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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旁磊以天『色』太晚为由让旁政送顾衿母女回家,顾妈妈推辞了几次,奈何旁磊态度坚决:“这么晚了让你们娘俩自己回去算怎么回事儿,这小子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拿他当自己亲儿子使唤!”
旁政也拿了车钥匙站在门口等,帮忙劝道:“这么晚了回去确实不安全,我送您。”
顾妈妈见状实在不好拒绝,只好一面念叨着“这多不好意思”一面和旁磊夫『妇』寒暄着出来。
旁政先他们走了几步,十分有教养地替顾妈妈拉开车门。
待顾妈妈坐进车里,旁磊和夫人站在窗外握着她的手:“若萍,你现在也在b市安了家,以后一定多过来看看,现在老沈身体不好也退休了,我平常下基层不在家,你们俩好歹像以前似的做个伴儿。”说完不放心,旁磊老两口又回头紧紧攥着顾衿的手嘱咐,“好闺女,以后有空常来看看叔叔阿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什么事儿你就找旁政,记住了,什么事儿都行,千万别抹不开说!”
隔着一个车身,站在车子两侧的顾衿和旁政几乎是同时抬眼看了下彼此,顾衿迅速别开眼睛,跟旁磊夫『妇』乖巧地告别。
旁政的车很干净,车里没有刺鼻的香水味,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他开车的时候很专注,换挡的时候手会不自觉懒散地搭在上面,『露』出修长的手指和腕表,他穿的白衬衫是车里全黑『色』的配饰里唯一出挑的颜『色』,晚上路灯晃过,便衬得他格外沉稳。顾衿和妈妈坐在后排,气氛很安静,只有顾妈妈和他偶尔讲话闲聊的声音。
第8章 初识(3)()
“旁政你比顾衿要大一些吧?”
“是,过了年二十九岁,奔三十了。”
“现在在哪里上班?也在b市吗?”
“我自己给自己打工,有时候忙起来什么地儿都待,现在我爸妈岁数大了,就留在这边长住。”
顾妈妈点点头:“一看就是个孝顺儿子,真好。你妈妈以前在海岛的时候总跟我念叨,说家里那个淘小子长大就好了,结果也就一晃的工夫,可不就是长大了吗。”
“嘿,您这是夸我了,我妈现在还念叨我不省心呢。”旁政透过后视镜往后面扫了一眼,顾衿端坐在后面,正微微出神。
他把车沿着南城老旧的街道拐了个弯,状似无意地问:“顾小姐现在在做什么?也工作了?”
顾妈妈接过话来:“这不是前一阵子一直忙着找吗,这两天刚上班。”
“什么地方?”
顾衿回过神:“在茂柏,一家创意公关公司。”
“很厉害。”旁政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同行的4a公司里它一直很有优势。”
顾衿惊喜起来:“你也是做这个的吗?”
“不是。”他简短否认,“之前茂柏给我做过一次广告预案,但是很可惜没被通过。”
旁政把车停在家属区门外,下车给顾妈妈拉开车门。他可能真是不太舒服,脸『色』在夜风中有点苍白。
顾妈妈拍拍他的胳膊,带着长辈的心疼:“好孩子,家里住得偏还难为你大晚上折腾一趟,快回去吧,听你说话有点感冒,别被风吹着再严重了。”
“应该的。”旁政推开小区有些年头的铁门,把母女二人让进去。
顾妈妈率先走的,顾衿留在后面,有点拘谨地跟他道谢:“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有机会面对面地这样打量对方。个子不矮,皮肤很白,很干净,这是顾衿给旁政的第一印象。
旁政笑了笑,试着叫她的名字:“顾……”
“顾衿。”
“哪个jin?‘今天’的‘今’还是‘金子’的‘金’?”他问她。
“‘青青子衿’的‘衿’。”
旁政不再追问了,而是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卡片。卡片是黑『色』的,上面是用铂金烫上去的字,那是秘书戚琳之前一直『逼』着他带在身上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打给我。”
顾衿接过来,上面只工工整整印着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关于身份的赘述。在他的名字上方,印着苍劲有力的前缀。
“盛恒集团。”顾衿默念。
第一次见面,他很聪明地给彼此留了余地,既没有直接逾越地要她的号码,也没有过多热情地挽留,既做到了父母的要求,又绅士地给顾衿一个看起来很适宜的结束见面的方式,滴水不『露』。
顾衿跟他说了谢谢,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她又回过身来,旁政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正斜倚着车身目送她。
“橘子皮和生姜。”
旁政没听清,微微眯起眼:“什么?”
