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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回东宫的路上,夏石问道:“殿下,那前吏部尚书李彦贞是不是疯了,自己的冤情没有洗脱,就敢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太子殿下笑道:“他才没疯,这个老狐狸精着呢。”
夏石道:“奴婢不明白。”
太子殿下今日心情好,便耐心于他解释道:“他敢在这时候为儿子求情,恰恰是想告诉陛下这件事情他真的毫不知情,身正不怕影子斜!”
夏石点点头,道:“殿下英明。”
太子殿下笑笑不说话。
黄聿是刑名老手,人犯到了他手里,若是开口,黄聿必然会事无巨细得问清楚案件细节,因此太子殿下根本不用再去审问犯人,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一手促成,因此细节他自然也知道,这李代桃僵的戏码大约是挖不出什么了,这件事李彦贞完全没出现,全是李岱敖做的,想靠这件事情扳倒李家和李彦贞恐怕还有些困难,因此他现在只等那王子兰醒来,再为朝堂这摊浑水里投下一颗巨石。
他亲自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去为王子兰诊治,问询了王子兰的病症之后,嘱托黄聿好好诊治王子兰之后,便回了东宫。
万事俱备,只等东风。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这登龙鼓案的进展就传的满江都都是,这江都平静太久了,许久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大案了。
这李家公子真是风流啊,拱手江山讨美欢,为了美人将整个李家都扯下去了。
李家已经岌岌可危,这江都小报便又开始活跃了,连着几天都报道了登龙鼓案的细节。
短短一天,登龙鼓案闹得江都满城风雨。
傍晚的时候,许霁川去了东宫见太子殿下。自从他回来之后,念念变得比以前更黏他,一看到他出门就眼泪汪汪,因为两次出门,他现在在念念的心里信誉度为零了,他百般解释也不听,因此这几日他都在家里陪念念。
今日是他将念念带着去逛了庙会,百依百顺给他买了许多吃的玩的东西,他趁着念念高兴,提出要来看阿宴,小祖宗念念这才同意了。
许霁川进了东宫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在摆弄棋盘。看到许霁川进来,他兴致高昂道:“你来的正好,快来陪我下棋。”
许霁川耿直道:“算了吧,下一百盘你也赢不了我,赢了你一点快感也没有。”
太子殿下:“”
许霁川放完嘴炮,见太子殿下已经摆开了棋盘,就怀着陪念念玩弱智游戏的想法,本着关爱太子殿下的心情,和太子殿下下起了棋。
两人边下棋边聊天,许霁川道:“李岱敖被下狱了?”
太子殿下道:“是,早上父皇刚下的令。”
许霁川道:“但是陛下并未下令处置李彦贞和李家,你下一步要如何做呢?”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道:“这王子兰还没醒呢,醒了之后说不定事情另有转机呢。”
许霁川皱眉道:“你在王子兰这里还埋了一手?王子兰是你的人?”
太子殿下正色道:“自然不是了,周家和李家现在挖地三尺都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证明这个案子和我有关呢,若是王子兰是我的人,只怕现在这个案子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子,而是涉嫌党/争/了,我们的陛下最不喜欢亲人不和,朝中党/争/了。”
许霁川道:“那你怎么保证这王子兰一定会听话呢。”
太子殿下道:“他在岐山书院的老师是我的人,他在岐山书院的老师是太学出生,是太傅的门生。”
许霁川点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一个亲缘淡薄的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干什么?当然是找自己的师友帮忙了,若是此人对他指出一条门路,那这王子兰会不做吗?
那这王子兰的绝路和太子殿下有关系吗?若是为了民族大义,牺牲个把人的性命无可厚非。可是若是朝廷/党/争,为了扳倒李家,就害的一个人家破人亡,太子殿下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偏颇激进。
太子殿下见许霁川半天不落子,道:“花奴儿?怎么了?”
