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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元缓缓起身,眉目慈祥。“女施主别来无恙。”
“席捷为什么要抓你?”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灵竹不由得心里一惊,急忙问:“临峦城出事了吗?舞姐姐呢?”
智元的眼神空旷而悠远,他看着远处空中高高耸立的屋檐,平静地说:“有个人刚从那里回来,究竟如何,你可以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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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命中注定的背叛()
灵竹一把拉住侍女就往外跑。“快带我去重画殿!”
巨大的黑影袭上心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定有重大的事发生了,临峦……
赶到殿门口,正准备往里进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迎面走了出来,黑色披风拖在脚后。
擦肩而过时,他走路带起的气流拂过耳畔,鬓发随之飞扬。灵竹不由得转身去看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
侍女跟在灵竹身侧,看见她出人意料的举动,大惊失色。“灵姑娘,那是我们的右使,您快松开吧!”
洗天山庄,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发展起来的,只是在一夜之间,各国突然都知道了这个名号。
钱庄、布帛、茶叶、国盐,各种明面上的生意,几乎全都涉及。而暗地里,镖局、勾栏院、打家劫舍、筹谋暗杀之类的事,也不少做。
但他们并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与各种组织势力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原武当、峨眉为首的正派,西域各种邪教、魔道,甚至连各国皇室贵族,他们也有联系。
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已经强势到威胁国家的命运,理应被镇压、强制解散。但皇室没有动静,睁只眼闭只眼,袖手旁观。没有人知道皇帝们打的什么算盘,但结果显而易见——
每年都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洗天山庄,这个组织已经可以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洗天。
彻洗天下。
不论是用血,还是用泪。
每个刚加入洗天山庄的人都会从自己的头领那儿听到这么一段话,而后便能看到他们露出无比向往的神情,带着众人朝向东方跪拜。
紫气东方。
因为洗天山庄的三位极致神秘的至尊,身处东方的神佑之国。
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只是口耳相传。说得越来越玄虚,内心的尊崇就越来越高,效忠于山庄的信念也就越来越坚定深刻。
至尊圣主。传言他飘渺无形,行动不定,鬼魅宛如魂魄。
绝色左使。倾城美人,白沙遮面,无人能一睹芳容。但只要见过她背影的人,均被迷惑,从此日日垂泪,至死思念不灭。
天命右使。冷酷如冰山,半张深玄面具,一件黑色披风。抬手挥袖间,顿起万里长风。嗜血无情,杀人如麻,所经之处,血流奔腾如河。
洗天。
彻洗天下。
右使以血,左使以泪。
侍女素闻民间传言,对右使恐惧到极点,只要见到他,就腿抖得站不住,生怕他一抬手,自己就没了性命。所以见灵竹不仅不躲,反而拉住他的手,顿时吓得面如土灰。
面前的这个男子很高,黑亮的长发如水流,铺在同色披风上,融为一体。
玄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他低着头,目光幽冷地盯着眼前柔弱如小猫一般的女子。不挣开,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站着。
四目相对,清风四起。灵竹恍然间想起一句话,那时在不久前,流云亲口告诉自己的。
他说:“人的外貌是会变的,或许因为时间,或许因为外伤。但心不会,神态,气场也不会。”
这句话自己一直记着,经过语苑和语嫣那件事后,更是不敢忘记,时刻挂在心头。
灵竹缓缓抬起手,伸向那道面具。
你还记得么,你说过“效忠风主,此誓至死不渝”……
你是他比肩仗剑,生死与共的兄弟啊……
揭开面具,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露了出来。他平静的眸子里终于掀起波澜,变得混沌而纠结。
侍女吓得瘫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发抖。没有人可以触碰右使,更别提冒犯地揭开他的面具。会有什么下场,想都不敢想!
