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忙站直了身躯,他却不出去,拐上了一侧的城楼。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好远好远的地方,可唯独,看不见她。
扶着城墙的手微微收紧,他的眼底渐渐地升起一片漠然,微阖了双目,良久,才又轻声问:“长夜,人手都安排妥当么?”
突然听他问自己,孟长夜吃了一惊,才上前答:“皇上放心,一切都妥当,都是精锐之士,定会安全护送公主回鄢姜。”
闻言,他似是放了心,轻轻“唔”了一声,然后,便再不多说一句话。
冰冷的寒风吹上来,脸上会升起阵阵的刺痛,夜幕渐渐地降临,城楼上已是点了灯,而前面的一切,都已经朦胧得再是看不见。
孟长夜紧握着腰际的长剑,就这样陪他静静地站着。
第209章 依偎取暖()
连着三日,皇帝都按时上朝下朝,然后会在御书房与大臣议事。北方饥荒的事情也终于平息了,那些原本逃荒去晋国的百姓,都重新回到了故土。
空下的晋国与庆国的封地,他没有分割给余下的王爷们,仍旧只空着,派遣了两名郡守前往两国封地管辖。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免税三年。
西凉此番,也是要修生养息的。
后宫的女眷,皇帝却没有下令说什么,只将此事交给了秦沛替自己出了主意,要给谁进位,他都没有意见。而那中宫一位,他想也许此生都会为她空悬。
“皇上,郡主身份虽然特殊,可到底也没有统领后宫的能力。依臣看,还是封个穆妃吧。”秦沛在他面前小声说着。
他似未曾听到,回神时,瞧见外头的天色已暗,他竟无端地问了句:“芜烟居的情况好么?”
秦沛一怔,低低一叹,连着好几日了,每次傍晚回乾承宫来,他都要问兴平公主的情况。每次问了,也不必下边的人答,他又像是自己记起来,那芜烟居的女子早已不在宫中。
秦沛看向他的时候,见他已经起了身,行至一侧的窗前,抬手打开了窗户。外头的寒风一下子灌进来,吹得人的脸颊一阵生疼。他像是清醒了些,兀自一笑。
那段时间,每日问及她的情况,于他而言,仿佛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如今,她突然走了,他的习惯,却依旧改不了。
孟长夜送了信笺进来,是去庆国任职的郡守送来的。
交给他看了,有侍卫自外头入内,神色有些奇怪,孟长夜皱了眉,抬步要出去。却听身后男子开口道:“还有何事不能让朕知道的?”
孟长夜其实也不知是何事,只能示意侍卫在此说。侍卫只能开了口:“护送公主回鄢姜的侍卫回来了。”
孟长夜的脸色一变,闻得身后的脚步声骤然靠近,皇帝的声音已是森然:“发生了何事?”从郢京去鄢姜苍都即便是快马加鞭,三日的时间也是不够的,更何况璇玑还病着,那行程必然不会快!侍卫们又是来回的走,怎么可能三日就回来了?再说,护送夏玉的侍卫还没有回呢!
秦沛也不免站了起来,侍卫忙跪下道:“皇上息怒,是是公主下药迷魂了所有的侍卫”
孟长夜惊恐地撑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侍卫,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再看向一侧的皇帝,见他整张脸铁青着,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却是再不说一句话。
她执意要走,却不回鄢姜,她不过是在告诉他,不必找她,不必找
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孟长夜此刻才觉出了事情的重要性,他忙道:“皇上,属下派人去找!”
才行至门口,却听身后男子倦倦地开口:“长夜,不必了。”他答应过她的,只要她活下去,再不过问她的事,再不找她。他既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好,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离开护送她们的队伍已经整整一天了,璇玑怕会被追上,不肯停下脚步。
此刻,思昀也已累得气喘吁吁,见璇玑的脸色极为难看,忙扶了她坐下:“小姐为何要走?我们不是要去鄢姜么?”
璇玑休息了会儿,才低声道:“不想去了,你是不是很后悔跟我一起出来?”
