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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就在我腿快麻的时候,人帝开了口。
我摇摇晃晃地勉强爬起来,想伸手扶些东西支撑,周围却都是华贵之物,我没敢伸手去碰。
“跟我来!”人帝也没管我膝盖是否还疼,径直走在前面,周围的宫人看着我,示意我跟过去。
我步履蹒跚地跟着人帝,随他登了一阶又一阶的石梯,来到朝安宫的顶端——帝城的最高处。
人帝站在前面,俯视着整个帝城,却不说话。
我恭敬地站在后面,并不上前,也不主动说话,人帝既然肯见我,自然无需急在这一时。
“过来!”他背对着我,头也没回,声音里满是威严。
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人帝,却没见过这这般不苟言笑,不论是小时候在水宫的模糊印象,还是前些时日河睢宫或者高平殿内的酒宴,人帝一直和颜悦色。
但我明白,现在的这个人帝,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我听从他的吩咐,悄然走到他身边,等着他的吩咐。
良久,听到人帝叹了口气,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偷偷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见我偷偷抬头,人帝也没生气,而是指着前方对我说:“你往下看,朕的帝城,朕的天下!”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帝城里一片肃穆庄严,最外围的墙找了很久才看到,纵使这般恢宏,各宫的长明灯依旧整齐有序。
再向外去,便看到许许多多的山川,月光照在上面,在夜幕下大致勾出轮廓,漫无边际的全都是人帝口中的“天下”。
我并不知道怎么回人帝,仍在一边站定,不敢答话。
脚边荡着稀薄的云雾,连起远山之间,还有月下的黑云。
刚才一直紧张着,我竟登到这般高处,帝城只是人界之地,却高耸入云。
“高么?”人帝见我盯着远处,开口问我。
我点点头,实话实说:“回陛下,帝城高,陛下的疆土辽阔,这天下在您的统治下,四海升平。”
姜浅尘那般歌功颂德的诗句我未尝不能作出来,只是我并不屑于此,再说人帝也是明智之人,未必喜欢阿谀奉承。
“天下?”人帝眼里闪过冷色,声音里带着不忿:“天下,永在青天之下,永在仙界之下,我帝城建的再高,还是高不过仙界去!”
第54章 九五至尊()
我一直觉得人帝性子温和,并无野心,没想到提起高高在上的仙界之时,仍旧心有不甘。
我和人帝只是君臣,并无其他亲近关系,虽然我禁了河睢宫,但我是因为蛟族而来,并无心留下。
所以想劝人帝,却不知如何开口。
“权力?”
好在人帝并没理我,仍旧自顾自说:“权力不过是道枷锁,将朕留在帝城里孤零零的一个人,高高在上,想上来的被挡在外面,想下去的却被高位拦着。”
人帝的这番话非同小可,若是被人知道了去,免不了一场灭顶之灾。
我仍旧低着头,并没有回话,权当没听见。
“这帝位向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你得心心念念着天下苍生,人界万灵!”
人帝的语调有所缓和,见我仍不说话,开口问我:“那你找朕何事?”
听他一番感慨,我心里起了退堂鼓,但想到乌真还在地牢里受苦,云书在帝城之外也受着煎熬,便鼓起勇气跪在人帝面前,慢慢说道:“乌真公主受了冤屈,臣女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她一个明白。”
我看不见陛下,只听到他的声音里回复冰冷:“朕说了那么多,你一点不明白么?”
“臣女明白。”我跪在地上回着人帝的话:“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谁也不能颠倒了事实。”
人帝忽然伸手扶我起来,他碰到我的瞬间,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怕朕?”
“陛下是九五至尊,臣女不敢劳烦圣驾。”
人帝见我说得惊慌,忽然笑了,轻声对我说了一句:“那你起来吧,站着回话。”
“是!”我听从他的旨意,站起身,看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我笑,我垂下头去。
人帝见我不再害怕,忽然严肃起来,和我说:“山猫族早就起了反心,我之前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就算有朝臣提及此事,我也念在他们曾帮我开疆拓土的份上,有所遮掩,但是他们”
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将山猫族所做之事全部告诉我,而是说了句:“所以乌真只是个引子,再说她也并非无辜,她为何不肯服用隐灵丸之事,我不会牵连旁人。”
陛下知道云书!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闪过,我不免心惊肉跳,若真如此,那我救下云书以及携养青凰之事想来也是瞒不住人帝的。
“陛下心明眼亮,臣女佩服!”
