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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的快感。他强迫阿肯斯向他展示身体,似乎在那一丝一缕的伤痕中,都有许多
吸引他的事物。
「叫出声音来吧,我忠诚的伯爵。」他按住一处伤口,卑鄙的脸带微笑。
「嗯。」那自然是个极痛处,然而阿肯斯还只是哼出个鼻音来。
皇帝有些不满意,松开了手,看著指头上留下的红印,他高高在上的看著对
方,一边又想起许多有趣的玩法来,於是又不禁笑得更开。「你忘了吗?要让我
高兴啊。否则你又怎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呢?可爱的伯爵。你是不是忘记了些
什麽?」
「啊!」他粗暴地打开他的大腿,身体渗入那深处。尽情的玩弄,尽情的凌
辱,他还需客气什麽,那不过是一个可恶的家伙。手放在那要害处,皇帝握紧了
他,迫使他失声的呜叫,这下子他满意了,又冷冷的嘲弄著对方。「你算是什麽
东西?不过就一个贱货而已。你值得吗?」
皇帝摸著那熨红了的皮肤,又狠狠的咬了下去。泄出那怨恨和憎恶,手指随
之深陷入那脆弱的皮层中,画成一个个半月形的坑洞。他讨厌阿肯斯那有限度的
屈服,他讨厌他开始变得无所谓的模样,他要让对方永远记住他的怨恨,为此他
时时计划如何可以使他遍体鳞伤。
「啊啊啊啊啊!」回著痛苦的叫声,根本无人能救。
嚓嚓。他点起了火柴,燃起了蓝色的光。
这次他没有跑掉,而是驻足在原地,贪婪地看著那副不可多见的脸孔。他又
瘦了呢。阿肯斯想著,又伸出了手去抚摸。阿曼已经糊涂了,分不出南北西东,
现实与梦幻,於是他总能追寻到想要的事物。
我好羡慕啊。阿肯斯拖著手在他脸上抚著,没有眼泪,只是平静的欢愉和安
详。这样可爱的一个人。他把脸容掩在阿曼的胸膛里,呼吸著那细致的温气,他
彷佛又被那鼓动的心脏刺激得从坟墓中再度爬了起来。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
人的。
阿肯斯抬头,却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那目光突然打碎了他的心,催促他把
手扼在那软弱的膀子之上。他不愿意他再痛苦了。那灵光一闪,阿肯斯的手已放
在阿曼的颈项上,抚过那凸现的锁骨,抚过那细滑的脸。他猛然地甩开自己的手,
倒坐在一角。他怎能这样做?那是一个多麽可怕的念头。
冒著冷汗,在粉色的霞气中他爬回原地。阿肯斯举起那发抖的手,滑落了一
遍才抓进了阿曼。他把阿曼的手放在手心中暖著呵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只要你活著快乐就好,只要你活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有那种疯狂的想法,
整个人压抑极了,他几乎就要这样一去不返。阿肯斯坐在地上平伏呼吸,他用另
一只手扫平那鼓动的心跳。一边安抚自己,只要能找到若言,一切都会好过来的。
会好的,会好的,只要若言回来。
不过假如若言回来,那自己又要怎麽办呢?阿肯斯回头看著阿曼的睡颜,心
里就下了决定。如果若言回来,那他就退出好了。三个人太混乱,太痛苦。如果
……也罢也罢,只要若言能回来,他什麽也可以做到。
你什麽也可以做到的。他低头鼓励著自己。身上的伤仍旧发痛,阿肯斯开始
怨恨那粉色的雾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他依然感觉到疼痛,依然分得出现实的
事物,甚至连他的脑子也总是为各种事情烦恼发闷。
那样不成,他必须想些教人高兴的事情。高兴的事,高兴的事……他突然想
起和阿曼初会的情景。想起了少年时代跟著他翻山越岭,替罪挨駡的事情。那是
他最为快乐自在的时光。阿肯斯。普露。他默默的念著自己的名字,想到了过去
的种种,突然又感到非常可悲。如果………如果……如果……如果他一直没有被
父亲承认,那大抵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那时候他只会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市井平民,
永远没法干扰打乱阿曼的生活。尼奥,那时候你又会幸褔吗?他呆呆的隔著雾看
向阿曼。甜甜的,酸酸的,他感觉著嘴巴中的味道,一边又笑了。
你幸褔吗?他握住他的手,痴痴迷迷的看著他。
