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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添看着杭清脸上温柔的神色,忍不住跟着温柔地笑了笑:“能享受生活是很好的事。”
龚城邶在那边低声说:“爸,十一点了。”
龚添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是有点晚了,不知不觉就这个时候了。边先生平时吃什么?”
他的话题转得太突然,杭清还楞了一下:“嗯?平时请的厨师做饭。”还吃快餐。
后面半句不能说,说出来太掉气度。
“总是碰见边先生,也很有缘分,不如一起吃个饭?”龚添问。
“好啊,刚才辛苦你给我讲了那么久的故事,我请你。”
“不,我下厨,请你。”龚添的口吻带上了一丝强硬的味道。不过这应该只是他的习惯。
“嗯。”杭清站起了身,“把东西收拾回去。”杭清对手下说。
手下马上开始收拾东西。
杭清什么都没拿,唯独拿了那本黑皮书。
龚添瞥了一眼,问:“边先生很喜欢看书?”
“没什么学问,随便看一看。”
“那就是很喜欢这本书了?”
杭清粲然一笑:“对,很喜欢。”
对方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龚添不自觉地别了别目光。龚城邶在那头不满地收拾好了作业上午一个字都没写。光听他爹和边先生说话去了。
杭清没想到龚添说下厨,还真的就亲自下厨。
龚添带着他走向了龚家的宅子。
没想到蹲点这么久,最后却这么轻松地就站在了龚家的门口。
龚添先进了门,然后弯腰取了拖鞋放到了杭清的脚边:“新的。”
杭清点了下头,伸手想扶住旁边的门柱换鞋,谁知道一伸手就刚好杵到龚城邶肩上。
龚添从旁边伸出手扶住了杭清:“换。”
杭清掩下心底的尴尬,快速换好了鞋,然后就踏入了龚家的大门。
因为里面住的都是男性的缘故,装修很简洁。不过里面倒是没出现袜子乱丢的迹象,处处都是干净的。发现这一点以后,杭清就放心了。
龚城邶将他引到了一边坐下,然后起身殷勤地去给他倒茶了。
杭清摸了摸怀里的黑皮书。
册子就夹在里头。
要不要趁这个时候放出去呢?不警察的警惕性很高,说不定他们家里会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还是再观察一下好了。
杭清将黑皮书暂时放到了一边。
那头龚添进了厨房就没见出来。
龚城邶倒是端着茶水过来了,他笑着说:“边先生还是第一个到我们家做客的人。”
杭清:“那我该说很荣幸吗?”
龚城邶笑得更灿烂:“不不,我们家头一次有这么好看的人来做客,是我们很荣幸。”
杭清:“”所以正牌攻其实是个颜控吗?
见杭清又有些爱答不理,龚城邶内心也很沮丧。对他和他爸,还真是两个态度啊。
“你要看电视吗?”龚城邶越挫越勇地问。
“不看。”
“那我给你切点水果?”
“”杭清很真诚地觉得,要是哪一天龚城邶发现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竟然殷切地表示要给他这个反派boss切水果,一定会恨不得回到过去打死那个自己。
“不用了。”杭清说。
龚城邶献殷勤失败,也不觉得尴尬,他自己掏出了作业,蹲在桌子边上就做了起来。
杭清:“”
一言不合就做作业真是三观正直的正牌攻。
龚添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饭菜就上了桌。
“好了,边先生,快过来。”龚添低声道。
杭清从沙发上起身,转身就看见了龚添围着围裙的样子,他脸上的严肃之色褪去,看上去还多了几分铁汉柔情的味道。
杭清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蒋墨阳。
蒋墨阳也总喜欢亲自下厨,尤其从宋茗开了先例之后,蒋墨阳就几乎没停下过。不过
他们不一样。
蒋墨阳的脾气和龚添的脾气差异很大。
杭清微微一笑,慢步走到了桌边。
龚添亲手给他盛了饭,盛了汤,围裙也没取,就这么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还低声给杭清介绍着那是什么菜。
“好吃吗?”
