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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也挺好的,人家还要父母在不远游,他不仅暂时没有赡养的负担,还能蹭吃蹭喝蹭玩,要是不说过去单说现在,说是羡煞旁人,也能说得过去。
吃完了饭,他就又赶了回去,一边做家长会的ppt,一边刷新学校教务系统查分数,挨个分析学生的成绩,分析到周行的时候,略微停了停。
这分数分配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简直就是当年齐重山的低配版。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周行这个小孩儿让他觉得说不出的眼熟。
在家长会上打听一下的念头从凌逸风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决了。
齐重山和周行是见过面的,当时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平静,完全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大概八成也许
是巧合。
————
“哎,没问题,行行就住我们家都行!”齐重山刚打开家门,就听见了徐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喜气洋洋的,“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和重山挤一个屋”
“爸,”齐重山有点头疼,顺手挤了点儿鞋柜上的消毒液,一边皱眉一边搓,“谁要来?”
“你外甥,”齐治平一边给电视换了个台一边说,“还记得吗?周行。”
“啊,”齐重山愣了一下才说,“记得。”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就算回来也就是和爸妈吃个年夜饭,基本上没有再见过别的亲戚,这刚决定久住还没多久,突然提起这个当年很喜欢他的小外甥,他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这小子起床气,”齐重山蹲下身解鞋带的时候,齐治平走了过去,在他脖子上摁了摁,“谁敢跟他一个屋。”
“我这几年起床气好多了,”齐重山只觉得颈椎一阵酸痛,一边起身活动肩膀,一边叹了口气,“要是安排不过来就跟我住。”
谁说没人敢,当年起床气最严重的时候不是有个人在他怀里窝了一个暑假吗,跟个橡皮糖似的,热出一身汗都扯不开。
“你表姐说不用了,行行说他去同学家住,”徐莉挂了电话,神色间还是很开心的样子,“打小一起长大的,不妨事。”
“啊。”齐重山应了一声,“好。”
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就微妙地安静了一会儿。
齐重山只有一个发小,那就是凌逸风。
当年齐重山也经常说去凌逸风家住,高二那年的暑假干脆就没回来。
最后才知道不是和发小一起睡了,是把发小给睡了。
他接下来近十年的人生轨迹,都因此而改变了。
“饭好了,来吃。”徐莉转身去了厨房,端菜回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了,“两位大夫辛苦了,吃完了赶紧洗洗睡。”
齐重山回想起她刚刚的欣喜,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徐莉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齐重山却无法让她实现含饴弄孙的梦想。
他知道这严格来说,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有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对不起爸妈。
凌逸风当年的担忧和负罪感,不无道理。
“你表姐说,你当年成绩好,行行以前又喜欢你,想让你给他开个家长会,”齐重山帮着盛好饭菜,坐在桌边时,徐莉开口道,“她那边夫妻俩都有事,说老师希望来一个‘年轻的’‘好沟通的’家长,问问你有没有空。”
“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晚自习的时间。”
“有,”齐重山翻看了一下手机备忘录,“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人开家长会了呢。”
桌边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咀嚼的声音。
“他们不介意吗。”齐重山再次开口道。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一提到某件事整个家气氛都会变得压抑的感觉。
他也就愈发理解当初凌逸风为什么会对齐铭那件事那么敏感。
连他这种一般都不在意氛围的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凌逸风那种极度敏感的人更会觉得不舒服。
“谁在意,你是状元啊,”徐莉轻轻叹了口气,“而且小辈里就你和他以前关系最好,也就你年龄不大,又能算得上‘家长’,找你我觉得挺正常的。”
“他和我关系好的时候都没上小学,”齐重山有点无奈,“他还记不记得我长什么样都得打问号。”
“你这小孩儿,现在怎么话这么多,”徐莉拿手指在他额头上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下,“就说去不去!”
“嘶去。”齐重山老老实实被她摁了一指头,“一中?”
“嗯,高二七班,”徐莉说,“你要先和他聊聊吗?”
“聊聊聊。”齐重山有些烦躁地拿筷子在碗里捣了捣,“吃完饭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由于不想回到一中,这么多年了,都没回母校看望过老师。
齐重山觉得有些时候人真的很微妙,和凌逸风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因为凌逸风性格里逃避的因素而头疼,甚至在他回避感情问题的时候和他争执,在很多年日复一日的想念之后,他居然把自己活出了凌逸风的影子。
再次见到凌逸风时的那场如同海上飓风般的惊涛骇浪还在他心底翻腾着,久久不能平息。
说真的,他害怕自己是依然放不下凌逸风。
但答案显而易见。
他就是放不下。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不恋爱只不过是因为机缘未到,可在看到凌逸风的那一刹那,他才意识到,有些感情是死死压在心底的。
他没办法忘记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动心的感觉,没办法忘记偷亲那个人耳朵之后在莲蓬头下冲的那一场冷水澡,没办法忘记考试周偷练出的小星星变奏曲,没办法忘记初吻的时候差点忘了呼吸还故作平静的紧张,没办法忘记喜欢上一个人就不顾一切只想在一起的冲动,没办法忘记整颗心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关心和爱,那种初恋的感觉,真的不会再有了。
从分手那一刻起,他就是耿耿于怀的。
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真的不爱了而提的分手。
他是爱得太用力了,用力到他自己把控不了,才会彻底崩塌。
因为没法忘记却又无法得到,所以无法承受,因为无法承受,所以只能压在心底,不能给它半点破土而出的机会。
可没想到这份感情就这么紧紧地压了快十年,一点缝隙都不敢留,终于还是重见天日了。
齐重山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自己还挺欠的,凌逸风当年说的没错,活体抖m。
那要继续抖m把他追回来吗?
