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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有所安就是为王最大最可贵的功绩。反观秦国,虽然强盛,但如今他们国中男子皆战就连女子都要参与粮草军需的押运,那严苛的刑法更是上及古稀老者下至垂髫幼童,我不知道秦人自己做何感想,但在我看来他们却可怜得很。”
“小铭儿……”
不只是萧桓,听完这些后连厉楠远都觉得有些惊讶,“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说的就是秦、齐,洛铭,你读了这么些书,难道连这道理也不懂了?”
“可是师伯,你我都知道七国终将一统,这战争是避免不了的,如果齐国能灭得不见刀兵不伤百姓呢?这对齐地,对齐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幸事呢。”
“幸事?”
“当年赵国长平一战都坑杀四十万,而韩国和燕国也是一战枯骨,所以……这是我的私心,我不想看到齐国、不想看到即墨血流成河。”
厉楠远虽然心有愤慨,但却找不回话语来反驳。千古以来这家国间征战都是苦了百姓,而这天下的七国本来都是大周的属臣,本来就是同族同血的,若要再合为一体也是理所应当。但嬴政会是个明君吗?他到底担不担得起这个天下呢?这是厉楠远最大的忧虑。可当下放眼望去,除了嬴政,又还有哪位国君配拥有这九州呢。
看出厉楠远眼中的犹豫,洛铭方说道:“依弟子看来,师伯和师父还是不要让自己陷身此事的好,后胜在朝中好于排除异己,想来二位尊长在临淄肯定和他多有争执,所以……”
“这一点,我们都明白,后胜也不会把无权无财的白衣之人放在眼里。”
“所以,师伯和师父大可继续做自己的逍遥散人,在室可品茗谈天,在野可共游天下,这样人快意人生不是师伯还有师父一直心向的吗?”
“是啊!”萧桓跟着搭腔,“师兄,天下事我们管不了,不如就先管好自己管好这卧岫庄,从此和小铭儿一起教书、下棋,你看可好?”
即使是年近四十,可萧桓撒起来娇来还是风情万种犹如风华少年,那人死架着厉楠远的胳臂,让他既躲不开也起不得身。
“师兄师兄,小铭儿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到底答不答应?”
“咳咳咳……”厉楠远万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可他一瞟洛铭那红晕都蔓到耳根子了,“我,这个……洛铭你回去。”
洛铭憋着笑从茶室里退了出来,多少年过去了,厉楠远还是这么害羞,但他那副不甘承认的样子居然透着几分可爱,洛铭想着这世上也只有萧桓才能那人他露出这副模样吧。
“小子,还不快下来?你到底敢不敢跳啊?”
聂小缺骑在墙头,但他一看这一丈多高的墙垣就动弹不得。项羽自然没有问题,可他这身板嘛……聂小缺瑟瑟的缩了缩脖子:“项羽,你确定能接住我?”
“哎呦,你就放心吧!别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好不好?”
看项羽张开膀子,聂小缺干脆闭了眼睛一下跳了下去,果然他一下就落尽了一个满满的怀抱里,那人衣物上熏了艾草,香味一冲上来让聂小缺有些昏头的都忘记要下来了。
“怎么,你还想我这样把你抱下山吗?”
“谁说的,谁要你抱了?手箍这么紧干嘛,快让我下来。”聂小缺理了理衣服,指着身后的卧岫庄道:“你不是有那么多唯命是从的跟班吗?那你下山非要叫我干嘛?”
“你说那些书呆子?”
“还能有谁?”
项羽不屑的一笑,“他们都是些胆小怕事的没一个敢跟我私自下山,听到要翻墙出去都吓得冒冷汗,你说好笑不好笑。”
聂小缺哼哼了一声,跟项羽一前一后的走在了下山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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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因缘际会(一)()
这齐鲁之地本就温湿,即墨城的春天更是润如初草。下得山来时正是黄昏时候,因为齐国多年没有战乱,四处安平之下宵禁的时间就往后推了不少,在这极东之城甚至有时到了戌时还能见到四起的街灯。
“怎么这么香啊?”