然而灵竹却笑开了,她松开紧紧握着的衣袖,昂起脸,直直望进他的眼睛。“为什么要背叛他呢?告诉我原因,傅恒……”
那个当日与北辰一齐跪在雪雕前,与流云三手紧握的自己,你忘了么……
傅恒转头,视线投向远空。气氛僵硬得令人窒息。
灵竹摩挲着那张面具,见他不回话,便接着问:“难道就是因为他责罚了你,你便背弃自己的族人,跟随正邪不定身份不明之人吗?”
“不,与他无关。”傅恒终于开口,但表情带着难以理解的落寞。“我所追求的,你们不懂……”
“你追求什么?血染霜天,尸横遍地?”空着的那只手微微颤抖,又是对他肆意杀人的愤怒,又是被信任之人背叛痛苦,灵竹的双眼渐渐湿润。“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追求,那之前算我们看走了眼,以为你忠心不二、正义凛然!”
傅恒转头看着她,神情淡漠地说:“我只效忠于值得效忠的人……”
“流云哪里不值得,你却为席捷做杀人工具!”灵竹气愤难平,啪地把面具摔在他脚边。“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踏入歧路、死不悔改!”
“是我自愿的,与利益无关。”
“你……”灵竹拿食指指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话。
“丫头。”
温和的声音猛然从背后响起,一双大手覆上自己的手指。灵竹回头,就看见风轻云淡、宛如画中仙子的席倢。
“你究竟要做什么……”灵竹悲痛地塌下肩膀,垂眸看向地面。
席捷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抹开那颗无意中流下的眼泪。“丫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相信?”
“别想糊弄我!”灵竹打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起双目。“竟然无缘无故地杀了那么多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席捷袖起双手,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道:“要让我停止杀戮也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说:“嫁给我,做我白头不相离的妻子……”
云散日出,雀鸟成群地掠过天边。玉笛声起,花落翩翩。席倢眉目若画,席然浅笑,风华无边。
灵竹惊讶地张开口,眼底的震撼一览无余。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语言功能,冷冰冰地说:“你休想!”
席捷也无丝毫失望,无所谓地笑笑,道:“没关系,等我拥有了全天下,杀光所有碍事的人,你自然会成为我的人,生生世世都别想逃脱。”
刚想说他厚颜无耻,眼角瞥到被羽织从地上拉起来的侍女,猛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便压下心头的愤怒,转而问道:“临峦城怎么了?你有没有伤害舞姐姐?”
“临峦城啊……”席捷挑起修长的眉毛,笑得灿烂夺目。“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灵竹激动地一步踏过去,抓着他的衣领,仰头吼道:“你做了什么!”
席捷任由她闹腾,那神情像在看一只炸毛的小猫。他轻飘飘地说:“我让傅恒屠城了而已。”那副口气仿佛是在说“我让傅恒去扫扫地了而已。”
“你简直是丧尽天良!”说完就转身想跑,却被席捷轻松地拦下。
“你要去哪儿?”
灵竹气得眼眶通红,呼呼地喘着气,回头吼道:“放我走!我要去临峦找舞姐姐!”
