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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不为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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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两人,介绍到:“我朋友,流云。这是他未婚妻,灵竹。”

    舞桐伸出右手,巧笑嫣然,精致的容貌灵动起来。“云公子,灵姑娘。”

    流云轻轻握住她的手,又很快松开。“舞姑娘好。”

    灵竹累得站不直,腰都弯了,边轻捶后背,边笑笑,就算打招呼了。

    流云见状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歇息。“竹儿累了,我们回客栈吧。”

    舞桐诧异地说:“你们住在客栈?既然来了,怎么不直接找我呢,何必额外花那些钱?”

    霁雪解释道:“刚到不久,还没来得及去找你。”

    灵竹知道他说了谎,但诡异的是无法跳出来说穿。七神族只能嫁娶灵族人,舞桐是个凡人,霁雪一定给不了她未来,就连给她的感情,都不一定是真的。霁雪毕竟只是个花花公子而已,他爱的只有自己,陷得越深,将来分开时就会越痛苦。

    很想不顾朋友情面地把这些告诉舞桐,但看到她盯着霁雪的视线后,灵竹突然就泄气了。即使将来会痛苦,自己也没权利剥夺她此刻的幸福吧。

    舞桐轻轻摇了下头,淡雅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呢,抱歉,我多心了。”

    “怎么会,思念还来不及,又怎会躲你?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以后一定注意,只要经过临峦,一定第一时间去见你。”霁雪温柔地开导,桃花眼里倒映着月光。“桐儿,几个月未见,不抱抱我么?”

    舞桐羞涩浅笑,柔顺地贴进霁雪张开的怀抱。霁雪眼角勾起妩媚的笑意,低头轻吻她额上的碎发,而后一路往下。舞桐放在他背后的手下意识地握紧,衣服团簇,堆起褶皱。

    银辉凉如水,抖落满草堤,萤火虫无声息地盘绕,河水清快地湍流。青色竹筏靠在岸边,长篙插在河泥里,切开黑色浮着月光的河流,在它周围留下一圈圈细小的水纹。空气仿佛停滞,深夜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灵竹见此景立刻移开视线,腰间流云的手臂触觉清晰,隔着两层衣服却仍然觉得滚烫。心里似有战鼓擂鸣,脸上若有一团火在灼烧,于是立刻直起身,逃命般地跳到一米外。

    流云先是一愣,而后理解地笑开,悄悄靠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我们先走吧。”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朵,柔顺的发丝有意无意地滑过脸颊,灵竹紧张地低下头,转身就走。强装镇定把步子迈得特别大,但落荒而逃的姿态还是一眼就能看穿。

    流云好脾气地不去戳破,只加大步子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挑逗似地叫两声“竹儿”。灵竹闻声又是一阵脸红心跳,跑得更加快,有几次甚至差点踩到裙摆而摔跤。

    两边二层木楼开着窗透气,橙红色烛光斜斜铺射下来,长满青苔的石子路在夜间看起来发黑,对比得小路两旁的溪流更加明亮。娇美少妇坐在雕窗边,轻轻推着摇篮,柔情缱绻地低唱摇篮曲。也有书生捧卷诵读,投在路上的黑色倒影不停地来回走动。

    流云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很淡,却很幸福满足。

    渐渐走远,石子路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水塘,波光盈盈。翠绿荷叶盖满池面,枝亭高挑,花苞微绽,若美人含笑。

    少妇的歌声已经停止,摇篮中粉雕玉琢的婴儿大概已经甜甜睡去。书生还在读诗,清朗的声音穿过纸窗,隔着狭长的街道,悠悠传来,恍若远古的颂歌。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灵竹站在荷塘前,深深地叹气。鹅黄色的轻纱飘摆,银铃与风相互鸣和。

    流云隔着两步站定,视线轻柔落在她线条柔美的肩膀上,久久无言。

    若时光仁慈,可以停留在这一刻,世间大概会有很多人,愿拿命相抵。只可惜光阴无情,岁月冷漠,命运如此写定,谁也无法阻挡。

    不知过了多久,流云开口打破了安谧。他抬头看着满月,喟叹道:“此生足矣。”

    灵竹转身,回头看向他,嘴角勾起,灵动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柔情。

    流云向前两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说:“竹儿,记得么?十六岁那年我刚成为风主,什么都不懂,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陪你。大半年后稳定下来,终于有空去见你,你却因为赌气不肯理我,故意拉着另一个男子的衣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我就像今天一样,默默跟在你身后,默默看着你,傻傻地笑,傻傻地等待。”

    “为什么不跟我解释呢?”灵竹抬头,“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不生气吗?”

