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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知道他的特征才来的。”
“他大约多大年纪?”
“61岁,爱喝酒,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去过日本。”
“去过日本。123号街的?唉,是那位‘日本大叔’吧?”
“日本大叔?”
“是个日本迷,他一直怀念年轻时在日本的时光,所以被称为‘日本大叔’。”
“这一带去过日本的人没几个。”
“着是那位‘日本大叔’,照片我照了不少,你想看吗?”
“非常想看。”
“请进吧!”
他们一直都站在门口谈话。虽然都是哈莱姆区结构相同的建筑。可室内布置和气氛与马里奥以及霍华德的房间却完全不一样,确实像年轻女性的房间,既美观又舒适。
肯跟着进了那间兼作客厅的卧室,里面有餐桌、椅子、床、床头柜、沙发、衣柜、电视机、梳妆台、书架等,东西摆放的位置十分讲究,书架上还可以看到日文书。房子里井然有序,反映出了主人良好的生活习惯。
窗户上挂着粉红色印花窗帘,使房间的气氛显得更加温柔、妩媚。看样子她在这儿住的时间已经相当长了。
这间房子还用布帘隔出一小块儿地方来,后面好像放的是照相器材之类的东西,暗室可能就设在隔壁。
等了一会儿.雪子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相纸。
“啊,怎么不坐呀!”
她朝一直站在那儿等着的肯惊讶他说道。
雪子将肯让到沙发上。然后递给他几张6英寸的照片。说:尽量挑了几张看上去有特征的,这就是‘日本大叔’。“
照片上黑人老人的嘴唇很厚,面部深深的皱纹像刀刻的似的,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深陷在那老朽而失去弹性的脸上,闪着细微的光芒。饮酒过度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衰老。已经没什么奢望,只有记忆被封存在那满是皱纹的皮肤底下。雪子从几个角度给他拍摄了一组特写境头。
“这就是威尔逊·霍华德吗?”
“名字我不知道,可要说123号街那位曾去过日本的黑人,就只有这位日本大叔了。”
肯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
“您认识他吗?”
对肯那激动得有些异乎寻常的视线,雪子似乎不可理解。
“不,”肯连忙否认,“这照片能借我用一下吗?”
“没问题!我这儿还有底片呢。”
“那谢谢啦。另外,最好把房间布置得再素一些。”
“为什么呢?”
“有点太艳了。”
“您是说有点挑逗人?”
“不,我并没有说‘挑逗’,但请别忘了这里是哈莱姆区。
“多谢您的忠告,不过,我还是喜欢现在这个样子,迄今为止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嘛。”
“还有,即使有人称是警察,也别让他进房间。不过,我例外呀。”
肯笑了笑,告辞离开了雪子的房间。
肯看了从三岛雪子那里借来的威尔逊·霍华德的照片感到非常惊愕,可他并没有久久地沉浸在这种惊愕之中。他从中受到了启发,脑袋里出现了新的疑问。
这是个至今从未想到过的问题。肯为了证实这个问题。又到市中央登记所调查了威尔逊妻子德莱莎·诺伍德的户口。德莱莎的祖父母是19世纪初从南部过来的黑人,父母亲也都是黑人,1943年起住进了哈莱姆区。
另外,威尔逊·霍华德也是纯粹的黑人。查登记所以前的登记册,也没发现他家和白人或东洋人有血统关系。如果查三代以前的话,得到他们的故乡南部去查。但南部根本不把黑人当人看待,在黑人流浪他乡后,不可能继续保存他们的登记册,再说,美国人没有户籍观念。日本的户籍是以一家一户为单位,而在美国却是以个人为单位登记。因为是以个人或夫妇为单位登记的,所以即使看登记册,也搞不清楚其父母是什么人。也就是说,不是以父子这种纵向的关系,而是从个人或者夫妻这种横向的关系来考虑,在这种制度下,要认祖归宗是极其困难的。而且德莱莎和威尔逊的出生,也是因为进行全国普查,才半强制性申报的,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搞不知道原籍到底在哪儿。
根据肯掌握的情况来看,约翰尼·霍华德不是像纯粹的黑人。在约翰尼最后工作过的运输公司见到的照片也说明了这一点。说是黑人吧,肤色浅了点,而且相貌有点接近东洋人。
黑人和白人、或者和彼多黎各人、意大利人的混血儿很多,但和东洋人的混血儿则比较少。
“约翰尼的父亲服兵役时去过日本,也许约翰尼是……”调查又有了新的进展。但约翰尼登记的出生日期是1950年10月,是在他父母结婚后约10个月的时候,他不可能是父亲从日本带来的。
一一一假如威尔逊谎报了出生年月?