“她已经不在了。”
“我不信!”灵竹凶狠得像头小豹子,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上席捷拉住她的手。
“嘶……”眉头猛地皱起,牙齿与骨头相碰的低沉闷响传入耳朵,不用看也知道血流得有多厉害。席捷无奈地看着她,默默感叹她发起狠来,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臭丫头快松开!”羽织心疼地赶上前,携风的一掌袭去,想要打开她。
席捷见状,急忙用另一只手将灵竹拉入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接下羽织用尽全力的一掌心。
滴滴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坠落在灵竹的侧脸上。
羽织惊慌失措,呆呆地站着。“圣主,你……我……”
只用半成力气,羽织就能劈倒两人环抱的大树,更不用提气头上的全力。纵然席捷能用内力抗住,不至于肋骨折断,但柔软无骨头保护的脏器,一定大受损伤。
席捷很轻地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只是从紧锁的眉头和苍白的嘴唇上,就能看出他究竟有多疼。
“丫头……”席捷短促地喘息,衙役地问道:“你没事吧……”
灵竹猛地推开他,向外跑去。
席捷没有防备,加上刚刚承受了重击,身上没有力气,便摔倒在地,滑出数米远。
“丫头!你别走!”席捷伸直手臂,咬牙忍住疼痛,费力地喊道。
侍女们立刻奔上来围成一个圈,阻断了前面的道路。
灵竹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把众人吓得倒吸口冷气。
她的左脸满是席捷吐出的鲜血,手握着一把匕首,尖锐的刀锋顶在胸口,鹅黄衣襟上血色隐约可见。
“丫头,别做傻事!”席捷不顾伤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你别动!”灵竹吼道。
“丫头……”席捷闻声蓦地止住动作,半跪在地上,满脸忧伤。
手腕微微用力,匕首又往前推进半分,血液顺着刀身流了出来。灵竹痛得肩膀剧烈颤抖,眼神却无比执着。“要是你不放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席捷愕然睁大双眼,而后自嘲地轻笑一声,幽幽地说:“我真的留不下你么……”
“我说到做到!”灵竹狠狠咬着下唇强撑。
“罢了……罢了……”席捷缓缓闭上眼,将满目疮痍掩盖。“我放你走便是……”
侍女们都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灵竹表情猛地一松,回头直直向外面跑去,毫无留恋。
“圣主……”等她跑远了,羽织跪在席倢身边,痛惜地轻声唤他。
睫毛轻颤,席捷痛苦地睁开眼睛,鲜血一口一口不断涌出。他紧紧抓着胸口,泪水无声息地滑落。
我这么爱你,为何你却不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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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重回临峦,另一个灵竹()
记忆中的临峦,莺歌燕舞,百鸟朝林,溪流连绵,柳枝眷恋。
灵竹站在城门口,看着眼前倾倒的城墙,还有焦黑的土地,满心苍凉。
残火仍在燃烧,木柴劈啪作响,时不时有房梁折断,整栋楼房忽地移为废墟。烧焦的尸体横放满地,早已面目全非,但从他们挣扎的姿态中,就能看出死前灭顶的痛苦。
灵竹不忍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流出,在因烟熏火燎而变黑的脸上,冲刷出两道刺目的白痕。
送她过来的小厮栓好马匹,侍女跳出马车,走过来递上巾帕,小声说道:“灵姑娘,已经看到了,我们回去吧。”
灵竹不接手帕,转而问道:“若是你的亲朋被人无缘无故残忍地杀害,你还会回到凶手哪里吗?”
侍女愕然,半晌才道:“如果那人是圣主的话,我愿意……”
“你疯了吗?”灵竹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晃。“席捷到底下了什么蛊,让你们各个鬼迷心窍、看不清黑白!”
“圣主没有!我们都是自愿的!”侍女的眼睛里涌出汪汪的泪水,无望的绝恋。“只要圣主对我笑一下,我就可以为他去死……”
“他哪里好?值得你们这样牺牲……”
侍女抬起头,满脸怨气。“灵姑娘,圣主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不懂珍惜,不知道圣主的可贵……如果是我……是我的话,绝不会让圣主伤心!而你……圣主竟为你流了那么多血……”
灵竹松开手,转头看向城内。“他自作自受,我从没逼他那样做。”
“你是天底下最狠心、最冷漠的女子!”侍女吼了出来,带着哭腔。“为什么圣主偏偏爱上你!”
灵竹理也不理她,径自往城内走去。
小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提醒还呆在原地痛苦的侍女道:“你不去陪着她么?这样好么……”
“她最好死在里面!”侍女恶狠狠地说到,“那样圣主就能解脱,再也不会难过了……”
小厮被她突然的阴狠吓到,退后两步,不安地摸着后脑勺,嘀咕道:“女人嫉妒起来真可怕……左使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灵竹一路往宴月楼走,越接近,心里就越紧张。
到这个世界后,舞桐是自己接触的第一个凡人。
至今仍然能清楚记得,满榭春光里,她一袭白衣,在火红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