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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清山神医门,被百姓所熟知的只是药道或是医术,但是那些入门弟子们所必要习的还有专由二师父所教的武功。
只是,除了我。
也许是几百年来的第二个女弟子,第一个女弟子是我的师母。师母本来是要称她一声四师傅的,师母擅长药道,是开山鼻祖的玄孙女。既然是纯种的血脉,她自然也是自产自销般的嫁给了我的大师傅,大师傅说一家人不需要有两个会武功的人存在,因此我没有学武的前提,在学医时,也只是让师娘授我。
可是当时我厚颜无耻的以为我是个学武功的奇才
只要我活着就有下一次的偷学的机会,我总是这样想的。
难过的时候总会去那清河边。
河水在蜿蜒的树木根系之间穿流,泰华的艮须和藤萝在风中飘飘荡荡,轻轻在水上惹起一段涟漪,偶尔有水中突然飞出觅食的虫子。
要是不是被战火所逼,自己也不会到这里吧。
这四清山,很像是世外桃源的地方。
每一次,静坐之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坐着的二师兄,青岚,我多会忍不住微笑着。
喜欢看藤萝的花瓣悄悄落在他的衣襟上,俊美的脸上都是从容的表情。
每次难过时都在身边的二师兄。
青岚。
有一次在青木阁外偷听到师傅对二师父说:“青岚,他是心间仁爱万物,宁静淡泊的人。眉宇间有上窥天道的资质。”
我不知道什么是上窥天道,但是应该很厉害。
静静坐在对面的少年,微微睁开眼,朝我笑道:“长歌,没什么要紧,师父只是一时的意见罢了,你莫往心里去,实在学不到武功也不打紧,还有我保护在呢。”
还有我保护你呢。
我曾经一段时间都在狐疑他的话,结果狐疑成为了我之后所深信不疑的残酷事实。
“我不是你的师父,在弟子中排行第二,青岚是我的名字。”
记得初见,被师兄弟们戏弄打坏了他练了一季的草药炉,我看着白衣的来者,那般的居高临下,白衣恍然,只能埋头低低道:师傅,我错了。
那时的少年,微微一愣,舒展开略微皱着的眉头,笑着对我答道。
青岚。
也记得最后从四清殿门大火后门逃离时最后看到的他。
铠甲着襟,威风凛凛。
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又一次年夜,轻靠在二师兄肩膀上,听见他轻声说道“长歌,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吓得我差点从房顶上摔下来,但是暗自一个人在房里躲在被窝偷偷开心了好久。我以为我是四清山的一个特例,是不是也能“自产自销”嫁给二师兄。
于是,我就日日夜夜的趴在窗楞上,望着远处二师兄书房的灯火,直到灯火熄灭了,我才能爬上床,安心的闭上眼睛。
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算不算也是同眠了?
可是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就已经羞红了脸了。
每次午餐收拾桌子,师兄弟们都聚在一起调笑二师兄说,那样的长相会是蓝颜祸水。我每次听到都会很生气,二师兄他是怎样的人,我心知肚明。
我知道,我长大后将有这世上最好的夫婿,正直、善良、才华横溢。
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全部世界。
我不就是应该相信他、照料他、等待他的吗?
怎可有怀疑,有猜忌,有诋毁,有伤春悲秋的怨愤不平?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我微微的笑,但是的笑容明澈和单纯,如今却早已不见,扯了一下二师兄斗篷的领角,默默念道:
“今日,二师兄你要下山去买宣纸,过年了,给长歌的窗上买一朵剪纸的窗花好不好?”
之后回想起来,我已经长大不少,却已经是过了二师兄能娶我的那个年纪。只觉得在人生的路上,有一条路每一个人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轻时侯的弯路。不摔跟头,不碰壁,不碰个头破血流,怎能炼出钢筋铁骨,怎能长大呢?那样,青春就是被狗吃了。
第三十四话 举杯消愁人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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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清后山,司尚山幽幽的天光下,我似乎又看到了长孙的影子。
我端着师兄们收过的盘子站在那里,在那里埋怨道“你怎么又来了?”
