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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的暗红色,远看就好像是一块一块凝固了的血块儿,凑近了才看得出苔藓的模样,这些苔藓不禁颜色看起来像是血块儿,苏童凑近看的时候,鼻子里也闻到了丝丝缕缕淡淡的腥味儿,不像是土腥,也不像是鱼腥,正像是血腥。
难道是有孩子摔倒在这里,流了血,沾在了苔藓上,所以残留了血腥味儿么?可是医院那边检查过,七个孩子浑身上下都没有发现有外伤的痕迹呀。苏童心里面觉得纳闷,下意识的伸手抠了一小块儿树皮上的苔藓下来,用手指捻了捻,又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方才闻到的那股腥气又好像闻不到了。
是不是自己今天神经有些过于紧张,所以产生了错觉?苏童有点不确定,心里面那种毛毛的不踏实感变得更强烈了,她赶忙拂掉手上粘着的苔藓,想要尽快离开这个院子,去到有阳光的地方,晒一晒太阳,暖融融的或许会好受一些。
转过身刚迈出一步,脚底下好像是被一根凸起的树根绊到了,苏童毫无防备的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幸好两只手先撑住了地面,给了身体一个缓冲,这才避免了“脸先着地”的尴尬境遇。在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苏童的左手手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稳住身子以后,坐在地上顾不得起身就赶忙查看手的情况,发现手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破了,划了一个小口子,渗出了不少血,伤口不大,但是却很疼,苏童吸了口气,想要招呼王莉,问问她随身有没有带创可贴之类的东西,眼睛一瞥,看到就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泥土里面有一点什么颜色介乎于乳白和米黄之间的东西露了出来,方才自己的左手好像就是压在了那个东西上面,才被割破了一个口子。苏童心头一动,根本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去考虑这么做合不合适,两只手就已经下意识的去扒地上的土了,没几下就把那个露出一角的东西给抠了出来,东西不大,放在手心里头假如攥起拳头来估计就一丝一毫都露不出来,是个小孩儿的雕塑,质地光滑,让人一下子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材质,这雕塑虽然尺寸袖珍,雕工却很细腻,不管是小孩子圆润的脸庞,还是小脸上面的眼睛、鼻子、嘴,活灵活现,俨然就是一个一两岁的胖娃娃,每一个细节都毫无瑕疵,若不是尺寸差距太大,苏童盯着看久了,简直要觉得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婴孩一般。
“哎哟,你怎么了?怎么摔倒了呢?”等在院外的王莉这才注意到苏童跌坐在地上,这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不害怕的,赶忙从外面跑进来想要把她扶起来。
苏童被王莉的呼唤声惊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把小雕塑紧紧攥在左手的手心里,在王莉的搀扶下一边起身一边对她笑笑,说:“好像是刚才被一条树根给绊倒了,摔了一跤,没事儿的。”
王莉扭头看看苏童身后的地上,平平坦坦,哪有什么凸起来能绊倒人的树根,别说树根了,地上连个坑儿都没有。搞不清到底为什么苏童会突然之间摔倒,她便自动自发的把责任归咎于苏童脚上正穿着的那双属于自己的高跟鞋了:“都怪我!我要是不跟你换鞋就好了,你平时穿高跟鞋的时候就不多,肯定是因为踩着那双鞋走不稳所以才摔倒的!来,咱俩把鞋换回来。”
“没事儿的,是我自己没注意,怎么会怪你呢。”苏童在王莉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刚试着迈了一步,就因为脚踝吃痛发软,差一点又跌坐在地上,幸亏王莉扶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不然这么坐下去,非得屁股开花不可。
“果然还是扭到脚了吧!快让我看看!”王莉又自责又着急,赶忙扶她重新坐在地上,伸手去掀苏童的裤腿,掀起来一看,脚踝并没有立刻就肿起来,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自己也在苏童跟前坐下来,脱下脚上的平底鞋,“你脚崴了,赶紧把鞋换回来吧,要不然一拐一拐的踩着高跟鞋下山,你的脚肯定就报废了!”
