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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但是。她这样,终究比阿尔弥斯这种全靠自己打出来的水平,卑鄙了不少。掺水就是掺了,不管有没有成功。她无法忘记最后一刻被阿尔弥斯嘲讽的时候,心里那种鲜明的羞愧。
只不过出于人的自保本能,她选择把这种羞愧转成对阿尔弥斯的怒火,而且就连选择报仇的手段,都如此下作。
如果我选择的是堂堂正正地练习自己的操作,不开小号来戏耍她,是不是这句话就能说得更有底气一点?
顾知念终于对自己一直秉持的“有便宜不占是傻逼”的信条产生了一点动摇。仗着自己的资本玩弄别人的感情,对别人真的公平吗?
其实她是羡慕阿尔弥斯的。称得上惊艳的操作,有着神经反应本能一样的走位,完全能靠实力说话,而不用像她一样遮遮掩掩,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整人
她开大号完全是为了揭下在生活里不得已而为之的精致伪装,所以那样一日复一日地练操作,打擂台,好不容易上了个全服第二的名头,以为自己也算是堂堂正正、没有耍手段的厉害了。
但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被拘在底下,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张非其本性的皮囊骗人,就为了达到某个别人(全服第一阿尔弥斯)早已达到的目的
这游戏玩得又有什么意思呢?
谢瑾看她半天不出声,以为她赌气了,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安抚:“不一样,不一样。你比她可爱多了。”
“”顾知念还在沮丧地思考人生,猛然被拉回了现实里。阿尔弥斯蹲在她跟前,小心翼翼,几乎有点讨好的,在试图哄她开心。
太可爱了吧。顾知念想。
她看着这个外表凛然的姑娘一步步在她的靠近之下软化,开始可以算是处于师徒责任保护她,现在已经愿意试图来理解她的心情、包容她,哄她开心。
“你这么可爱,我都很喜欢,肯定大家都喜欢啊。”
阿尔弥斯还在说,近乎笨拙地安慰:“像你这样性格又好,长得又可爱的女孩子,比我好多了。”
顾知念抱过去,把脸埋在她肩头,闷闷地说:“才不是,你那么好。”
“我一点都不好”
顾知念抬起头,看见了全服第一脸上难得的失落神情,跟往日的骄傲冷漠截然不同:“我脾气坏,谁也忍受不住,我也改不了。谁也不想靠近我,试图靠近我的都会走。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什么不同。”
她想起她前男友,少年在大雨天笑嘻嘻凑过来递的一把伞,随即摆摆手自己冲进雨里;大中午敲她门,挠着头不好意思地把饭盒递给她,再附送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
这样对她好的一个人,终究还是不能忍受她的坏脾气,一直冷淡到底,毫无转折余地的态度,放弃了往海里灌沙土的徒劳用功,去找了另外一个省心的、温柔的、像个正常女孩子,拥有女孩子一切的优秀特质。
也是啊,她理解她前男友,能选择温柔的小溪,为什么非要往深海里跳呢?
只是,明明没有面对深海的准备,为什么一开始要来招惹她呢?
