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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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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我母妃,又怎能与我无关?”他哼了一声,将病案抛给她,“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问你,这本病案到手不容易,你想要就拿去吧。”

    “如此,就多谢殿下了。”宁天歌也不客气,冷着脸放到身后。

    墨离牵了牵嘴角,望了眼窗外的天色,仿佛自语,“该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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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被“蚊子”咬了一口() 
起身下床,走到摆放衣物的桌边,墨离回头笑睨着她,她扭头不作理会,眼角余光里见他拿起他自己的外袍吃力地往胳膊上套,终究狠不了这个心,跳下床将衣服接了过来。

    “你打算穿着这件衣服去上朝?”她举着破了两个口子又染着大片血渍的袍子问。

    “嗯。”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她略一思索,也不再多问。

    他抬起下颌,感觉着她的柔荑在他的衣襟扣子上忙碌,随口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去见过皇后与太子。”

    手一顿,宁天歌抬起头,“你是在怀疑昨晚是我向太子报的信?”

    墨离低头对上她淡然的眸光,唇角微扬,“我若怀疑,昨晚又怎可能与你同床。”

    “明白就好。”她取出腰带替他系上,对于眼前墨离这身行头不忍目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状似随意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昨晚我未与你达成协议,我也不可能站在太子这边。”

    “为何?”他懒懒地问。

    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拿起象牙梳慢慢梳理头发。

    一头乌黑柔滑的长发如瀑倾泻,长及腰间,纤长白皙的手在黑发间穿行,如玉的手,似墨的发,赛雪的衣,没有一丝多余的点缀,如此简单的一个背影却形成了一幅极为优美动人的画。

    这是墨离二十年来所见过的最美的景致。

    在这样一个天色将明未明的清晨,在这种烛光轻轻摇曳静谧祥和的气氛中,一个男子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女子梳妆,这本身便是件引人遐思之事。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女子的面具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容颜。

    “并不是做任何事都需要理由的。”随着最后一个动作,宁天歌将玉簪插入发间固定,她突然转过身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不打算洗洗你的脸么?”几乎在同时,他亦开口。

    “不打算。”她回应得很快,将手中的梳子递了过去。

    墨离没有接。

    “殿下不想梳梳头发?”她蹙了蹙眉,“以殿下目前的打扮虽然比较狼狈,但总不能蓬头垢面地上殿吧?”

    “我不会束发。”他轻轻一笑。

    她的手僵在那里,果然是舒坦惯了的,头发也定是有专人伺候。

    “不会束发,梳头发总会吧?”她将梳子塞到他手中,展颜一笑,“不好意思,虽然微臣很想为殿下效劳,但这种伺候人的事还真做不来,只能让殿下自己动手了。”

    在其他人面前,她还是他的主簿,需对他言听计从,可在他面前,她已不再是原来那个宁天歌,再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忍气吞声地接受他的试探,调笑与压迫。

    她现在很想大笑三声,古人说得没错,祸兮福之所倚,谁说她被墨离识破了身份不是件好事,至少在私底下她可以做原本的自己。

    这种农奴翻身的感觉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

    墨离摇头苦笑,果然凡事都是好坏并存,有利有弊。

    ――

    随着宫门大开,文武官员依官阶高低进入大殿,御前太监正要例行唱词,殿外四名黑衣侍卫抬着一顶轿椅疾行而来,随行一人一路高举安王腰牌,在御前侍卫欲拦又不敢拦中直闯入殿,在众臣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停下。

