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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敏低着头,没有说话。
梁良娣看着着急,喝问她的丫鬟,“雨兰,你说!”
雨兰不顾梁敏的阻止,“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姑娘不知道,为着赦公子的事,二姑娘在长公主房门外跪了整整半日。饶是如此,也被她骂的狗血淋头,这才答应帮忙。”
梁良娣忍不住道,“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点子小事,值得如此作态吗?”见梁敏和雨兰嘴唇翕动着不敢说话,她恍然地冷笑起来,“和我说说,她都骂了什么?”
梁敏支吾道,“左不过还是那些话,骂我寡廉鲜耻,巴巴地苦等。”
梁良娣把脸转向雨兰,“你说。”
雨兰这次犹豫了许久,方硬着头皮道,“长公主骂二姑娘倒贴,白白地浪费了这许多年。还不如,还不如早早就。。。长公主她脸上也有光,不用看皇后那老妇的脸色。”
她说的隐晦,梁良娣听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旋即勃然大怒,“当年我答应她,来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已经算报了她收养之恩了,怎么她现在还把算盘打到阿敏头上?”
梁敏心里难过,牵着她的袖子道,“姐姐快别气了。伯母再怎么想,也不过是她的一个打算罢了。等我和窦宪的亲事做成,谅她也没话说。”
梁良娣心酸地拥住了她,“全怪姐姐没本事。想当然的以为进了东宫,你和阿赦的日子就会好过。”
雨兰在旁也跟着落泪,“大姑娘别哭,只怪长公主贪得无厌。”
梁良娣恨道,“可不是么!有了个养女去做太子侧妃,还嫌不足。巴巴地指望着有人给她占住正妃的位置,将来她好做皇上的岳母、太子的外家。”她拍着妹妹的脊背安慰,“你别怕。太子妃那里已经答应下来了,这事会成的。到时候你出了梁府,出去单过,不知有多逍遥自在呢。”
梁敏在她怀里点头,又有些不确定,“姐姐,你说这事能成吗?”
梁良娣安慰道,“怎么不能?你们俩从小就认识,况且我与太子妃如今在一处,关系一向好。这样亲上做亲,对大家都有利。”
梁敏迟疑道,“可是窦宪。。。自从长大了,他待我总是很冷淡。会不会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梁良娣失笑,“快别瞎猜。他你还不知道么?就是那样不耐烦的性子。”
梁敏忽想起前年花灯节上,他带着妹妹出去玩的模样。体贴地护着,热络地说着话。忍不住就说,“他也不是对谁都不耐烦啊。我瞧着,他待太子妃就很亲热。”
梁良娣笑,“那是他们兄妹两个,天生亲热。这对手足同胞的态度啊,和对着旁人是不同的。”
梁敏听的有理,点了点头。
梁良娣拉着她的手谆谆道,“总之这阵子呢,你多去窦府里看望看望窦宪,探探他的口风。太子妃这里,姐姐也替你提醒着。”
梁敏大力地点头,恳切道,“除了姐姐,再没人愿意这样对我的。”
梁良娣失笑,“咱们姐妹两个,还说这种话。”同她谈起家常的话来,一直絮絮地说了半个时辰方罢休,依依不舍地送了她回去。
梁敏的身影渐渐看不见了,梁良娣怅然若失地打算回转南殿。
正好碰上几个小黄门驾车过来,停在东宫门口。梁良娣见车上堆满了时鲜的果蔬,随口问了一声,“早上不是送过一次了么?怎么这时候又来?陛下新赏的?”
小黄门都躬身向她打千,“回良娣的话,这些果蔬不是陛下赏的,是太子妃为着皇长孙的生日宴,命奴才们出外采办的。”
梁良娣点点头,嘱咐,“这些东西务必好好保管着。东宫里一向有老鼠的,除都除不尽。你们都仔细着,别叫它们咬坏了这些吃的。”
小黄门们都称是应下。
梁良娣打算走,但眼角忽瞥见那些果蔬下,压了不少白色的伞状蘑菇,根茎挺拔,散发着微微的清香。眉间微不可查地一蹙。
小黄门们不觉,只是见她把目光长久落在果蔬上,有些奇怪,试探地问,“良娣在看什么呢?”
