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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周一入职;晚上回来就能看见她了。”
乔言点点头:“你回去吧,我去找你伯母说会话。”
喻星河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什么?”
“去研究一下好的品牌;顺便问她要不要给遥清也买一套。”
喻星河:“”岳母大人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等她偷偷摸摸带着情趣内衣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喻星河发起了视频聊天,过了好一会徐冉才接了,那边似乎有点吵,像是在酒店里。
“徐老师,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3点。”
画面中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运动内衣,清瘦的锁骨晃来晃去,腰肢白的如同牛乳,脸颊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做完瑜伽。
“我要去律师事务所,不知道能不能赶着去接你。”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徐冉的目光不自然的偏到了一边,“我现在还在外面,先不说了,明天就回来。”
喻星河嗯了一声,就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是有点不太自然,脸颊似乎也红了,是光线问题造成的错觉吗?
*
第二天一早,喻星河下楼,换了一套职场女性的穿着,白色立领衬衫,配着修剪得宜的条纹西裤。小吴已经开车在门外等了,她和乔言打了个招呼,就上了车。
傅尧和法学院老师合开的京宁律师事务所坐落于城西,在业界已经相当有名气,服务对象定位的是华城内相对有竞争力的大公司,主要解决经济法领域的案子。因为省大法学院历来声望不错,又一直有优质的人力资源汇入,事务所近年来发展趋势相当不错,在城西的办公楼上,租了3楼整整一层的办公室。
喻星河到的时候,还没到8点。傅尧的助理贺一鸣已经在大厅里,一见她来,就笑着打了个招呼:“hi,星河,这边。”
贺一鸣是个高大帅气的混血男人,说中文带着奇怪的口音,蓝色的瞳孔非常纯粹,笑起来的时候很纯粹。
“谢谢,boss还没来吗?”
“他今天有事,不来了,叫我帮你处理。”
喻星河之前也来过事务所几次,对这里不算陌生,做人事工作的方姐以前还帮她拿过快递,和她很熟,不多久就给她办好了手续。
她的办公室在三楼右边走廊的尽头,不大,里面一共有四张办公桌,似乎都是新入职的毕业生。
喻星河看到熟悉的面孔,笑了笑:“许然师姐?”
“星河,好久不见!”许然站了起来。她博士毕业之后已经留省大任教,不过在律师事务所挂了名字。
“师姐,你怎么也来和我们挤在这里啊?老板也太坏了,你和我们不一样,毕竟已经是省大的老师了。”
许然将鬓发揽在了耳后,原本给她安排的办公室更大,只是她坚持选择了这一间。
见到熟悉的人,喻星河心情也不错,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走到自己的桌边,先将桌面上的文件都整理好,而后开了电脑,坐了下来。
先前帮导师整理案子材料的事情做得多,她不觉得有不适应的地方,虽然换了新的环境。
除了多了她不想看见的人,文妍。
文妍是许然的同门师妹,也是邱国岩的学生,家境似乎很不错。同学都以为她毕业之后要回家做大小姐,谁知道她也跟着来了京宁事务所,也有人私下里说,她还对某个男老师念念不忘。
文妍坐在喻星河旁边,幸好不是在对面,喻星河只是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从头到尾都没有投去一丝目光。
她从来不把时间和精力投诸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尤其是这种人。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许然叫喻星河一起,文妍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你可真是好人缘啊。上次被取消了优秀毕业生资格,某人一句话下去,荣誉又回来了,你又作天作地的不要了。现在刚来律师事务所,看我这亲师姐对你比对我好多了。”
喻星河抿抿唇:“只可惜了,你走后门拿到资格,也没能过终审。”
文妍被她刺了一下:“你”
许然微微皱了眉:“文妍,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寻事的。”
文妍冷笑了一声,拍拍手走了,这许然当别人都是瞎子,明明喜欢喻星河却不敢说,等她毕业了又舍不得,她倒想看看许然有没有本事给徐氏总裁戴上顶绿帽子。
和讨厌的人一起工作,一切不能完全依照个人喜恶来,这大概是社会教她的第一课。喻星河坐在回家的车上,默默的想,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回到家的时候,刚刚7点,一进屋喻星河就听见熟悉的清醇笑声,那人温声说:“也不知道星河几点回来。”
徐冉话音才落,就看见母亲朝她挤眼睛,她一转身,就看见女孩站在身后,白皙的小脸微微皱着,似笑又似哭的样子,眼角也有点红了。
不过七八天,就好像有好多年没再见到她了。大概是过去的十年太长了。
徐冉对她招招手:“星河,过来。”
女孩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走近了,徐冉才发现她那双动人的眸子格外的亮,似乎蕴着一层淡淡的水光。
“怎么了,这是,今天入职受委屈了?”
