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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尘离摇头,他自认为自己阅人无数,却没想到,会栽在连翘手上。他对她,到底是因公还是因私,恐怕画尘离现在也不能说得清楚。
“我定是喝醉了。”画尘离轻声说着,带着酒气,离开了天字十号房,回到连翘的天字一号房,和衣躺上,一觉天亮。
是连翘来敲他的门他才醒来,那烧刀子极上头,画尘离醒来后足足过了一柱香时间才清醒过来。
“不良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阿不小声打趣,他和阿刺伺候画尘离洗漱时,连翘喊他一声他就会失神一会,胆子也大了,悄声说:“这连姑娘比在鸡鸣村的时候温顺许多,说话都软软的,难怪不良帅听了会发怔。”
“少胡说!”阿刺嘴里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他和阿不都见了连翘今早的装扮,她穿着他们搜罗来的衣裳,俏生生地立在他们面前时,阿刺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两个四颗眼珠子差点就掉下来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连翘本就长得美,再穿得精致些,就越发美得惊心动魂。
阿不开门,画尘离衣冠整齐地站在门边。连翘在门外等着着急,见门开了条缝,就不管不顾的冲进来。
画尘离呆在原地。
只见连翘娇小身体裹在贴身的狐白裘中,外面罩了件枣红色底绣金线银边的裼衣,裼衣外着同色外衣,因为太热,连翘敞开外衣露出裼衣,浓艳枣红中渗着柔软的狐白,细长的脖子藏在毛茸茸地狐领之中,泼墨乌发简简单单的梳了个歪髻,上面聊胜于无的斜插一根白玉细簪,越发衬得连翘面若夹桃,目如清潭。
这是连翘第一次贵族打扮,她本是清新秀丽的女孩,在昂贵的裘袍之下,清纯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骄傲。这不但与她平时不同,与她昨晚熟睡时的样貌相比,也有着别样风情。
画尘离本能的低下头,避开连翘热烈的眼神。她已换上了阿不为他弄来的金线绣花加厚底的棉靴,与身上的裼衣相互映衬。长长的狐白裘遮住她的脚踝,那精巧的解忧便藏在其中。
画尘离稳住心神,扭头说道:“来了,把东西拿上来。”
第94章 不务正业的王爷()
外面走廊上走来两个黑衣人,连翘见过他们的装扮,是不良人的统一着装。
他们每人手里捧着个盘子,上面盖着黑色的布,神神秘秘。引起了连翘的好奇心。
“这是什么?”连翘问画尘离。今儿她一醒来,就看到房间门口摆着两个大包袱,阿刺和阿不留言说是他们送的礼物,欢迎她加入不良人。连翘见这东西极其昂贵,本想退还给他们,可见全是女人之物,退了他们也用不了,只好穿上身,接受了他们的礼物。
她没想到,画尘离也准备了。
画尘离掀开第一个盘子的黑布,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五色绵缎所制的抹额,上面缀于碎珠宝,隐藏在白色貂毛之中,精致富贵,又不失清雅高贵。
“这是北方女子常戴的,你怕冷。首先就要护着头不能吹风才行。”画尘离一边说,一边将抹额戴在连翘头上。她本就是巴掌脸,颈下狐毛簇簇,将她下巴遮去大半,现在又戴着抹额,艳丽色彩衬得一对水眸熠熠生辉,如浩翰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直勾勾地,无辜地看着你笑。
画尘离将抹额戴好之后。轻轻的转动一下,将抹额中央最美的那块红宝石放置在连翘的眉心之中。然后,他再掀开第二块黑布,里面竟是一顶可爱的毛茸茸的帽子,因为戴上去像一只小白兔在头上卧着。所以这帽子叫卧兔儿。
连翘好奇地望着画尘离,她见阿刺和阿不也目露惊叹之色。问他们:“你们不良人是不是很有钱。新加入就有这么多礼物,那你们不是发财了?”
