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延意就像看一位经常来家中撒泼的村妇般看着吴公子,甚至没变化任何姿势,平声道:
“在你死之前我回答你这个问题。朝中所谓忠义之臣、清谈大家、今世大儒星罗棋布,他们能救这个国家吗?若是能,便不会有那路边之饿殍,易子而食之灾民。忠义、礼孝、贞洁能救百姓的命吗?不能。百姓需要的,这个国家需要的只是贤君和能臣,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
吴公子指着她大喊:“你瞧!豺狼之心毕露!李延意要谋反!她要篡位!”
李延意冷笑一声,虎贲军的大刀斩在他的后脖子上,仿佛快刀切斩豆腐。头颅掉在地面上,正对着刚刚醒来的王川。王川甫一看清竟是个人头,立即又吓晕了过去。
戏班子的人纷纷抽出武器,大叫着向李延意的方向杀过来。虎贲军和各个护卫上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王家院子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
房顶上蹬蹬蹬的脚步声在迅速远去,甄文君一跃而起想要爬上屋顶去追那人,没想到臀部之伤好了大半,却因为此时用力过猛而再度迸裂。锐痛之下差点摔倒在地,只是瞬息间那脚步已经跑出了百步之外。
此人身怀武艺!究竟是谁!
甄文君惊魂难定。
此人偷窥了多久?听见了多少?不行,一定要除掉此人灭口!
甄文君强撑起来要追,忽然一阵兵刃相接的打斗声从屋顶传来。
两人交战十分激烈,立即就引起了李延意护卫的注意,虎贲军行动如电立即包围,屋顶一声娇喝声后,有人从屋顶摔落,被虎贲军的长矛长刀压在地上。
人高马大的虎贲军围着,甄文君根本看不见被抓的人是谁。
第63章 神初九年()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阿熏眼里是明显的恨。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就像曾经无数个夏夜里;在绥川谢家的后院里跟她说那些大将军勇杀胡贼时的表情;就像每当她说起胡贼残杀大聿同胞时一模一样痛恨的眼神。
阿熏嫉恶如仇;曾经恨的是四大胡族;如今恨的是她,甄文君。
甄文君能够忽略任何人的鄙视;她跟在卫庭煦身边没少污言秽语入耳,她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她是为了救阿母;她并不是个为虎傅翼的混蛋。可是今天;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当着阿熏的面杀掉了谢随山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她低着头,阿熏灼热的目光刺得她心里太难受;握着匕首慢慢走出了地牢。
两位狱吏诧异地看着她离去,一刻钟之后又回来,匕首上沾着血。
“你干嘛去了?”狱吏们手中握着刑具始终没放下。
甄文君没回答他;面若青石地走过来。
狱吏互相看了一眼,警觉地正面对着她。
阿熏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几乎屏住了呼吸。
“很多事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吗?”甄文君自说自话着;阿熏这才发现她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往下流血;血顺着她的裤子将她靴子也染红了。
“算了;你相信与否并不重要。”
阿母的断指;肩膀被刺穿的剧痛,神初六年那个深冬的大雪似乎永远也下不完。
整整三年,这些让她欲死的羞辱和伤痛没有一刻能从她的心中消却,无数个深夜她回忆着阿母曾经对她的教导,每一个曾经懒得记忆的武功招式都重新在她脑海中一一琢磨,很多不明白之处她就拐弯抹角地向灵璧请教。为了隐藏身份她一直没在旁人面前展露真正的实力。
今天,就是她自我检验的时刻。
出手如电,行云流水,地牢外面守着的两名护卫她都能趁其不备杀了,何况是两名有勇无谋的狱吏。
只被铁球砸了后背,这两人便被甄文君准确无误的刀法刺进了心脏。
狱吏倒地之时,甄文君失血过多眼前一花,差点跟着倒下去。她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又立起来,摸了一下腹部,血沾了满掌。
地牢之中来自刑具和尸体的铁锈味充斥着甄文君的嗅觉,她浑身是汗,忍不住放缓了呼吸以减轻痛楚。
“阿来。”阿熏唤了她一声,用一种熟悉又亲切的声音。甄文君仿佛被她唤起了内心最深处的柔软和归属感,忍不住鼻子发酸。