我半真半假地称赞人帝,以此来掩盖心里的惊慌。
人帝斜睨着我,似乎在想着我话里是否透着讽刺之意。
我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便开口:“敢问陛下,素娘是不是陛下杀的,翩若她也是陛下的人吧?”
这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只怕人帝会治我个“大不敬”之罪吧。
人帝果然脸上挂满冰霜,眼里闪过凌厉之色,还未等他发火,我便赶忙跪下,我虽救乌真心切,却不能因此连累蛟族。
无论人帝多亲和属下,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我这般小女子怎可质疑。
人帝也不多解释,只对我说:“那些不是我做的,我在高处,只是顺水推舟地做了些事罢了。”
我与人帝在这人间的最高之地又一起站了良久,夜里风起的勤了些,我的袍裙随风摇摆起来,人帝在风里有了笑意,我见他面如冠玉,面相极为年轻,但却与敬康和华清兄长的俊美都不同,多了分俯瞰天下的气度和胸襟。
高处不胜寒,人帝心里也有诸多的无奈和辛楚,自从姬后仙逝,诺大的帝城里便只剩他孑然一身。
至于乌真之事,人帝陛下心里自有论断,我也不再停留,打算回永安殿去。
人帝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挂在我身上,我一看正是佛草绫,心里忽然有了阵暖意,在高处冷风里心生一丝欢愉。
“回去吧!”他转头向帝城之下看去,对我说了一句。
“是!”我恭敬地准备下去,到台阶那里忽然又停下来。
人帝察觉后,不知我要做什么,直看着我。
“陛下,您知道素娘是谁杀的么?”
一丝玩味浮现在他眼中,还带着些许心疼。
他又把头转回去,只说了句:“你很像她。”之后便不再理我。
像谁?素娘么,不会,人帝并不熟悉她。
姬后?
还是我娘?
显然人帝并不打算再同我说话,我便起身下了高处,回到朝安宫地上。
之前和秋安说不必来接我,我不知何时才回永安殿,因此打算自己走回去。
人帝的轿辇停在门口空地上,几名内侍站在一旁等候。
我不免心中生疑,这么晚,人帝还要出门么?
“愔姬公主,人帝陛下命我们送您回去。”打头的内侍对我恭敬说道。
我嗯了声,又抬头向上看,琼楼宫羽直入云霄,从地上仰望,便是仙界般的存在了。
因离得太远,我看不到上面的人影,却仍旧感觉到云端传来的眼神。
人帝下了令,让我坐他轿辇回去,若我执意不肯坐,那便是抗旨。
我坐了人帝的轿辇,从朝安宫回到河睢宫的永安殿,一路所见侍卫宫人无数,因为人帝轿辇,他们恭敬地靠在宫墙边跪下,低头行礼让路,这便是帝城的规矩。
那些侍卫宫人见到轿辇上的人是我时,恭敬之余,莫不是惊奇之色。
我心里清楚,等到明日,这帝城里风便要换着方向刮了。
抬轿辇的几个内侍一路无话,虽然眉眼里也是恭敬之色,却不阿谀奉承,也不多嘴多舌,不愧是人帝身边的人,办事稳妥。
到了永安殿,看到秋安还在门口提着灯笼等我,一脸的焦急之色。
帝城里的长石路上都有长明灯,秋安还自提着灯笼,想来是再等不回我,便又要去朝安宫接我了。
等轿辇到了殿门口停下,秋安依规矩行了大礼,我心里明白明着对我,实则是在内侍面前对人帝轿辇所行之力,见其如见陛下,我俩主仆倒还不至于这般生分。
那些内侍又冲我一拜后,便回了朝安宫,我见他们步法稳健,身子轻盈,回去的脚程又快了些,想来都是些高手。
“公主让女婢好等!”秋安走到我跟前,搀扶着我,“怎么这般冷?”