女儿家给这么昂贵的置办,男人加入,相必会给很多银子。连翘是这么想的。
阿刺和阿不苦笑,相当年,他们加入不良人时,画尘离就说了一句话——归顺者活,拂逆者死!——这男人跟女人真是没法比,连翘是个女儿家,画尘离几乎是威逼利诱地求她归顺,她加入,不但阿刺和阿不要送礼物,就连画尘离都送了重礼。
这待遇,相差得真是十万八千里远。扔叉吗划。
画尘离给她戴好了抹额和卧兔儿之后,后退两步,满意地点头。
可是,还有两个盘子的黑布没有掀开。连翘心急,自己掀了。
只见一个盘子里放着信期绣面千金绦露指手套,另一个盘子里放着小巧精致的汤婆子,里面早已烧好炭火,外面裹着厚厚的绣花绵套,抱在手里,一点也不烫。
“谢谢阿刺哥,谢谢阿不哥,谢谢画大哥。”连翘眉开眼笑,想想那晚她饥寒交迫,如果不是因为捡到了醉汉的钱袋子,她恐怕早就饿死在巷子口了。今儿能穿得这样漂亮暖和,多亏他们。
“连姑娘,你可真客气。”难得连翘对他们这么有礼貌,阿不酸溜溜地说:“为了给你置办这些东西,我和阿刺可是把这一年的积蓄都用光了。”
“等把我师兄救出来,让我师兄还你们。”连翘抱着汤婆子,大约是太舒服暖和了,人也变得特别好说话。
阿刺笑了。“你师兄很有钱吗?”
“不知道呢……”连翘歪头想了想,又说:“我师兄会挣钱攒钱,反正我要什么他都买给我,从来没说过会没有银子。许是我爹留了不少财产给他,所以才能这样挥霍吧。”
阿不又开始嘟囔:“做你师兄真惨。”不但要照顾她还要养她,不管她花多少钱,都得无限量供应,这能不惨嘛。
阿刺倒是宽宏大量,不以为然。“连姑娘,既然你加入不良人,按规矩,你该喊我们左右副使。不过,你喊不良帅叫大哥,我们也不能逾越,连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们师兄。”
“那我叫你阿刺师兄,叫他阿不师兄吧。”连翘娇憨一笑,扭头问画尘离:“我叫你画大哥,是不是不合规矩?”
“不良人没那么多规矩。”画尘离上前一步,上下打量她,见她一身贵族小姐的打扮,走出去反而显得他们都是随从了,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不良人下楼了。
阿刺和阿不紧跟其后,阿不挠着头低声说道:“看来以后不良人里面要多招些姑娘才行。”
“为何?”阿刺问他。
“以前有个弟兄报信时忘了跪腿,不良帅是怎么说的——不良人是讲规矩的地方,将你们招安不是让你们继续放浪不羁,若不能适应就给我滚,别留在这里碍眼!可现在呢,刚才不良帅说什么?——不良人没那么规矩!”阿不咋舌,“看来是阳盛阴衰,需要些阴气来融合融合。”
“就你事多。”阿刺也很赞同阿不的说法,但这话若让画尘离听见,肯定没好事,所以他拍了阿不脑袋一下,警告他别再乱说,然后大跨步跟上。
下楼时,小二看见连翘竟没有认出她来。尽管她粉黛未施,她还是明艳动人,小二以为是哪家贵族小姐,吓得不敢抬头,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便退到一边去。
外面有马车候着,画尘离牵着她的手引她上车。连翘刚坐好,画尘离便骑马前行。连翘掀起车帘,见前面男人锦袍白马,仅仅是背影就让人遐想翩翩,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她有六十六个红颜已,当下觉得他应该不止这些人数。
衙门离客栈并不远,马车走得很慢,一刻钟就到了衙门前。苏旭安带着县丞、主簿和县尉等人在门口迎接,冯捕头那些没有品级,根本不入流,连出门迎接的资格都没有。
“画某见过苏县令。”画尘离对着苏旭安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按照汉夷国法律,不良人是游走在边缘的一个组织,非官非匪,亦正亦邪,没有官级但又执行了一部分官府职责,对外来说他们是小吏,实际上又是秘密组织,所以画尘离如果以不良帅的身份见苏旭安,按理是要行礼的。
但画尘离身为汉夷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官居一品,少年时又跟着其父骁勇大将军画朝阳四处征战,战功显赫,即使是在京城朝堂,宰相都要对他恭敬有礼,更何况是苏旭安这样的七品芝麻官,没让他双腿跪下来叩拜,纯粹是因为连翘在场,画尘离不想暴露身份。
连翘对官员之间的礼节并不懂,她在玄铁城时见画尘离对马县令也不礼貌,所以现在看到他如此对苏县令,也觉得很正常。
苏旭安昨晚被天降玉兔弄得心神不灵,寝室难安,天刚蒙蒙亮时,正要合眼休息,忽然接到安北都护府密令,告知他画骨王爷画尘离奉令在北疆一带进行视察,并且执行对雷震天等江湖恶霸的抓捕活动,要他给予协助,必要时可行便宜之事。
这刚刚才发现的男尸,又听说女儿遭遇不测,苏旭安三魂不见了七魄,忽然间看到密令,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只好强打起精神,在衙门里候着这威风凛凛的画骨王爷。
谁知,方才画尘离队差人来说,他此次出行只以不良帅的身份抓江湖恶霸,要他低调行事,切莫暴露他的身份。苏旭安正犹豫自己是否要装傻不出门迎接,画尘离带着一群人骑着马跑来了,这浩浩荡荡的样子,哪里有低调可谈。
苏旭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画尘离。
阿刺上前,低声说:“我家主子说了,就当是旧友来访,专门来喝你家小姐喜酒的。具体事宜,进屋再说。”
苏旭安心神领会,立刻甩甩袖子朗声笑道:“画弟,多年未见,还是老样子啊!”
