然,这种于画作上的敏感,也有利于他自己在书画一道上取得成就,如果他能专心于书画上,日后大有可能会成为一代大家。
秦向远因此特别留意了一下柳永鸿,希望他能认清自己这个优点。
而照着柳永鸿刚刚所说的去赏画的各位学子,仔细想要体会他说的那种感觉,却少有所得的,其中心急的沉不住气了,质问道:“哪里有什么戏谑的感觉?不都是涛林先生一贯的孤寂灰沉吗?”
柳永鸿听了这话红着脸,刚想要反驳,但一看到大家依旧沉浸在赏画中,就忍了下来,并不理会那人的挑衅。
突然手拿扇子装风流的江沅却一拍手心,兴奋地对柳永鸿说道:“这位公子说得没错!我似乎也能体会到一点,这画上的情感并不如涛林先生以往那些画作那样强烈,轻易就能感染人。这幅画里的情景物事跟它们想要表现的情感是断层的!就像作画者借景抒情,借的是同一个景,然而却抒的不是一样的情!只是我还有些驽钝,不能体会到如公子所说的戏谑之意。”
柳永鸿见终于有人认同自己的观点,立刻激动地朝江沅拱手:“江公子也认为我说的是对的?我真是荣幸!江公子不必谦虚,只要公子多体会一下,总能看出来的。”
在座的学子们应该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经过柳永鸿的指点之后,大家也陆陆续续地体会到了他所说的那种景物与情感不太相符的感觉,于是纷纷更加入迷地盯着这幅怪石枯草图来瞧,恨不得立刻找到证据证明这幅画是赝品。
韦修远也同样把画再次详细地观摩了一遍,然而还是没有找到破绽,于是只得跟柳永鸿道:“不知这位公子有没有再看出点什么来?”
柳永鸿见鼎鼎有名的大才子都跟自己请教,激动极了,然而大才子提出的问题他自己却没法回答,所以只能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红着脸说:“并没有,我、我也只是幸运才感觉到不妥的,别的就不知道了。”
韦修远听了有些失望,不过也并没有瞧不起柳永鸿,而是跟他再次道谢,然后跟大家一样投入到“寻找画作是赝品的证据”这个活动中来。
过了许久,大家开始互相探讨议论,但都没有得出结论来,画作的主人陶生宁见此有些坐不住了,跟大家说道:“没想到本人拿出来的这幅画并不是涛林先生的真迹,让大家见笑了!要是谁能指出这幅画的破绽之处,证明这确实是伪作,那本人就把这幅画送给他!大家可别嫌弃这是伪作,能仿到这种地步,就算没有真迹宝贵,但也值得收藏一番了。当然!要是真迹的话,本人也不敢拿出来送人!家里人也不会答应!但伪作,本人还是能做主的,所以就看谁的眼睛更厉害了!大家可别嫌弃才好!”
第173章 肉痛的送画()
陶生宁算是炒热气氛的能手了,果然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后,学子们看着这幅画的目光都火热起来,他们自然明白这幅画即使没有真迹珍贵,但也非常有收藏价值的,所以都希望自己是那个能找到破绽的人,从而得到这幅画。
学子们纷纷开始各施奇招,想要破解这伪作之谜,然而,这伪作得也太成功了些,连才华横溢如韦修远都没能找到证据。
“这仿得也太真了吧?要不是今天被人看出来了,大家就全都认为是真的了,这假的不就成真了,弄假成真,假假真真,没人发现就成真的了”某个学子感叹道。
“也许这幅画可能真的是真的?毕竟那么多人都没能找到证明它是假的证据。或许涛林先生在作这幅画时就突发奇想,故意要把景物和情感脱离呢?”有学子不太肯定地猜测道。
“这?可能吗?涛林先生可不太像会有这种做法的人。他的风格都是固定的。”有不同意见的学子说道。
“可大家都没找到这幅画的破绽在哪里啊!咱们只凭着感觉就判断这幅画是赝品,会不会太轻率了?”有学子对之前的判断不太坚定了。
于是又一轮关于此画到底是不是真的讨论开始了。
秦向远在一旁站着,看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依旧没讨论出什么东西来,他自己并不太想出来指出证据在哪,毕竟这画就是他自己伪作的,自己揭穿自己,好像不是太道德?况且陶生宁说谁找到了证据这画就送给谁,这个报酬秦向远没有丝毫兴趣,毕竟是他自己画出来的,想要多少幅他就能画多少,哪里还需要陶生宁送回来给他?