看着聂小缺那副陶醉的样子,项羽才解释说:“今天是花朝节,是百花盛开的日子,当然四处充满了花香了。”项羽边说边看着街边开得红艳的海棠,这即墨城以海棠居多,为庆祝节日每户人家都做了各式的花篮花灯悬挂于门前,有君子兰、梅花、杜鹃、山茶、芍药、含笑……但最多最盛的还是海棠。晚风一起,那被吹落的花叶就像点点红英,映衬着这夕阳当真是美极、妙极,项羽忍不住伸出手去,难得入情的说道:“即墨真是个少有的安宁之地,只是不知这份宁静还能维持到何时。”
奇怪了,那叽叽咋咋的聂小缺怎么一直没搭话,项羽一扭头才发现身边早没有聂小缺的身影。
“喂,姓聂的你在哪里?聂小缺——”
“阿羽阿羽,这里这里!”只见那人正在一处小摊前招着手,项羽一看聂小缺手里的东西就傻眼了——是一整只烤山鸡,那和了蜜糖的油水从绽开的皮肉中流淌而出,沾得聂小缺满手满嘴都是。
“小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山鸡这么香我老远就闻到了!”
“你……你刚才说的香味是指这烤山鸡?”
聂小缺咬着一个大鸡腿眨了眨眼睛,“当然了,你以为是什么?”
项羽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百次,他真是傻了,居然还以为这小子还会懂什么风花雪月。
“大哥,我没带钱,快帮我给钱吧。”
项羽的表情又僵了那么一下,他一拳过去就要打在聂小缺脑门上,可这次那人倒躲得快,他笑得贼兮兮的撕了一另一个鸡腿递后项羽,说:“你长这么高应该多吃点多补补,这个给你,不用跟我客气。”
项羽一下推开他那油乎乎的手,把钱往摊主面前一放就小声说道:“聂小缺,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看着项羽还是把银子放了聂小缺才笑咯咯的跟了上去,“真的很好吃,你就吃一点吧!这鸡腿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我们在卧岫庄里整天清粥白饭的,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怎么能不尝尝呢?”
“不必了,这些东西小爷我在楚国都吃腻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的好。”
“好好好,你是大少爷,真是不识好人心。”聂小缺一下咬上了另一只大鸡腿,满脸都是满足享受的样子,“看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
“没有。”
“没有?”看着项羽那副强忍着笑意的样子,聂小缺的怒火莫名就起来了,“是,我是没见过世面连一个烤山鸡也觉得很宝贝很稀罕,我不像你们这些公子哥整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你们从来不知道饿极了去跟猫狗抢半碗馊饭是什么感觉,我聂小缺以前就是小乞丐,没爹没娘也没钱没家的,你要是觉得我好笑就笑好了。你放心,这些买山鸡的钱我会还给你,不会占你便宜的!”
项羽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你觉得我是在看不起你?”
“你不是看不起我那是什么?”
项羽借着身高优势拍了拍那人的脑袋,“你傻啊!看你吃得那么开心那么满足,大哥我还忍心让你把那鸡腿分出来吗?如果我不那么说,按你的性子还不是会死活塞到我嘴里?”
聂小缺的脑子停了一下,“真……真的?”
“你觉得我像说谎?”
“要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项羽对一个人好当然是因为我对他好觉得开心觉得畅快了!小子,你今天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尽管买尽管吃,有大哥我在呢。”
聂小缺看了看那被自己咬完一大半的鸡腿,突然眼角有些湿润,除了死去的娘亲和师尊萧桓,这是三个让他觉得温暖人的。
“怎么?”项羽惊讶的看着聂小缺的眼睛,“哭了,这么一点事就哭了”
聂小缺一把擦了擦眼睛,呛道:“你说谁哭了?我才没哭呢,我……我去看海,我要到前前面去看海!”
看着那人的背影项羽不觉中就露出了一丝浅笑,“呵,傻小子。”
这是他第一次到即墨,想不到就遇上了如此美景,嬴政感受着这迎面而来的海风心中自是感慨无比。多年前,他曾经跟景臻说过,想要来看一看大海,想去看看东方的临海边城,这一天终归是来临了。嬴政望了望身边的赵衍,那人虽然神情未变,但眼角蕴了丝丝笑意。
“这座小城安宁祥和,果然是这世上少有的灵地。”
赵衍‘嗯’了一声以作回应,随后走了一会儿才问道:“君上,是第一次来这儿?”