画尘离跳下马车,上前拉着苏旭安的手,一顿叙旧。
这苏旭安虽是文官,但年轻时曾经投身在画朝阳的麾下打过几年仗,所以还是有些武将风姿。他并未真正见过画朝阳,与画尘离也素未谋面,但提及往事,也有些共同点,站在衙门外大声的说了几句之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画尘离的父亲曾经是苏旭安在军营里的朋友,这次苏旭安嫁女儿,画尘离是替父赴约。
“这是我家小妹,连翘。”画尘离来到马车边,将连翘抱下马车。连翘落地时,画尘离轻轻护着她的腰,然后将她牵到苏旭安面前。
亲妹是妹妹,表妹学妹也是妹妹,红颜知己也叫妹妹,反正画尘离说是她小妹,苏旭安便从善如流地将连翘夸了一顿,寒暄两句之后,这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屋里。
门窗俱闭,不良人将屋子前后全部包围,不容有外人觑觎。
苏旭安这才卸下心防,摘下面具,老泪纵横,将其女苏倩倩失踪和玉兔显灵之事,一一告知。
连翘面有尴尬,她急着想提许怀泽的事,可看苏旭安这样子又不合适说。她一个劲地给画尘离使眼色,对方竟佯装没看见,还托腮装嫩的非常认真地倾听苏旭安的哭诉。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画尘离就是秃鹫,哪里有死尸就会闻着味道来。
不良人在朝廷里名声不大,众官吏只知道他们是侦缉逮捕的小吏,苏旭安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画尘离在朝廷里不务正业的名声太大,好好王爷不做非要当不良帅,借着这高贵身份干低等的事。
苏旭安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希望画尘离能帮助他。
第95章 过河拆桥()
画尘离和连翘耐心地等苏旭安诉说完,画尘离咳嗽两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玄色锦袍,说:“苏县令,劳烦您看看这衣裳。”
苏旭安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配合地打量着他的衣裳。
这玄色锦袍的款式很普遍,但胜在料子。暗底吉祥卷云绣花,仅前襟这块就至少要十位绣娘连续绣上三日,就更不要提这一身面料,仅仅是绣工就得花费不少银子。
“这衣裳……”苏旭安除了看出来贵,别的还真看不出来了。
画尘离收起笑容,声音低沉,略带哀伤:“令媛的尸体上,裹着在下的衣裳,与这身相同。”
呯的一声,苏旭安摔倒在地上。
如果说昨晚连翘装神弄鬼他还半信半疑,那么画尘离的暗示就再明显不过。苏倩倩已经,不但死了,身上还盖着画尘离的衣裳。
苏旭安悲恸难忍,坐在地上就失声痛哭起来。阿刺和阿不去扶他,竟拉不动他。苏旭安已过半百,晚年得女,只有苏倩倩这么一个后代,连翘见他两鬓斑白,老泪纵横,鼻子一酸,也落下泪来。
苏旭安哭,画尘离没啥感觉,可是连翘一落泪。画尘离就觉得难受。
“快扶苏县令起来。”
阿刺和阿不终于强行将他扶起,苏旭安挣脱他们的钳制,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对着画尘离磕头:“即然画弟见过小女,求画弟如实相告。小女为何而亡?究竟是何人所害!”
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