许霁川抬起头,严肃地看着太子殿下,一字一句问道:“殿下,这王子兰家人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太子殿下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在怀疑什么,他坦荡道:“这王子兰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他?当时,我指派婉言引李岱敖上钩之时,婉言献的计策是让李岱敖为她哥哥和她脱了贱籍,让她哥哥入朝为官。她父亲的罪责不在可以赦免脱籍之列,若是李岱敖帮她了,我们便可以以篡改官籍,欺君之罪告李岱敖,李家同样会惹上祸事,后来我要实行我的计划灭了李家指日可待。”
太子殿下苦笑道:“可这李岱敖根本没按照婉言的想法走,他并未让陈朴脱籍,直接让他顶替其他人上任了,我知道的时候,李岱敖已经杀了王子兰的家人,因此我才修改了计划,让王子兰敲登龙鼓告御状。”
花奴儿松了口气,低下头道:“阿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阿宴摸摸他的头,道:“没事,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你有怀疑也是应该的,幸好你问我了,我们说开了就好了。花奴儿,我希望你以后心里有什么事都直接问我,我都会告诉你,也绝对不会骗你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拂袖而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世界上比女人心还难猜测,还难捉摸的,恐怕就是天子心了吧。
前两日上朝的时候;还当庭斥责了吏部尚书李彦贞;将李家三公子押入死牢;让太医全力救治王子兰;将太子殿下任命为主审人;启动三司会审,一副要将此案严查到底的样子。
今日上朝时候却吩咐审理此案的太子殿下和其余两人;道:“这个案子造成舆论沸腾,若是拖下去不利于安定;既然人证物证俱在;这王子兰行不行来也没什么关系了;就将这个案子速速结案了吧。”
陛下此番话一出;别说黄聿和刑部尚书大人有些懵;连太子殿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先前还要彻查此案,可陛下目下这话的意思是要将此案在李岱敖这里结案了?
两位大人还在发呆的时候,太子殿下跪下对陛下行礼道:“父皇,此案案情确实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此时完全可以结案;只是其他人还好处理;山阳县县令、陈朴这些人都好处理;只是上次父皇说过,刑不上大夫,这李岱敖是百年世家之嫡子,又在朝中任职,儿臣和刑部大理寺的两位大人俱是非常头疼,不晓得应该怎样发落李公子,还望父皇示下。”
太子是此案主审官,既然他已经率先表态了,其余两位大人也不好再有微辞,跪在太子殿下两边,道:“还望陛下示下。”
陛下摸着手上的光滑的珊瑚珠子,沉吟道:“李岱敖虽然罪大恶极,但念其年幼,又是初犯,就将他发配漠北苦寒之地,终生流放,不得回京。”
太子殿下从今天上朝陛下说出那番话来,就知晓此案怕是要不了了之了,但他未曾想到他的父皇竟然又一次了李岱敖,那时候李岱敖在东宫作伴读的时候,东宫命案里李岱敖也有重大嫌疑,可也如今日这般,李岱敖也被无罪释放了,只是免去了他的伴读之职。
太子殿下胸膛里有一团愤怒和失望横冲直撞,几乎想要撞开他的胸膛跑出来,在宽大的朝服里,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头磕在地上,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咬牙,喉头划过一阵腥甜,这才忍住了要大声质问陛下的冲动,但若是让李岱敖就这样全身而退,让李家安然度过此次劫难,那他这段时间的策划不是全都白费了,如今一个李家,父皇都如此维护,那他将来要如何扳倒周家呢?
