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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这样深切爱过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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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忘不了白梓卿醒过来的时候悲痛欲绝的表情和撕心裂肺的哀号,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动容。

    “也是你爸爸对吗?”顾衿睁着眼睛,情绪没有起伏,“你和白梓卿是姐妹,是你七八岁就在一起生活的人,你们,是一家人。”

    终于提到了一直扎在尹白『露』心里的这根刺。

    她依然坐在那里,话中压抑着隐隐的颤抖:“我没想骗你的,衿衿,真的。我和她交集不多,她十二岁就被送到了学校封闭学舞蹈,只有假期才回来,我上高中的时候她在北京比赛考试,我上大学的时候她在悉尼,后来她回国,我才算见过旁政一次。衿衿,我真的没想过我会认识你……”

    顾衿咧了咧嘴:“认识我挺不幸的吧。”

    “不是!”尹白『露』语无伦次,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我是没想过你会认识旁政,更没想过你会嫁给他。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后来你把他介绍给我,我们在一起吃饭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认识他有三四年了,我给他打电话,威胁他要是不能好好对你就趁早放开你,要不然我就把他和白梓卿的事情告诉你。”

    尹白『露』哽咽:“可是我没想到旁政是认真的,他说他不在乎,我看你那么喜欢他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的样子,就犹豫了,我以为你们会好好在一起的,毕竟他和白梓卿已经分手了。可是……”

    顾衿心如死灰:“可是你低估了你姐姐。”

    对,可是她低估了白梓卿。尹白『露』没想到她从国外回来以后依然对旁政有那么强烈的目的『性』。从她背着别人给旁政打电话的时候尹白『露』才发现。后来她爸爸住院,白梓卿得了这么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求他帮忙,尹白『露』开始深深陷入左右为难的沼泽中。

    她告诉顾衿两个人之间的往事,伤害的是一桩婚姻,是顾衿;她不说,保护的是一个家庭的完整,是白梓卿的脸面。

    如果继父没住院,她可以站在顾衿好朋友的角度在白梓卿每次心怀不轨的时候加以打击和威胁,可是继父住院了,什么都得以人命为先,尹白『露』没有朋友没有人脉,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梓卿去找旁政。看到她打电话的那个眼神,尹白『露』就知道,完了。

    她也试图劝过白梓卿适可而止,也试图对顾衿旁敲侧击,可是每每这时候,她都像个废物换来两头嘲讽。

    尹白『露』心存侥幸,她以为就这么瞒下去可以一切风平浪静,可是她没想到,终究到了爆发的这天。

    还是以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

    尹白『露』抓着顾衿的手,泪流满面:“衿衿,白梓卿付出代价了……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白梓卿是付出代价了。

    那她自己付出的代价呢?

    顾衿感受着尹白『露』细微的颤抖和温度,讷讷地说:“白『露』,在我和你姐姐之间,你曾经有过一瞬间是倾向于她的,对吗?”

    尹白『露』不作声,只是用含满热泪的眼睛看着顾衿。顾衿『舔』了『舔』嘴唇,语气很平和:“我不怪你,真的。”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人,要是她,也许也会这么做,何况是从小就缺失了很多亲情的尹白『露』。

    抛开一切来讲,她相信白梓卿会是一个很合格的继姐。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世界上谁伤害我你都不会伤害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衿说,“可是白『露』,这回我真的过不去。”

    她抽回被尹白『露』握着的手:“可能我以后会慢慢想通,但是现在,我真的不需要你了。”

    继父刚去世,白梓卿又重伤住院,她妈妈一个人在医院,需要处理的后事那么多,一定需要她帮忙。

    顾衿闭上眼睛,因为感冒,声音齆声齆气的:“你走吧。”

    “顾衿……”

    “你走吧,我困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尹白『露』站在床边望着她,眉间伤感,等了半晌,才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陈湛北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嘴里衔着一支烟,也不点燃,见尹白『露』出来,他慌忙把烟拿出来朝尹白『露』走过去:“怎么着了?”

