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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人小看这些微不足道的生命,平时谁也不将它们放在眼里,此时才知道,这些东西比人更可怕。
城下的数万人面露不忍之色。
从他们的角度看上去,虫子是看不清的,但爬上墙头的那些老鼠却看得分明,若是被这么多老鼠爬在身上咬那么几口
无人敢想,那滋味肯定比被人砍了一刀还难熬。
“啧啧,真可怜。”司徒景嘴里表示着同情,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墨迹不停地嘶嘶吸着凉气,表情相当痛苦――他决定,再也不跟那只狐狸斗气了。
墨离似乎并未看到城墙上的惨景,眼眸只凝着城楼上的女子,才数日不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些。
“叫那狐狸把这些东西都赶回去!”简晏脸色铁青,抬脚踹飞一只大鼠,转身对宁天歌说道。
宁天歌凝眉望着痛苦不堪的士兵们,道:“安王的条件,你可想好?”
他眉宇紧锁,缓缓道:“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
“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子民,我又何必在乎。”她瞥他一眼,转身面对城外,“究竟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万千百姓将士的性命重要?你当真要为了一己之私,于他们不顾?”
“一己之私?”他沉冷地望着她,“若非为了让我的子民能有更好的日子,我又怎会发动这场战争,又怎会陷入如今这番局面!”
“那你如今可愿休战?”她转头看他,容颜胜雪,黑发飞扬,“如若再战,你的六十万大军将全军覆没,同州城破,西宛西部被撕开缺口,完整稳定的局面将岌岌可危,百姓流离,烽火连天,更甚者,西宛或将向东陵俯首称臣,难道这样的结果,是你想看到的?”
简晏越听脸色越黑,待她说完,沉声道:“你怎知东陵就能破我同州?六十万大军即便覆没,我尚有八十万主力驻守各方,到时岂会坐视西宛被他国侵入,我又怎会允许这样的结果出现!”
“那你的初衷呢?”她漆黑的眼眸清冷如水,“你若不休战,将会离你的初衷越来越远,百姓的日子将会苦不堪言,你这样的君主又怎能让万民归心?”
简晏握紧双拳,薄唇紧抿成一线。
“你看看你身后,听听你那些士兵的惨叫。”她缓声说道,“他们的命,此刻就掌握在你手里。”
他默然,负手立于城楼边仰望天际,片刻,声音低沉暗哑,“好,我愿意休战。”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他没我好看()
如来时一般,所有的老鼠与虫子都如潮水般退去,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地上堆满了鼠虫的尸体,还是被咬伤呻吟的士兵,几乎就要以为刚才是一场幻觉。
四喜昂首挺胸走到宁天歌身边,仿佛凯旋而归的将军。
宁天歌赏给它一个赞扬的笑容,对一直盯着四喜的简晏问道:“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放了我,并打开城门让安王入城,与你签订休战协议?”
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黑黯,落在她颈项一侧的那抹赤红上,突然欺近她身边,沉声道:“我愿意休战,但有件事我改变了主意我要你留下。”
她面色一冷,“你这是反悔。”
“不管是不是反悔,我都不能放你走。”他转身,望着那片惨不忍睹的“战场”,几名被老鼠咬断了喉管的士兵正被人抬走,“若非因为你,我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因此,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抿唇,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确实因她而起,但以少数人的性命换取更多人的性命,她并不认为她有做错。
“不放我走,你以为城下那些人会罢休?”