太子殿下想平复自己的情绪之后,参奏陛下,却未曾想到,大理寺卿黄聿比他更先一步反对,他素来刚直,直接对陛下道:“陛下,不可!这李岱敖伪造官籍,草菅人命,按照我大梁律,此罪当夷三族,但陛下仁厚,夷三族之事可免,只是这李岱敖陛下!!虽然刑不上大夫,但古语亦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三思啊!!!”黄聿句句恳切,让人动容。
陛下听着黄聿的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将目光转向太子殿下,道:“太子,你觉得如何。”
太子殿下抬起头,目光如电地看着陛下,陛下被他的目光看的心头一麻,不过瞬间,太子殿下的目光便恢复了平静,他道:“父皇,儿臣同意黄大人的看法。”
梁元帝没想到他儿子会在朝堂之上,当面给他拆台,斜着眼睛看了太子赵景湛一眼,道:“那太子以为应该如何处置李岱敖。”
太子殿下面色冷淡,淡淡道:“斩首示众。”
太子说完便抬起头来,却只看见陛下的一片衣角,陛下被太子气得拂袖而去,李忠看着底下有些呆愣的众臣,面色淡然道:“退朝。”
众臣皆散去,只有太子殿下跪在大殿中间跪着,他神态自若,毫无畏惧丧气之色。
太子殿下终归是因为附议了黄聿的话才被陛下降罪的,黄聿有些不忍,道:“殿下。”
太子殿下神色未变,微笑道:“黄大人回去吧,陛下一日未下圣旨,李岱敖的刑法便不算有定论。”
黄聿点点头。
太子殿下道:“黄大人快走吧,若是你一直在这里盘旋,那我作为储君,就有结交拉拢朝臣之意了,到时候更是百口莫辩。”
黄聿听他如此说,心里不是滋味地走了。走到太和殿门口,黄聿不禁转头回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即便是跪着的,也挺拔如松柏,秀颀如竹。
黄聿心下赞叹: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啊!
午时,陛下吃午膳的时候,李忠给陛下摆盘的时候,陛下突然道:“还跪着吗?”
李忠马上反应过来,陛下说的是太子殿下,赶忙回答道:“是啊,陛下,从您回来的时候到现在一直跪着呢,跪了有两个半时辰了。”
陛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李忠笑道:“父子之间吵架是难免的,再生气,做父亲的也不能不让儿子吃饭啊,太子殿下年纪还小,以后陛下再慢慢指点他,殿下聪慧,定能做到陛下满意。”
梁元帝道:“聪慧,聪慧还在朝堂上故意和朕对着干?朕难道不知道那李岱敖该死吗?只是身为君王,少不得要权衡利弊,他呢?!关键时刻竟然和黄聿那个直愣子一个鼻孔里出气!哼,着实可恨!”
李忠笑道:“原来陛下是吃醋了,吃醋太子殿下没有站在陛下这边,倒是帮助黄大人说话。”
梁元帝瞪了李忠一眼,道:“朕是天子,岂会被这些庸常的感情困扰。”
李忠道:“陛下是圣明天子,但更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啊。”
午时要过的时候,陛下降旨让太子回东宫去,太子殿下腿已经跪麻了,一瘸一拐走到东宫。
许霁川消息灵通,刚下朝就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看着太子殿下一瘸一拐慢慢走路,赶忙迎上去,太子殿下刚才谁也不让扶,这会儿看到许霁川,还没等许霁川走近,他就伸出手将许霁川搂过来,靠在他的肩上,道:“快来扶我一把,疼死了。”
许霁川赶忙将他的腰搂住,让太子将大半个身子靠在在他身上,将他半抱半扶拖进寝殿里去了。
许霁川早就让人准备了蒸好的土豆,让太子殿下坐在椅子上,就将蒸土豆放在他的膝盖上热敷,便敷边道:“上朝的时候你和陛下较什么劲,有什么事不能等下朝再说?”
太子殿下看着他为自己心疼忙活的样子,眼神柔软下来,道:“我就是生气。”
许霁川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左右不过是因为李岱敖这件事情勾起了太子殿下旧怨,对陛下的失望愤怒一下子集中爆发,所以他才会在朝堂上忤逆陛下。
太子殿下一路走来,压抑自己的情绪,日夜都在算计,一步也不敢行差踏错,必须依靠陛下却对陛下难掩失望。今日他能发泄这一下,许霁川还隐隐觉得松了一口气。
若是太子殿下桩桩件件算无遗策,待人处事喜怒不形于色,永远压抑自己,那他早晚将自己逼成一个旷古绝今的大变态。
许霁川边敷边宽慰道:“你也不要太失望了,虽然这次没扳倒李家,但他们家那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们早晚能抓住其他的把柄,扳倒他们。”
太子殿下被许霁川的土豆烫得“嘶”了一声,龇牙咧嘴道:“李家的安危陛下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这原本是一句很霸气的话,但是太子殿下此刻疼的龇牙咧嘴,挤眉弄眼,看上去特别滑稽,王霸之气全无。
许霁川简直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