原本都告诉自己,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被她这么一问,喻星河心里莫名生出一点委屈,带着点淡淡的鼻音:“没有,我很好。”
女孩白皙的脸颊在灯光下映的如玉瓷般纯净,徐冉目光有点失焦,不免多看了几眼,而后又拉着她到沙发边坐下:“等会有个朋友过来吃饭,所以今晚的晚餐可能要晚点,现在饿吗?”
“不饿。”喻星河摇摇头,坐在她身边,双脚在地上踩了踩,一直不多话,一副很乖的样子。
徐冉想起先前视频的时候,女孩掰着手指数日子的样子,不由的笑:“最近在家无聊吗?”
“不无聊,”除了想你,一切都好。
乔语刚从楼上下来,一见到徐冉,老不正经的笑了一下:“冉冉啊,你和你媳妇之后试过了,告诉我效果怎么样,好的话我也买一箱。小远那死不开窍的!”
“试什么?”徐冉有点茫然。
喻星河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这场对话:“门铃响了。”
徐冉走过去开门,有个清瘦白皙的女人跟着她走了进来,旁边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双圆圆的鹿眼湿漉漉的,纯真可爱。
“星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魏明舒,我的好友,妈妈的学生。”
“这是喻星河。”
徐冉做了简单的介绍,魏明舒看起来有点冷淡,似笑非笑的看了喻星河一眼,将身边的少女介绍给她:“久闻大名了,徐冉提过了不少次。这是我的家人,阮恬。”
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裙子,像只柔软的白鸽,声音很小:“你好。”
等两人走进屋,乔言刚好从楼上下来,见到学生,颇为熟稔的握了下她的手,继而又和少女说起话来。
喻星河有点疑惑,偏过头问徐冉:“她们是姐妹吗?为什么不是同样的姓氏呢?”
徐冉抿抿唇,轻声说:“之后再告诉你。”
喻星河压下疑惑,在桌边坐了下来,坐在徐冉旁边,正对着魏明舒和阮恬。
饭桌上很热闹。魏明舒是乔言的爱徒,又因为和家里不太亲近,时不时来徐家蹭饭。跟着她一起来的少女比徐宁大三岁,开学大一,像是安静的小猫。徐宁偶尔逗逗她,她就红着脸,轻声细语的说话。
喻星河不怎么说话,她还在缓慢适应这种大家庭独有的热闹。
她一失神,目光落在对面的女人和少女身上。少女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很澄净,凝视身边女人的时候,似乎藏不住纯净的爱恋。魏明舒倒是神色很淡,但是对少女有种温柔的照顾,给她剥虾,给她剔刺,给她舀汤。
两人身上有着长年累月相处而带来的独特羁绊感和稳固的相处模式,几乎也不说话,但一举一动都有着相当高的契合度。有时眼神在半空中相遇,只不过深深的看彼此一眼,空气中似乎都有甜味蔓延开来。
喻星河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些什么。
少女眼中纯净的恋慕实在太熟悉了。
可魏明舒对她的照顾和关怀,丝毫没有克制,即使徐冉对她也很温柔,可还是不一样的。
是她贪心了。
即使现在住进了徐家,还是不能经常看见她,还是得和她保持距离,还是不能告诉她,她喜欢她。
女孩情绪的低落,徐冉也察觉到了,只是并不知缘由何在,又因为家里人多,也就一直没问。直到送走好友,回到房间里,看着女孩在桌前坐着翻书,她才找到机会问。
“星河,今天心情很不好?”
