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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就没再聊案件的事了。
龚添如愿和杭清坐在了一处,甚至还见到了对方维护自己的场面,顿时觉得心底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今天之行已经达成目的了。
而杭清也问到了案件的进展,他相信以龚添的表现,绝不可能有欺瞒他的地方。杭清也满意了。进展慢才好,慢一些,他还能有充足的时间刷够好感度。
两人愉快地用完了饭,然后杭清照旧拒绝了龚添送他回家的请求。龚添虽然面露遗憾,不过始终保持着绅士风度,也没有强求。
只不过他看着杭清的车远去,再到没了踪影,然后才拔腿离开。
两人都没想到,那个**键盘侠气不过,居然偷拍了两人用餐的照片,第二天大肆在网上传播抹黑
此时龚家的大门突然被按响了门铃。
龚城邶皱着眉走上前去将门打开了:“你怎么了?在电话里神神秘秘的。”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外面还刮着风,她不得不缩了缩肩膀,这个动作衬得她的脸色更苍白了,身形也更瘦小了,仔细一看,她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龚城邶伸手去拉她。
女人本能地躲了躲,小声道:“我先进去。”
“那你进来。”龚城邶无奈地道。
女人跨进门以后才抬起了头。这一抬头,龚城邶看着她的模样更觉得惊讶了。
“林学雯,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
林学雯的眼眶微肿,眼底满是血丝,看上去像是接连做了很久的噩梦,整个人都绷紧了,就差一点就要崩溃了。她打了个哆嗦,低低地道:“我只能来找你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一样,和他们都不一样,你们是从京城来的,你不会怕那些人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那些人?”
“我、我半个月前发了次高烧。”林学雯咽了咽口水,勉强平静下来,但她的眼底却渐渐显露出了惊恐的色彩:“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记忆。”
龚城邶倒了杯水给她,无奈地坐下来听她说话。
“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我想起了我想起了”林学雯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先瑟瑟发抖起来了,像是空中就有个魔鬼盯着她一样:“我小时候,差一点就和那些女孩儿一样,沦为一具尸体了!只有等到十多年以后,我才会被人发现!你知道吗?我想起来了!”
龚城邶眉头皱得更紧:“往警局打电话的是你?你别怕,你慢慢说”
“七年前,七年前你还记得吗?我和你一块儿去游乐园,那个时候,我看见你身边站了个男人,你叫他边先生!”
龚城邶有些疑惑,不大明白这两者怎么扯上了关系。前后逻辑在哪里呢?
“他!我当时不是跟你说,他看起来真眼熟吗?不是因为我曾经和父亲一起出席酒会见过他。他叫边姽,你大概不太了解他,边姽这个人很少离开边家的,而且以他的地位,我根本见不到他!可我为什么会对他觉得熟悉呢?”林学雯抱紧了肩膀:“因为我小时候见过他,那个时候他还更年轻一些,少年模样,穿着黑色衣服,面色阴沉,他就那么看着我,看着我在那个关着我的地方!”
“等等”龚城邶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确认你没有说错?而你的记忆没有出错?”
“我没有!肯定没有错!边姽的脸太好认了!见过一眼就很难忘记,我记得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我是被抓去的,还有好多女孩儿,有比我大的,还有比我更小的,她们都挤在一起哭,当时他就冷漠地看着我们边家的势力太大了,我不敢说,我一直不敢说。可是,我忍不下去了,我很害怕,想到他我就觉得害怕。你帮帮我”林学雯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龚城邶忙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又听林学雯颠三倒四地说了许多话,林学雯情绪激动,脸色发白,像是随时要晕厥过去。
龚城邶始终没有对她说的话发表言论,只是低低地出声安抚着她的情绪,然后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将她先送去了医院。林学雯走的时候眼眶里全是泪水和畏惧的神色。
龚城邶坐在那里,心底堵得难受,像是被谁当胸砸了一拳,狠狠的
“小时候的记忆,会不会出错呢?”龚城邶喃喃道。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他抬头看过去,就见龚添走了进来。
龚添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龚城邶出于习惯问了一句:“爸,你去哪儿了?”