    “陈湛北。”尹白『露』红着眼眶看他,哇一声就哭了,“她不原谅我……说什么都不肯原谅我……我快恨死我自己了……”

    尹白『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真难受了。

    陈湛北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后背,笨手笨脚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女人之间的友谊他不懂,也看不透。

    等温声哄着尹白『露』稳定了情绪,他牵着她慢慢往医院外头走,把她塞进跑车里,车里空间狭小沉闷,他又拿自己的夹克把尹白『露』裹住,把敞篷放下来透气。

    “顾衿还成吗?”

    “不好。”尹白『露』睫『毛』上挂着眼泪,摇摇头,“看上去没什么伤,我去问护士,护士只说是从车祸现场转过来观察的,但是就感觉她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躺在那儿,一点生气都没有。”

    “唉——”陈湛北叹气。

    这回这两口子,可真够受的。

    尹白『露』恹恹的:“旁政他爷爷怎么样?”

    陈湛北也摇头:“不知道,估计也不大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医院躺着一个不说,家里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老爷子那么大岁数,脑出血昏『迷』长时间才被发现,真挺危险的。

    两个人在车里坐着,一时无话,心情都很沉重。陈湛北想,这三月可真不是个好季节,阴沉沉的。

    医院大门口有车呼啸而入,速度快得哪怕见到拦路的感应杆也一点没减,就那么硬生生闯进来了。

    黑『色』的越野车打着斜停在车位上,旁政开门下来。

    陈湛北拿起车座后头的文件袋,利索地下车。

    旁政还穿着昨天穿的灰『色』运动服,站在台阶上,眉间阴沉疲惫。

    陈湛北着急地问他:“怎么样了?”

    旁政抿着嘴角,情绪很低沉:“二次出血又开了一次颅,能不能挺过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陈湛北总瞧着旁政嘴角有点肿,凑近了一看,还真是:“你……挨揍了?”

    旁政不回答,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让你问的事儿问清楚了吗?”

    陈湛北把文件袋给他递过去:“清楚了。那什么,先跟你说一声啊,她爸走了,下午两点走的,现在在南屏苑等着火化呢,她受了点伤,说严重也不严重,说轻也不轻,一条胳膊骨折了,脚踝骨也崴伤了,以后能不能跳舞大夫说得看恢复。”

    听到陈湛北说“她爸走了”四个字时旁政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迅速问道:“顾衿呢?”

    “在楼上住着呢,大夫怕脑震『荡』内出血,得观察。”陈湛北挠了挠头,“交警把车拖走了,说是做事故痕迹鉴定。也走了保险,那边有人跟着。”

    旁政紧皱眉头:“她没撞人,为什么要事故鉴定?”

    “我知道人不是她撞的,但是怎么说也影响公共交通了,调了录像带看了几次,都不能确定跟她完全没关系。”

    旁政脸『色』越来越不好,语气不容置疑:“她不是事故责任人。”

    陈湛北怕他发火,赶紧补了两句:“是,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哥们也挺背,就是个超市送货的,现在让人押着呢。白『露』说白梓卿不想追究对方责任,她也没心思,回头我去趟交警队,跟他们当私事儿处理就完了。”

    旁政低头看了几眼事故现场照片,车头撞得七零八落,当时那么大动静,他真以为那一瞬间车是要爆炸的。

    他把东西扔给陈湛北,发自内心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等陈湛北走了,旁政坐电梯一路升至十七层,径直走到那间小小的病房外面,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无声地开门进去。

    顾衿正在睡觉,呼吸声很浅,映着墙上那道壁光,能看到她额头上的一大块瘀青。

    针头已经拔走了,细瘦的手搭在被子外面,还贴着刺眼的白胶带。

    旁政悄无声息的目光扫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是身体,他想不通,明明这么瘦弱的一个身板,怎么好像总是藏着一股巨大的无所畏惧的力量。