“没有。”喻星河将那本书阖上,书的外面用白纸包着,边角处磨损的很严重,看不清书名。
徐冉定定的看着她:“不要敷衍我。星河。”
女孩低下头,似乎木化了,半晌才抬起头,眼角红红的,看着她,轻声问:“那你呢,徐老师,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徐冉微怔:“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可你离我很远,真的很远。”
徐冉在桌边坐下,轻声说:“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
喻星河唇角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因为你。
喜也是你,悲也是你。
女孩沉默着克制情绪,徐冉却感觉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下。
即使家里人对她再好,可这里对星河而言,还是陌生的环境。少女时期寄人篱下的经历曾经让她变得敏感,虽然平日里她不曾表现出来,但那种安静而沉稳的克制和内敛,却一直埋在了她骨子里。
“星河,我没有刻意疏远冷淡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探寻一个合适的模式,寻找到一个平衡点。我不能说你的到来对我的生活没有一点影响,家里多了一个人,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里,我需要一点时间,慢慢适应”
喻星河其实不是不懂她的顾虑,可大概是知道她对自己温柔,才这么有恃无恐。
“对不起,”喻星河轻声说。
徐冉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了,她轻轻的揽过女孩的肩:“不是你任性,是我不好,考虑欠周。”
“今晚为什么难过?”她的声音很温和,似乎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喻星河沉默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将书放回了书架上,轻轻舒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要上班了,有点焦虑。我已经调整好心情了。”
她边说边转身:“我做个瑜伽,放松下心情。”
徐冉也没有再强行逼着女孩说心事,跟着她,将新买的瑜伽垫拿出去铺好,笑着说:“最近看你很喜欢做瑜伽。”
“我在努力修身养性中。”
“多大的年纪,就谈什么修身养性。”徐冉嗔笑她,就在瑜伽垫旁,轻易的下了一字马,然后侧对着她说话:“要不要去上瑜伽课,附近有家健身房不错。”
喻星河摇头:“不要,我就在家里。”
她边说边脱了外衣,背对着徐冉,里面穿着那件白色的运动内衣,女孩清瘦的肩胛骨像是振翼欲飞的蝴蝶,美丽而动人,徐冉一瞬间有些挪不开眼。
她脸颊烧了起来。再次想起,临行前夜做的那个梦。
喻星河转过身,看徐冉脸颊又红了,不动神色的低头看自己一眼,不该露的地方都没露出来,这样徐老师都能脸红,可见她才不是性冷淡,不是那么清心寡欲超凡脱俗。
徐冉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她从小跟着母亲,学过相当长时间的芭蕾,下班回家也经常在房间里做些简单的练习。
喻星河原本是在做瑜伽动作的,可目光一扫到她踮起脚尖,在屋里缓缓旋转,就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专心看着她。
徐冉收回动作,一转身见到女孩看痴了,低低的笑:“你不是要做瑜伽?”
喻星河抿抿唇,恋恋不舍的转过身,一边打开手机视频一边说:“想看你跳舞。”
徐冉走过去,喝了杯水,目光避开了她:“不跳了,我去书房看会资料,大半个小时就回来。”
喻星河愤愤的看着她,有本事别走啊,说好的性冷淡呢,她还没穿上情趣内衣呢。
即使这一夜的沟通并不完全有效,徐冉仍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女孩的心思,对她不再那么克制谨慎。这一点,喻星河感受到了。
进入一个新的家庭,她仍然会觉得不适应,可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对她亲厚而疏远,她难免会变得脆弱。她很歆羡魏明舒和阮恬之间那种笃定的安全感。
那是长年累月相处而积淀下来的独特羁绊,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