    “怎么回事!”皇帝霍地一下站起,目光如炬定在中间那人身上。

    披散的发,憔悴的脸色,尤其一身染血碧衣令人触目惊心,墨离软绵绵了无生气地歪在轿椅上,轻阖着眸子,看不出是睡着还是未睡。

    四名侍卫早已跪伏在地,这是宁天歌挑选的较为胆大的宁府侍卫,即使如此,亦是初次进宫乍见天颜,无一不战战兢兢。

    “皇上!”宁天歌身子一颤,扑通跪地,双手撑地低头回话,“昨晚殿下过宁府探望微臣,也不知是何人得知了消息起了歹心,竟,竟命刺客前来刺杀,殿下一人不敌,又要护着微臣不受波及,手臂与背部皆受了严重的剑伤,若非若非殿下的随身侍卫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到最后,她言语哽咽,几度说不下去,声音里的颤抖可听出她所受惊吓不小。

    殿内哗然,众臣纷纷朝墨离涌去,满朝担忧,不停呼唤,“殿下,殿下”

    “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何要害我七弟?”成王墨玮一脸惊怒。

    墨承眸光一瞬闪烁,大步走过去执起墨离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手腕,“七弟眼下感觉如何,可曾看过大夫?”

    “胆子不小啊,竟敢行刺当朝皇子!”皇帝脸色发青,重重一拍龙椅靠背,“为何不昨晚来报!”

    “回皇上,殿下说,昨晚宫中已有刺客惊扰到皇上,不想因为他的事再给皇上添忧。”宁天歌期期艾艾的说道。

    昨晚宫中有刺客?

    这个消息又令满朝文武大吃一惊。

    皇帝面色稍缓,朝御前太监做了个手势,“叫冉忻尘过来替安王诊脉。”

    “是,皇上。”御前太监火速离去。

    这时,墨离眸光微启,轻声唤道:“父皇”

    皇帝绕过龙案步下御阶,快步走到他身边,“感觉怎样?”

    墨离撑着扶手吃力地想要起身,身子一软虚弱倒下,“父皇,请恕儿臣不能起身行礼”

    “无妨,你且坐着。”皇帝摁住他的手,又朝宁天歌说了句,“你也起来吧。”

    “谢皇上。”宁天歌谢了恩,起身立在一边。

    皇帝转而对墨离沉声问道:“可曾看出对方什么来历,有何线索可查?”

    “对方行事古怪,儿臣也不清楚是何来历。”墨离摇头,“本可生擒,未想那些都是死士,待儿臣追问之时皆服毒自尽,以致无从问起。”

    退至身后的墨承紧绷的脸色明显一松,昨晚派出去的人至今未来回话,他正焦虑情况有变,未想今日便见墨离以此番情景出现,正忐忑着是否有活口留下,墨离的话正好解决了他心头的顾虑。

    宁天歌眼梢微抬,正好将他的神色看在眼底。

    心里冷笑,果真是他。

    “那些刺客的尸体现在还在宁相府中,儿臣让宁相妥为安置,以便父皇派人前去查验。”墨离接着说道。

    皇帝沉吟了一下,转身看着墨承,“刑部由你掌管,这件事由你去安排,务必要查仔细。”

    “是,儿臣定当全力去办。”墨承连忙应声。

    “还有,”墨离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忽而语锋一转,“父皇,幸好儿臣还在相府外面抓到两人,想必是等待接应或是等候消息回禀主子的下人,只可惜其中一人亦服毒自尽,只留下一个活口。”

    “人在哪里?”皇帝沉着脸问。

    “就在殿外,儿臣已经把他带来了。”

    “好,带进来!”皇帝一拂袍袖,转身步上御阶,在龙椅上大刀金马地坐下,气势慑人,看起来是亲自审理一番了。

    刚坐定,墨迹与阿雪便大步走入,众臣急忙退至两边,殿中顿时显得空旷,墨迹将那活口往地上一摔,与阿雪一起向皇帝行了跪礼。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目光定在那活口身上,“抬起头来!”

    那活口身躯一震,缓缓跪直身子抬起头来,接触到上头犀利的目光又飞快垂下头。

    “你主子是谁,说!”皇帝语调不急不缓,自有一番威严。

    那人兀自低着头没有说话。

    “大胆,皇上问你话也敢不回答。”墨承突然上前踢了他一脚,然后咦了一声,“原来堵着嘴。”

    伸手便去拔他嘴里的布团,一道黑影冲到眼前,伸手将他拦下,冷声道:“太子殿下,你是希望他死么?”

