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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芸居里,安嬷嬷早等得心慌,见了木瑾的神情,不免要打听。杜鹃早不忿,她是一直跟着叶氏族的大丫鬟,感情自是比其它人又要来得深厚,早就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末了,喘了一口气,红着眼眶说:“老爷太过无情,这才娶了新夫人就忘了旧夫人了。”
安嬷嬷听得双眼冒火,“啪”地拍了一巴掌说:“什么新夫人?我看就是个破落户。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听说新房里面摆先头夫人的东西的,也不怕晦气”
忽然住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错了。小姐别生气。”
只木瑾摆摆手,并不介意,悠悠地说:“嬷嬷不用自责。她就是个破落户、强盗。抢了母亲的东西,抢了爹爹”
安嬷嬷听得“强盗”两字,忽然一激灵,忙往门口看了看,退了回来,凑到木瑾面前,压低了声说道:“小姐,夫人留给你的东西,可得收好了。今时不同往日。”
杜鹃也焦急凑上前来;“小姐,那些铺子的出息可得要自己收,万不能放手。大少奶奶也要走了,这些你都要自己攥紧了。”
“是呀,小姐,前儿,奴婢还看见大少奶奶接见了几个铺子里的掌柜呢。这是在做安排哪。我们也得乘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木瑾闷闷地:“你们说得我都知道,可是,我是未嫁女,哪有自己收出息的,定是先家里收着的,只有等我”
几人霎时傻了眼,闭了嘴。
安嬷嬷转动着眼珠子,想了半晌,忽然凑近木瑾耳边嘀咕了几句。
木瑾眼睛一亮,跳下床,:”我这就去找大哥去。”
安嬷嬷忙拦住她:“不急,明日再说。”
木瑾着急:“等不得,说不得那个新夫人明早就要账本子呢?”
众人一想小邹氏那个行事风格,很有这个可能,也觉得今天晚上比较靠谱。小邹氏再怎么急,今天的洞房总不能不顾吧?
吉祥与杜鹃提了灯笼陪着木瑾去找木嘉。
木嘉正喝醒酒汤,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刘氏说着话。
见木瑾又跑了来,抬头笑着看她,安慰:“瑾姐儿,你嫂子都与我说了。算了,且莫管他,总归东西在这府里就是了,咱就当是父亲用了说着话语渐低,心里也不得劲。
想着那日木华阳说的:“你母亲的东西都予了你与你妹子,我落下什么?怎么,她屋子里的东西,我还不能用了?放在这屋子里与那屋子里有甚区别?”
他当时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父亲从未这样与他这样说话过。都是温暖和煦的。可现在,他这样愤恨地与他说
是了,他怎么忘了,母亲没了,父亲又娶妻了,新妻子会给他生儿子,他不是木家唯一的嫡子了。父亲这是在为自己留后路,为未来的儿子不平。叶氏没有给他留下多少东西,当然,如果他不娶,守着几个姨娘过下去,没有嫡子再出生,刘氏当家,他照样可以过得滋润。可他娶了,迟早是要分家的,那他就落不下什么了。当然,木家原来的两间杂货铺子还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3人各有志()
木瑾从大哥处走出来,神清气爽。总算搞定一件事。大哥肯帮忙,自然是最好的。
第三日,小邹氏就叫管家拿了账本子来。她自小跟着父亲在香油店坐堂,忙时也帮着记账,虽算不得精,但大致也是看得懂一二分的。
她听着账房先生报出的数目,手中的茶杯一歪,着实吃了一大惊,瞪圆了一双不大的眼:“怎么可能?那几间铺子都是旺铺,怎会就这么一点点盈余?这,刚够开销吧?还有,这喜事的银钱就要扣除这么多我要问问大奶奶去。”
管家披着眼,笑微微不说话。他早已经得了大爷的吩咐,几个铺子的盈利,每季只提出其中二成送到府里入账,其余的都折成银票子,偷偷地给存到钱庄里面去了。大爷可说得明白,那是叶氏留给他与小姐的钱,可不能被不相干的人糟蹋了。
大爷还把他小儿子给派到小姐的铺子里去做二掌柜了,说是做得好,回来给他提大掌柜。
他哪有不乐意的?再说,他本就是木家的老人,木家以前咋样,叶氏嫁过来又咋样,他最是清楚不过了。叶氏待他们这些老人不薄。这么些年,他们已经懂得,跟着叶氏有肉吃。
至于这位新夫人,实在让人瞧不上眼,老爷派人去安云居搬东西时,他可听长贵他们几个说了啧啧。
小邹氏还在咕哝:“大奶奶就这样当家的么?前儿我还见人送来半车子的东西”
管家轻声截断她的话:“那是大奶奶娘家送来的,给小小姐的。”看了呆愣的小邹氏一眼,继续:“府里的收成一直是这样,先夫人奶奶当家时,都是舅老爷家每年送来的年节礼占了大多数!”