    流云轻轻摸着灵竹的头发,笑得无比温柔。“过了那么久才见到你,幸福得轻飘飘,像要飞起来。光盯着你的背影,就可以无比开心,比过去的半年所有的快乐加在一起还要开心,没心思想别的。”

    灵竹在心里偷偷说了声傻,而后抓住他腰间的衣服,问:“你不怕我喜欢上别人吗?”

    流云把她压进怀里,抱得紧紧的,紧到呼吸都有些困难。顿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到:“感觉到了么?我们的心贴得紧紧的,容不下别人。所以我不怕,从来都不怕。”

    灵竹忍不住笑出声。“傻气!”这样说着,抱着流云的双臂却更加用力。

    流云也笑着用力回揽住她的肩膀,继续说:“那次你也是这样,说我傻,暴跳如雷到只差没把我吊起来打一顿。”

    “然后呢?”灵竹侧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安静闭上眼。

    流云被她头发蹭得有些发痒,动了下脖子,笑着接着说:“我说‘竹儿乖,过来抱抱’,你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嘴抿得紧紧的,像是有一百个不情愿。但一步步慢慢蹭过来,最后还是投进了我怀里。抱住你的那一刻,我蓦然觉得,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月亮一点点升高,掠过柳梢头,年老而神态安详的更夫徐缓地走在石子路上,一遍遍地敲打竹邦。清脆的打更声和苍老的念白飘荡在深夜安静的巷子里,昭告着国泰民安,万事祥和。

    流云牵着灵竹的手,一步步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边走边说以前的,那些灵竹不知道的故事。

    灵竹侧头看着他,看着那个眉眼温润宁静淡雅的男子,听他用柔和的声线,和饱满的深情,讲述一段段或甜蜜或忧伤的往事。她仿佛能看到一青一黄两个稚嫩的身影,嬉闹着,争吵着,却幸福着,相爱着。

    心底最深处柔软下来,浮现奇妙的感觉。不是感动,不是羡慕,不是嫉妒,灵竹清楚地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幸福。

    虽然不是自己的故事,但灵竹仍然看到了,清清楚楚地触摸到了,幸福的模样。

    回到客栈,流云把灵竹送回房间,站在门口,背后的阁楼屋檐翘起,掩住半轮明月。

    “竹儿,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再次爱上我。”他低头在灵竹额上印上一吻,而后浅笑着离开。

    灵竹合上门,手放在胸口,感受心脏剧烈的跳动,幽幽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爱上你,该如何是好?”

    洗漱之后,灵竹爬上床休息。明月偷偷爬进窗口,用见证无尽长历史的眼睛,慈祥地注视着她。

    梦里,无边无际的碧绿草原,上下翩飞的啼鸣百灵,零金碎玉般散落的野花和蒲公英,灵竹和流云同乘一匹,策马扬鞭。骏马火红的鬃毛猎猎飘扬,脖子上的铜铃摇荡得震天响,流云青色的披风飘展如鹰的翅膀。他侧头浅笑,温润无边。

    阳光灿烂,苍穹浩蓝。一记长云,万亩草原。

    春风十里,与君纵马。梦里欢笑,震断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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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葡叶连环案() 
一大清早,灵竹就受了刺激,她站在楼梯上,一眼就看到大堂窗边坐着的那对璧人,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俩丝毫不受影响,喝着清茶聊着小天,四目相对,柔情脉脉,暧昧的气息像磁场般向八方辐射,电得满屋人酥酥软软,站都站不稳。

    “竹儿,你醒了。”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左肩覆盖上一双温暖的大手,灵竹身体一颤,连忙闪到一边。

    昨晚的那个梦,美则美矣,只不过是他人的幸福,与自己无关,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灵竹抬头,对流云强笑。“昨天忘了问你,为什么这里荷花才刚刚结苞,而灵府的荷花全都盛开了?之前一直觉得怪异,昨天才明白过来,现在还没到荷花开放的季节。”

    流云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才小声回答:“灵府的荷花跟凡间的不同,一年四季都盛放。”

    “为什么?”灵竹还是不解。

    流云笑了笑,“自从你出生,灵府的荷花就再也不凋谢了,族人都说是祥瑞的征兆。”然后捏了下灵竹的脸颊,宠溺地说:“竹儿,你是神族的祥瑞哦!”

