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好久没提易风了。”叶一鸣沉默了好久,才说,“怎么了?”
“我又见到他了,”齐重山说,“他居然是我外甥班主任,我昨晚去开家长会的时候看到他站在讲台上,差点以为时光倒流。”
“然后我就做了个梦,我梦到高中的时候,他在教室前面一边皱眉一边咳嗽,用围巾捂着半张脸擦黑板,我从后面拿他的黑板擦,握着他的手背,他耳朵尖红了,我想去抱他,他就不见了。”齐重山低着头,“我醒来之后看到他,发现我是真想他啊。想得要命。我为什么不提,我不敢提,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醒来之后看到他?!”叶一鸣震惊地提高了嗓音,“我去?什么情况?”
“一时间解释不清,”齐重山有些无奈,“反正什么都没做就是了。”
“哦”叶一鸣反应了一会儿,又不解地拿筷子在桌上敲了敲,“所以他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你这么喜欢他?我为什么怎么听都觉得你当年在吃亏啊。”
齐重山打开茶杯盖喝了口水:“我”
叶一鸣立刻瞪大了眼睛:“什么?”
齐重山愣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了,差点被茶水呛着:“我是说我也不清楚!不是说他当年干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操|你吓死我了,”叶一鸣往桌后一靠,大大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那什么呢。”
“哪什么?”齐重山瞥了他一眼,“我万一要是个零号你就当没我这个朋友是?”
“话不是这么说,”叶一鸣有点尴尬,“你知道什么叫逆cp吗,就是那种感觉”
齐重山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想笑,强行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偏过脸笑出了声,笑得叶一鸣一脸莫名其妙。
“你疯了啊,”叶一鸣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
“逆cp也是cp啊,”齐重山终于不笑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淡道,“感谢你站我们俩cp。”
“你们俩要是真能成了,私下结婚让我当伴郎都行,”叶一鸣说,“所以你现在什么打算?”
“那你就准备好当伴郎,”齐重山继续吃饭,“我打算追他。”
叶一鸣刚准备说什么,齐重山就再次开口了。
“我再打扰他最后一次。”齐重山的声音里透着难以动摇的坚定,“要是这次我还是没能跟他走到最后,我再在你面前提‘凌逸风’三个字,你就扇我。”
“你昨晚没喝酒?”叶一鸣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这一脸枯木逢春的表情”
“没有。”齐重山笑了起来,“什么破词。”
“那祝你成功。”叶一鸣低头喝了几口粥,才说,“齐重山,我不知道你自己感觉到没有,你真的好久没笑了。多笑笑也好,不容易被患者投诉。”
食堂里的人已经一点点变得多了起来,两人也不再多言,一边注意时间,一边加快速度吃着早饭,等齐重山吃完准备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叶一鸣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他说道:“我想拉个同学聚会,你来吗?”
由于多年的回避,齐重山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同学聚会,对此叶一鸣心知肚明,不过这次不同了,凌逸风也在本地,如果两个人有和好的意图,一起参加同学聚会也未尝不可。
“我到时候先联系一下逸风,”齐重山问,“什么时候?”
“尽量年前,”叶一鸣说,“年关附近大家都忙,年后又说不定有了新的安排。”
“行,”齐重山说,“那你联系人,我和高中同学都没什么联系了。”
“你帮我叫一下叶冰玉,”叶一鸣犹豫了好久,硬着头皮道,“你爸妈不是和叶冰玉爸妈认识吗?”
“啊,”齐重山愣了愣,没有多问,“好。”
他收拾好碗筷,放在了出口处,朝住院部走去。
说到爸妈,其实爸妈也是他们感情关系中的阻碍之一。
甚至可以说是现阶段最大的阻碍。
让爸妈接受一个曾经让他在高考之前躺在病床上的人有点难度。
齐重山不是很确信自己能不能成功说服父母,让他们和自己持有一样的观点。
凌逸风本人很好,别人的错不应该由他,或者说由他们二人的关系偿还。
等查完房,整个医院都已经忙碌起来了,齐重山刚往门诊部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比自己节奏更快的脚步声。
他听出是他爸,没回头,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等会儿有场手术,很重要,记得必须进手术室,在旁边看着,”齐治平皱眉道,“昨晚没回来?”
“啊,”齐重山应了一声,回避了后面的问题,“我去换衣服消毒,马上。”
“长这么大第一次夜不归宿,”齐治平拿手在他后颈上摁了一下,“也是,这么大了。”
“不是第一次,”齐重山偏开头说,“我高二不是在逸风家住了一个暑假吗。”
“那能一样吗?”齐治平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差不多,”齐重山说,“都是同一个人,也都什么都没发生。”
手术室那边传来护士的声音,齐重山跟在齐治平后面应了一声,换好手术服,站在洗手台边用钢丝球反复刷着胳膊。
“我昨天去给行行开家长会,没想到逸风是他们班班主任,”齐重山主动开口了,“我没想到会再遇到他。这对我来说是意外,更是惊喜。”
“手术结束再说,”齐治平叹了口气,“先收心。”
“我只是想说,这次我是认真的,”齐重山说,“快十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他,我也就不可能放得下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齐治平没有理他,消毒完毕,转身进了手术室。
齐重山在水池旁边站了一会儿,最终也跟了进去。
十年前男朋友问他的问题,有的已经水落石出,有的至今也没有答案。
可他还在努力。
他希望凌逸风可以等他,等他用十年的光阴和成长,给两人的少年时代,交出一份最圆满的答卷。
他们要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
感谢小天使皙晴的营养液x10
感谢小天使和曦的营养液x10
第136章()
凌逸风吃完了饭;准备搭车回家填学校给每个老师安排的半学期工作报告,齐铭和凌逸尘也没留他,还像他小时候一样,一人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就送他出了门。
凌逸风出门的时候没由来地想到齐重山。
他是自己住的吗?