“小姐想去哪里了?奴婢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奴婢只是担心,小姐的身子未好,怎能就这样赶路?”思昀急着辩解。
璇玑沉默了会儿,才又道:“等明日进了城,可以买辆马车。”
思昀惊道:“明日?那现在不走了么?”
“嗯,走不动了,思昀,过来。”思昀靠过去,她伸手抱住她,轻笑着,“挤在一起,才比较暖。”冬日的夜晚都是很冷的,她们两个女子,也不会生火,只能靠依偎在一起取暖。
翌日清早,二人抱在一起还未醒,思昀只觉得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她朦胧地睁开眼睛,便瞧见面前那张男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啊!”思昀不觉惊叫了起来,璇玑被猛地吵醒了。
男人的手已经伸过来,一把将思昀从地上拉起,这人本就是一个泼皮,不巧见了睡在路边的两个女子就起了色心,拉起思昀就要吻下去。思昀是拼命地挣扎起来,惊恐得叫着:“小姐快走!”
璇玑见此,也明白这男人欲作何,叫她逃,也逃不了的。她干脆轻声开了口:“这位大哥可是来帮我们的?”
那男人听她如此说,不免一震,低眸瞧去,只见那女子掩面低咳一阵,那病弱的样子我见犹怜。这小姐果然比丫鬟有姿色,他一手揽着思昀的腰,便伸手过去,抚摸着璇玑的脸,淫笑着:“那小娘子说,要大爷我怎么帮?”
璇玑低笑道:“我与这丫鬟本就无家可归了,大爷若是愿意带我们去前面的城里,我们从此,便跟了你。”
闻言,他大喜:“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的。”璇玑低头羞涩一笑,“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怕是走不动路。”
他忙松开了思昀的手,上前将面前的女子拉起来:“好说好说,大爷我背你!”
思昀一阵惊愕地看着她,却见她冲自己微微摇头,这才不说话,跟上了他们的步子。在这里遇见来人,璇玑想前面的城池必不会远了,她是真的走不动,此刻又个现成的傻子,自然要好好地利用一番。
那男人突然问她:“进城作何?”
璇玑又是咳嗽几声:“染了风寒,想去看大夫。”
男人这才没了戒心。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六七里路,便瞧见了面前的城墙。三人入内,在医馆前停下了,那人将璇玑放下,突然沉了脸:“小娘子可别耍我,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两个!”
璇玑轻笑着,指腹略搭上他的唇,柔媚一笑:“大爷说的什么话,我这是想逃,也逃不了呀。”
第210章 时机未到()
他笑得越发地得意了,舔了舔被她拂过的嘴唇。
璇玑抿唇笑道:“那你在外头等会儿,我们很快出来。”言罢,与思昀转了身。二人才行至那医馆门口,忽听得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有行人的惊叫声传来。
思昀欲回头,却听得璇玑低声道:“不要回头。”
思昀的心“砰砰”地跳,紧张地问:“小姐做了什么?”
璇玑只从容地拐进了医馆旁边的药铺,小声道:“上次的迷药没有用完,方才路上来的时候,稍稍用指尖沾了些罢了。”
思昀“呵”了一声,听璇玑已上前买了几种药,却是听得那掌柜的撑大了眼睛。都是一些毒药,却不至于死人,他原本想问一句,瞧见她给的钱多,想想也就算了。
二人又买了马车,雇了个老实的车夫,径直就出了城。
车夫问着她们去哪里,璇玑怔住了,思忖了片刻,才道:“往北走,越远越好。”
车夫吃了一惊:“姑娘,这怎么行,那么远,我可怎么回来?”
里头的声音倦淡:“不会亏待你,届时这辆马车也是你的了。”
车夫的心神一荡,这马车可值好多钱啊!若是用不着,日后卖了,也能与媳妇多买块地来耕种!这样想着,忙应了声。
赶了半个月的路,连璇玑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离开了郢京有多远了。
她却仍然没有要车夫停下来,思昀倒是放了心,璇玑的身子倒是恢复了。只是药还不敢断,自买了马车后,她们再不进城,只在沿途的小镇子留脚过。每去一个镇子,思昀便会备足了药。
这一日,他们才从那小镇离开,远远地便听得有马蹄声传来。一会儿,那声音近了,马车竟是停下了,接着,听外头那声音传来:“这是往史桥镇的路么?”