苏童的脚踝确实很疼,她也就没有和王莉继续推辞,两个人把自己的鞋换了回来,王莉扶着苏童慢慢的走出院子,顺着方才来时候的小路绕回到下山的石阶那一侧去,苏童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有个没有处理的伤口,可能是因为脚踝更疼的缘故,竟然差一点就给忽略掉了,她怕手上的血会弄脏了小王浅色的雪纺衬衫,赶忙再次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口,却发现左手手心里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之前流出来的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手心里就只剩下一道干干净净的小伤口,仿佛从来没有流过血似的,并且没有一丝痛感。
既然不疼,苏童也就没有多在意,小心翼翼的让自己尽量不把身体的重量放在扭伤了的脚踝上头,在小王的搀扶下,下了山,两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重新返回市区去了。
常青山依旧寂静,就像她们来之前那样。
一阵风吹过,山上的树都随风摆动着枝条,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山阴荒宅院子里的那棵半死不活的大树也跟着晃动着光秃秃的枝桠,但是它没有树叶,发不出沙沙的声响,当风从枝条当中钻过的时候,隐约间似乎有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像是年幼的小童稚嫩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在空旷的荒宅上空盘旋过后,便随风而去,消散在了树林间。
夕阳西下,光线更加黯淡下来,寂静的山阴,就只有黑洞洞的荒宅,拉着长长的影子。
第八章 邻居()
平时苏童东奔西跑的惯了,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挺不错的,不敢说是有多么的身姿矫健,至少不用吃盖某盖也照样可以一口气爬几层楼不费劲儿,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扭到了脚踝还是前一天晚上休息不好的缘故,她从常青山上下来之后,就觉得格外疲惫,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人给抽走了似的,四肢软绵绵,轻飘飘,头倒是好像灌了铅一样,重得她 几乎抬不起来,坐上出租车没多久就进入了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当中,一直到车子停在自家楼下,才被王莉叫醒,不知道是不是坐在车里休息了一下之后,对痛觉反而更敏感了,原本苏童还可以勉强的一瘸一拐的走路,等她从车上下来以后,扭伤的那只脚踝就一直疼得厉害,别说是走路,就算是脚尖碰着地,稍微用一点点力气,立刻就疼得她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来。
王莉见她疼得那么厉害,当即就改了主意,非要拉她去医院,苏童累了一整天,现在精疲力尽,一想到白天去医院里那边人头攒动的场面,就打了退堂鼓,赶忙劝住王莉,对她说:“没事,只是扭了脚而已,估计抻着筋了,所以疼得厉害,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没必要特意跑去医院里,再说,你看我现在这腿脚,从这儿再到医院去,拿着单子楼上楼下的做检查,那么一折腾,不更严重了么?”
王莉原本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坚决要带苏童去医院的,听她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点道理,便也松了口:“那好吧,我扶你上楼,今天晚上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头休息,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要是疼得厉害,我就帮你跟老董请假,然后溜出来陪你去医院检查,万一要是骨裂什么的,那可就不好玩了!”
“你呀,盼我点儿好吧,说不定我明天早上别说走路,跑个百米栏都没问题了呢!”苏童不想给王莉添麻烦,开着玩笑搪塞她,怕她太担心。
王莉瞪她一眼:“就你?栏都快到你胸口高了,是你跨它还是它跨你啊!”
“你听说过有栏跨人的么?”