龚添笑了笑:“我和边姽约了一起吃饭,你吃过了吗?”
龚城邶的心登时被揪紧。
什么女孩儿,什么尸体,什么林学雯,顿时全从龚城邶的脑子里挤了出去。
“你和边姽一起吃饭了?”龚城邶拔高了声音。
龚添注意到了儿子的神色不太对劲:“怎么了?你都这么大了,应该不介意你爸给你找个后妈了?”
龚城邶:“”诶我艹,我还想带回来给你当儿媳呢!
第三个反派(13)()
龚家别墅里;尴尬的气氛蔓延开;一时间客厅里寂静无比。
龚城邶艰难地开口;道:“爸;您年纪太大了”
龚添脸色黑了黑:“你什么意思?”
龚城邶厚着脸皮道:“明显是我的年纪和边姽更合适啊。”
龚添:“”他还真没想过龚城邶会有这样的心思,之前龚城邶是对边姽多有关注,甚至是想要对边姽有所关照,但那时候龚添也只当龚城邶也记着当年认识的那段情谊;他还想着,既然这样的话,等他将边姽追到手,龚城邶和边姽相处起来应该也会很融洽。
他唯独没有想到,龚城邶心里头一直盘算着的是怎么跟爹抢人。
“你和边姽一共见过几面?”龚添问。
龚城邶回过去一记暴击:“您总共也没见过他几面啊。”
龚添:“”
龚城邶这会儿的思绪骤然拉回到了正事上;龚城邶低声道:“先不说这个,爸;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
龚添脸色不虞地坐了下来:“说。”
“我有个同学叫林学雯您还记得吗?她来找我了。往警局报警的就是她,她说”龚城邶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道:“她说她曾经就被绑走,差点丧命,她当时还见着了边姽。”龚城邶的声音微微哑了。
龚添脸上的神色顿时退了个干干净净;半分喜怒都不再能看得出来。
杭清怎么都猜不出来那个报警说是知情人的,究竟是什么身份。边母其实是个做事很隐秘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愣是没被捅出来。除却边正入狱的那年;她干了太多不理智的事;其它时候她都收尾得干干净净。
虽然以前他觉得这些事实在太恶心;所以懒得去过问,但这时候不过问不行了。
杭清将跟在身边比较久的手下叫了过来。
“最近的新闻你们应该也都看了。”
手下笑了笑,道:“都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些废物警察能找出来什么?主人请放心,不会出事的。”
“警局有人报案了,说是当年的知情人。”
站在跟前的一排手下,个个脸上都瞬间没了笑容,有人惊疑不定地道:“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知情人去报案?这”他们对视了一眼,马上在杭清跟前跪了下来:“主人,绝不可能是我们中间的人泄露了出去。”
其实边家的手下,也算得上是最尽职尽责的手下了。边姽窝在边家不出,他们也就几乎窝在边家不出。要说往外泄密还真没什么机会。何况能聚在边家的人,也多数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除非是疯了才会自己往警局跟前送。所以杭清一早就知道,不可能是他们中间的人。
“你们还记得那段时间里,有什么逃出去的小孩儿吗?”杭清也只能往这上面想了。事情都是在边家宅子里发生的,只有两种人才可能是知情人,一种是加害者,一种是受害者。边家上下都属于加害者,他们被排除了之后,那自然就只剩下了受害者。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低声道:“有,那个孩子是您亲自带出去的。”
他亲自带出去的?
杭清搜寻了一下属于边姽的记忆,偏偏最后什么也没能搜罗出来。
“你们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吗?”