外头的车夫一怔,随即摇头:“大爷,我们也不是本地人,不清楚呢。”
璇玑不免掀起了窗帘瞧了眼,见外头四五个骑着马的男子,她又将头伸出去一些,见那问路的男子身着了褐色斗篷,他的脸遮去了大半边,像是只剩下了大半个轮廓。
而璇玑却是狠狠地一惊,那不就是韩青么?
握着窗帘的手猛地一颤,璇玑瞧见韩青的目光朝这里看来,她忙落下了窗帘,身子贴在壁沿上,甚至都干脆屏住了呼吸。思昀见她的样子奇怪,轻声唤了声“小姐”,璇玑忙捂住了她的嘴,朝她略摇头。
外头,马背上的男子皱了眉,只见眼前车夫一脸老实的样子,便也没有多问,只朝边上的人道:“继续赶路。”
语毕,手上的马鞭抽打下去,马儿嘶鸣一声,迈腿朝前面奔驰而去。
随着一阵响彻的马蹄声远去,璇玑才又悄然掀起了窗帘,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她并不曾瞧见薄奚珩。看来是没和他们在一起,她不免松了口气,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若是真的在这个地方遇见了薄奚珩,究竟会怎么样。不管他知不知道新帝回宫之后还带了她一起,她都不好脱身。
车夫又驾了马车前进。
思昀这才小声问:“小姐,方才是谁?”
璇玑略一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出门在外,你我不过弱女子,还是小心点为好。”
思昀听着有理,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缓缓地靠向背后的软垫,璇玑怔怔地想,也不知他要韩青去史桥镇做什么。那么她呢?该给郢京传个信么?
思忖了下,她终究还是决定作罢。
就算传了,等郢京来人,兴许韩青也早不在史桥镇了。再说,她也不知道薄奚珩此刻身在何处,她也该相信新帝的,相信他可以守住得之不易的江山。
三年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七王爷了,不是么?
这样想着,璇玑不免放心地笑了笑,从踏出郢京开始,她便再与那里的事情无关了。现在,她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女子,什么都不想管。
鄢姜苍都。
夏玉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鄢姜王在寝宫召见,他匆匆去了。见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也不等夏玉行礼,他便径直开口:“说是等她身子好了就送她回来,如何过了那么久了还不将她送来?”他的眉头一拧,将手中的信笺狠狠地摔在地上,“此刻倒是好,给朕送这样一封信来,说她在回来的路上,自己走了?说她自己不愿回鄢姜来?”他的语气里弥漫着怒意。
夏玉吃了一惊,忙捡起了地上的信笺看了一遍。
听得鄢姜王又愤愤地开口:“真是可笑,他以为朕会相信他的话?”他始终觉得是西凉皇帝扣下了璇玑,不想让璇玑回来鄢姜。
夏玉略皱着眉,他却独独想起那时候在青州城,璇玑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她其实也不愿意跟他回鄢姜。
握着信笺的手缓缓收紧,他其实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了。
面前的男子愤然转了身,在桌边坐了,愤怒地开口:“你带朕的手谕去西凉,就说朕开口的,接兴平回来!”
夏玉这才回了神,怔了怔,才上前开口:“王上,若是公主真的不在郢京了呢?”
“不可能!”他回眸直直地瞧着他,“不是你说她不愿待在他身边的么?那她要离开了郢京,怎会不来鄢姜?”
夏玉低下头去,声音亦是低低的:“也许是因为她不是您的妹妹。”
一句话,似一下子点醒了鄢姜王,他的眸中尽显讶然,随之脱口问:“莫不是她在西凉还有亲人?”
夏玉却摇头:“没了,臣不曾听闻过她还有什么亲人。”
鄢姜王沉默了下去,她说不愿留在郢京,那他派夏玉去接她回来,还会给她最好的荣华富贵,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拒绝。
璇玑啊璇玑,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夏玉说,西凉皇帝也要她留下在他身边的,可是她却也不要。他越发地觉得这样的女子难能可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