“橘子皮和生姜一起泡水喝,感冒很快就能好。”顾衿轻快地又说了一遍,微笑着跟他招手,“再见啦。”
在六月的晚风中,顾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颜『色』陈旧的楼群里。
旁政送顾家母女回去后,也没有再和那些狐朋狗友接着开夜车,而是老老实实回了家。一进家门,不出预料,自己爹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见他回来,旁夫人忙迎了上去:“你今天一进门我就听出来你有点感冒,是不是这几天连着在外头喝酒了?晚上回去也不好好心疼自个儿,快喝点热水,我给你找『药』。”
旁政扔了车钥匙,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茶几上有果盘,正好放着几个桃子和橘子,这季节不是吃橘子的时候,摆着图好看罢了,他顺手拿一个剥了起来。
“送回去了?”旁磊推了推老花镜,问道。
“回了。”
“她们娘俩现在住哪儿?”
“老四方街那边,第三机械厂的家属楼。”
旁磊叹了口气:“那头都是老房子了,少说也有二十年了,估计在这儿置办一套房子娘俩把手头的积蓄都花了啊……”
旁夫人端着『药』也感慨:“可不是吗,这些年不见,若萍变化太大了。想当年在海岛,她领着孩子去写生,她在前头走,穿着裙子,那帮小崽就跟在后头闹啊喊啊,可是咱们岛上最好看的景儿了。”
旁政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啪一声把剥好的橘子皮扔到了杯子里,兴致勃勃地看着青绿『色』的果皮在杯子里沉浮。
“哎——你这孩子!”旁夫人不满,“有『药』你不吃,又是跟什么地方学来的怪招。”
“张嫂,给我切两块儿姜。”旁政没理旁夫人的话,回头跟厨房忙活的家政阿姨淡淡道。
“他不爱吃『药』,喝点姜水祛祛寒气也好。”旁磊摆摆手示意夫人安静下来,他也不喜欢男孩儿那么娇惯,有点头疼脑热的就吃『药』养着,“我问你,你对顾衿印象怎么样?”
旁政正低头玩手机,躺在沙发里懒懒的:“嗯?什么怎么样?”
“我是问你,这女孩子你感觉怎么样?要是还行,我瞧着这丫头哪儿哪儿都好,你跟她处着试试?”
“哪儿哪儿都好?”旁政把话重复了一遍,半晌才从手机中抬起头,慢条斯理地道,“您这是杨白劳,想把我当喜儿抵债啊。”
旁磊被戳中了心事,脸上过意不去:“胡说八道你!那么好一个闺女给你,身家清清白白的,我跟你妈也知根知底儿,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旁政这小子反骨,属于典型的气死他爹不偿命那种:“倒是不委屈我,我就怕把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给委屈了,我多脏啊。”
旁磊气结,摆出一副“今天不谈明白咱俩誓不罢休”的架势来:“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问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能守着那白梓卿过一辈子?那姑娘我跟你妈当初是怎么都瞧不上的,你们说要结婚我们尊重你也没拦着,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现在怎么着,哦,你要因为这么个人不过日子了?单着一辈子?”
旁政听到“白梓卿”这个名字时,脸一下就变了:“好端端的您提她干什么。爸,咱俩当初可是说好的,我在外头不给您惹麻烦规规矩矩做生意,您老也别管我的事儿,这刚多长时间啊,就反悔了?”
