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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现他,也没发现他的车。
可陆觐然要走向自己的车,必然经过萧岸,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了:“你怎么在这儿?”明明早已看见萧岸了,却还要做出一副刚发现他的样子。为了应景,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诧异。
萧岸倒是真的才发现他,豁然抬头:“出来透透气。你这是要走?”
透气都透到ktv门口来了,想必包厢里的热闹对他来说不过是徒增压力。陆觐然抱歉一笑:“有点事得先走,替我跟子期姐说一声。”
简单的寒暄就此打住,陆觐然很快上车离去,萧岸也重新低头去摆弄他的手机。
不过是一条四个字的短信而已,萧岸早早地就编辑好了,收信人号码也早已填好,是个131开头的老手机号。可是这发送键按与不按,却足足纠结了他一晚。
萧岸叹口气的工夫,陆觐然的车正从他眼前驶过。萧岸只是无意一瞥,似乎……副驾驶座上睡了个女人。那身影连同车子一道,从萧岸眼前一闪即逝,萧岸重新低头,一咬牙,终于点下发送键。
至于结果,萧岸早料到了——系统提示发送失败,对方的号码早就成了空号。
他送出了祝福,而她永远收不到。这样也挺好。萧岸笑笑,笑容里有多少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生日快乐……”
钟有时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十几岁,她和刚上大学的秦子彧一起去喝大酒,依稀记得她在秦子彧的鄙视下四处『乱』窜又笑又跳,还唱了半天《江南皮革厂》,别提多开心。却突然打开了地狱之门,门里全是陆觐然。他拿着米兰的那把餐刀,要割她的小脏辫……
钟有时立即就吓醒了。
眼睛虽然还看不太清,但脑袋底下分明是柔软的枕头,钟有时刚启开一条缝的眼睛又安然地闭上了,侧个身呼唤救援:“老秦……”
声音却哑得细如蚊鸣,宿醉真是上火又上头,钟有时清了清嗓:“老秦……”
没有回音。钟有时等了等,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
登时,眼就直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玻璃幕墙,窗外的建筑鳞次栉比,但都高不过此刻钟有时的视线。钟有时一下就坐了起来,周遭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床边的收纳、墙上的壁画。
钟有时下了床,都顾不上趿上拖鞋。『迷』宫似的房子,既找不着人,也找不着出口。好不容易耳边传来些许动静,钟有时顺着这声音从西厨房穿到中厨房,却是位阿姨正在做早饭。
可能她太过震惊,以至于没发出任何声音都已经打扰到了那位阿姨。她回过头来看向钟有时,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醒啦?”
她该怎么回答?
“他在衣帽间呢。”
她怎么知道她想问这个?
不仅如此,阿姨还悉心地为她指了方向。
钟有时没找到什么利器,返回的途中抄起西厨里搁着的红酒,勉强用来防身,直奔衣帽间而去。
衣帽间里果然有动静,里头果真站着个男人,钟有时顿时心如死灰。
这人个子高,肌肉分明,肩胛骨蔓延而下的流线型,她一看就打不过。
思前想后唯有偷袭。这男人背对着她,上半身『裸』着,下半身一条西裤,正在成排的衬衣架上挑选。
第11章 初露才角(3)()
钟有时抄起手里的红酒,猫着腰过去。她小心翼翼不惊扰目标,刚近了对方的身,却被自己生生吓得愣住——是的,被偶然瞥见的、一侧镜中的自己吓得生生愣住。
她的小脏辫呢?
钟有时手一抖,武器就掉了。眼看酒瓶要落在地上砸个粉碎,一只手斜刺里伸来,险险接住酒瓶。
“你到底要摔我多少东西?”那人边说边抬起头来,表情和声音一样不满。
钟有时僵硬地看过去。即便这男人顶着张陆觐然的脸,都不足以令她更加惊讶。
“我怎么成这样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被掏空……
陆觐然面无表情耸耸肩:“你自己说要剪的,我拦不住。”
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陆觐然笑容牵起,低头去系刚穿上身的衬衣纽扣,将笑容稳稳地藏在低眉那一瞬间。
可他这一低头,又给钟有时一记暴击。他脖子上有个诡异的红痕,蚊子叮的?这个疑问刚从脑中闪现就被她断然否决,这都几月份了,哪还会有蚊子?该不会……
一想到米兰那一记莫名其妙的吻,钟有时脑袋里的画面顿时就丰富了起来。脚下一虚,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陆觐然再抬起头来时,她还是那副惊恐的脸,但似乎又有了些不同——之前分明是惊恐于镜中的自己,可此时此刻,她分明正忌惮地看着他。更准确来说,是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
她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脖子。这时候知道装受惊小白兔了?陆觐然忍不住刺激她:“这可都是你的杰作。怎么,不记得了?”