简晏眸光不变,淡声道:“那便战吧。”
还是要战
宁天歌扯了下嘴角,“简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丈夫,敢做敢为敢当,但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了你你不过是一个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他霍然转身,冷冽之气自体内骤然向外散发。
四喜感觉到这份冷意,立即四脚抓地,屁股往后蓄力,全身毛发鼓飞而起,戒备地盯着他,嗓子里发出“噜噜”的威胁之声。
她勾了唇角,一抹极淡的笑意绽放在雪莲般的容颜上。
“你以为,没有解药,我便对你无可奈何了么?”她摇了摇头,“你错了。”
简晏眸光一紧,立即上前一步想要抓她手臂。
她蓦然往城楼边沿一退,满头青丝在风中乱舞,她看着他的眼眸,淡淡声音散落在风中,刺痛了他的耳膜,“简晏,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不再是此情此景。”
雪白裙摆如莲花般在空中盛开,层层叠叠地随风翻飞,那个清丽得让人几乎不敢逼视的女子仰面倒下城楼,黑发向上飞舞,挡住了她大半雪颜,那双漆黑如曜石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如海里的星子渐渐沉没。
他猛地扑出去,一手撑住楼沿,一手用力向下伸着,企图抓住她,掌心中却只有一片裙裾飞快滑过,待要抓紧,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股尖锐的疼痛毫无预兆地从左侧胸口蔓延开来,痛得让他无法承受。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面容,他撑着楼沿的手慢慢抚向胸口,紧紧按住,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让自己心痛到了极致,仿佛一件极为珍爱的东西,从此在生命中消失,再也不会属于自己。
而另一只手,却始终往下伸着,即使明知什么都抓不住,可还是那样固执地伸着,伸着仿佛只要他不放弃,就有可能抓住些什么。
哪怕,留有她体香的空气,也好。
城墙下,两道身影如烟般往上升起,一碧色,一五彩,都是那样的快,几乎是不分先后。
然终究那碧色更快了一分,伸手将空中的女子揽入怀中,一个旋身之后便稳稳坐回马背,象呵护稀世珍宝一般将她紧紧地抱住,再也不肯放手。
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眼眸却始终停留在城楼上的那个男子身上,他眸中的痛意深沉得让人无法直视,即便相距如此遥远,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得到,而那个伸手抓向她的姿势将永远定格在她记忆里,一辈子都难以磨灭。
早在他把她放出大牢的那一天,她便用四喜的血解去了身上的毒,他却一直不知。
四喜也跟着跳了下来,这么高的城楼对它来说似乎障碍并不大,轻盈盈地落地之后就势一滚,便稳当当地站起来,毫发无伤。
墨迹立即殷勤地上前替它掸身上的泥土。
阿雪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不许再看了。”一双细腻微凉的手覆住了她的眼眸,透着霸道,声音里又似乎带着些酸,“他没我长得好看。”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轻扫过他的掌心,感觉到他手掌微微一缩,便缓缓地笑了。
“还敢笑!”他突然有些咬牙切齿,放下手,见到她眼里的笑意,镜眸中顿起层层波涛。
她依旧微微笑着,看着他明显瘦了的脸,还有满眼的红丝,看起来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好,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其实,她并不想在此情形下与他相见,更不想两人如此亲密不合适。
“以后不许再私自行动,更不许离开我半步!”他的告诫低低地响在耳边,似乎这句话已在他心中酝酿了很久。
她轻轻一笑,刻意忽略他眼里的灼热与恼怒,“墨离,你比我爹还象爹。”
他眼眸一瞪,他说着正经的,她却说出这样的玩笑话来,实在恨得想狠狠惩罚她一番,然而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那气便象突然被戳破了一般,扑地一下消失无踪,唇角便再也绷不住地勾起。
眸光一垂,落在她的颈侧,柔腻若光的肌肤上,那抹赤色尤其醒目,上面还有未及消褪的两个齿印,有血珠在上面凝结,饱满如鲜艳的珊瑚珠子。
城墙上的那一幕倏地从眼前闪过,他眸光一深,或许,他不该提出休战。
她垂眸笑了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事情,没有一个男人会不介意。
忽地一声风响,眼前忽然一暗,一件披风裹住了她与他,与此同时,一张温软的唇已迅速压下,强硬地挤压着她的唇,想要将它撬开。
她眉尖一蹙,紧抿住双唇,任他再迫切再霸道,也不肯松口。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不合时宜的举动?
