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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我的小王子最近也不大好,虽然叫兽医看了病,但我还是要常常去看看它,不然我放不下心。还有,我也得去偏殿转转,明年,琪瑛和玉晴就都到了该出宫的年纪了,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就你事多。”十三阿哥居然撒起娇来,“那好吧,那你有空了,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啊。等皇阿玛回来了,你又该没时间了。”
“那是当然,就算不去看你,月珊和我的干女儿都还在等着我呢。”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心里有温暖的感觉慢慢流出。
“每次我都是最后一位。”十三阿哥嘟囔道,然后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我,“你跟四哥之间没发生什么吧?我之前向四哥问起你的情况,总感觉他怪怪的。”
“怎么了?他说什么了?”我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也没什么,就是,他好像有些不愉快,不愿意多说你的事情一样。”他皱着眉头回忆。
我想了想,最后叹息道:“可能是因为,我生着你的气,不小心就迁怒了四阿哥,难免对他爱答不理的,大概他是没想明白吧。”
十三阿哥愣了几秒,才哭笑不得地说:“迁怒四哥?你胆子还真大。”
“你还说,都怪你!都是因为你要把我气死了,我才会做这种事的!”我不满地瞪他,“反正四阿哥要是找我算账,我就全都赖在你头上,咱们可说好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这种事?”十三阿哥大为惊讶。
“你忘啦?那天四阿哥也在呢。”我贼兮兮地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是个病人,他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我就没觉得,你真的认为我是个病人。”十三阿哥小声说,见我又瞪他,赶忙连连点头,“好好,小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嘛,这才乖。”我满意地伸手,摸了摸十三阿哥的头顶,他笑着把脑袋凑过来让我摸,一边笑得无奈又宠溺。
他的眼睛是这样的温暖,就连这冬天似乎也不再寒冷。我的心,渐渐被这温暖的注视包围,融化。他的嘴唇轻轻覆盖上我的,我闭上眼睛,觉得心跳得像是就要离开身体,却又一片安宁。
真的好想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要了,就这样分分秒秒地陪着十三阿哥,直到生命的尽头。
第六十四章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一)()
康熙五十年就这么到了尾声,今年其实并不平静,但发生的大事,都跟我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九月底发生的江南科场舞弊案,算是震惊了朝野。先是考官卖举人,惹怒了江南考生,事情越闹越大,一直到了康熙这儿。
康熙是爱才之人,听了这事也很生气,就派了两个钦差去审案子。谁知,这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事,最后却越弄越复杂。
要真是只有这么一件大事,也就罢了,可同时还有太子派的托合齐聚众会饮案,以及大名鼎鼎的南山集文字狱案。这三个案子看上去没什么联系,可是内部却牵扯出了五花八门的关系来。
就算是我这个局外人,也看得出来,八阿哥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虽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好时机”。托合齐会饮案是八阿哥揭发的,想以此打击太子一党,而文字狱一案,涉及到的人员又与八阿哥有关,太子的人又利用它狠狠打压了八爷党的一众官员。同时,这三个案件中的关键人物,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或亲戚,或师徒,或好友的关系。
京城里一下子变得暗流涌动,十二阿哥又开始窝在家里,简直是变成了一尊佛像,四阿哥也开始深居简出,并且禁止我与十三阿哥再那么频繁地往来。正好十三阿哥腿不方便,我整日陪着康熙,也没什么空,便让他趁机好好在家休息。
九阿哥我也不是经常能看见了,如果八爷党开始行动,那九阿哥一定是核心力量,虽然相比于其他人,他就算是来得频繁了。十四阿哥还是不来找我,同以前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如果我们在路上碰见,他不会再避开我。不过我也没见过他几回,他毕竟是八爷党的人,此时应该也忙着吧。
我对这段历史也不太了解,那些人之间五花八门的联系,更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只有等这些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以后,我去找十二阿哥普及了一下知识,这才慢慢理清其中的关系。
这几件事里,最关键的是被派去江南查舞弊案的噶礼和张伯行。噶礼是太/子/党的人,他为了扳倒同去办案的张伯行,掩盖自己的贪污事实,转移康熙对会饮案的注意,把文字狱牵扯了进来。因为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为南山集写序的方苞,与张伯行的关系非常好。他本意是想把事情闹大,转移康熙对江南舞弊案的注意,可现实却并非那么容易控制。文字狱一出,涉及到的人越来越多,受到牵连的人也越来越多,各方势力,都不得不浮出水面,采取措施应对了。
然而,噶礼在暗中兴风作浪,康熙却没有上当。事情的确是闹大了,康熙也的确关注起了文字狱一案,可他并没有因此忘了江南科场的事。在这些错综复杂的事件和人物里,康熙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不论是太子,还是八阿哥,全都低估了康熙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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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势力相互制衡,一时间谁也不能胜过谁,这几件事,就一直拖到了康熙五十一年。康熙满脑袋的包,这个年也过得不好,弄得所有人都精神紧张。最先落定的是托合齐会饮案,康熙历来对结党营私之事深恶痛绝不已,这回,他也没有手下留情,狠狠惩治了太子一党的人。南山集一案,也有了初步的结果。
这两件案子,虽未正式结束,但康熙心里已经有了定夺。唯一没有搞定的,就剩下舞弊案了。
这皇宫里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八爷党看起来居了上风,而太/子/党发现康熙全然不偏向自己一方,也暂时停了手,静观其变,没有再搞出什么新的动静。
我尽可能地不去掺和这些事,不论是在屋里,还是在康熙的书房里,我都老老实实的,绝不多说一个字。不过康熙的脾气,依然变得不太好,乾清宫的人几乎没一个逃了过去,我也无缘无故地挨了两次骂。
但其实我觉得,这个时候,康熙对太子,已经十分的失望了。不,应该不仅仅是失望。太子被复立以后,许多人产生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屹立不倒的错觉,再加上康熙日渐年迈,不少官员便考虑起向太子投诚。而太子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也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康熙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可是皇帝只能有一个,太子势力的威胁,他已经无法再忽视。
