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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晓,像是琅晟和许良一般,说起皇帝便是一副忠心敬视的样子才是正常的。
“一月多之后,春暖花开之时,陛下就会南下,南巡路上五洲城是一处选定了的落脚点。”
公子衍抬首,对着许倾落说到:“只是到时候陛下下榻在哪一家却是不一定了。”
许倾落有些讶异,不是讶异皇帝选定五洲城为一处落脚点。而是公子衍的消息好生灵通,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嗤笑一声:“就算是陛下真的到了五洲城,选定的一般也是复家,毕竟城主府往年可都是负责接驾,而且接驾接的都很用心。”
用心的过火,那位喜好往私库中挖钱的陛下可不是对复家喜欢的紧,一直加恩不断吗?
公子衍的手按在了树干之上,他的指尖按住了的是一点藤蔓,眸子微微眯起,笑的还是那么温和,只是话语却是一点儿都不和气:“复家是五洲城的城主,在整个五洲城想来也没有哪一家有复家那么好的接驾条件了,只是他的一切荣耀终究如同这藤蔓缠缚大树一般是从上头那位那里得来的,那位想要他们好自然是一切都好,上头那位若是看他们复家成了刺,那也自然是一切都不好了。”
公子衍这番话说的意有所指,许倾落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怎么做,皇帝的本性可不会舍得放弃复家这个给他私库送钱的钱袋子。
“算了,反正我和复家也翻脸了。只要你不会半道在背后捅我一刀,其他的我自然会配合的,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告辞了。”
许倾落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夜风寒凉,她以为公子衍专门把自己找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或者是下一步,却只是这么几句让千岁便能够传了的话,到底是有些失望。
公子衍看着许倾落要走,突然出声:“琅兄还等着你的回信。不知许小姐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带的,若是没有的话,琅兄可要埋怨我了,要知晓,他可是一直盼着许小姐的信呢。”
他说起了琅晟,许倾落停下了脚步,手在自己袖子间的信封上摩挲了两下:“我回去之后会写的。”
公子衍说皇帝一个半月后要南下,公子衍交代的千岁说琅晟会跟着皇室中人过来,那是否表示她一个半月后就能够切实的见到男人了?
一时间许倾落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告诉琅晟,想要问他一个确切的消息。她觉得自己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
“许小姐,琅兄还有一样东西托我给你。”
公子衍看着许倾落那张带着些许焦急好奇的美丽容颜,想到对方方才谈起复家时候始终不曾有大的情绪起伏的表情,忍不住心中喟叹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能够明了自己的复杂心思,一声唿哨。
许倾落听到了翅膀扑动声,还有某种动物咕咕的叫声。
她的眼前一亮,望着千岁提着的笼子,笼子中的白色飞鸟:“这是。。。。。”
“能够直飞京城某人所在的鸽子,某个等信等的不耐烦的人闲着没事专门为许小姐训练的。”
公子衍的手插入了自己袖袋中,望着许倾落捧着那笼子时候明显欣喜的表情,撇了撇唇,心底有些不舒服。
许倾落的指尖不断的逗弄着那只胖乎乎的鸽子,连公子衍和千岁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晓,不过看着胖鸽子,今日一日的糟心事产生的坏心情,似乎一起平息了。
她现在心情好的很,只想要立刻马上写出一封长长的信,然后让胖鸽子带去京城。
夜色下,窗户半开,许倾落望着被自己放飞的鸽子,望着那努力扑棱着翅膀的小家伙奋力飞向了夜空,眸子弯弯,其间是浓浓的思念。
她先前的信中只写了一句诗,她先前不知晓自己和琅晟何时才能够再相见,考虑到也许他随时会去边关,不想要让琅晟分心,便没有说自己的近况,只是写了一句相思之诗,但是后面知晓琅晟也许不久就要过来,她的信中,便忍不住写了许多,里面自己最近经历的种种,有好的,有坏的,即便是坏的,许倾落也直言自己应对的手段,她不想要隐瞒男人真正的自己,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和男人分享自己任何一点记忆。
写了自己对他的思念,询问他什么时候会到五洲城看她,询问他是否想她,询问他在京城如何。
许倾落本来想着问一问琅晟是否真的如同公子衍所说的陪同皇帝南下,但是后来想到男人身处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万一信鸽被人截住就不妙了,若是让人看到皇帝的消息,难免落个窥伺帝踪,泄露帝踪的罪名,谁都讨不了好。
便理智的将这个问题压回了自己的腹中。
