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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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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试到还好,室内火炉烧的旺,根本感受不到一点儿外界的寒冷。特别是皇上还担心这些个学士们冻着手不方便写字,更是给他们每人备了个汤婆子,生怕有半点儿磕着冻着。

    然而同样是祖国的花朵,另一批人的待遇择完全不同。

    从入宫开始便要求将厚重的斗篷脱掉,只留最里层的单衣,站在这冰天雪地的校场里头等待着消息。这一站就是两个多时辰,刚开始还能听得见有几声抱怨,后来这一行人栽倒了一个又一个,别说抱怨了,仅有的那么点儿体力能站稳都不错了。

    汴京虽然是没有当初在边塞那般冷冽,但是只着单衣还是勉强了些。楚长安本是以为萧寂这个人不爱走寻常路,结果没想到这一次连路都不屑于走了直接飞檐走壁了。

    大约等着天『色』有些暗的时候,远处才走来了一个身着暗『色』裘衣的男子,后面还跟着一排低头猫腰的太监。

    楚长安大老远就认出来对方是谁了,但是再一看身边,几个时辰之前还好端端站着的人,已经倒下一片了,还能站着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但是这几个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冻得面『色』惨白,双唇毫无血『色』。只能低着头试图缓解寒风带来的冲击。

    萧寂走近的时候轻声咳嗽了一声,这才算是让寒风之中的这群少年反应过来。有的想行礼,却发现因着长时间在雪地里头站着,膝盖已经不听使唤了,稍微一动便委顿在了地上。

    萧寂罢了罢手,意思他们不必多礼,又示意身边跟着的太监将这些倒下的给扶了下去。

    “今日有幸在此相会啊,各位有什么感想吗?”

    有的眼尖的已经认出来萧寂是前些日子自己在市井之中见过的,或是贫困书生,或是卖卦算命的,再或是挑着担子的小贩。

    这些个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懒得正眼看的人,今日穿着一身龙袍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有两个人对此没什么反应。一个楚长安认得,应该是那个带他去风月之地的祸首的弟弟,苏家的次子苏世元,另外一个看样貌不是京城人士,楚长安也不认得。

    至于楚长安,自然是跟着其他人一样,装出一副惊讶到不行的样子,好像跟真的不知道萧寂是谁似得。

    毕竟前些日子那件事儿说来实在丢人。

    “能在朕手上撑过一刻钟的,便留用朝中。”萧寂说完扫了一圈这几个零零散散站着的少年,暗自叹了口气。

    这一次萧寂一个是需要选出来镇守南北的两大将军,以便稳固江山。

    毕竟这些个大臣表面上对毕恭毕敬的,其实内心指不定想些什么,尤其是这些先皇留下来的臣子,更是琢磨不透,保不齐之中就有那么一两个想要为了原主复仇的。想一夜之间换掉是不可能的,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来。

    再一个便是重新培养一个只肯为他一个人效忠的将士。

    每当处理起来这些个事情的时候,萧寂总会想着要是之前那个人还在就好了,少说也能帮着些。可惜还没熬到亲眼看到自己穿上龙袍的时候已经撒手人寰了。

    不得不说在边塞那么多年不是白锻炼的,这些个在京中享有盛誉的武者们,到了萧寂面前别说撑过一刻钟了,有的连三招都难。

    不过也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校场里头站了这么久,能伸展的开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次上场的少年名张砚,不苟言笑的低着头,脸『色』恨不得比这天都冷上几分。

    方才知道了皇上是自己前些日子见过的人的时候,张砚也是这幅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冷着的脸简直跟萧寂有一拼。

    既然规定是撑过一刻钟,这个少年想必也是照着这条漏洞去的。从一开始便满场移动,身边能利用的树干枝丫全部用上了,甚少给对手接近的机会。

    一刻钟便这么轻轻松松的撑过去了。

    其他前来应是的已经炸开了锅,大抵是说什么这种手段卑鄙无耻,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只有楚长安默不作声。