最初,陆觐然可没想管她。她的手机有密码,他联系不上她的朋友。把她丢去酒店之后,陆觐然刚准备撤,这女的却突然诈尸似的,腾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抓住他胳膊:“老秦……”
“老秦?”
“不是说好了……唱完k,去酒……吧续摊儿的吗?”
“谁跟你说好了?”
“你自己说的,生日我最大,你都听我的……”
“我说过?”
驴头不对马嘴地竟还能聊上,陆觐然事后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然,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最后竟真的受不住她的胡搅蛮缠,二度把她带上了车。
“司机师傅,去三里屯!”他刚还是老秦,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司机师傅了?
看她那脸泛红光的激动劲儿,陆觐然面无表情发动车子,就当陪小孩子过家家了。可等真的进了酒吧,陆觐然才第一次真正后悔。
这女的进了酒吧就没停过,喝完去蹦,蹦完再回来喝。陆觐然就算在最血气方刚的学生时代,都没进过这种没有半点儿格调、全是荷尔蒙味道的地下酒吧。以至于坐在吧台前,他除了全场扫视寻找那疯子的身影,就剩下一直怀疑自己点的这杯酒是不是假酒掺的,不然味道怎么会这么不正宗。
可能他真的太格格不入了,一杯酒还没喝完,就有两团软软的胸脯贴了过来。回头一看,是个一脸大浓妆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直接坐到了他身旁,托着腮向他说“嗨”,托腮的动作几乎将那事业线挤成一线天。但陆觐然只想问她一句:你不冷吗?
年轻女人明显感觉到陆觐然无意搭话,可就算放得下他的那张脸,也放不下他袖口下那只江诗丹顿。见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舞池,年轻女人软萌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在看我老公有没有在勾搭小『骚』男。”陆觐然不动声『色』,极其严肃。年轻女人明显被吓着了,再也笑不出方才的自然甜嗲,可还要硬撑场面:“你可真会开玩笑……”
陆觐然只坦然地看她一眼——你看我这样子,像在开玩笑吗?说完又看向了舞池。真是只需一眼,就从众人攒动中认出了目标。她蹦得真的太夸张。分明有个男人不怀好意地贴过去,愣是被她无意间的一个肘击撞得痛弯下腰,皱着眉头捂着肚子退下,再不敢近身。
一直远观的陆觐然噗地笑了。而他还未回头,余光就见到身旁这年轻女人往他酒里下东西。陆觐然刚起的笑意收了回去,脑海中不禁响起了几个小时前某人隔墙嘶吼的那句:“不怪我跟不上朝代,这世界变化快!”
还真是世界变化太快,这年头儿都流行女的给男的下『药』?
“我敬你。”年轻女人势在必得,眸光似星。“出来玩儿,也太不给面子了吧……”那楚楚可怜的脸蛋儿啊,就差贴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可下一秒,这女人近在咫尺的脸就被人一掌按住,一把推开。陆觐然顺着那突然横过来的细胳膊扭头一看——大姐大来了。
这小脏辫还真就一把揽住了他的胳膊:“他是我的人!”