秦向远好整以暇地看了看一众学子,发现韦修远、江沅和雅乐康这三才子也是一副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连他们都没看出破绽来,看来自己的画技精湛了许多,秦向远对此很满意。
一幅画难倒了一大群学子,即使秦向远平淡如水的心绪也生了些许波澜。
学子们渐渐地吵得不可开交起来,陶生宁见此几乎要失去耐心了,他试探着问:“不如我回去找长辈们看看?或许他们能看出来?”
学子们一听,有道理,自己这些人年轻,眼力还不够,那长辈们肯定比自己厉害的,说不定他们就看出来了呢?
但秦向远听陶生宁这样一说,却觉得不太妥当,毕竟要是真的让他们的长辈认出了这画是“非远先生”伪作的,那日后要是自己的化名暴露了,自己岂不是在他们长辈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陶生宁可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他能拿出涛林先生的画作,就说明他家世不凡了,事实上,他是镇国公世子,他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妹妹,父亲家族则是前朝绵延至今三百多年的世家大族,底蕴丰厚。
所以他家的长辈要是日后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化名为“非远”的擅长伪造名画的人,岂不是让自己一开始就给人印象不佳了?秦向远不想让自己在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面前留下不佳的印象,因此只好亲自上阵揭穿自己昔日的伪作了。
“慢着,不才似乎看出了点门道来。”秦向远走上前朝陶生宁拱了拱手,说道。
陶生宁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地说:“哦?不知道这位公子看出点什么来了?”他把画作推到秦向远面前,示意他指出来。
秦向远上前,低头眯着眼仔细地看着画中那几块怪石,找到最底下那块褐色石头,用修长的食指在石块上某处轻轻地擦了擦,依稀能看出自己当初留下的一点痕迹。
他朝赵清说到:“帮我倒一杯清水来。”赵清闻言去倒清水了。
各位学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向远的动作,有些心急的学子直接问他:“这位公子,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秦向远微微笑了笑,道:“是有些小发现,不过还要等我的手下把清水端来才能看得更清楚。”
赵清很快倒了一杯清水回来,秦向远接过水,用食指沾了一点水迹,便重新轻柔地擦在之前就摩擦过的地方。
擦了没一会儿,那石块上褐色的颜色便慢慢地褪了不少,于是,两个细如蚊蝇的隶书小字便出现在了眼前。
秦向远于是站直了身,说:“好了,这便是证据了。”
陶生宁迫不及待地把画移到自己面前,一见那两个字,立刻便激动地大喊起来:“非远!居然是非远先生的名讳!没想到他还会仿造涛林先生的画作!”
“什么?是非远先生伪作的?”各位学子听到陶生宁的话,纷纷挤到一起去看那两个字了。
“之前就听说过非远先生曾经伪造过各大家的画作,没想到这是真的!我居然在这里看见了!”
“既然是非远先生的伪作,那这画虽然不如涛林先生的珍稀,但也非同一般了,况且这两人的名气叠加在一起,说不定更加珍贵啊!”
“对对!陶世子可要好好收藏才好!”
“可陶世子不是说谁指出了这画的破绽,这画就送给谁吗?”
大家议论到这里,便诡异地停下了,纷纷看向陶生宁,不知道他还舍不舍得把这幅画送出去?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