“很好吃,谢谢。”杭清微笑道。
龚添放下了心,心底还有点说不出的满足感。毕竟天天做给龚城邶那小子吃,也没见他夸个半句。但面前的人夸赞起来,一下子就带来了极其强烈的满足感。
杭清很快吃完了饭。
这期间,他也的确从龚家发现了摄像头。
幸亏之前没急匆匆地将册子拿出来。杭清暗地里松了口气。
龚家有摄像头,又该怎么办呢?
杭清暗暗皱了皱眉。
要不是反派好感进度太慢,杭清就恨不得直接将那个册子砸出去了。
“我送你回去。”等杭清擦了擦嘴之后,龚添站了起来。
“啊,好。”
龚添取下身上的围裙,又恢复了之前高大英武的气质。他送着杭清出了门,但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他送着,哦不,跟着杭清到了杭清住的别墅外,龚添这才出声说了再见。
杭清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龚添这是还没打消对他的疑虑,所以前来探一探吗?
杭清转身进了别墅:“拿笔记本过来。”
他今天还没看边家别墅的监控录像。
杭清打开来坐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拧起了眉。
怎么回事?宋惩之和靳刖看起来似乎精神都不太好,好像还瘦了?
第三个反派(4)()
黑色轿车缓缓驶出了别墅区。
宋惩之和靳刖绷紧了身体坐在车内;他们望着窗外飞快滑过的景色,眼底闪过了一丝迷茫。距离半年不到,他们又一次离开了这个被视若地狱的地方。就这样轻易
宋惩之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因为他的内心竟然掀不起半点的波动。
过往那些深切的渴望,对外界日复一日的畅想就这样平静地滑动了过去。
好半晌;靳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会在哪里等我们?”
“不知道。”不过宋惩之发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靳刖就没他那么轻松了;他有些紧张;内心深处还是担忧男人会不会又像从前一样反复莫测。
从边家别墅到另一处住宅区,大约是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个少年感觉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眨个眼车子就停下来了。他们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不断有陌生的人从外面走过,看上去像是这里的住户。但是他们看着这些人的时候,再没了从前仿佛看见希望和光明的感觉。这些走过的陌生人,反而让他们有种无所适从的紧张感。
直到对面的那扇大门打开。
他们看着男人慢步走了出来。
浑身无所适从的紧张顿时就消失了个干净。
有人从外面拉开了车门。
“怎么不出来?”这时候太阳光很强盛了,杭清在车旁顿住脚步;微微眯起了眼。
靳刖和宋惩之仰头看了看他,手忙脚乱地走下了车。他们站在杭清的面前;不自觉地绷直了身体。
杭清扫了他们一眼仿佛接受检阅的模样;心底觉得有些好笑。
“进来。”
两个人又乖乖地跟着他往里走。
杭清都有些诧异;这才多久过去,这俩人就仿佛被驯化的小狼崽了。我我
一进门,宋惩之和靳刖就隐隐闻见了食物的香气。他们是刚结束上午的课程之后被拎过来的;食物的香气立刻就勾起了他们腹中的饥饿。
杭清离得不近都听见他们饿得胃里咕叽叫的声音了。
“饭菜都摆上了吗?”杭清问一边的女佣。
女佣红着脸道:“摆上了。”
“嗯。”杭清没有招呼他们;直接拔腿朝着饭厅去了。宋惩之和靳刖对视了一眼;忙自觉地跟了上去。走动的过程中,他们也小心打量了一眼这个地方。和那边相比,要小上了很多,别墅里的人也没那么多了。不会像之前那样,走不了几步,就能撞见凶神恶煞的手下。
宋惩之和靳刖突然觉得这里挺好的。
杭清落座以后,慢条斯理地用了饭菜。
宋惩之和靳刖就站在一旁等着,仿佛等投喂的幼犬。这别墅里头的女佣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形,还不由得惊异地瞪大了眼。
等到杭清放下筷子,那两人才坐了下来。
宋惩之和靳刖是真的饿极了,他们毫无负担接着用了杭清的餐具,飞快地往嘴里刨着饭。
“以后你们每天都到这里吃饭睡觉,白天到那边去上课。”杭清冷淡道。
宋惩之忍不住问:“为什么?”