谢瑾觉得轻微的难过了。分手的时候她很冷静,但在日后,在想起他点点滴滴的好的时候,这些回忆就像扎在心上的小刺,被拨动起来,鲜明的刺痛。
一个一贯骄傲的人,还是个女人,露出这样怅然若失的表情,是很让人心碎的,像刺猬翻过来露出了肚皮——起码顾知念看得难过了。
怎么办啊,我不想报仇了。
顾知念想。
她看过这个姑娘低垂的眼睫,铂金色的,卷而长;看见她抿紧的淡色嘴角。精灵冷硬的轮廓,无端显露出一种柔软的悲伤出来,因为认定了自身的缺陷,且无力改变。
顾知念接着想,我只想抱抱她。
顾知念也的确抱住了她。她抱住了她的肩头,将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精灵的脸颊比她凉一点,肌肤煲帖,就稍稍热了起来。
她轻声说:“师父。不要难过,我不会走的。”
她第一眼以为这是个傲气得叫人讨厌的男人,后来以为是一个心理变态仗着实力强欺辱别人的女人,再后来觉得她是一个嘴毒人恶一无是处的家伙,事实证明,她的猜测一个都没有对。
全服第一阿尔弥斯,只不过是一个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会对喜欢的人很好的姑娘。
她本来是个温柔的姑娘,只是可能经历过许多的辜负,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知念想,我想原谅她了。我明明也有不对的地方,靠撒娇卖萌来试图拿怪,也的确她这种努力的人要看不起我。
我为什么不反省自己而怪她呢?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顾知念情商是很高的,不然也不会能把一干男的哄得团团转;但谢瑾的情商显然是不高的,磕磕绊绊,剥去了厚厚的冰层,不过是一个单纯怕情感受伤的姑娘而已。
阿尔弥斯比顾知念的情商,就如念君回响比谢瑾的操作一样,都是碾压级的。谢瑾想保护什么也不会的小徒弟,而现在,顾知念看透了她柔软的内心,也情不自禁升起强者对弱者的保护心理来——
怎么办啊,我不想报仇了,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姑娘让人这么心疼的。顾知念再一次有了这个念头,在感觉到阿尔弥斯主动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之后。
“你会不会也受不了我这样的性子?”谢瑾贴着小姑娘的脸,怔了一下,问。
她再一次想起和前男友那次吵架之后,她看见咖啡厅落地玻璃倒影出来的她的脸,的确冷淡,波澜不惊得让人生厌。
“不会的,”顾知念抬起手,慢慢梳她铂金色、垂落肩头的长发,不似平时的大嚷大叫,嗓音里有一种奇异的、沉下来的温柔:“师父对我很好,师父也很好,我很喜欢。我不会离开师父的。”
随后,她又好像知道谢瑾在想什么似的,主动开口:“不必拿师父的前男友,那个讨厌的男人说事。他不喜欢师父,喜欢那个完全比不上师父的女人,实在是眼瞎。”
虽然谢瑾还是觉得自己并不好,但是小徒弟这样全无保留的维护态度,让她十分心安。
谢瑾就放任自己在她怀里埋了一会儿,小姑娘身上香香的,草木香气。
等情绪缓回来了,她觉得不好意思,脆弱得很矫情,僵硬地说:“谢谢。”
顾知念摸了摸她凉凉的长发,道:“我也很谢谢你,师父。”她顿了一下,慢慢地、慎重地说:“愿意信任我。”
愿意展露这样的一面给我看。
阿尔弥斯笑了,带着点不好意思,还有终于被理解的释然:“谢谢你对不起,我耽误你太多时间了,我们还是好好做任务吧。”
她笑起来很好看,凛冽的气息散尽,反而有一点天真的傻气,单纯如涉世未深,是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纯净。顾知念想就算我再怎么演,也终究演不出来这样的真正明净。
“你真好看,师父。”她由衷地说:“和你在一起,是怎么样也不算耽误时间的,何况你还这么好看。”
谢瑾觉得很开心,是一种解开心结之后如释重负的快乐。
原来是会有人真心喜欢我、接近我这样子古怪又奇特的人啊。
她的笑意没下去过,就连去查看那只卧在地上,相当不和谐的精灵的时候,也还带着笑。顾知念也站在她旁边,笑眯眯地。
这种明快的气氛一直维持到谢瑾有了新发现。
她靠近了,细细观察之下——终于发现了那只精灵的不和谐处来自哪里。
那只精灵的手臂,头,和双腿,与接口的身体全不是接洽的。皮肉撕裂开不规则的口子,缝隙很细,流出来的是凝固的银蓝色液体,不凑近看,并不显眼。
这是一只四分五裂、又被摆成似乎宁静姿势的银精灵,就连死前,脸上还有奇怪的微笑。
谢瑾腰间的刀也不安地“嗡嗡”鸣叫起来。
第40章 皎月姬(倒v开始)()