梁良娣神色自若地收回了目光,笑,“我瞧着,许多果蔬都是从前没见过的呢。过几天夜宴,可有好口福了。”
小黄门们都笑道,“可不是么。”恭恭敬敬地送了她进去。
一回到南殿,雁书就忍不住道,“姑娘,方才那个蘑菇。。。”
梁良娣冷冷看了她一眼。
雁书忙闭了嘴。但扫了眼左右无人,还是忍不住说,“原以为这只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人,暗地在宅院里使的手段,没想到宫里也有。”
梁良娣眉间一片阴霾,“做这事的人,大约同魏采薇很说得来。一样的阴私手段。”
雁书问,“姑娘打算怎么办呢?”
梁良娣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说了多少遍,在东宫里,叫我良娣。”
雁书见她避而不答自己的话,反而说了这样无足轻重的一句,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劝道,“这事无论是谁做的,害到哪个身上,太子妃身为主母,都逃不开管束不利之罪。良娣如今既有意同她家结亲,为什么不去告诉她呢?”
梁良娣看着她冷笑,“你倒是会做好人。却不想想,一旦我告诉太子妃,她怎么会不往下查?消息走漏,设局的难道不会去打听是谁告的密么?到时候太子妃倒是逃过一劫了,我却要被人恨上了!”
雁书听的默默,“那良娣打算坐看其局了?”
梁良娣挑眉,“那倒也不是。我既决定了要同窦家结亲,为了阿敏也不能坐看太子妃失势的。何况她一倒下,说不得,下一个被对付的,就是我了。”
雁书懵懂,“奴婢不懂良娣的意思。。。”
梁良娣舒了口气,“不懂就往下看吧。”不再多说,打发了她去洗手,洗果子来吃。
第71章 生日宴()
月牙细细一弯,很快便到了十二月廿三,皇长孙的三岁生日宴。
因圣上交代过要好好办,所以内廷六尚局在紫英殿设了近百坐席,邀皇室五服中的所有亲贵同襄此乐事。
这一天,戍时整,履霜和太子带着四位良娣,共同跟在帝后身后,驾临紫英殿。
内侍一声唱喏,殿中原本在饮酒的众人一下子都跪了下来,叩首请安。
圣上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何必。。。”话说到一半,胸口猛然呛上一阵咳嗽。紧跟着,越咳越厉害,到最后几乎在抖心抖肺了。
皇后和太子见了,忙一个给他抚胸口,一个给他倒茶。又说要请御医。他摆摆手拒绝了,“朕好得很。”推开了他们,勉强把话说完了,“都起来,起来吧。”
众人闻言都站起了身,重新坐到座位上。但一抬头,全都愣住了。短短几日不见,圣上竟又老了许多。脸上泛着密密的皱纹,脸色也白里透着青。
履霜心里同他们是一样的想法。这阵子圣上衰老的异常快,这让她觉得不详。她正想再和太子说,还是宣御医来吧,耳边忽传来一把娇俏的声音,“陛下,皇后,妾斗胆,有个请求。”
履霜转头看去,是坐在下方的小宋良娣在说话。
因她是皇后的甥女,帝后两个都不把她当寻常侧妃待的。所以此刻听她这样说,都笑问,“什么?”
小宋良娣侧着头,笑靥如花道,“陛下身体不舒服,不如让庆儿坐您边上吧。小孩子家说说笑笑的,也讨人喜欢。”
圣上一向喜欢刘庆,所以闻言马上点了点头,说好啊。
小宋良娣便给她姐姐使了个眼色。孰料对方皱着眉,微微地摇了摇头。小宋良娣几次示意于她,她都没有反应。
小宋良娣索性自己站起了身,笑道,“姐姐今天不舒服呢。”说着,从乳母手里抱过了皇长孙,往上首去。经过履霜时,她佯作不好过去的样子,为难道,“这里过道好窄呢,烦请太子妃让一让我吧。”
竹茹见她语气看似恭敬,实则骄纵,忍不住皱眉想说话。履霜看了她一眼,微微向旁一让。
小宋良娣嫣然一笑,抱着皇长孙去了圣上身边。
圣上接过孩子,逗弄,“庆儿,庆儿。”
刘庆咯咯的笑,响亮地喊“皇祖父!”小宋良娣一边笑吟吟地在旁看着,一边顺势抚着裙子坐在了圣上的下首位置。
——这位置虽未和帝后同列,却也是远超太子夫妇了。
圣上正和皇长孙处的融洽,见了也没有多想。皇后就更不会说什么了。所以小宋良娣竟是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申令嬅见她这样,显见的是在欺辱太子妃了,内心不忿。半开玩笑道,“月枝妹妹怎么坐到上面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父皇的妃子呢。”
众人见她说的刻薄,都暗自笑了起来。
小宋良娣见了,脸上挂不住,但还是硬撑着道,“申姐姐想多了。我不过是想着庆儿闹腾,只怕要吵着父皇,这才坐在旁边照应的。”
她振振有词的,申令嬅一哑,暂时回不出话,使了个眼色给履霜。但履霜见太子注目于大宋良娣,颇有为难之意,心中明白,他不愿因呵斥小宋良娣而令她姐姐伤了体面。他既这么想了,她少不得忍了,对申令嬅摇了摇头。
对方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转过了脸不理她。
倒是一旁的梁良娣,不满地嘟囔着,“虽是家宴,但座位也有次序的。怎么就这样了?”