望着信鸽远去的少女不曾知晓,那据说直飞京城的鸽子在出了许府不远之后的一处府邸便被人截住,娃娃脸少年将信鸽脚下的信筒递给了白衣男子,对方轻轻的展开里面卷成一卷的纸条。
半晌,轻笑出声:“倒是我小瞧她了。”
“原样放回去吧。”
男人随意的将纸条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开,身影带着些许莫名的失落。
——
三日之后,许倾落等来了那只胖乎乎的鸽子,被吵醒的她在对上那胖鸽子无辜的黑色小眼之后,少女眼睛便是一亮,迫不及待的伸手将鸽子抓到了跟前,胖鸽子也不知道反抗。老老实实的任由着对方解下自己爪子上绑着的竹筒,然后也迫不及待的吃起了桌子上小瓷碟中的米粒。
许倾落解着竹筒上绑着的线绳。
正要细看,房门被敲响:“小姐,有京城的公公来五洲城传旨,城主下令五洲城所有有名望的富绅世家都要去城门口迎接,老爷让你快些过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许倾落一边下意识的揣测这突然到来的圣旨是否与圣上一个半月后的南巡有关,一边却是遗憾的将手中的信纸揣到了衣兜里,罢了,回头再细看吧。
许倾落出去的时候,不止是许良许母,便是一直说身子多有不便的许老夫人也在,看到许倾落出来,许良和许母还没有说什么,许老夫人便直接皱眉骂:“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睡的着,身为大家小姐你也太过懈怠了,你看看婉儿,早早的就已经收拾停当还能够给我这个老婆子做伴了。”
许老夫人即便对着许家三口尤其是许母的态度强了许多,那也是相对于以前那种仇人一般的态度算强。真正相处起来,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许倾落还没有如何,许母便出了声:“婆母,落儿来的不算晚,她还小这个年纪多睡些对身子好,婉儿年龄与落儿相当,还是好好将养一些的好。”
许母一开始对着小周氏和许微婉的感觉还好,但是经了许倾落劝说,再加上这两日看着小周氏往许良身边凑的急,许老夫人又对着许微婉一副比亲孙女还贴心的样子,她便有些看不下去了。
“良哥儿,你看看你这个好媳妇,还。。。。。。”顶撞起我了,反了天了。
许老夫人被许母一顶,面色难看便要找许良说道。
许倾落出了声打断她的掰扯:“祖母,我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上车赶路,我们许家耽误得,圣人的旨意可耽误不得。”
许倾落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客气,却让许老夫人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许老夫人对圣人的存在。那是恨不得顶礼膜拜的。
城门口那里已经等了一堆人,许倾落一眼便看到了公子衍,实在是男子长的格外的好看俊秀,在人群中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丰姿不凡至极。
公子衍很显然也看到了她,对着许倾落微笑颔首,那眼神中别有深意。
许倾落心底一动,突然有了点儿不怎么好的预感。
这圣旨她猜着八成的可能就是公子衍所说的圣人会在南巡时候在五洲城歇息,只是这下榻所在看公子衍的神态,想公子衍先前的说法。很大可能不是复家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了。
“马公公,五洲城所有富绅名门世家名士尽数都在此了。”
许倾落还没有想清楚,复明前已经对着那昂首挺胸,恨不得把眼睛竖到天上去的公公恭谨道。
“嗯。。。。。都到齐了呀。”
马公公的声音略尖细,他往城门前那黑压压的一片扫了一眼:“既然都到齐了,从淮县迁来的许家可在?上前接旨吧。”
从淮县迁来的许家只有许倾落一家,那一刻,包括许倾落在内,许家的人都愣住了。
103:皇上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有许氏一门,尝闻其于人为善。。。。。。朕于月半后或可停驻五洲城,念许氏咸闻乡野,朕特许其接驾之荣,望许氏一门不负朕望,日后也不可懈怠,多加治病救人,感化百姓。”
宣旨太监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周围一片寂静中,他说的话,却是整个城门口的人都听到了,旨意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于有的人来说,却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区别。
许良从宣旨太监的旨意念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就懵住了,他的呼吸急促,眼睛瞪大:“落,落儿,我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许家还能够有迎接圣驾下榻的殊荣,这可是连五洲城的城主都祈望的好事。他们许家这样一个连富绅名门都称不上的的家族就得了这个独一无二的好差事了?