    “胡说的吧?”灵竹躲开他的手,眼角瞥到那两人,不由得问到:“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云顺着视线看过去,心领神会。“大概霁雪以前来完成花族任务时太无聊了,见舞桐还不错,找来玩玩。”

    灵竹诧异地睁大眼,虽然早已知道霁雪风花雪月,肆情放纵,第一次听流云以无所谓的口吻说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或许是自己纯情,天真地坚持什么一心一意,生死不离,但见霁雪拿真心当游戏玩,还是免不了气愤和难过。

    被霁雪招惹的女孩,真是天大的苦命。灵竹同情地看向一无所知满脸幸福笑容的舞桐,深深叹了口气。偏巧霁雪回头看到他们俩,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流云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灵竹走过去,在那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霁雪看灵竹脸色阴沉,摇着他的扇子,体贴地问:“竹子妹妹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么?”

    灵竹心里赌气不想理他,流云便随口接上,转移话题。“你昨晚没回来?”

    舞桐脸上蓦地浮上一层粉红,宛如霁雪眉间桃花。霁雪抖开羽扇,风流潇洒地扇动,理所当然地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末了还加上一句:“我又不是你。”

    流云语塞,灵竹想了想这句话里的深刻含义,毅然决定一整天都不再跟霁雪说一句话,扭头看向别处。

    时已近正午,大堂里人不少,玩杂耍的,卖杂货的,过路的,聊天侃地的,斗诗比词的,形形*。隔壁桌坐着三个人,江湖侠士打扮,眉宇间带着英气,骨架硬朗,看起来应该有些功夫。

    其中年纪较大的那位饮下一口清酒,叹气道:“国家越来越不太平了,之前只是边境战乱,后来天灾频繁,现在天子脚下竟然也怪事频出。再过几年,又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吕大侠说的可是葡叶连环案?”身材最魁梧的人开了口,棕色皮肤,络腮胡子,胳膊脚腕都绑着布带,寻常武夫样。

    “正是,广昌贤弟也听说了?”

    “那是什么?”开口的这位看起来最年轻,初出江湖,涉世未深,腰上挂着的剑又细又长,不知有没有沾过血。

    叫做广昌的武夫说到:“前些日子我保镖去泰安,发现街上到处都是衙役,行人都神色紧张。问了驿馆小二,才知道泰安接连出了多起血案,死的还都是大官,振国大将军的小儿子也在其中。圣上为了安抚在西南打仗的将军,赏了金银珠宝无数,下令彻查凶手,找到后任大将军处置。可奇怪的是,官府调查了几个月,竟然毫无头绪,就只发现一个公共点……”

    “死者身上只有心脏处有一个伤口,房间内也没有打斗痕迹,伤口窄而深,因此猜测凶手身形极快,趁人不备一剑致命。又因为剑是从下向上刺,伤口处还会覆盖一片葡叶,所以有人猜测,凶手是个女子。”吕大侠也开了口。

    “怎么可能?且不说女子怎能如此凶残,她们也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功。”佩剑的那人一脸不相信。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就是因为人们本能地认为女子柔弱放松警惕,才给了她可乘之机。”吕大侠分析道。

    “凶手先是埋伏,然后行凶,之后逃走,时间应该不短,竟没有一个人看到吗?”

    吕大侠摇摇头。“行凶之时死者身边所有人都昏昏大睡,整个府宅像是一座空城。之后人调查,也没有找到一点熏香的痕迹,人们就像正常的困倦所以入睡一样,所以才被称为怪事。”

    “灵姑娘。”

    灵竹支着耳朵听得不亦乐乎,却听到舞桐叫她,不得已转过头去,看到舞桐一脸温柔,明眸似水,正对着她笑。

    “灵姑娘没吃早饭吧?现在快到正午,不如随我去宴月楼,我下厨为三位做一桌好吃的。”

    灵竹很惊喜,一般美人都是被捧在手里供着,白衣白衫,纯净得不食人间烟火,做饭这种事情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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