“这进了这儿的人,都没名字啊。”
杭清这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烧照片烧得有点太快了,不然还能拿照片让他们认一认。现在看来提前提防都找不到目标了。杭清面色淡淡地道:“你们下去。”
手下们忙鞠了鞠躬,退了出去。
杭清不自觉地把玩着手边的茶盏,眉心渐渐起了褶皱。他有些出神,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没发现。等杭清放下空了的茶盏,一转头才瞥见了跟一根柱子似的宋惩之。
宋惩之站得笔直,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等发觉到杭清在看他,宋惩之几乎是立刻就改站为蹲,凑到了杭清的腿边,笑了笑,低声问道:“您是遇上什么烦忧了吗?有我能为您效力的地方吗?”
杭清扫了他一眼,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边家大概要被扯进漩涡里去了”
“那您呢?”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边家被扯进去,我当然也免不了。”
“是因为那几个女孩儿的事?警方不是毫无进展吗?”宋惩之也跟着皱起了眉,毫无保留地表现出了对杭清的担忧。
“有知情人报案了。”
“这个人是谁?”宋惩之立即问道,他黝黑的眼眸里不经意地闪过了点点凶光。
杭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将茶盏往前推了推,踹了宋惩之一脚:“去给我泡杯茶来。”
宋惩之乐呵呵地端着茶盏往外走,大约隔了十来分钟来回来,一壶热茶拎在了他的手里,他动作小心地给杭清倒好茶,低声道:“那个人是谁?”
“现在谁也不知道那是谁,警局都不知道。”
宋惩之的目光闪了闪:“没关系,总会出现的。如果那个人出现了”宋惩之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杭清,道:“您就将这件事交给我去做,好吗?”
“能做这件事的人很多。”
宋惩之又靠上了他的腿:“但是像我这样能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的不多。”
“你这句台词,早有人说过了。”
宋惩之眨了眨眼:“那像我这样愿意为您暖床的不多了。”
杭清:“”以宋惩之的性子,他们要睡一起,指不定谁给谁暖床呢。
不过杭清也差不多看出来了,宋惩之的性格已经定型了,想要再往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上掰正,那无异于天方夜谭。杭清也就干脆松了口:“嗯。”
虽然他的口中就应了一个字,但对于宋惩之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他脸上激动的表情完全掩不住。他顺着竿子往上爬,追问道:“这算是您对我松口的一个迹象吗?”
杭清没说话。
宋惩之却自个儿笑了起来:“这样也够了,够了”反正还有以后呢。不过想到这里,宋惩之眼底就掠过了阴沉沉的光芒,正是为了以后,所以他必须得找出来那个人,然后尽快处理掉。边家怎么样都没关系,但他却不希望边姽跟着搭进去。
杭清站起身来,一手托着茶盏往外走,毫不意外的,他又看见了靳刖。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宋惩之进了他的卧室,靳刖就必然会在外头等着。幸好这两人现在都有了各自的事业,白天一个要先去画廊,一个要先去公司,不然就难以消停下来了。
“新画。”靳刖微笑着递出了手里抱着的画框,这幅画要小了很多,上面依旧用布蒙着。
杭清点点头:“放进去。”
靳刖脸上笑意更浓,忙抱着画就进去了。
而后杭清没有让任何人跟随,他独自在边家别墅里了起来。也许还能到遗漏下来的照片。
边家实在太大了,这一搜,就是一宿。而杭清还真的搜到了不少东西。他阴沉着脸回到了卧室,手里拎了个大箱子,手下们牢牢把守在卧室门外,连宋惩之和靳刖都没放进去。靳刖只能回转身去画室画画,而宋惩之却是就在卧室门外坐了下来,手下们面面相觑,但想了想,只是坐在门外,似乎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最后就由他去了。
卧室里。
杭清坐在地毯上打开了箱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厚厚的几本相册,上面都铺满了灰尘。还有两个日记本。还有一些破旧的小玩意儿——缺了口的匕首,电击棒,染了血的绳子,破损的石头和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边母当年的婚戒。而剩下的那些小玩意儿,没错,都是边母杀人、折磨人的工具。杭清都没想到她能这样变态,竟然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