那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那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皇帝感到莫名的愤怒、憎恨,他恨不得把阿肯斯给吊起来抽打一遍,事实上
在隔天他亦办到了。那种温和的表情深深刺激到皇帝的神经,在那一下子他清楚
明白阿肯斯爱的是谁,而这一种认知同时亦促使他的妒恨更深一重。他不相信有
人能那麽奢侈地浪费若言的爱,而事实上阿肯斯做到了,那不免令他更深一重的
怨恨他。
「若言呢?」这时皇帝又想起那个可笑的提问,他垂下鞭子,心里乐滋滋的,
他想他明白了些什麽,那报复的快意又填满他空虚的心,进而使他的愤恨亦平复
下来。然而当他想起阿肯斯一脸不在乎地点起蓝色的火时,欣喜消没,而沮丧的
心情亦去而复返,使他整个人随即又被黑暗吞没。
他想阿肯斯温柔的把阿曼的手放回他胸膛上,柔柔软软的拉下窗帘,灭灯,
又回头细看的场景。沾满盐水的鞭子重重的下垂,皇帝看著那个垂下的脑袋,想
起那温和的笑容,始终不能理解。他拖著鞭子绕圈走著,上上下下的看了阿肯斯
一遍,他不知道他能承受这麽多的痛苦,而那目的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人。
他觉得可笑极了。
於是皇帝作了个手势,下人们即把这副躯体放下来,他瘫软在地上没动,他
们就把一盘冷水浇在他身上。那身体痉挛了一下,表示他还活著,他们就把那准
备好的膏药往他身上裹去,尽管他们知道是无聊的──也许今天又会被拆除──
他们还是尽忠职守的把事情办好了。
「你在想些什麽?」皇帝问他。
「你以为忍耐我就会高兴了吗?」他接续说。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垂下眼,又冷冷的对著昏迷的人道。「并不如此,我说
明白给你听,我就是喜欢看到你痛苦。」
皇帝用脚踏翻了他,那身体软软的,好像融掉了般瘫倒在地上。他随手拉过
一床单把人包起,把人拉到床上就随意的掉在一旁。那人的眉头一紧,似乎再也
无法掩饰他的苦恼和不悦,一切都在那张脸上展现开来。皇帝就喜欢他这样,他
甚至伸手去摸那脸容,用著指甲的边沿在那脸孔上滑动, 他喜欢看那没有遮掩
起来的脸,喜欢看那没有娇饰的表情。
阿肯斯皱著眉,汗自额角冒出,又滑落到凹陷的脸颊上。烧著了的双颊蓄著
两团热,透过了皮肤冒出火光。诚然他是痛苦,可为什麽呢?皇帝想了想,心情
又变得灰暗起来。现在他有些後悔了,他并不像阿肯斯一样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四处都是敌人以及背叛者。他看著他的敌人,竟有一点羡慕起来,但那感情是短
暂的,随即他又想到解决的办法。
黑发落在背上,皇帝坐了起来欣赏阿肯斯的痛楚,他的手指又在那伤痕上轻
轻带过,有如弹奏般按出旋律。他冒著汗,咬著嘴唇,那呻吟声不於耳。皇帝可
乐了,他把手弹得更密,一边低吟著残酷的预言。
「普露、普露,爱丽丝要到仙境了。」他轻轻的吟笑著。
36兔子敲着怀表在云雾中起舞。
你想要什么我全给你。金山?银矿?宝石场?遍地是钻石闪闪耀,一不紧抓
一把就太可惜了,入宝山而空手回是件憾事,大憾事,啊。你想要些什么?我都
给你挑,三年冰山雪水?五十年好酒陈酿?你想要些什么那都会是你的。
什么也成?吃力地抬起眼来,阿曼垂着重重的眼帘,有气无力的抖着唇。声
音由心震动而出,他问,什么也可以要吗?
兔子弹弹手上的怀表盖,啪一声指针啲啲哒哒的转,牠调正了那单眼镜,又
摆着粉红色的脑袋唱。
想要些什么?想要些什么?什么也不要就太可惜了。就是摊开五十四张扑克
牌挑一张也好,黑桃?红心?钻石块?挑来一张葵花也请珍藏好。想要些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死物,而是有生命的东西。阿曼的眉目稍斜,轻轻的看向兔子。
兔子看着指针瞬速的转,牠弯起了壶形的嘴。
有生命的?有生命的?那不合算。放着会坏了,留着会变了,就是一合眼又
会死掉了,那不合算,那不合算。那么多的金银你还不挑?看那钻石闪的多可爱。
活着的东西自会腐朽,最会唱歌的鸟儿亦会哑声。不要了,不要了,有生命的东
西你要不来。
可是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那是有生命的。橙啡色的眼睛满怀希望,阿曼
躺在那里温和的看着天花板。你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吗?