谢瑾拔出了刀。奇怪的是; 这往日一向合手听话的刀; 今天似乎并不怎么听指挥; 谢瑾将它拔下; 拿在手里,它还犹自“嗡嗡”不止; 震得她虎口发麻。她举起刀来,银白刀面正对眼前; 试图搞清楚是什么原因让它嗡鸣不止。她取下了冠上白纱; 刀面映出她一双狭长的眼睛;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偏头换个角度再看; 还是一无所获。顾知念站在地上; 仰头看着高瘦的女精灵,侧头,神情极冷静又冷淡地看那柄刀; 刃口圆滑闪烁出一线利光……她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血『液』不受她控制了; 在自行驱动着身体; 让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精灵身前; 伸出手,去拿那把刀。谢瑾当然不会阻止她,顺从地让她把刀夺了去,握在手里。顾知念在谢瑾眼中看到了她自己的倒影……长发乌黑,其间垂下两只尖尖的耳朵; 还有鲜红兽瞳。她本来应该诧异为什么大号的狐血会一并传承到小号上,并且在这个时候觉醒,但是她并不在意了。在这时,这种奇怪的意念驱使着她,就好像世上除了拿下那柄弦月般美丽的长弯刀以外,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事情了。她拿到了那把冰冷的刀,很沉。那股意念又驱使着她,让她跪在了那只诡异蜷卧的精灵身前……刀身雪白,映出那只精灵的身影。那如镜子一样的刀面上,除了安静的银精灵,还出现了——出现了漫天血红『色』的花。那花是只存在刀身上的幻影,纷纷扬扬地堆叠在银精灵身侧,簌簌落下来,五瓣,黄蕊,是美得令人心醉神『迷』的海棠。那海棠,像是穷尽一生一世也落不完,纷扬下落,拂过侧卧银精灵嶙峋的身影,滚过刃口刀光,又从刀背往下重跌。银精灵的头上从“???”变成了黄『色』的npc名称:塞勒涅之刃第二位魂主。顾知念呆呆地看着刀柄。沉木『色』的刀柄上,木质的纹理里,本来就有着一痕浅淡白月光。现在,白月光偏下一点,渐次燃起一朵,五瓣红的海棠痕印。与此同时,她的任务消息提示疯狂地鼓噪了起来。谢瑾也收到了系统提示,说精灵成长武器有了新觉醒。她点开塞勒涅魂祝之刃的面板,当中是武器被动技能〈魂祝〉的介绍。塞勒涅每认主一次,加持的能力就越强,下一位拿到它的人也会更强大。塞勒涅在整个伊泽西亚历史上,只认主过三次。第一次当然是精灵月神路纳,第三次是谢瑾修复了精灵圣泉在泉眼拿到的奖励,只有第二个印记,迟迟未能觉醒。现在它觉醒了,印记的主人魂魄依附来刀上了。谢瑾从呆住的小徒弟手上拿回了她的塞勒涅,用拇指摩挲了一回那朵深浅血『色』海棠。它像滴落白月的一点血光,如此不详。当她把拇指按上那点血红的一瞬间,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她耳朵边仿佛有呼呼的风声……脚下踩着沁冷的沙地。视线渐渐清晰,沙丘高叠,远处有篝火歌舞声,她似乎正在一个人的身体里,透过那个人的眼睛观察外面的世界,只是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这是《玄机》的一种剧情影像入浸体验形式——把玩家视角代入npc的第一人称,全方位地感受npc的心思处境,提高玩家的代入感和游戏体验。她余光看见手里提着的刀,是塞勒涅熟悉的弦月样,刀柄一痕浅淡白月光,是路纳神的遗迹。没有血红海棠。谢瑾想,这大概是上一任刀主,如今破碎魂魄的视角,一点残余的记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了。“她”渐渐走近那人声鼎沸里,许多人在欢歌唱跳。风声越来越大,她看见刀尖在往下滴血,只是那血是黑『色』的,人是灰『色』的,火是白『色』的……第二任刀主的视角,是一部黑白的片。“她”置身于人群里,安静又『迷』惘,像一头失群的野兽。四周热闹的人群容不下“她”,“她”也不想融进人群,甚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走到了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散开了一条路。篝火中央起舞的胡姬跳得近了,人群边欢呼,边给她腾出场地,金黄的裙摆在沙地上蹁跹旋转——这一扇裙摆是金黄『色』,不是黑白。舞姬的身姿像敦煌神窟壁上的飞天。旋身扬手,她捏着一侧浅金面纱,突兀靠近了“她”这边,下压着腰,仰着头,像一条妖媚的水蛇。“她”开始因为这太过亲昵的接近,而慌『乱』地后退。舞娘笑了,无需多言,她的举手投足都那么优美那么妖娆,自然流『露』着女人娇媚而致命的诱『惑』。她抬手随『性』又慵懒地掀开半边面纱,乌发里的黄金首饰和红绿宝石闪烁得晃眼,眼睛沉如黑水,嘴唇红如烈火,眼睑下一点黑痣似泪。这已经是“她”看过的,除了大漠孤独的月光之外,唯一的颜『色』。她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舞娘几乎是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