    毕竟往前数几个月,萧寂得到的皇位的手段不也是卑鄙无耻不登大雅之堂的吗。

    下一个是苏世元。

    不得不说这些个世家子弟里头长得最白净的就是他了,表面上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恨不得风一吹都倒下了似得,但是身手却是出其意外的精湛。

    而且能看得出来脑子不错,吸取了上一个人的经验,也是能跑便跑,能躲就躲,避免正面交锋。

    这么一来也勉强撑过了一刻钟。

    最后一个便是楚长安了。

    方才看了一圈儿,楚长安大抵也是知道萧寂只使出了不到五分,所以才给了这些个少年有了钻空子的机会。

    当初训练自己的时候萧寂可是恨不得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儿,见血都是家常便饭了。哪儿像现在似得不痛不痒的打两下意思意思。也正是这般,才能造就他这个疯狗一般死认主的『性』子。

    轮到楚长安的时候萧寂明显楞了一下。虽然还是那副无喜无悲的面容,但是依旧能捕捉到了些许端倪。

    因为以前萧从一有一个『毛』病。

    不管是持剑还是拿/枪,一切兵器都是反手持的。然而这并不是什么独门绝技,而是习武的年纪没人帮着启蒙,很多姿势都是错的。后来虽然萧寂帮着他改了不少,但是反手持兵器的这个『毛』病死活都改不过来。

    如今这个动作,在楚长安身上再一次展现了出来。

    大抵是这个动作刺激到内心里头最不愿意触及的暗处了,这一次萧寂可是疯了一般的使出了十成十的武功,恨不得把人置于死地一般。

    方才还胸有成竹的楚长安,这下子可懵了。心里念叨着别说过殿试了,先保命要紧。

    刀光剑影之间,楚长安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多了几分血『色』,洒在白雪之上格外触目惊心。

    其他少年在一旁看着也傻眼了。这要是一刻钟撑下来估计半条命都没了,要是撑不下来,万一皇上失手一刀刺进去怕是整条命都没了。

    两个人从校场这头一路翻滚到了另一头,时间已然过了一刻钟,但是萧寂却是没有半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萧寂出手的套路楚长安还算得上熟悉,但是如今在这种环境之下还是难免『乱』了章法。

    这可不,一不留神,这一剑便直挺挺的刺入了对方的腹部。

    看着萧寂捂着腹部皱紧眉头的时候,楚长安才算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赶忙丢下手里的剑,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皇上……您……”

    一时语塞,楚长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弑君未遂这个名头自己怕是当定了,甚至已经能想象的出来天牢里头狱卒们那副狰狞的嘴脸了。

    “楚长安,上次你从楼下摔下来朕为了接你手都断了一只,这一次怎么招?想杀了朕把这江山改个姓是怎么的?”虽然是斥责,但是语气之中并没有怒意,但却是掩盖不住的失落。萧寂没去接他伸过来的手,而是自己起身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着,刚没走两步,一个趔趄没有站稳,险些跌倒在地。

    “草民不敢。”楚长安说罢又道了声失礼,本是试图将萧寂整个人横抱起来,但是在迎上对方的目光的时候又觉得不太妥当,故而改为将手从他肩下穿过把人架了起来。

    这次萧寂倒是没有再甩开。

    两个人的姿势的确是过近了一些,楚长安明显感觉到对方高的已经有些过分的体温,哪怕隔着这么多层衣物依旧是感受的清清楚楚。

    楚长安原本还奇怪以萧寂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他有机可乘,但若是断了手,再加上发了烧,便也说得过去了。

    众人见了这两个人一个残一个伤的样子不禁大惊,不过也没人顾着楚长安,所有人的目光基本上都在皇上身上。

    别人撑不过三招,楚长安倒是好,直接把皇上给打伤了。这殿试估计过了,但后半生怕是也得在天牢里头颐养天年了。

    萧寂也没觉得自己这幅样子有什么不妥,只是示意一旁站着的太监扶自己回去,又交代了让这些个少年们回家静候佳音。

    皇上这一走,这些个少年们可算是按捺不住了,纷纷朝着楚长安身边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