阿来,这个她本身并不喜欢的名字,如今让她热泪盈眶。
她上前将绳索切开,放开了阿熏。
“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现在我不能告诉你真相。”甄文君坐到地上,将匕首递到她手中,“希望他日能有机会再见到你。到时候我一定会向你坦白。外面,我已经布置好脚印,你只要沿着脚印走就能离开你走吧。”
阿熏握着匕首,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道:“无论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为虎作伥的你。你杀了谢随山,害了义士,你死不足惜。但是今日你救我一命,我也不会杀你,希望你说的那日早日到来。到时候”阿熏看着她,眼里是汹涌的杀意,“我一定会亲手要了你的命。”
甄文君苦笑,没有说话。
阿熏走了,她倒在地上,不知道谁的血将她的头发沾成一块一块,眼泪安静地滑落,闭上了眼
醒来时第一时间看见卫庭煦,以及她身后担忧的灵璧和依旧看不出情绪的小花。
“醒了醒了!”灵璧见她睁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姐姐”甄文君看着卫庭煦,无力地唤了一声。
“别说话了,你伤得很重。”卫庭煦抚摸着她的脑袋,眉心轻蹙,疼惜道,“我真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那儿,只想着要锻炼你,没想到竟害你受伤。谢家人竟如此大胆,不仅杀了守在门口的护卫还将狱吏也杀了。你真是命大,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的话失血过多恐怕你也”
甄文君咳嗽了一声,握住卫庭煦的手。
“幸好我还活着文君不怕死,只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姐姐。”
卫庭煦轻叹了一声,让她好好养伤,等她养好伤之后再启程。
“我不碍事的姐姐,不必担心我,切莫因为我耽误正事。接下来要去何处?我能行的。”
卫庭煦笑着摇摇头:“这阵子你就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了。灵璧会好好照顾你,等你伤好些了咱们一块儿走。”
甄文君失落道:“都是我太没用了,若是我能勤学武艺苦练功夫的话,也不至于让重要的刺客逃走。”
“妹妹上进,等你伤好了之后就让小花教你些外家拳法吧。小花是武学宗师崇光大师的关门弟子,外家功夫跟她学肯定能有所收获。内家气功若是也有兴趣的话姐姐也能为你找位好师父。”
“真的?”甄文君双眼放光。
“不过有个前提。”卫庭煦轻点她的额头,“那就是乖乖吃药好好疗伤,一切都得伤好了之后再说,明白了吗?”
“嗯!三五天的我就能好了!对了姐姐逃走的那个谢家女人抓回来了吗?”甄文君问道。
卫庭煦还没说话,灵璧狠狠地“哼”了一声:“来救她的人数不少,似乎也对周遭的地貌非常熟悉,他们的脚印只留在河边,似乎是沿着河逃走了。这条河从南崖一路往东流,十分湍急,借着水流这帮人如今恐怕已经出了南崖境内。这帮贼人实在可恶,谢氏阿熏,别被我再遇上,否则我一定会将她抽筋扒皮,以报今日之仇!”
听见灵璧这么说甄文君便放心了,看来阿熏已经离开。
卫庭煦正近距离地看着她,她生怕自己会不小心露出欣慰之情,急忙连续咳嗽了好一断时间,咳过之后腹部的伤口痛得她面部狰狞,这是真痛,卫庭煦肯定无法发现什么。
修养了三日甄文君能够下床了,腹部那一刀是被护卫扎的,本是冲着她胸口去要她命的,幸好她躲闪及时才捡回一条命,也留下颇多后患。下床后在院子里慢慢走了一圈,伤口隐隐作痛,只好随意坐在长廊上。
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有几瓣落了下来,她抬手接住,用拇指轻轻抚摸脆弱又美丽的花瓣。
以前绥川谢家也种桃花,每一颗桃树都是她和阿母一起亲手栽培,阿熏最喜欢桃花,每年都盼望着桃花盛开时在桃树下习武看书。甄文君知道她喜欢,一直细心呵护着桃树,只待给阿熏一片灿烂。
如今绥川的桃花也不知道开了没有,有没有人再为她细心种桃花,讨她欢心
“才走了几步啊就偷懒。”灵璧活动着胳膊从她身后路过,“就你这懒惰模样,伤什么时候才能好,还要我们等你到什么时候啊。”
甄文君低着头继续拨弄花瓣,没理会她。
“伤口怎么样了,还很疼么?”灵璧坐到她身边。
“疼啊,疼死了。”甄文君随口道,“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啊?”