肯的脑子里又闪过了另一种可能性。现在规定申报出生年月必须出示助产医生的证明,但在贫民窟,许多妇女生孩子部不请医生助产,作为“不得已的情由”,也就免去了医生的证明书。
20多年前,二战刚刚结束,到处是一片混乱,可以想象户籍的手续远没有现在严格,申报时把出生年月推迟几年是相当容易的事。反正本人怎么报就怎么登记,很可能登记不实。
完全可以认为约翰尼是在日本出生的,因为什么变故才离开母亲,他一个人陪伴着父亲口到美国,回国后父亲结了婚。当时父亲为了把约翰尼说成是夫妇间生的孩子,申报时有意隐瞒了真实年龄。
“那么,约翰尼的生母就一定在日本了。”
眼前出现的新轮廓越来越清晰了,这样推断也就知道约翰尼为什么要去日本的目的了。
“也许他是去日本见自己的母亲。”
由于饮酒过度变得如同废人一般的威尔逊,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就把“日本母亲”
的事告诉了儿子,或许约翰尼早就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母。
威尔逊即使活着也活不了多久,他那被酒精毒害了的身体,对社会无任何用处,只能成为儿子的沉重负担。于是他就“废物利用”,把自己的身体换点旅费好让儿子去日本找自己的生母。
肯对自己的推测十分自信。
“到日本去找母亲,被杀了,他可真可怜。”
此时,肯才可怜起这位素不相识、客死他乡的黑人青年。不,对约翰尼来讲,日本并非异国,而是名副其实的“母国”,他在母国被人杀害了。
他能见到母亲吗?不,大概在这之前就被杀害了吧,母亲要是知道了约翰尼的死讯,肯定会痛不欲生的,也许他母亲还不知道约翰尼到日本来了吧。“
想到这里,肯仿佛猛然被强大的电流击了一下,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一种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他不敢再往下设想了。
“难道……”
肯静静地望着空中,自言白语道。
第十二章 遥远山镇
在雾积一带的调查一无所获。群马县警察虽然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始终没找到任何可疑人。于是,他们又倾向于当初的看法,推测老太太中山种是由于自己一脚踩空,失足从水库大堤上摔下去而死。
他们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似乎在埋怨警视厅。如果他们当时不多嘴多舌,肯定会少花许多精力和时间,可现在却是徒劳无功。
这下东大方面脸上可无光了。但栋居他们确信中山种并非死于意外事故。这种信念丝毫没有动摇,认为凶手是抢在警察之前把被害人骗到水堤上推下去摔死了,否则就无法解释一个年过7旬的老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到大堤上去,准是被凶手花言巧语骗出去的。看来被害人和凶手是熟人,这样才会没有戒心,被轻易地骗了出去。
由此可见,凶手与被害人之间说不定有“旧情”。
这次出差一切都不顺利,回家之后栋居总是闷闷不乐。那具被摔得惨不忍睹的老太太的尸体,以及静枝抱住尸体放声痛哭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凶手一定与杀害约翰尼的人有关……
凶手可能是与约翰尼有关系的人,说不定是去雾积的时候与中山种老太太结识的,老太太知道约翰尼与凶手的关系。如果把这些告诉了警察,一切就全完了。
警察的调查也正是朝着凶手害怕的方向发展的。
凶手可能是老太太工作时接待过的客人,不过老太太很早以前就退休了。那么,对于以前的客人,现已年迈的中山种还能记得清吗?如果凶手曾来过雾积。并至今还和老太太有来往。或许还能认得清。
想到这里,栋居才发觉有个问题一直没有重视。
中山种一直在雾积温泉工作,退休后也一直住在雾积附近,所以一直认为她是本地人。
但实际上未必如此,说不定中山种是从外地到雾积定居的。
或许凶手就来自中山种的故乡,即来自雾积以外的地方。既然怀疑是“他杀”,这方面当然也应该有所调查。
栋居立即向松井田警察署了解情况。得知中山种是婚后于大正13年3月从富山县八尾町迁人丈大中山作造的户籍。
“富山县八尾町!
栋居看耷新了解到的这个陌生地名,心想难道凶手是从这儿来的?设想到一宜误以为是雾积人的这位老太太,却是50多年前从别处迁到雾积来的。
恐怕现已无人知道她和中山作造是因何结婚的。栋居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跟踪使命,追忆起50多年前的茫茫过去。那位一双大眼非常明亮的年轻姑娘究竟怀着怎样的憧憬,嫁给了异乡的丈夫呢?
50多年以前的富山和群马,感觉上离得非常之远,还没有现在到国外去方便,习俗又不同,可她却嫁到这里来了,战胜了寂寞孤独和胆怯之后,她成了地道的本地人。后来生了孩子,又有了孙子,正当老太太要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之际,突然一只黑手为老人的生命画了上终止符。
要是凶手是来自老太太的故乡,她肯定死也不会瞑目的。
如果真是同乡,被害人自然轻易会被诱骗出来。栋居决定将自己的看法和调查结果提交专案会议讨论。
专案会议上决定要先彻底调查一下中山种的故乡——八尾町。中山种若是他杀,只要凶手不属流窜作案,那么被害人的出生地,也应该作为动机产生地而列入调查对象。
可是,中山种离开家乡是在大工13年,50多年过去了,孕育出的动机会是什么呢?眼下谁都无法口答这个问题。反正,雾积一带已彻底调查过了,未发现什么。看来即使白跑,也要到她的故乡去找找其它线索。
到八尾町去调查的还是横渡和栋居。他们俩熟悉整个案情,而且还提出了八尾町这个新的调查地,看来只有他们去最合适了。
从地图上来看,八尾町位于富山县中南部,人口约23000人,南邻歧阜县。富山县南部飞弹山脉连绵起伏,主峰是金刚堂山。海拔1638米。起源于这里的室牧河、野积河、别庄河等河流婉蜒曲折于悬崖峭壁之间,向北流去,使山腰山脚处有的地方成为河岸、山岗,有的地方成为一马平川,几条河在人尾町中央部汇成一条大河,名曰井田河。
据历史记载!
八尾町源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