小邹氏不信,抬头:“舅老爷?哪个舅老爷?”见管家不吱声,忽省过来,可不就是叶家老爷?一时,臊得脸皮子有点发热,闭上了嘴。
她咳了一声,又扫了其它的账本子一眼,叹着气放下了。
她知道,这里定有古怪,可又说不上来。账面上有银子,可就是各项开支一算,杂七杂八地,刚够开销。结余是有,但不多,只能小心翼翼算计着用。
她有些郁闷:不是说木家的铺子很赚钱?叶氏带过来大量的田铺吗?怎就这几间?
想着,晚间,等木老爷回来,得问上一问,可不能叫他们给诳了。
这边木嘉已经在打点行李,准备带去颍州的东西,此去可能三年五载,零零总总地装了好几大车。
木瑾的东西也装了一辆大车。碧芸居里的东西能搬走的,吉祥几人都给收了起来。拿不走的,均堆到库房里面去,安嬷嬷还专门跑到外面街上买了两把大铜锁,“吧嗒”一声给锁上了。
万妈妈正过来,见开了小库房,腆着脸凑了上来,还未近前,被安嬷嬷当着面挂了一把大铜锁,大声说:“小姐,这下稳妥了。就是强盗进来,除非把这扇门给卸了,否则哪进得去。”
又对万妈妈说:“是吧?老姐姐。”
万妈妈黑着脸,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关于木瑾回京的事情,木瑾原来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谁知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让她惊喜之余,又不免有点黯然。
倒是老太太,那个从来不管家里事,整天就知道躲在院子里念佛的祖母,把自己叫了去。
摸着木瑾的手,叹了几声,也不说话,拍拍她的手,褪下手上的一串佛珠给木瑾戴上,又转身进了里屋,再不出来。
木瑾摸着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佛珠,转身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这是叶氏送给老太太的,现在由于经常被带着的人摸着,已经很是光滑。
木老太爷早年就信了道教,跟着一个道士去云游四海去了!这么多年,也无消息,也不知是死在外面了,还是在哪座道观里,总之,木瑾两世都未见过这个祖父。
木老太太早就当他不存在了,只在院子里设了个小佛堂,有空就去念佛,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木瑾临上车前,再度回看了一下这个院子,估计得等到出嫁才会回来了吧?母亲不在了,哥哥也走了。父亲又娶了新妇。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让自己留恋的地方。
车子轱辘辘远去,门口木老爷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小邹氏没有出来,出了二门就回去了。
木瑾放下车帘子,往车厢一靠,一时不想说话,竟有几分伤感。
想着以后要自己只身一人在京城,其实她是想跟着木嘉到颖州去的,但她也知道,嫂子未必喜欢。
木瑾前世孤苦惯了,其实尤其渴望亲情,先有叶氏,后有木嘉。让她从失去叶氏的伤痛中很快复原,一度以为就这样在父母兄长的庇佑下平静地过完这辈子。
可现如今,她方清醒:她又剩一个人了。只不过这次,她环视身边一群人一眼:安嬷嬷正靠着一个大包袱打旽;吉祥与杜鹃正低声说着什么话,时不时地唏嘘一下。知琴几人在另一辆车里。
她眯了眯眼,忽然很是满足:自己身边有这样一群人,手里又有叶氏留给她的产业,还有比这更好的么?
她抬头笑了起来,吉祥与杜鹃不约而同地看着她,也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木瑾笑了一阵,忽然问:“你俩刚说什么呢?”