还是跟爸妈一起住?
如果是和爸妈一起住;那么他爸妈对自己
其实无论是不是一起住;都要考虑他爸妈的想法。
毕竟齐重山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早就是实际意义上的父母双亡了,监护人是哥哥,家庭方面没有任何阻碍。
成年人的恋爱;并不意味着比少年人的恋爱更简单,甚至有时候还要更复杂。
成年人是一个社会的中流砥柱;家庭则是社会最小的组成单元,成年人的恋爱,应该是以组成家庭为目的的。
俗话说得好,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他和齐重山不可能结婚;那就是以事实婚姻为目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逸风甩了甩头,试图把“事实婚姻”这个词从脑海中扔出去,手机提示音却恰好在此时响起,他解锁屏保之后,差点把手机从手中摔出去。
是微信的好友申请界面;备注里填的是“齐重山”,方式是账号查找。
这申请的也太是时候了,早不来找他晚不来找他;非要在他和“事实婚姻”这词天人交战的关头来找他
凌逸风抖抖索索地点了确认。
齐重山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是我
…叶一鸣问你去不去同学聚会
凌逸风愣了一下,手比大脑反应快,消息抢先理智一步发了出去。
…你去不去?
消息刚发出去凌逸风就后悔了。
这也太有歧义了!
和着自己是为了他去的吗?
果然,没过几秒,齐重山就迅速地回了过来。
…我去你就去吗?
…看情况
凌逸风刚准备把手机息屏,齐重山的消息却先过来了。
…最好早点定下来,聚会在下下周日,叶一鸣要定聚餐人数
这人什么时候也学会穷追不舍了?
不过想了想,自己这么一个单身青年男教师,周日还真的没什么事,只得老老实实回道。
…那我去
…那我也去
凌逸风又愣了一秒,才想起来之前小莺告诉他,这么多年了,齐重山从来就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也没有回校看过老师。
到底是因为不想回首和自己共处的那些回忆还是因为自己走后那些在别人眼中相当不堪的事情曝光,让他在学校里留下了很不愉快的回忆,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凌逸风顿时有点着急。
…你不用因为我特意来的
想了想又觉得有点脸大,赶紧去解释了一句,却又被齐重山的消息打断了。
…我是说
…你是说如果我不来,我们也能私下见面吗?
凌逸风被他的话猝不及防噎了一下,心头却有些异样的、难以言喻的念头在生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就那么问出口了。
…
…你想见我吗?
没想到齐重山相当坦诚,直接承认了。
…我想
凌逸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
…有事吗?
齐重山很快反问了一句。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吗?
…那你现在有事吗?
…我没事啊,下午调休
凌逸风本来的意思是想说“没事的时候那么多,那你没事就得见我吗”,没想到说完这句话,齐重山立刻开窍了,根本没留给他半点反将一军的机会。
…我想见你。
凌逸风不知道什么毛病,一看到人打句号就觉得特别严肃,本来有三分推辞的心也被消磨掉了两分,手放进口袋里摸到那两张信纸,就连那最后一分推辞的心思都没了。
…去哪儿
…一中,你有办法进去,你是老师
凌逸风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地点,不过他的确有办法让门卫大叔放他进去,就答应了下来。
…有,几点
…这边有个关系户刚在我手上做完手术,我不敢走,再等一会儿
…你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不累吗?
…没事
齐重山那边显示了半天正在输入,最后还是取消了,两人的对话就停在了这里。
…大概两点半
过了好半天,最后齐重山这样回道。
他在凌逸风看不见的地方将“见到你就不累了”一点一点删掉了,换成了更为合理的一句话。
齐重山不知道自己那样会不会很唐突,或者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唐突了。
但只要凌逸风没有明确说“不”,他就要装聋作哑地继续“冒犯”下去。
另一边凌逸风看到了他的回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凌逸风把手机放回口袋,反应过来之后就直想捂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话赶话的水平还是相当一流,话赶话地逼着告白,话赶话地逼着分手,这会儿又话赶话地莫名其妙就见面了
而且还是在刚刚分别一上午之后。
这是想干嘛啊。
凌逸风坐公交先回了学区房,工作报告填到一半的时候,齐重山的电话来了。
“我快到了,”他的声音有点哑,“你可以出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区房?”凌逸风有点震惊。
齐重山只是笑。
凌逸风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一个绘本,英文的,铜版纸,说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对着海螺说了他当时的心事,没想到这个海螺居然回应了他,耐心引导着他,为他解决了很多烦难。很多年后,男孩儿长大了,将海螺遗忘在了记忆深处。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居然是自己小时候的声音,他这才知道,引导自己长大的不是别人,就是长大之后的他自己。
齐重山的笑声很轻,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磁性,和当年很像,嘈杂的背景人声也依然没变,公车摇晃着,连带着他的声音忽近忽远。
凌逸风突然就鼻头一酸。
他很想打个电话给当时因为敏感而极度自卑加极度自尊的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个人放跑了。
你不知道你会在他身上牵挂多少年。
他也想打个电话给当年的齐重山,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