我自然不能说是和人帝吹风吹的,因此并不答话。
但秋安脸上的焦急之色逐渐被欣喜代替,想来就算解释,她也是不信的。
我身子乏累的很,随着秋安回了西房,只想快些入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第55章 姐妹生分()
第二日天还没亮,我便派出青凰去水宫给三婆传封书信。
早间在永安殿的前院见到姜浅尘,她仍旧如常我互相请安,只是眼里不见了往日的和善。
正巧冷凝也出来,看到赌气地说了句:“终于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
我这时想起,昨夜坐着人帝的轿辇回来之事,宫中只怕早就传开。
秋安在一旁扶着我,我发觉她今日的腰杆都要比平时挺直了些。
见秋安喜欢,我也不想去与其他灵女解释,反正经由这一事,我的地位也高了不少。
敬康!
白容!
刚安下心来,突然又想到这两个名字,我心里有些忐忑。
没多久白容便来了永安殿找我,一见面就握着我的手说:“妹妹,听说昨日人帝陛下赐了轿辇给你坐,姐姐过来给你道喜,这是对我们蛟族莫大的荣耀。”
一旁的冷凝本来想看我和白容互相争风吃醋,却没料到我俩来了出姐妹情深,热闹没看到,气得跺了两下脚,便转身回她的东房。
我和白容手紧紧拉着,相视一笑。
苏寒烟并没有笑,面上不失礼节地和白容互相请了安后,也带着婢女回房。
等周围没了旁人,白容脸上的笑意变淡,看着我不说话。
“姐姐,我们去西院聊吧!”我拉着白容便离开前院,回了我自己的地方。
白容仍旧是不说话,和我相互搀扶着进了西院,我感觉她的手格外冰凉。
忽然她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妹妹如今身份不同了些,只怕以后我们俩再不能这般走了。”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心里着急,我在宫中最怕的事便是和白容生分,上前想拉她的手继续说话。
白容向后退了几步,避开我,眼里直却看着我。
平卉尴尬地看着我,这时候不知道劝说谁好,秋安倒是在一旁安静呆着,冷眼旁观我们姐妹二人。
“姐姐不妨听我解释几句。”我叹了口气对白容说。
白容并不答话,但仍旧看我,等我的解释。
“我去见人帝只是想给乌真求情,我们姐妹二人出身王族,你肯定知道这里面的深浅。”说到这里我看了白容一眼,看到她脸上有所缓和,这次有所放心。
“我在帝城里受过几次磨难,人帝一直怕在父王那里说不过去,加上这一次我求他放了乌真,他又不肯,还罚我跪了很久,最后也算恩威并施,赐了轿辇送我回来。”
白容眼里的疑云渐消,又上前拉我的手,像以前一样,疼爱的轻抚我额前的头发,嘴里关切地问:“怎么,你还被罚跪了?活该,让你吃些苦头也好,知道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见我姐妹和好如初,平卉在一旁笑得格外开心,我看了眼秋安,她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不知是和平卉一样的高兴,还是因我对白容说了谎。
我见白容对我没了隔阂,便故意逗她:“姐姐,你可是吃醋?”
“死丫头,竟胡说。”白容羞得满脸通红,但又看到我一脸认真地看她,这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是有一些。”
我刚想笑,白容又一脸正色地对我讲道:“愔儿,你若是喜欢人帝陛下姐姐也不介意,兄长那里事小,姐姐都能帮你去解释,可姐姐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便是愔儿你骗我,若有一日你真的改变了心意,你一定告诉我。”
她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看着我的眼睛,虽是说的真心话,却仍旧探寻似地想要一个答案。
“姐姐你放心,我对这帝城里的一切仍旧没兴趣,只等到了时日便回水宫去。”
白容仍旧带着惋惜地劝慰我几句,之后便带了平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