    墨承愠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小小侍卫,也敢当着皇上的面在大殿上放肆!”

    “五哥,阿雪绝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只是这活口嘴里藏着剧毒,若是拔去布团,他立即便会服毒,弟弟好不容易有这么个线索,可不敢让他轻易死去。”墨离慢悠悠地说道。

    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软中带硬,墨承硬生生地压下心头之火,扯了扯嘴角笑道:“是五哥不明究竟。”

    “不能拿去布团,他又不肯招供,这倒有些难办了。”墨玮拧着眉说道。

    殿内众臣皆眉头紧皱,一筹莫展的模样。

    “皇上,微臣倒是有一方法,不知”宁天歌欲言又止。

    “说吧。”皇帝颔首。

    “微臣认为,他口中既藏有剧毒,不如把藏毒的那颗牙给拔了,再让冉院正配点使人失去力气的药物,就不用担心他服毒或咬舌自尽,之后再行细细拷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附和之声,“没错,把毒给去了,又没有力气,就不用担心他自尽了。”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皇帝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朝刑部尚书说道,“将他押入刑部大牢,按宁主簿的方法去做。”

    “臣遵旨。”刑部尚书立即出列领旨。

    关入刑部?

    宁天歌瞥了墨离一眼,却见他低垂着眸,并未有所反应。

    她暗暗思忖,原本以为事关皇室大案,这活口会被关入大理寺,未想皇帝却把他交给了刑部,而刑部由墨承直管,这活口的生死可就不好说了。

    这下一步棋需要重新思考怎么走。

    两名御卫进殿迅速将人带了下去,冉忻尘正好在此时过来在外面等候传召,见此情景呆了一呆,皇帝已在殿内说道:“忻尘,进来吧。”

    白衣飘飘的冉忻尘步入大殿,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眸光已从宁天歌身上扫过,落在墨离身上。

    出于行医者的本能,未等皇帝开口,他已伸手探向墨离的腕脉,墨离轻轻一挡,抬眸说道:“父皇,儿臣的身子不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冉院正按宁主簿的方法给证人服药,此事不宜拖延,迟恐生变。”

    迟恐生变,这四个字相信在场的很多人都能明白其中含义。

    皇帝眸底一沉,“也好,忻尘,你随陈大人一同下去,他会告诉你要做什么。”

    冉忻尘一头雾水,想要问个明白,刑部尚书已拉着他急急地退出殿外。

    皇帝亲口下的旨意,谁敢耽搁。

    殿内一时寂静,这个时候一个两个的都不敢吭声,生怕惹火上身。

    “七弟,昨晚你回去之时已近半夜,怎地想起去探望宁主簿了?”墨承突然笑了笑,道,“平时你们天天见面,怎么还这般见不够。”

    殿内响起几声窃笑,多数人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意,只是碍于皇帝在此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关于安王与宁主簿的绯闻早已传遍京都,莫说居位高位的王公大臣,便是普通百姓中的老幼妇孺也无几人不知,说起来安王夜访宁主簿并无不妥,然而墨承话中有话,对于几个儿子的动向尤其敏感的皇帝以及几名一品大臣还是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皇帝的眸子顿时精亮了几分。

    宁天歌面露尴尬,连连摆手,“太子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安王殿下过来只是记挂着微臣的病症,并无他意。”

    宁府那几名侍卫难得见到自家大公子这般羞窘模样,偷偷看了几眼,皆低着头咧起嘴巴。

    “这几位是宁相府里头的人吧?”墨承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瞧他们的模样便可知宁主簿没有说实话,其实七弟与宁主簿的事众人皆知,宁主簿不必不好意思。”

    “太子殿下,真的不是这么回事”宁天歌又急又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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