圣上顾着和皇长孙说话,没听到。皇后和小宋良娣又装听不懂,一个也不接话。直把梁良娣臊的脸通红。
履霜见了,站出来打圆场道,“眼见着人也来齐了,大家举杯共饮吧!”
太子端起酒杯,接过话头,“今日虽是小儿的生日宴,但亦是与亲贵们聚首的家宴。大家不要拘束,尽兴才是。”
众人都跟着端起酒杯,挨个祝祷皇长孙平安顺遂。
太子含笑一一受了。
气氛正融洽时,殿门口传来喧哗声。履霜随意地往那儿看了一眼,顿时僵在了原地。
是窦宪,被成息侯和黄门们扶着,走了进来。
他往常虽是武将,但有世家公子的清贵在,一向是很爱干净的,衣服总是十分整洁。但今天,履霜即便坐的远,也一眼望见他面孔通红,衣襟处尽是斑驳的酒渍。又见他一路被人扶着过来,众人纷纷掩鼻,大概猜到了他那身衣服几天都不曾换。
这样想着,他逐渐的走近了。
成息侯强忍着众人的打量和满心的尴尬,扶着儿子请安,“参见陛下,参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皇后眉头一皱,打算斥责。但太子不欲履霜难堪,在她之前开了口,“岳丈和大舅快坐吧。来人。”
马上有手脚伶俐的宫女过来,从成息侯手里接过了窦宪,搀扶着他坐下。
他大约是醉的厉害,一坐下去,马上就瘫在了座位上,捂着胃,作势欲呕。成息侯忙拿了放置在旁的小盂过来接着。饶是如此,那股难闻的气味还是很快就散了开来,殿中众人都抱怨不迭。
履霜看的满心惊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宋良娣却当她是在尴尬自愧,娇笑着对帝后道,“哎,太子妃的哥哥也真是的。犯了那样大的罪过,父皇也不过就是斥责了他几句。他倒好,内怀不服,竟弄成了这个样子。可见世家子有才能。。。”
大宋良娣听她出语刻薄,直觉不妥,开口想劝阻。然而履霜已早她一步,厉声道,“家兄只是回京早了几日。虽有令人责备处,但绝称不上罪过。良娣慎言!”
她自嫁入东宫后,一向温柔静默,几乎不曾有提高声音的时候,小宋良娣不由地吃惊。但想着她素日里的性子,也无甚令人惧怕处。遂又轻慢道,“哦?那么妾请教太子妃殿下,令兄交纳的金二斤八两,所为何来?”履霜一时接不上话。她觑着这模样,更得意了,轻轻笑道,“殿下以为妾身处后宫,便没有听说过‘士亡法’与‘交金赎罪’两词么?”
履霜听的咬紧了牙,心中闪过杀意。宋月枝不敬她,已非一日。这原也没什么,反正她身在东宫,也不过就是个平衡各方的摆设。只是宋月枝不该在大庭广众下□□窦宪。这样想着,一改往昔的温和,冷笑道,“哦?宋家那样的门楣,听闻良娣又是从小不受重视的庶出女,竟也有人教导良娣这许多事?”
小宋良娣听的一愣。大约没想到她也会说这样刻薄的话。直到周围人都偷偷笑起来,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道,“你!”
履霜没有给她回嘴的机会,冷冷又道,“本宫的哥哥几次挺身而出、报效国家的时候,良娣兄妹还都躲在后面安享清福呢。如今时日太平了,良娣的话倒多了起来。”
申令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