不了。
现在的自己表现还未必有当年心思单纯一根筋的自己好,如果凌逸风没有改变,他们俩注定还是没有结果。
就别互相耽误了。
齐重山再次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感情,终于运足了力气,又将它给紧紧压了回去。
————
周五。
凌逸风找了班上的小孩儿在黑板上写了艺术字,自己在每个班都配备了的多媒体设备这边导入班会ppt,测试一下运行是否流畅。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多媒体的教学模式,感觉还是在黑板上用粉笔上课更自由,不过基于他那个潦草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字和一接触粉尘就咳嗽的支气管,为了方便学生听课和做笔记,还是响应一下学校号召。
字体潦草的老师和写得一手好字的医生,有点意思。
凌逸风赶紧甩了甩脑袋,把有关齐重山的念头全部从脑海里抛出去,继续盘算着要留哪些学生的家长下来私聊。
有到的家长已经进来了,见他在这儿调试ppt,就走进来和他攀谈,凌逸风只能放下手上的活计,开始应付家长连绵不绝的提问。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看人越来越多,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赶紧开口招呼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的家长们:“先进来的就先在我这儿排队签到,然后找个位置坐下,很多问题等下我会和大家说的,大家保持安静,等会儿广播里校长和教导主任会讲话,大家专心听,没听明白的可以家长会结束之后单独问我”
他的声音突然断了。
门口的人似乎是才听见这边的动静,转头朝他看来。
拥挤的人群听话地朝班内疏散着,很快门口的人就排到了他的面前,凌逸风接过前一个签完字的家长的笔,却依然愣在那里。
“周行家长。”半晌,齐重山先开口了,“凌老师好。我是他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改卷时间太仓促了,就把上章的“这周五”改成了“下周五”,也就是说,这段过渡情节的时间变长了,其他不变=3=为了防止有小天使问我家长在班上开家长会,学生去哪儿了,这学校高二周五晚上惯例是没有晚自习,详情参见逸风和重山告白那个晚上,就是周五晚e:
然后,各位,我蠢了,舅舅是外甥啊,叔叔才是侄子!妈耶!我要改多少啊!(摔)这章为了怕你们反应不过来,写的还是侄子,我明天手动查找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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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舅舅?!
他是觉得周行和齐重山有点像;但这冷不丁一个“舅舅”,顿时把他给听懵了。
这舅甥俩真有意思嘿,当着他面演戏演得天衣无缝也就算了,这会儿又蹦出来自爆身份;这是在闹哪出?
凌逸风盯着齐重山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前面快点儿啊;”后面有急性子的家长催了起来,“大家都在这儿站着等呢。”
凌逸风这才如梦初醒般把手上的笔递了过去,齐重山轻声道谢,拿手去接;两人的手相触了一瞬。
又触电般地分开。
“怎么没系围巾。”齐重山说,眼神中透出熟悉的关心;“你有点冷。”
陈述句。
当年齐重山一直拿自己的手去暖他的手,给他当过无数次人力暖手炉,此刻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感受到他的冷暖程度。
凌逸风故意装作没听见,转头和别的家长聊了起来。
齐重山的眼帘低垂着;看不出神情,找到周行的名字,在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把笔还给了凌逸风。
凌逸风没接,示意他把笔递给下一个家长。
齐重山再抬眼的时候;没有了刚刚的触动感,平静得像是冬日无风的湖面。
凌逸风顿时觉得自己刚刚避嫌的做法有些太过了,却也没有办法开口解释;只能目送他走到了最后一排。
齐重山似乎是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坐在了他当年的座位上。
凌逸风叹了口气,避开了齐重山的眼神。
事已至此,他也没心情再问齐重山他和周行是怎么一回事了。
凌逸风想起当年齐重山被小姑娘控诉不娶何撩,突然就很想表示同感。
他对齐重山太过熟悉,齐重山碰到他手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除非这人性情大变,否则按他当年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和忠诚度,现在八成还是单身。
同理,齐重山肯定也没打算追自己,他的性格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想在一起就是想在一起,宁可不做朋友,都要告白,否则相处的时候他只会因为无穷的遮掩而烦躁不已。
既然没打算追,那为什么要嘴欠多说那一句关心呢。
好聚好散不好吗。
齐重山转头看着黑板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逸风跟着看向今天下午才出好的黑板报,顿时再次愣住了。
这花边
小树叶?
谁画的?
凌逸风的眼神和转过头来的齐重山撞了个正着,他看着齐重山眼中有几分复杂的神色,一时间只觉得百口莫辩。
不是他画的啊!
他忙到都没时间朝后墙看一眼,怎么可能有空给那帮小孩儿出黑板报!
然而身边的家长越围越多,很快凌逸风就连齐重山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只能暂时放下了自己的私事,开始和家长沟通。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当班主任,也是第一次开家长会,由于太年轻,在很多家长,尤其是二胎家长眼里,他真的只是个不比他们孩子大几岁的小孩儿。想要不被家长炒鱿鱼,他只能努力做好一切,去满足他们对“好老师”的期待。
这年头教师都快成高危加服务行业了,一个不顺心把你告到教育局去,想哭都没地儿哭。
就在凌逸风已经快焦头烂额的时候,教导主任老何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开始汇报本学年学校的工作情况和学生的学习成果,他才如蒙大赦地让全体家长坐回座位保持安静,告诉他们家长会很快就会开始的。
说到老何,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