杭清笑了笑:“因为我怕你们不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做出来什么不该做的事。”
不被信任的感觉是陌生的。但宋惩之和靳刖都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心底的失落。
杭清没再理会他们,径直上了楼。
直到宋惩之和靳刖用完饭菜,司机进来提醒他们:“该回去上课了。”两个人心底的失落感又被放大了一点点。
杭清站在窗户边看着那辆车载着两人远去,然后才转过了身。
真有种带孩子的感觉,还得操心他们是否吃饱了,是否睡好了,怎么消瘦了。
杭清接连几天都没有再往亭子里去。
毕竟龚城邶平时出现的时间很短。
为了不让周六出现显得太突兀了,到周五的时候杭清就先又一次往亭子里去了。里面当然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是杭清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对面突然走来了个中年妇人,妇人和他笑着打了招呼:“又看见你了啊。”
杭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妇人却仿佛自来熟一样进了亭子:“小帅哥是最近才搬来的?”
杭清低低地应了一声。只是为了礼貌一点。
那妇人突然间双眼一亮:“小帅哥有女朋友了吗?看这个年纪还没结婚?”
杭清:“”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中老年妇女给边姽介绍对象。
杭清今天穿的不再是西装,而是一套休闲服,看上去年纪又青嫩了不少。他掀了掀眼皮,道:“是啊,我才十六呢,您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
妇人惊讶地“啊”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满面尴尬地道:“原来十、十六啊?我还以为”妇人勉强笑了笑,快步离开了。
能轻松将妇人打发走,杭清很满意。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手下打起了遮阳伞,等着杭清从亭子里走出去。只是杭清才刚踏出没几步,龚城邶就一手拎着书包,几个健步跨上了前:“你来了?!”龚城邶竟然还带着满脸惊喜的表情。
“嗯。”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了?你生病了?”龚城邶急匆匆地问。
“只是有一些事。”
龚城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龚城邶的口吻紧接着一转:“你到底是二十六还是十六啊?”
杭清冷眼斜睨他:“我的年纪是你传出去的?”
龚城邶笑了笑:“是有人看我和你在亭子里说了话,那些好奇的不敢来问你,就只有来问我了。不过他们居然没去问我爸。”
“那是因为你年纪小。”看起来好欺负。
龚城邶却抓不住重点,忙问:“我年纪很小吗?都到能早恋的年纪了。”
“”你早恋你骄傲是吗?
“别看我年纪不大啊”龚城邶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
杭清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龚城邶下一句话不会是“但是我鸟大”?
幸而龚城邶没有再往下说。
看来倒是他想歪了。
“你今天不用上课吗?”杭清问。
“要的,我一会儿就走了。”
杭清点点头。很好,他可以直接在亭子里靠着睡懒觉了。杭清靠着亭柱闭上了眼。龚城邶一怔,心底实在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心思。龚城邶站着看了会儿,直到身后那两个保镖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龚城邶才小声嘀咕着从亭子里走了出去:“我真不小啊像我爸那样的都太老了。”
杭清这才睁开了眼。正牌攻年轻的时候,脑子里都想的什么玩意儿呢?
他起身离开了亭子,下午也没再出门。
到了晚饭的时候,宋惩之和靳刖准时抵达了别墅。才几天的功夫,两人脸颊上的肉就又养起来了。
等用过饭以后,杭清正要习惯性地回房间,宋惩之今天却暂时抛开了食物,一路跟着杭清上了楼。
“怎么了?”杭清转头看他:“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
宋惩之张了张嘴,将话又咽了回去,硬邦邦地道:“没有。”
“没有那就去吃饭,别站在这儿杵着。”杭清皱了皱眉。
宋惩之只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