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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岳渊垂着眼睛,脸背对着灯光藏在阴影里,俞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耐心地问:“你怎么了?”
张岳渊手握成拳,指甲在掌心压迫出白『色』的印痕。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扑过去、把那个人拆吃入腹的冲动,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两下,抬头的时候『露』出个笑容来:“我想你了。”
坐稳了,看清楚张岳渊灼灼的眼神,俞间忍不住又有点慌。他一边暗自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又继续没出息地笑着回应道:“我也想你了。”
回过神来他又加了一句:“你怎么不喊我哥了?”
张岳渊笑了,目光扫过俞间的身体,在他凌/『乱』的衬衫衣摆处逗留了许久,喉头滚动两下,又像是没看到他腰间『露』出的那截白/嫩的皮肉一样,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现在该你喊我哥了?”俞间听到他这么说,无端沙哑的嗓音划过耳廓,酥/酥/麻麻的带着致命的『性』/感。
俞间皱眉压下心底异样的感受,发觉张岳渊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总觉得张岳渊比自己年纪小,『性』格又比较黏人,心里是把他当作亲弟弟一样疼的,也默许了他有时候对自己的亲密行为。
总归是不越界,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相处起来没那么多讲究。
可是他重生一回,却发觉张岳渊似乎和自己记忆里那个人一点也不一样了。
冷漠的、面无表情的张岳渊似乎才是真正的他自己,真要对比起来,他记忆里那个爱笑爱黏人的张岳渊才更像是蒙着一层面具的人。可是……他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最奇怪的是,他眼前这个人形荷尔蒙张岳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凭着一句话就把他撩得心里酥/痒,以前的张岳渊要是有这种功力,他们两个估计早就做不成兄弟了。
俞间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说:“胡说什么呢,我比你大,当然是你要继续喊我哥了。”
听到这话,张岳渊又凑了过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逼』近俞间,迫使他不得不抬眼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对视。
他的语气暧昧:“你确定……你比我大?”
俞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耳根一瞬间红透了:“混蛋!我说的是年纪!”
张岳渊笑眯眯的:“我说的也是年纪啊,你现在肯定比我小。”一边说着,眼睛还不老实地瞄了一下他腰/腹的位置。
俞间有点傻眼,张岳渊怎么这样啊?这一定是个假的张岳渊!原来那个乖巧软萌(雾)的张岳渊去哪了!
俞间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张岳渊。
他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弯,这点他早就知道了。工作忙再加上『性』向特殊,作为公众人物,有些事情实在不宜暴『露』,他也就一直拖着没有找对象,以至于三十多了还是个老处/男,说出去还挺丢人的。
可是他以前是真的对张岳渊没什么想法,纯粹是把他当朋友、当家人一样看待的。
不会是自己带坏这小子了?俞间有些心虚。张岳渊现在对他这种态度,他但凡是不傻,就不可能不明白他对自己什么心思。
可是俞间不敢回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说的是原来的年纪,我比你大三岁呢。你才刚刚三十,我都已经三十三了!我都是要奔四的人啦,你别没大没小的。”俞间强调。
张岳渊哼了一声,也不『逼』他,直起了身体,声音突然有点冷:“以前那些事,你该忘就忘了。”
俞间真是被他忽冷忽热、又忽而暧昧的态度弄得没辙,只能选择暂时忽略,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你是不是在调查我的死因?”
这话说起来怪怪的,俞间有点别扭地皱了下眉。
“结果还没有出来。”张岳渊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些低落,闷闷的,听得俞间心里也难受起来。
“那,你不问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相信我不是骗你的?万一,我不是俞间呢。”
张岳渊脸上慢慢『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不是说了吗?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说,你如果骗我……”
俞间没来由地因为他没说完的那句话后背发凉,明白自己是被威胁了,倒也没有太大反应——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倒是张岳渊现在这种反常的说话语气,和那个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让他直觉有些危险。
“我没骗你,你……算了,你还是快去休息。”俞间冲他摆摆手。关于他的死因,张岳渊都还没有头绪,现在的他就更没能力去调查什么了。
他也是怕了眼前这个张岳渊,再独处下去,唯恐要出事。
休息?张岳渊眼睛亮了一下,抬腿就往浴/室走。
俞间及时地拦住了他:“怎么回事?你要用我房间的浴/室?”
“整栋房子都是我的。”张岳渊瞥他一眼。
本来还理直气壮的俞间噎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栋别墅是张岳渊名下的。
只不过他喜欢这里的环境,以前经常来住,张岳渊一共也没来过几次,所以他以前才顺理成章地占了主卧——但房子终究还是人家的。
俞间讪讪地收回了手:“那……我去住客房。”
张岳渊的脸『色』却猛地一沉,盯着他的眼神有点危险:“你躲我?”
照这个套路,下一句他就该问“为什么躲他了”?之前是俞间硬要装作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意思,这会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笑着回答:“怎么可能呢?我躲你干什么。我是觉得床太小了,我们两个大男人睡不开,晚上会不舒服的。”
张岳渊瞄了一眼那张king size的大床,“那张床,再来两个你也睡得下,别折腾了。”
看到俞间还想再说什么,张岳渊笑了一下:“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一起睡主卧,第二,我帮你洗澡,然后一起睡主卧。”
俞间看了看他的表情,闭嘴了。
客房都不知道多久不住人了,睡起来肯定不舒服,俞间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张岳渊刚刚提的那两个选择,明显带着要挑明他心思的意思。
之前在综艺上,张岳渊莫名的一个“是”,已经让俞间心烦意『乱』了许久。来到这里之后,张岳渊没有提起综艺的事,俞间也就深水推舟地假装不知道了。可是现在张岳渊又是这个态度……
第24章 浴室()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响了多久。俞间趴在熟悉的大床/上发呆; 脑子里翻来覆去地,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只觉得时间刚过去了没多久; 浴/室那扇磨砂玻璃门突然就被拉开了。
张岳渊的短发还滴着水; 只在腰间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俞间眼睛扫到他漂亮结实的腹肌; 立即像被烫了一下一样,猛地移开了视线。
张岳渊似笑非笑地偏头看他:“过来; 给我擦头发。”
他的声音不高; 但用的居然是命令式的语气。
俞间惊讶地转头; 又不敢再看他赤/『裸』的胸腹,只能尽量强迫自己把目光集中在他脸上,盯着他被水打湿的睫『毛』发愣:“你说什么?”