年轻女人被钟有时一掌直接推到座椅底下去了,自然不干:“你有病啊?”说着就不客气地推了把钟有时。
钟有时顿时眼光一横——大姐大怒了。她原本还嚼着口香糖,此刻直接把口香糖粘在陆觐然的杯口:“帮我好好保管。”说完,撸起袖子去教那波霸如何做人去了。
陆觐然可不想『插』手。
看这架势,还以为她接下来就要一个飞踹展现中国功夫,不料还是女人扯头发那些招。她就仗着自己头发短而对方披肩长发,瞬间就压得对方服服帖帖。
保安见情况不妙,已经朝这边走来,无奈人多拥杂,拖慢了脚步。陆觐然见状,拉起这醉鬼就走。钟有时还浑然不觉,抄起他的酒杯,咕噜咕噜就把余酒喝完了,又把粘在杯口的口香糖重新放回嘴里。
也不知道被她扯头发的那女的什么来头,陆觐然好不容易把她连扛带抱地弄出了酒吧,还没来得及把她塞进车里,就有人寻仇来了。
她这时候反应倒快,一把就反拉住他,夺路狂奔起来。也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小巷,身后才终于没了脚步声,陆觐然跑得气喘吁吁,这女的却在他怀里咯咯笑。
刚才跑得太急,好不容易发现了这条隐蔽的小巷,他自然把她一把拉了进去,以至于此刻面贴面、眼对眼。她的头正好顶在他脖颈,她冲着他脖子咯咯笑,连连哈着气,暖了那半寸皮肤,却也刺得他太阳『穴』直跳。
心尖被『揉』捏得千回百转,偏偏面『色』依旧冷峻。
陆觐然也不知道这样待了多久,她笑眯眯地抬头,就像个凯旋的勇者:
“老秦,我的蛋糕呢?”
得!又把他认成老秦了。陆觐然整晚都被她洗脑,如今被她这么问,他竟然也没有呛声,默默认下了老秦这称号:“我怎么知道?”
最后,陆觐然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小蛋糕。
隔夜的蛋糕,『奶』油都塌了,就将就着使吧。没有蜡烛,就『插』根烟。
二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她终于如愿以偿唱完了生日歌。
“我希望我的人生……能从头再来。”这就是她的愿望。
当然,她说这话时,陆觐然只在那默默感叹这女的年纪不大,心里的事不少。完全没想过她所谓的“从头再来”,是真的实打实地把头发给剃了。
听完全部,钟有时只觉得匪夷所思:“不会吧?我就这样把头发给剃了?”
陆觐然点头。谁说不是呢?“就承认了吧,你是个酒品极差的疯子。”
陆觐然陈述完毕,他一边拿起中岛柜上的手表,一边绕过她离开,“疯子,去吃早饭了。”
就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好好消化吧。
当然,陆觐然的陈述适度地隐去了一部分。
比如,那个狭窄的巷口。
比如,那杯加了料的酒。
比如,喝了那杯酒的女人,在不远处的卧室里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比如,自己最后是如何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才险险逃过这女人的魔爪……
遭受此等奇耻大辱和身心伤害,他现在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和这女的一起面对面吃早餐,陆觐然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四小碟泡菜配着一碗五谷粥,流黄的鸡蛋,豆腐脑儿上撒着小葱花和虾米,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撒着芝麻的煎饺……早餐做得如此丰盛,摆盘如此讲究,钟有时又饿得不行,忙着享用一句话都不说。一时之间餐桌上安静得不像话。
然而她的新发型,看得对面的陆觐然直摇头。陆觐然决定推荐个发型师给她,修个正常的发型,说出口的却是:“一个独立设计师品牌的先天不足有哪些?”
让她吃着油条聊这个?钟有时可聊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说白了就是没话语权呗。流行这玩意儿,不管是highfashion还是fastfashion,都不是普罗大众能决定的。大品牌、时尚买手、顶尖的时尚达人们垄断了渠道和产业,独立设计师品牌想掏客户兜里的钱,手自然没那么长。”
求爷爷告『奶』『奶』地参加订货会,和大买手、小采购们打好关系……钟有时摇摇头,往事不堪回想。
陆觐然却点了点头:“不错,不愧是fmb拿了a的。”
钟有时本还想问问他突然提到独立设计师品牌意欲何为,可他此话一出,钟有时瞬间将前一个疑问忘得一干二净:“你怎么知道我成绩?”
“宋姐现在还在任教,查你成绩不是小菜一碟?”
他轻描淡写,钟有时却险些被鸡蛋呛着:“你向她打听我?!”
陆觐然低头喝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