“有什么不能的!你想跨,腿不够长,没办法,只能从栏下面钻过去,这不就等于是栏跨你么!”王莉调侃着苏童,被苏童伸手去瘙痒,吓得她又想躲,又怕自己躲开了一松手苏童就会站不稳跌倒,赶忙求饶,“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你瞧你这个小没良心儿的,我这还尽心竭力的照顾你这个‘伤残人士’呢,你倒好,还没等过河就想拆桥,惹急了我把你撂楼下不管,看你怎么上去。”
“那我就只能名副其实的‘爬楼梯’了!”苏童做了一个手脚并用爬行的动作,两个人笑成一团,王莉把苏童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她进了楼。
苏童现在住的地方是父母留下的旧房子,因为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人在身边照顾,苏童的父母当年也算是老来得子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别看苏童才刚刚25岁,父母却都已经过了退休年龄,所以就把房子给她,老两口搬回老家那边去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了,这套房子苏童从刚上大学那会儿搬过来,到现在也住了好几年,平时周边的设施还不错,住着挺习惯,不过就和很多住在高层小区里面的人一样,苏童对家周围的环境比较熟,但是对周围的邻居却并不怎么熟悉。
尤其是今天在医院里面遇到的那位自称是住在自家对门的男人,苏童被王莉搀扶着走进单元门的时候,远远看到电梯门,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天的遭遇。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闲心去回忆白天的事情了,因为电梯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印着几个大字——“故障停用”。
“我的天,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呀!什么时候电梯不坏,非得今天坏!你们家可是住在十楼啊!就你这腿脚,你怎么上去呀!”王莉一看就傻眼了,苏童虽然个子不高,也不胖,但是扭伤了一只脚,走路使不上力气,她自己呢,也瘦瘦弱弱的,谈不上有多大的力气,脚上还才这一双细高跟鞋,这电梯一坏,两个人要爬上十楼,可不是一般的难题啊。
“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去我们家住算了,咱俩现在就出门打车,我就不信今天全市各个小区的电梯集体罢工。”王莉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算了,我觉得努努力说不定就爬上去了呢。”苏童苦笑着摇摇头,倒不是她和王莉客气,一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比较亲密,二来她眼下自己崴了脚的事实摆在面前,如果能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爬十楼,她也不想拖着王莉陪自己一起受累,只是王莉和老驴两个人家都在外地,条件也谈不上多么殷实,去年才刚攒够了首付,两个人按揭供了一套小房子,面积只有四十平左右,一室一厅,温馨是非常温馨的,就是空间略显局促,小两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多了苏童这么一个外人,那可就是大大的不方便了。
王莉说完之后,其实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自己家的小公寓,卫生间和卧室套在一起,苏童如果去住的话,她和老驴两个人都会很尴尬,于是也面露难色,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看楼梯,再看看苏童的脚踝:“那咱……爬?”
苏童一咬牙:“爬!”
既然电梯根本就没有恢复运行的迹象,除了故障的提示之外,连个维修人员都没有看到,除了爬楼梯之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苏童尽量单脚跳,搭在王莉肩头的胳膊也不敢使劲儿,怕增加了王莉的负担,让她吃不消,只是轻轻的搭着,算是帮自己保持平衡,就那么一级一级楼梯往上慢慢的蹦,起先还好,蹦了一层半之后,她的小腿开始发酸发胀,越来越没有力气,不得不咬紧牙关跳上去半层,然后站在那里休息一会儿,饶是这样,等她爬到五楼的时候,还是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恨不得干脆就在楼梯间里面住一夜算了。
王莉也是狼狈不堪,原本柔软服帖的衬衫被汗黏在了身上,因为和苏童相互搀扶着,衣服和裙子变得皱皱巴巴,到后来干脆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提在手里,免得爬楼的时候脚走得生疼生疼的。
到了五楼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给用光了,王莉扶着苏童让她坐在楼梯上休息休息,自己站在一旁,用手充当扇子扇扇风,刚休息了一小会儿,楼上传来关门的声响,随即便有脚步声朝楼下来了,估计是有人因为没有电梯可以做,不得不走路下楼去,苏童坐在楼梯上,担心会碍着别人走路,挣扎着拉住楼梯扶手站起来,让到一边去,休息了一会儿她的体力也多少恢复了一点点,坐在那儿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昏昏欲睡,所以想趁着这次起身,干脆一鼓作气的多上几层楼,早点到家也就可以彻底的好好休息了。
楼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浅卡其色的休闲裤和米白色衬衫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转过来看到站在楼梯边上的苏童,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开口打招呼说:“是你啊,我们又遇到了!”
苏童原本根本没有心思去留意来人是谁,听到和自己说话这才抬眼去看,一看也愣住了,这不就是白天在医院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么,衣服裤子还是同样的那一身,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一丝不差,唯一的区别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