张岳渊笑着看他一眼; 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擦了两下头发,把手里的『毛』巾放到了一边:“好了,逗你的,别撒娇了。”
撒娇?他哪里听出来自己撒娇了?俞间对这个形容词很不满; 自己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还被人这样调笑,“你……注意措辞。不管发生了什么; 我还是你哥,你这个小屁孩……”
“我今年三十了,和你年纪相差并不大。”
张岳渊盯着他,语调慢悠悠的; 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你真的没想过吗?久盛做大之前,是我一个人撑着的,久盛起来之后,决策权也是握在我一个人手里。你真的觉得,这样的我……会是你眼里的,那个乖巧的‘弟弟’?”
隐藏了那么多年,此刻他居然主动揭开了自己的伪装。扯下两人之间这块最后的遮羞布,他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俞间眼前。
俞间顿了一下,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刻意回避了。他坐正身体,表情严肃起来,“那你就跟我说说,这么多年,你在我面前是怎么演的戏。”
不再刻意避讳这个敏感的话题,他看着张岳渊的眼神突然有些凌厉。
活生生的俞间已经完好地回来了,被他瞪视这种细节,张岳渊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有些稀奇地看着他:“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这样的眼神……”
俞间看着他那副欠揍的陶醉样子,觉得自己牙有点痒。
好在张岳渊陶醉之余,还记得回答他的问题:“十一年前,我在久盛那个破大厅第一次见你那回,就知道你这个人需要、或者说喜欢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不然要怎么办呢,那时候的你敏感又骄傲……我只是不想错过你。”
怪不得自己从未发现异样,原来从第一次见面起,这个人就已经戴上了面具,在他面前力求伪装得完美无缺。
看着他微笑的脸,俞间突然有些泄气,“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张岳渊仍旧是笑着,用那个似乎是温柔的语调缓缓地说:“开始的时候可能是伪装,后来是已经习惯了。为了不把你吓跑,我用了那么多年,终于让你适应了,只和我一个人亲近……”
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扩大,明明还是在笑着,却又分明哪里不一样了,“俞间,好好在我身边待着。”
看着他这个样子,俞间心里有点难受,差点直接就答应了。在话将出口的最后一秒回过了神来,俞间有些狼狈地躲过了他那个深情的眼神:“我去洗漱,你快去把头发吹干。”
张岳渊在原地定定地占了一会儿,直到浴/室里传出了水流的声音,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吹头发了。
俞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心里有些点忐忑,在门口整理了好几遍浴袍,这才犹豫着拉开了门。
他一出来就撞见了张岳渊带笑的眼神,那人在床/上撑着脑袋,认真地看着刚拉开门的他,也不知道已经盯着浴/室门看了多久。
张岳渊的头发已经吹干了,凌/『乱』的短发看起来『毛』茸茸的,配上他那个认真的表情,让俞间心里蓦然疼了一下,忍不住就走过去,想要在他脑袋上『摸』一下。
还没等他『摸』/到,张岳渊已经麻利地坐了起来,一把把他拽过去按在了自己怀里,“我给你吹头发。”
什么可怜可爱果然都是错觉……隔着浴袍,俞间也能感觉到身后那个结实宽厚的胸膛的热度,忍不住挣扎一下,这点小小的动作也被身后的人迅速镇压了。
突然觉得这样的张岳渊有种莫名的反差萌,俞间忍不住想要笑,又觉得自己心态放的不正,拼命把弯起的嘴角压了回去。
“放开,我自己来。”俞间尽量保持着自己正常的语调。
“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你吹头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张岳渊声音里似乎带着笑,俞间被他扣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说话的时候,吐出的温热气流喷洒在自己耳后,让他的耳朵有些发热,耳后敏感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俞间想起自己以前确实和“好兄弟”张岳渊挤一张床/上睡过不少次,又想起自己以前乖乖地任由他给自己吹头发的样子……那画面现在脑补起来,俞间只觉得非常辣眼睛。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被张岳渊哄骗住的?居然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俞间严肃地回想着自己以前的失策,从背后环抱着他的张岳渊眼神带笑,一边用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一边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头皮。
他的手法娴熟,舒服得俞间眯着眼睛半倚在他怀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头软/『毛』已经被吹干了。
……原来以前张岳渊就是这样哄骗自己的啊。
俞间老脸一红,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掩饰『性』地试图转移话题,“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觉得奇怪吗?”
张岳渊随手把吹风机放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戳破:“只要是你,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
“咳咳咳。”俞间转过头,假装刚刚没听到他的话。
他几步走到床的另一边,用力一扯被子,迅速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好了,你哥要睡觉了,不许说话,保持安静。”
“把浴袍脱了,穿着睡不舒服。”张岳渊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听起来无比正直。
俞间把头蒙在被子里,等了一会儿,一直没听到张岳渊有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