两人对视一眼,吉祥方说:“我们刚在说五姨娘!”木瑾愣了一下,才说:“噢!喜鹊!”
“她怎么了?”
杜鹃说:“她怀孕了,但被新夫人知道了,送去一碗药,昨晚上痛了一夜,愣是没掉下来,今天我们出来时,她屋里的丫头去请大夫”
木瑾一愣:“是么?人没事吧?”
一旁的安嬷嬷睁开眼,插了一句:“这香油店的恁狠心,这是不把姨娘当人看,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杜鹃认同:“是呀!当初喜鹊我就劝她,可她那会子就不听”抬眼看了一眼木瑾,幽幽叹了句:“这人各有志,我也没法子!”
众人均不做声,安嬷嬷转动着眼珠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4木夏来访()
回到柳条儿巷,已经是下晌。木嘉带着刘氏先去了刘府,待后日领了文书,直接从建阳过去,路上还要转水路。这一别多年,刘夫人舍不得刘氏,叫了回去自是千叮咛万嘱咐地。
木瑾却是不能多耽搁,明儿个要进宫,今天回去,还得要准备准备才是。
刚回到院子,还没有把凳子捂热,就见成掌柜说,叶大舅明日要来。
木瑾恍然:又到盘账的日子,自己差点忘了。忙说,把账本子捧过来,明天一早过来拿就是。
想着又高兴起来:“舅舅要来了。”
叶大舅已经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上回就说,叫成掌柜给木瑾报账就是。这次,父亲再娶也请了叶家人,但是,只有一个大舅母来了。几个舅舅都未来。木老爷也不以为意,毕竟叶家可是送了好大一份厚礼,人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日,木瑾从宫里面回来时,见到叶大舅正与木嘉在说话,见到她,高兴得挥手,叫过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扁盒子,盒身暗红发亮,竟然是紫檀木。
木瑾诧异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玉坠子,通体乳白色,中间隐隐夹杂着丝丝绿色。木瑾握在手里,感觉温润细腻。
叶大舅微微笑着,说:“这是你外祖母托我捎给你的,这是你母亲小时候带的。”
木瑾忙谢过,见大舅有点伤感,歪了歪头,说;“大舅,好长时间未见到你了,都到哪些好玩的地方去了?”
叶大舅回过神来,也笑着说:“刚从平州过来,哪有好玩的。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的,城里好多人染病,铺子里都有好几个伙计告假,人手不够,这才多耽搁了几天。”
木嘉奇怪:“这时节生病的人多么?莫不是风寒?”
叶大舅皱眉:“谁说不是呢?我也纳闷。大家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集体生起病来。医馆的大夫都快忙不过来了。好些药材紧缺。我还想着,是不是要多批些药材去?肯定能赚上一笔。我看了,这些药材都算不上是稀缺的“说着,还真兴奋了起来,与木嘉讨论起来。
木瑾却是呆在了原地,她怎么忘了?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瘟疫,那场席卷了大庸近半年的瘟疫,始发地就是平州。来势汹汹
可是,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一年后,康元七年春月爆发的,那时,郑路平家的舅舅就是在那场瘟疫中没了的。王氏捶胸顿足地哭嚎了两天,末了,瞪着她,骂她毒妇,怎就一点眼泪不掉。
她当时,哀痛红杏被郑路平给送了人,心里正难过,正强忍着泪水,被她一骂,那眼泪还真的滚了出来,王氏这才罢休,骂骂咧咧地走了。
她听着叶大舅说过两天去平州,她一急,出声:“舅舅不可!”
大舅转脸惊诧地望着她,一脸疑问,木嘉也问:“瑾姐儿,怎的了?”
木瑾脑子转得飞快,只一会,就说:“舅舅不是说好多人都得了病,那有没有都治好?”
大舅摇头:“我回来得急,应该好了吧?”
木瑾:“万一没有呢?会不会是时疫?”
叶大舅一惊,看了木嘉一眼,诧声:“瑾姐儿,你怎会如此想?”
木瑾抬头,说:“不然,大舅就再等个几天?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木嘉也慎重起来,他对叶大老爷说:“舅舅,我看瑾姐儿说得对,不管怎样,这么多人生病,总归也不好,你就隔短时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