我想,太子应该是大势已去了。如果他不做些彻底的改变,收敛心思,踏踏实实地做事,再次被废,已经几乎不可避免了。
而八阿哥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康熙并不傻,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打击他用了最多感情的儿子的行为,他们的谋划和野心,康熙的心里一直都跟明镜似的。这个时候他对八阿哥,也已经逐渐产生了厌恶之情。
我却不再向任何人说起任何事,康熙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这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而我不过是个局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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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康熙还是出宫巡幸去了,他把十三阿哥扔在了京城,却把我带走了。
九阿哥也跟着去了,不过我倒不常见到他。已经到了这一年,八爷党的行动越来越多,他们谁也闲不下来。
可才出去没多久,派去审科场舞弊案的两个大臣,噶礼和张伯行,就相互弹劾起来。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康熙看了半天,不知道该听谁的,干脆将两个人都解了职,换了另外两个钦差——张鹏翮和赫寿,让他们接着查。
这事儿就算是得到了暂时的缓冲,康熙也终于暂时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三月份,四阿哥的女儿嫁去了蒙古,我听了消息,却很是感慨。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这在古代,也算是个大龄剩女了。要是生在普通人家,我现在大概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我并不着急。这样就挺好,我一辈子也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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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百花渐渐苏醒了过来,燕雀的叫声,也回荡在乾清宫各处。小王子比之前有了些精神,喜欢出来晒太阳,散散步了。
而琪瑛和玉晴,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我原先没想太多,我以为她们会顺顺利利地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将来我出宫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过去串个门,蹭顿饭吃。
可事实证明,我的确是想得太简单了。
琪瑛没能出宫,她升了职。因为梅姑姑年纪大了,不得不回家养老,于是她接替了原先梅姑姑的位置,做起了偏殿里的管事。
而玉晴,却进了九阿哥的府。
我一时懵了圈儿,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令人意外。即使琪瑛的升职,还算是合情合理,可是玉晴,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被九阿哥要走?
我原先猜过,她们两人当中,有一个人是九阿哥的眼线,可这结果出来,我却更加迷惑了。是琪瑛吗?让她升了职,接着在乾清宫探听消息?还是玉晴?为了防止出卖秘密,就把她锁在了九阿哥府里?
可我赶去偏殿的时候,玉晴已经走了。偏殿里新调来的三个宫女,我一个也不认识,向她们打听了琪瑛如今的住处,我便离开了偏殿。
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终究是历经了上百年时间的洗礼,又或者是见证了太多的悲欢,这个红砖金瓦的建筑,也透露出了沧桑之感。院子里的花木郁郁葱葱,像是在欢迎新的主人。阳光洒在天青色的石砖上,反射着粼粼的光,晃得人一时,竟失了神。
我仿佛看见年少时的我,年少时的月珊,十三阿哥,还有他们所有人。月珊大家闺秀一般地看着我们打闹,提醒我注意不要摔倒,四阿哥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抓不住拉着我奔跑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跑累了,我就去跟九阿哥吵架拌嘴,跟十阿哥一起挤兑他,而八阿哥始终在一旁笑得温柔。
可是这果真是错觉吧。就算我看着看着,湿了眼眶,只消一个眨眼,这一切也都在瞬间云散烟消。
只有青石板仍然反射着粼光,刺痛了我的眼。
这偏殿里,已经没有故人了。而我也该走了。
第六十四章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二)()
见到琪瑛,我们两人拉着对方的手,一时间百感交集,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琪瑛不住地叹气,最后竟红了眼眶。
“好姐姐,你别哭了,好歹这里还有我。”我忍不住劝她,“我得了空,就来找你说说话罢。”
“凝若,就算是这样,再过一阵子,你也该出去了。唉,”琪瑛叹了口气,“这宫里就真是只剩我一个人了。”
“可别这么说,总还能认识新的朋友。”我顿了顿,“你现在已经是瑛姑姑了,一会儿把眼睛哭红了,那些新来的姑娘,可是要笑话你呢。”
琪瑛扑哧一声笑了:“你也就比我小一岁,我却觉得,你倒还像十年前一样,一直都没有变过。”
“怎么会?你都没觉得我越长越标致了?”我故作吃惊地看她,没过几秒,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
我们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话,说了说这些年偏殿里的情况,我也说了些我这几年的生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奇妙,当初我和月珊还在偏殿的时候,我跟琪瑛和玉晴,几乎没有额外的来往。可去了书房以后,又过了这些年,她们二人,竟都与我成了好友。我们之间的走动,竟比当初还要多。
这之后,不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问琪瑛:“你知道玉晴是怎么回事吗?她怎么会去九阿哥那儿?”
琪瑛怔了怔,却反问我:“我还想问你来着,你不知道?”
“她整日在偏殿,离开的时候也不是我在,是你在啊,我怎么会知道?”我奇道。
“九爷跟你相熟,我原以为他会告诉你。”琪瑛叹气,“我问过玉晴,但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她不肯说。”
“怎么?”我觉得心里一跳。
“我说不好,只觉得玉晴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果,对于去九爷府里的事,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琪瑛回忆,“但她依然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自己坐着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