    她甚至连死都不怕。

    旁政去拿她床尾挂着的病历卡,认真看了几眼。顾衿依然在清浅呼吸着,笔挺地躺在床上,睡姿端正。

    旁政放下病历卡,忽然走到床边唰一下拉开了遮光窗帘。阳光从四面八方打进来,刺得顾衿一下眯起了眼睛。

    她睡觉的时候永远是头向一侧歪着,他深谙她这个习惯。

    旁政背对着她,声线清冷淡漠:“顾衿,咱俩谈谈。”

    旁政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白梓卿车祸,送到手术室没有十分钟,他刚想出去看顾衿的情况时,就被一通电话拦住了脚。

    电话那端是一直照顾旁老爷子的阿姨打来的,惊慌失措。

    老爷子下午想出去遛弯儿,到了时间阿姨去书房叫他,谁知道一开门才发现他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怎么叫都没反应。阿姨按照培训时学的急救措施给把爷子安置好,给海军总院负责他病情的医生说了情况,这才六神无主起来。

    旁磊因为工作繁重,平日谁也不敢打扰,恰赶上旁夫人也不在家,这下彻底『乱』成一团。

    旁爷爷被送到楼上的特殊病房抢救,检查了几分钟才说是脑出血,需要二次开颅,各方得知消息的人纷纷来医院探病,旁政忙于应付,紧接着手术半个小时签了两张病危通知单,一时他算是彻底把顾衿忘到了脑后,就更别提白梓卿家里那档子麻烦事了。

第35章 两难(2)() 
北京那边得知消息都特意动了直升机派人过来探病,连旁磊都从远在b市几十公里外的桥山岛赶了回来,老爷子生死难说这个紧要关头,旁政碍于长子的身份,碍于家里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更是不能离开半步的。

    抢救长达十几个小时,院长戴着口罩从手术室走出来,语气冷凝:“因为出血,血块压制了老爷子部分功能区神经,手术虽然成功,但是老首长身体能不能挺过来真的难说,只能送到重症监护室先监控着。”

    旁爷爷被浩浩『荡』『荡』地送进了icu,旁磊带着夫人跟各方来慰问的领导一一交谈之后,这才腾出空来拍拍旁政的肩膀。

    旁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跟我出来。”

    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b市海总医院的行政主任,这医院遍地是她的部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知道,更别提在医院大门口那起子都能上新闻的车祸了。

    外面传得风言风语,说旁家大公子在外面养了小的,让正室太太遇上,这是不忿开车要撞死人呢。

    旁磊跟旁政一前一后地进了监护室外面的小隔间,拉上百叶窗帘,不怒自威:“我问你,顾衿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儿媳『妇』竟然不在场陪着,更坐实了那些谣言。

    旁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顾衿来。

    旁磊见他不说话,心中怒气更盛,抬手就狠狠给了旁政几下。那手是年轻时『摸』过武器扛过枪的,打得旁政这么硬骨头的一个人愣是压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嘴角见了血,脸也肿了,可依然那么直直地站着,毫不躲闪。

    旁磊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他隐忍大骂:“你可真是我旁磊的好儿子!你爷爷现在在里头躺着生死不明,你媳『妇』出了车祸外头风言风语,旁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这些年我不管你,不问你,唯一给你安排的事儿就是让你娶了顾衿,可是你自己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连一向护着儿子的旁夫人也冷了脸,拿着手帕给旁政擦嘴角的血,无奈又心疼:“儿子,咱就非得跟那个白梓卿牵扯不清吗?她到底哪儿好?妈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些感情,但是老一辈留下的道理就是这个,你娶了谁就得一辈子对谁好,三心二意那是没良心,将来背后是要有人戳你脊梁骨的呀……”

    和白梓卿一起来医院,她爸病危,不管是出于相识多年的情分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既然听到了消息,谁都会那么做,所有人都认定他在外面跟初恋女友牵扯不清,却从来没人在意这里面的前因后果。

    旁政不知道该跟谁解释,也不想解释。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疼得钻心:“妈,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什么样?”旁夫人瞪着眼,拿出了很多年不曾有过的教育孩子的狠架势,“我就知道那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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