身后两边是数万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城墙上还有简晏与那么多西宛将士看着,他这是在做什么?想要宣布他的所有权?
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的双臂却似铁铸般困着她,让她动弹不得,而她的双手还被绳索捆着,更是无从着力。
外面静得连丝风声都听不到,她可以想象此时城上城下数万人是什么表情,心里又会作怎样的猜测。
以往都道安王有断袖之癖,甚爱她这个主簿,但毕竟只限于传闻,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他们亲热,如今这光下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一见面就上演这种小别胜新婚的戏码,真正将传闻落了实。
若换作以前,她可以无所谓,可现在
她又怎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鼻息里全是满满的兰香,男人也不着恼,放轻了力道,改为轻轻柔柔地啃咬,只低声道:“你若不肯张嘴,我便一直这样亲吻下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直至你张嘴为止。你不怕被他们一直看着,我也不会介意。”
“你明知道”她不免有气,他明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嘴一张,灵活的舌已趁机钻了进去,伴着一声低笑,恣意地在她嘴里为所欲为。
她气极,原先的冷静一去不复返,真想一口咬下去将他舌头咬断算了,可到底舍不得。
况且,他不顾及她的面子,她却要顾及他的面子。
他亲吻的技巧似乎又更上层楼,在这种情况下都令她有点魂思神游,紧绷的身体也慢慢软了下来,她心里叹息,只得随他,心里昏昏沉沉地在想,等这吻结束,她该如何面对天下?
无颜了。
脚上被什么拍了拍,见她没有反应,便有一个物体抓着她的裙摆慢慢往上爬,爬至腿上,钻入披风,拱入她怀中
一拱,拱不进。
再拱,还是拱不进。
她的胸口与碧衣哥哥紧密相贴,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隙可容任何物体钻入,它却不懂,呜呜地拍着她的腿,不屈不挠地坚决继续拱。
这是专属它的怀抱,怎么能让别人给占了。
“唔”她轻轻地发出声音,示意男人停止。
再这样下去,她的脸还要不要?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低声道:“等没人的时候再继续。”
她嘴角一抽,无视。
眼前复又一亮,披风被掀开,新鲜空气混着无数**辣的眼神扑面而来,她第一次觉得面对这么多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轻咳一声,她面无表情地抱起四喜,只当刚才之事没有发生,旁边与头顶却各有一道目光带着几万伏的电压瞪视着她。
不用看,她也知道头顶那道目光肯定是简晏无疑,而旁边那个
明知道是谁,但还是抬起了头。
司徒景一张粉面煞白,长眸却灼灼地盯着她,见她看过来,他傲然一笑,对墨离说道:“安王,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说明什么,七妹与我有婚约,我是不会就此罢手。”
“对对,小夫人与我们爷有婚约。”本以为毫无指望的大勇几个,立即咧开了嘴。
婚约?宁天歌木然,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子虚乌有的婚约。
转过头,却见另一边有人朝她意味深长地笑。
阮清。
宁天歌没好声气的瞪她一眼,开始头疼,上次领教的八卦精神她可还记得清楚。
“但不知这婚约以何为凭?可有媒妁之言?”墨离不急不徐地将问题抛了回去。
司徒景一时语滞。
阮清策马走了过来,“两位,可否先解决眼前的要事,再来讨论有关婚约的问题?”
――
简晏最终在同州城门口与墨离签下了休战协议,并由司徒景作见证人,如有任何一方违反协议,必将受到其他两国联合反击。
宁天歌没有过去,只是隐身在大军之中,远远地看着他们。
在简晏盖下大印之时,她见到他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眸光穿过重重人影,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不愿再去深究他眸子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情感,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如果,他们不是在那种情形下相见,不是处于敌对的立场,也许会成为朋友。
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她笑了笑,转身。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