旁夫人怕父子两个因为这事儿掐起来,赶紧中间调停:“你爸这不也是惦记你,心想着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就处着试试,再说了,顾衿那丫头确实不错,这些年跟她妈过得苦,也没说让你马上就跟她结婚,先当朋友聊着,合适不合适的,咱以后再说。”
旁磊听到夫人这么说,表情缓和不少,似乎十分赞同。
旁政把桌上那杯泡了橘子皮和姜片儿的水端起来一口干了,答应得很干脆:“行啊。”
旁磊和夫人面『露』喜『色』,不无惊讶:“真的?”
“您二老这么前赴后继地说服我,说什么我也不能让您失望啊,但您要想用我来平您心里对顾家的那点儿愧疚——”旁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往楼上走,“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别回头跟战友的债没还清又让您儿子糟蹋了人家闺女,这情,欠得可就更大了。”
旁磊夫『妇』有意把旁政和顾衿凑成一对儿,很大一部分原因当然是想报答顾衿的爸爸对旁磊的救命之恩,另外说起来,就是旁磊这个当爹的有私心了。
旁政这小子打从娘胎生下来没在自己身边待过几年,放在他爷爷身边养那些年养出了一身公子哥儿的坏习气。这些年他在外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是个人的私生活虽谈不上混『乱』也确实是旁磊夫『妇』很头疼的一件事。
旁政身边的朋友大多数也是家里的二世祖,每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成家立业的人甚少,旁磊担心旁政跟着这帮不成器的小子混久了,把自己也给耽误了。这两年惦记旁家这个儿子的人不少,甚至跟旁磊搭班子的政委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来,但是奈何旁政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头,怎么说都没用。
如今正好得了这么个机会,顾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好在清白,旁磊这人耿直,不求什么姻缘结亲拉拢势力那一套,但求对方是个懂事善良的,能在旁政身边让他收心就行。
其一,顾衿要是真能嫁进来,他们旁家能代替顾永明好好照顾她,弥补当年的愧疚。其二,旁磊看这两个孩子倒像是真有点缘分,旁政平日里再浑蛋再想着前段感情,对顾衿,忌讳着两家的关系,多少也能有所收敛。
旁磊把自己的想法跟夫人一说,俩人正好不谋而合,于是,便迅速在私下安排起来。
首先就是创造机会让两人见面。
旁夫人隔三岔五就给顾衿打电话邀她来家里吃饭,起初顾衿觉得不合适推辞过几次,可是奈何次数多了再拒绝就会显得不礼貌,她偶尔也会提着礼物去看看旁夫人。
每次去,都是恰逢旁政在家的时候。吃完饭,旁夫人都会让他送自己回家。
几次之后,顾衿都觉得这种巧合已经巧得近乎尴尬了。
这晚,旁妈妈故意又留顾衿迟了一点儿,等到不管是公交还是地铁的末班车都走了的时候,她才让旁政送她回去。路上车很少,顾衿又是个没话时绝对不会主动找话的主儿,车里气氛很静谧,一种诡异的静谧。
几次和旁政接触下来,顾衿发现他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
比如,在顾衿和他仅有的几次照面里,旁政的衣服从来都不是邋遢的、重复的,每一次都是衣装笔挺,哪怕是在家里穿的最随意的休闲装。
比如,他车里的cd大多数是老歌,有二十世纪美国好莱坞的电影经典配乐,有德国古典管弦乐队的演奏。有一次车里放的恰好是顾衿很熟悉的一首,她几乎脱口而出:“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
旁政笑了笑:“现在喜欢老歌的人可不多了,难得。”
“你也喜欢这个?”顾衿问他。
“没办法。”他叹了口气,“年龄大了。”
旁政的目光落到车里放着cd的显示屏上,不知道是说给顾衿听还是自言自语:“一个朋友放在这儿的,一直忘了拿走。”
后来顾衿把这些细节跟尹白『露』当作闺密之间的话题聊起来的时候,尹白『露』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她:“这种男人之前不可能没感情经历,尤其是旁政这种有家世还有钱的,搞不好啊,现在外头也还养着什么‘白月光’之类的。顾衿同学,你不要被这种充满了铜臭味儿的外表所『迷』『惑』。”
顾衿知道,尹白『露』说得都对。她不能,就这样被旁政所诱『惑』。
这次到了顾衿家楼下的时候,顾衿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