“回绥川。”
“绥川?”
“对,这回是长公主临时收到了消息才来南崖收粮,最后的战场还是在绥川。毕竟绥川这次大乱乃是天大的机遇,谁能拿下绥川不仅能在大大争取到民意,更是能和洞春连成一线。”
“和洞春连成一线?”甄文君很敏锐地感觉到,“是要准备打战?也对通往帝位之争到最后难免兵戎相见。”
“女郎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她说你是个奇才。”灵璧望着蓝天之下满院的春花,“只是有时太冒失了,几次身处险境实在让她担心。”
“她是这样对你说的?”
“女郎当然不会对我直说,但我能从她的只字片语中感受到,毕竟我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服侍她。她很少对人这么上心,小猴子,我很羡慕你。”
“是么。”甄文君心里万分复杂。
“干嘛这么低迷,还在想绝地逢生之事么?没觉得你是如此不堪打击之人啊。”
“还不许刚刚从阎王爷那边逃回来的人稍微低落低落了。”
“行,低落吧,但也不许太长时间。到绥川之后,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卫庭煦在南崖等着甄文君康复,而李延意这急性子已经等不及赶往绥川了。
谢扶宸的行踪成谜,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只要多耽误一天的时间就越有危险。
虎贲军护着她行了三天的路,于南崖北边的小县狼烟县露宿。
皇家出行仪仗本来盛大,但李延意向来不在意这些,若是要安逸的生活她大可待在富丽堂皇的禁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然为了理想抱负走出温床,她便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区区崇山峻岭偏僻村落又能耐她何。
路过团团篝火,也没空接见狼烟县令,让大司农将他打发了。将帐篷内的跳蚤拍死,李延意将酒壶的盖子拔起,狠狠灌了几大口的酒驱寒。
越往北走越冷,她翻看着此次在南崖收获的钱物,大司农已经帮她盘点详尽,她过目后愤怒不已。如今国库空虚百姓潦倒,这些东南大族竟藏了这么多金银珍宝,加在一起相当于整个大聿半年的总收入。这些望族,世世代代吃大聿的俸禄享受朝廷的恩惠,却不想着回馈百姓,实在可恶。待绥川事成,一定要再回来好好向他们清算。不,小小南崖就能搜刮出这么大笔钱,其他的郡呢?若是一一查过去,恐怕会有超乎意料的收获。
李延意将竹简丢到一旁,酒劲上来总算有些暖和了。她将旧了的貂皮大袄又裹紧了些,忽然发现大袄上破了一个洞。什么时候破了她竟没发现。也对,这件大袄她已经穿了三年,穿着它跑了许多地方,也未曾有心思细细呵护它,破了也是在所难免。
看着破洞,李延意用手指挠着,自言自语地吟唱着:
“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你竟还记得这首歌。”
一个声音从烛台之后响起,李延意迅速起身将不离身的剑抽出。
“谁。”李延意下意识地质问之后,心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谢氏阿歆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冷峻的眼神之下是一双紧抿的双唇。
“阿歆。”李延意将剑收了起来,丢到羊毛地毯上,一瞬间卸下所有戒备,即便阿歆的后背上那把青碧色的长剑剑柄闪着冷光。
“你竟对我丝毫不设防,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李延意微微撅起嘴,的确没有一点害怕防备之意:“你若是要杀我便不会开口了。不过卿卿去了北线锻炼果然有所收获,竟能避开虎贲军的眼线偷偷进到我的帐篷之内。”
“不许这样称呼我!”阿歆脸色不善却又难免带些红晕,“南崖行刺你之人当真是废物,竟没能将你杀了。”
“哦?所以你还真是来杀我的?”李延意浑然不在意,转过身正面对着她,“若不是带着剑,这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