春深似海,梨花如雪,少年站在梨红豆杉树树下,穿着宝蓝色的袍子,紫授玉带,阳光穿过村梢,洒在他的眼角上,透过睫毛落在鼻梁处,打出一面小扇子一样的暗影,少年远远的望着,笑声爽朗,高声问道:“你这四清山我想来便来。”
“长歌,不许你与这替子再来往!”
突然间,眼前波光尽碎,于一片蒙昧的光线中,看到了青岚那张急切的脸。青岚的嘴一开一合的,可是我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青岚他可能是又在为我见到了长孙而生气。
下一秒又转回道漫天的火光中,周围围满了人,遍地是鲜红的血迹。有人在拉扯着我的手臂,急切的摇晃着,摇的我都有些疼了。我看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皱着眉,有些生气,想要训斥这些不知轻重的人,可是嗓子似乎不听使唤,努力的张开嘴,却好似海底的鱼,无声的开合,没有一点气息。
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这些毁我家园的人,却蔓延的辛酸和无奈
悬崖那边一身银色铠甲的青岚急了,对一旁的士兵训斥道:“谁让你们这样对她的!我不说说过了吗,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记忆里中的一切都日渐变得模糊不清,手掌心下传来的汗浸湿了大理石的桌面,传来丝丝凉意,神识渐渐回过头来,只听的耳旁有轻声的对话声。
“她在这里坐了多久?”
“不知道,姑娘她也没让我跟着,我刚才路过才发现的。”
“叫不醒?”
“嗯。问过远处陪侍的人说是在这亭子里睡了一下午了,下人们也不敢打扰,只得来添了添火炉和外衣。”
我缓缓睁开眼,双眼沉重,雾蒙蒙的,看到离我几尺之外的明芝脸色惨白,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站在一旁说道:“叫了好几次都叫不醒,所以才来唤了主子。”
“怎么会”沈丛宣有些微怒道:“是不是太累了?你去叫张硕吧。”
我心下缓缓叹了口气。
“不用了。”我抬起自己被压得有些酸的手臂捏了捏,“你再叫他,他会威胁让我一年下不了床,到时候只能天天和春兰玩了,我连点心都做不成。”
明芝见我醒过来,惊喜的笑了,看着我和沈丛宣对视无话,识趣的先退了下去。
沈丛宣眼中拂过俊朗的明亮,他扭头说道:“木言堂掌事沈丛宣有意邀楚姑娘江边散步,四姑娘意下如何?”
我略一沉默,对他道:“美女相伴,掌事的你要带上好酒好菜。”
曾经已经是过去式,我还是一个人,需要从回忆里面走出来。
“当然。”
沈丛宣说罢一挥袖子,奉七那家伙像是一瞬间神秘的出现,鬼魅般毫无踪迹,“去安排吧。”
奉七看了沈丛宣一眼,身形掠起,便消失在红墙碧瓦之外。
我在一旁摇头失笑:“这样出门好方便。”
暮霭沉沉远带长堤,堤上几行人,江水中只余几只空渔船,如一幕安静的画影。黄昏暖暮中看不清沈丛宣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身上带来淡淡的桂花香气,味道传来松散而舒缓,又让人凝神沁人心脾的作用。沈丛宣出府没有什么侍从跟着,走到府门口将明泰唤了回去,只留我与他二人,慢行在江边。
江对面南魏封闭的皇城庄严,肃穆,高大的红砖绿瓦看起来遥远的不得了。
这靖安城比起以往来的漂亮,但是今日着实是没有心情。
“要不要去木言堂坐坐?”沈丛宣走在一旁扫了我一眼,问我。
我突然停下来,却站着没动,说道:“我有点累了,想回了。”
沈丛宣停住脚步,在我看来,他神色略微有点无奈何和忧心,但还是勉强的笑着对我道:“好酒好菜都还没吃呢?”