兔子摇摇头,看看阿曼,又从口袋中掏出两颗相连的果子,红润的果皮连上
翠绿的茎,两个果子着有如铃铛发出声响。阿曼看着出神了,似乎世界就只剩这
片红色摇来荡去。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命。兔子问他。
我想要一个人。阿曼欣喜的答牠。
兔子又摇摇头,一脸可惜。想要你就吃下它吧。牠顿一顿,又喃喃的道。可
怜,本来你什么东西都能拥有的。
阿曼伸出长久没有张开过的手指,硬绷绷的,吃力地往兔子的方向移去。突
然这时云雾散了,散失了兔子的形象,眼前是一个小木几,上面阁着几个奶油色
的茶杯、银匙、茶壶、盛牛奶的壶子、透明的玻璃水瓶、几块方糖、放着点心的
层式银架子,以及突兀地展示娇艳的红果子。
他的手指提起了那茎,果子两两相,撞出更鲜艳的红。阿曼伸出另一指摸向
那抹红色,那是樱桃,那种他从来不会去吃的东西。很奇怪地现在他却生出一股
冲动,他必定要立时把它吞下,甚至恨不得不用吞咽,含在嘴里它就会自动化了。
樱桃,樱桃。阿曼珍而重之地把它捧在手心,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那
雾散了,他并没有由而望,反而变得喜盈盈的。樱桃,樱桃。他想起兔子对他说
的话,他不明白那樱桃能有什么作用,但却相信它。他看着那摇摆的红,想起那
复杂凌乱的感情,原来他从来都没变,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一样的东西。
他想起那个可恶的人,那个可爱的人,原来他未曾麻木。曾经他喜欢过一个
人,他隐瞒了,他受苦了,然后他还是喜欢那个人。复杂的,必须要赤裸才能认
清的感情。那不是爱!他想起阿肯斯的话,笑了。随你们说去吧,那是只有我才
知道的秘密。
阿曼笑着,抬起手就把樱桃往口腔垂去。
他在梦中看到许多红色的东西,一惊呼,他突然感到莫名的不安。
「大人!……」在熟睡中有声音惊动到他,阿肯斯稍为看看身旁,奇怪地那
人还在睡着。于是他整理一下,爬起来就答应道。
「怎么回事了?」他扯着那丝制的睡袍,又把金黄的发丝重新束起。在夜里
的脸色显得很苍白,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不依赖什么就无以为生。
来者见起来的是他,明显感到有点惊讶,可随后又即镇定回道。「伯爵大人,
出事情了。那个,那个待在客房的茶发客人……」
「尼奥他怎么样?」阿肯斯闻言,激动得就要跳下床来跟着来人跑去。可那
突然的跃动牵动了他的伤口,使他的行动也不得不迟缓下来。
「他突然挥倒了所有的东西,有人去看过,看来有些痉挛的现象。」来人低
下头,他不敢再去察看阿肯斯的脸色,为了保住头颅,那一份好奇心是必须要避
免的。尽管现在陛下的男宠竟然是位伯爵的事有多哄动,他也是不能多嘴的。
「什么?」阿肯斯毫无掩饰的喊了出来,他惊讶地抚着头发,心里突然没有
主意。他回头看看床上人,皇帝还是睡的好好的,丝毫没有被他所惊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痉挛?阿肯斯抬头,又抓住了来人的肩膀。「他还有没有
别的症状?呀,他到底怎么了?」
「还有…还有…他身上好像还有一些斑点。」被伯爵迫急了,他只好左右想
想还有什么没的。这时他的眼睛不忘往床铺处扫去,只见那被褥翻动了一下,他
想皇帝经已醒来,也不敢放声说话了。「伯爵大人…其它的,属下真是不记得了。」
痉挛,斑点……他联想到那可怕的往事。难道是过敏性复发了吗?不,不会
的。阿肯斯强抖擞着声音说:「他还是在那个房间吗?」
「是的。」也不待他应完,伯爵就从身旁跑去,一弯一曲的,不成一条直线。
他正奇怪,回头却看见皇帝已经起来,在漆黑中他两只眼睛发着亮,照出了诡异
的光芒。他彷佛看到皇帝笑了,那笑容也是亮的,几乎要让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