    有的是想巴结他,有的是打算以后看他的笑话,毕竟打伤的不是别人,是那个九五之尊的天子。

    楚长安没去理会那群人的聒噪,他自知方才刺下去的时候的确是失了分寸。比起足以致命的惩罚,楚长安还是更担心萧寂的情况。

第六章() 
这打伤皇上的事儿,一夜之间就在整个汴京传开了。

    本来还有的人不知道楚长安的名字,现在可好,大街小巷谁还能不知道这个恨不得逆天的大纨绔。

    有的人说楚长安这回是死定了,逆君犯上,有意行刺,条条都是死罪。也有人说这事儿说不准,毕竟当今圣上的皇位都是这么得来的,保不齐就喜欢这种离经叛道的。

    这几日楚长安估『摸』着自己这辈子怕是也差不多到头了,已经思量着万一再见着萧寂的时候干脆摊牌表明身份,至于信不信就是他的事儿了,至少死无遗憾了。

    一大早太阳还没『露』头,楚长安便听见屋外一阵嘈杂。刚想开口呵斥他们安静些,却见着冬果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

    外面的冷风把屋里头灌了个遍,楚长安裹着被子坐起身来,一脸幽怨的瞧着眼前的小侍女。

    “别睡了!快起来!状元!是状元啊!”冬果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了,完全没注意到楚长安脸上写满的不悦。

    “大早上的你吆喝什么吆喝。”楚长安一看估计是睡不成了,干脆起身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今年的武状元是您啊!一大早奴婢专门跑到城门口去看了的!”冬果整个人还是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是我还能是谁?”

    表面上是这么说,但是楚长安心里头已经暗自舒了口气,至少等待自己的不是牢狱之灾了。至于以后被发配到哪儿,能不能留京驻守,就看造化了。

    既然是状元,大概会被分配南下驻守几年。楚长安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日子还长,哪怕几年之后历练出来了名头,再回到皇上身边做事也会更稳妥一些。

    但是楚长安私心里头还是希望能一直驻守在京城的。

    既然已经放榜了,想必离入宫觐见的日子不会远了。

    再一次相遇的场景楚长安不求着有多少风花雪月的意味,只求着别再有血光之灾的就好。

    早上刚放出来榜,上午圣旨可就到了。

    来府上的公公瞅了楚长安一眼,轻声叹了口气,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这些个公公在宫里头待得久了,自然是知道如何仗人势,虽然有些个嘴脸倒真是令人厌恶,但是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也只能从这些个人的脸『色』上来揣度圣意。

    楚长安跪在地上抬眼瞄了一眼一脸大爷样儿公公,只觉得他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圣旨有些刺眼,心里头不禁又沉了几分。

    毕竟这次他可是状元,常理来讲不说巴结,好歹也会笑『吟』『吟』的说两句讨喜的。毕竟这世道几年河东几年河西的,还不一定谁看不起谁。然而如今对方一脸爱答不理的,想必是圣旨上写的东西不尽人意。

    等公公读完圣旨以后,楚长安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接旨谢恩。

    榜眼和探花分别被封了南北两大将军,唯独他这个状元,被困在了宫闱之中。爵位和官职虽然是给了,但实在是给的讽刺了些,远远没有另外两位的风光。

    待那太监走后楚长安拿着圣旨久久没缓过神儿里,就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双眼空洞的凝视着前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这一上午可算是把人生的极喜极悲给经历完了。

    从一开始担心着牢狱之灾,到冬果告诉他他中了状元,再到太监告诉他这个武状元只能领个侍卫的差职,但是却是个御前侍卫,品阶虽然不算高,但是提拔的快,而且最重要的是离圣上近的很,每天想见不着都难。

    不过楚长安『性』子倒称得上是知足,反正不管怎么样总归是离萧寂进了些不是?虽然不可能像以前在边塞那般亲密,但是总归是每日能看得到了。若是真有什么人有不轨之心,也好出手替君除害。

    然而楚长安是想得开,但是百姓们却是一片唏嘘。

    毕竟苏家也算得上是京城里头排的上号的世家,苏世元拿到这个成绩自然是没人怀疑。

    张砚出身平民,虽然家里头没什么势力,但是清清白白的,无功无过。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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