“当然,你呢?”
“属下也是第一次。”
“既然是微服在外就不要唤我作君上了,你可以直接叫我赵玦,或者……叫我哥哥。”
“属下……”
知道他又要说不敢,嬴政立马扼制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王命。你再如此称呼岂不是会露了马脚?”
“是,属下……”
“嗯?”
听着嬴政的语气,赵衍才说:“阿衍明白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花?”
嬴政的问题实在转换得太快,赵衍根本没回过神来:“花?”
“对,今天是花朝节,是庆祝百花的日子,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中意的花草?”
这花花草草的赵衍从来没在意过,因为叫不出几种花草的名字,赵衍才随口说了句:“海棠。”
“海棠?”这花在以前的西宫苑中也有,因为那时候的景臻也很喜欢。嬴政看着眼前之人笑了笑,“海棠花,我也很喜欢。”
“你喜欢海棠?”
“怎么,很奇怪吗?”
“不是,只是我觉得……”赵衍试着叫出那个称呼:“大哥你,不像是喜欢花叶之人。”
看他那副紧张非常的样子,嬴政索性牵了赵衍的手,道:“走,我们去前面。”
“这个,这……”赵衍做势要挣脱,但嬴政的五指却越收越紧,“这样,会有损您的声名。”
“现在的我是赵玦,如果要损也是损这赵玦的声名,跟你所想的那位君上有什么干系?”
明知这是诡辩,可赵衍也不曾反驳,这样的场景他曾在梦中看到过在现实中期许过,但真正来临时他首先感到的先是惶恐。
天色已经暗去一段时间,坊间的阙楼里传出了缕缕歌声,此时的即墨城就像在宣纸上缓缓侵开的一缕暖墨,让置身其中的行人们都生出了几许莫名的情愫。
大半年都过去了,自从被萧桓拉进卧岫庄聂小缺就很少下山,就算能下山他也是跟在师兄们后头,从来没仔细看过这山下的即墨城是什么模样。如今项夸下了海口,说是自己看上什么都能买回去,聂小缺一向没脸没皮的不会放过机会,他想着一定要把山上没有的玩意儿都一一买回去。所以他们才逛了这么一会,项羽手中的东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喂,小子……”
“大哥,你怎么走那么慢,来来来,这些我帮你拿,我们快着点往前面去!”看前面的聂小缺依然兴致勃勃的项羽才抿了抿嘴唇,他只任由聂小缺拉着自己没入了人群中。
“傻小子,我觉得……”项羽勉强从那些物件中探出头来,尴尬的说道:“我们还是少买一点吧,有好多东西你也用不着,况且……况且我身上带的银子也不够了。”
“诶,大哥你快看快看,这个是什么。”
项羽一叹气,只得跟上去挤到了那小摊前。聂小缺指着的是架子高处挂着的一个同心锁式样的小香囊,但是那锁芯外的多了些特别的贴片,镂空了外面裹了层薄薄的轻纱,从它里头透出的月白色灯光一闪一闪的,再配上青蓝色的流苏穗子当真新意极了。聂小缺本打算买了再转赠给项羽作回礼,但那摊主刚想给他拿下来东西就被另人人勾了去。
“阿衍你看,这个倒是有点意思,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香囊呢。”说话之人正是嬴政,跟在他身边的赵衍虽觉得新奇可也没开口回应。
“你这家伙干什么?这是我的!”
“你的?你这人真不讲理,明明是我先拿到,怎么成你的了。”
聂小缺一跺脚,“我先看到的当然就是我的了!”
“是吗?那你不如你来拿,如果你从我手中拿到了我就给你。”看聂小缺那副恼怒的模样,嬴政才斗心一起,炫耀似的将到手之物在他眼前晃个不停,等聂小缺伸手要抢时嬴政才将东西一下收到了怀里。
“你!”
“这个我买了。” 说着嬴政便往摊主那儿搁了一些碎银子,“这些钱够不够?”
这年头能用真金白银的可都不是平常人,摊主简直都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