许良那一瞬间脑袋里都成了浆糊,宣旨太监钦此之后,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愣怔在那边全然的不知所措,而其他的许家人,除了许倾落,一个个也是一副今夕不知年的样子。
许倾落抿紧了唇,这旨意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是烫手的山芋,可是根本也容不得她再去考虑其他了,此刻最重要的便是不让有心人抓住许家的把柄。
掩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手狠狠的一扯许良的袖子,在宣旨太监变了脸色,用不怎么好的语气第二次念出钦此二字的时候,许良因为许倾落的拉扯,终于回过了神。
“草民,许良,叩谢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良重重的叩首,那有些颤抖的声音,紧张惶恐的表情,让方才对他接旨慢了有些不满的马太监嗯了一声没有开口训斥,罢了。这只是一个乡野之民,哪里接过陛下的圣旨,这样紧张才正对。
这样想着,马太监昂起了脑袋,表情越发的倨傲,却没有什么不满了。
“陛下对许氏一门多有期待,既然陛下决定到五洲城的时候下榻于许家,希望许先生一家不要让陛下失望。”
马太监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有些颤巍巍的许良,扬声提点了一句。
许良眼中露出一点儿愁闷,这能够接驾对普通百姓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能够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是若是接驾接的让陛下不满意,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一时间,许良心中的兴奋都褪去了一大半。
只是再是如何发愁如何才能够让圣驾满意,那也是一个半月之后的事情,许良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够让马太监不满。
“公公,一路辛苦,不如到敝府喝杯茶水如何?”
许良战了起来,要不是许倾落在一边扶着,他那腿脚软的估计要摔跤。
马公公瞅了许良的打扮一眼,虽然身上穿的不错,却也只是不错,又扫了一眼他身上的配饰气度,马公公这样的人精已经能够约略判断出对方的身家是否丰厚了:“不了,陛下的旨意已经送到,我还要回京伺候陛下,便不多停留了,只要你们许家到时候接待的好,让陛下满意,便是对咱家最大的好处了。”
马公公意有所指,瞅了城门口其他人一眼,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可惜了一下自己一路辛苦却遇到许家这样捞不出什么油水的人家,想到京城里的谢礼,态度保持的还算可以,又随口交代了几句接待的规格之后,转身便走。
却是连入城都不愿意了。
“公公,马公公,许家只是小门小户,若是接待陛下驾临那定然是做不到的,您看是否能够在陛下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
复明前比许良回神还晚,他到了此时才真真切切的确定发生了什么,一直都以着迎接圣驾为荣的复家,因为攀上陛下而得以被赐封城主的复明前,听着那马太监宣布的旨意,只觉得像是被一个大巴掌恶狠狠的打在了自己脸上一般,他觉得自己不止是被许家的人打脸,更是被这满城的富绅豪门世家只要五洲城排的上号的人都算上,给围观了自己最丢脸的一幕。
心底恨极了,却又不能够当着马太监的人骂陛下是否老糊涂了,放着好好的城主府不住,去住一个乡野医师的屋子,他只能够追上马太监,将自己腰间最喜爱的一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