我一愣,的确,走都走出来了,再爽约不太好吧。我毕竟还是那个自认为高冷逗比的楚歌。
我微笑了一下,举起手比划了个二,说道:“掌柜的,再买两只西市荣德记的烤鸡。”
沈丛宣忍俊不禁,只笑着看我。其实这话让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挑了挑眉梢,也不由得亦扬起唇角。
总算是要回归正题,只要不提昨日之事都还是好兄弟。
气氛轻松下来,沈丛宣眉眼暖暖的覆在暮色之下,有着温柔的清朗,“带你去木言堂楼上看看这南魏靖安城入夜的景致,不同于白日,你在这说书这么久,却没有一天好好的看过这江边的好景色,可不能亏了你那览江厅的号。”
“想来也无事,看看无妨。”
沿着长堤,走到一边时清风拂面而来,我扭头问道:“沈公子怎么想起要开木言堂的?祖传的?”
沈丛宣摇摇头:“兴趣所在。”
然后略一思忖,没有看我,神色突然沉静,目光远放,似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朗声对着江边方向说
“南魏这个地方,流言太多,家族里面的长辈们信神婆、信市井流言、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是没有人信真相,相信我,而我,我想告诉别人真相。”
我知道自己选了一个不怎么好的话题,如我,人人都是有哪一些**的,我不想知道别人的**,虽然我爱话本子,但是,我求而不过分。
我忙转到另一个话题道:“木言堂的说书先生那么多,讲的书也那么多,沈老板你都一一听过了?”
沈丛宣负手身后,闲闲说道:“挑重点的听,也挑喜欢的听。”
我突然一抿嘴,他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道:“我想起你曾经来听过我讲书,小姑娘我好生荣幸。”
虽然是我帘子里面的一个位置,不过也是老板给我这个面子。
沈丛宣望向江水中轻轻一笑,笑中有些不明的清淡,却又似乎带着点儿怀念的意味:“我老早以前就有这荣幸了。”
木言堂中的观景台上,因沈丛宣和我从沈府回来的突然,多了几个小厮来服侍,我左右看看,王英不在,估计也是放假了。
等到我百无聊赖地在览江厅外的栏杆旁吹风,其中一个上前向着沈老板合手作揖道:“主子,已备好晚膳了。”
“嗯,搬上来吧。”沈丛宣吩咐道,“阿四,看看木言堂师傅的厨艺。”
他扭头一句笑语领我过去。
碧纱影里临江的古楼布案而坐,侍从很快上了几样精致的菜肴,而后皆尽退了下去。
楼内人影幽幽,灯点的并不明亮,倒是对岸皇城的等一刹那之间灯火通明的亮了起来。将楼内两人的身影拉长。
我安静坐于沈丛宣对面,席间有酒,突然很有痛饮一醉的冲动。
我在四清山大厨房的时候,不知偷了多少怪老头酿的李叶酒,等到那天负气冲下山,我还口口声声的猖狂说要搬空酒窖,不知,那场大火,毁的那么干净,那里是否还留有一丝丝痕迹。
木言堂奉来的这酒,初进唇齿之间有股夏日荷叶的清香,再浅尝似乎是有那桂花的香气,我浅浅的啜了小口,不禁感叹道:“还是好酒。”
再进半杯,我单手抚摸着这小小的精白瓷酒杯,精巧而不失典雅,金边勾勒深冬初绽的梅花,绕着酒杯绵延生长,真是,好享受,骤而仰头将剩下的酒一倾而入喉,这酒微烈,但是却勾的人神志飘忽,也许是喝的人心境的关系吧,暮色下四周微黄,感觉被那里传来的温热舒舒服服的暖着。
沈丛宣起初也饮了两杯,忽尔察觉我手上拿着酒壶喝的很快,夹了菜布在我碗里:“吃点菜吧,慢些喝,没人和你抢,楼下酒窖还有一堆。”
我扬起头看了看他,酒上双颊只觉有火辣辣的红晕。
“在酒窖的,都不是我的,只有现在拿在手上的,才是我的。”
“若举杯能消愁,愿把盏长醉,你不能和我抢。”
没有理他,径自将酒灌了下去,多日以来焦躁不安的感觉随着酒的诱惑直直逼上心头,倘再不能发泄出来,我就要在这样的压抑中窒息过去。
或者醒来便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一夜回到青山村或者是四清山见到大师傅的那一天,然后发觉其实是是老天爷和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我拂开沈丛宣想要抢我酒杯的手。一把夺过酒壶抱在怀里。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