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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霁川看着黄聿,平静道:“黄大人,有什么好的退敌之策吗?”
黄聿面无表情看着许霁川,道:“臣不通行伍,暂时未想出什么退敌之策,只是有一点臣很清楚,若是南迁,则在座各位皆成为蛮人阶下囚!江都是我大梁南北要塞,若是江都失守,南方无险可守,我大梁全境将遭到北狄的践踏!为今之计,只有誓死守卫江都,等待援军!哪怕江都战死至最后一人也坚决不能让北狄占领江都!”
黄聿说完之后,响应者寥寥数人,大多数人都沉默了。他们既不想南迁,也不想在江都等死。
想着想着,忽然悲从中来,大家突然发现自从先帝死后,朝廷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先是要和荒淫无耻的晋王虚与委蛇,这好容易晋王逃了,结果北狄人眼看又来了。
许霁川突然听到有细微的啜泣声,他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原来是文远侯低着头在哭。
许霁川笑意不变,关心道:“那北狄远在千里外,还未抵达江都城下,况且我已经派出斥候给陛下送信,若是陛下接到信班师回朝,朝廷之危可解,文远侯何至如此啊?”
文远侯大抵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大放悲声有些太过丢人,低下头用袖子狼狈地擦眼泪,掩饰道:“老臣就是想念先帝了,先帝马背征战,震慑四海,若有他在,我们必不至于沦落至此。”
许霁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管是大梁还是南唐,这帮老臣都是一样的窝囊,一遇到事情不想着解决,哭哭啼啼就想念先帝,先帝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多么尊重爱戴先帝啊!
文远侯的一番话,好多人都产生了共鸣感,大家心里一思忖,是啊!自从先帝驾崩之后,糟心事就一件接着一件,朝中从无宁日!
可先帝正值盛年,本不应该那么早就驾崩的!那么造成先帝驾崩、山河破碎、外族入侵的罪魁祸首是谁呢?!
晋王!!!
众人咬牙切齿地想。
一想到晋王害死先帝,还有他在位时候干的那些荒淫无道、残害忠良的糟心事,大家怒火中烧!
此时不伸张正义,更待何时?!有一人站起来,掷地有声道:“奸贼赵义贼胆包天,杀死先帝,祸乱朝政!!我等若不为先帝报仇,又有何颜面见先帝于黄泉之下!”
许霁川冷冷地看着他,这些人!遇到困难不想着怎么解决困难,一味地转移视线,转嫁危机,实在是一帮软蛋懦夫!若是此人真有他说的这么爱戴先帝,且对赵义恨之入骨,不要求他向陈斯斓一般击鼓骂贼,一死全忠义,起码也应该表态辞官,不与晋王同流合污吧!可他倒好,不仅没辞官,反而还升官了。
许霁川记忆力过人,加上常年行贾捞钱的职业病,只要他见过的人他都不忘,此人他以前在江都也见过,是个吏部的考功主事,从五品的官员,如今在伪朝待了一年,已经升为吏部主事,正四品了。
许霁川看着他,犹如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懒得和他费一句话。
朝堂上有的是人云亦云给人当枪使的蠢蛋,果不其然,这吏部主事话音刚落,礼部的司务就站起来道:“伪帝当朝之时有许多爪牙至今还在我们中间,这些伪帝余孽,国之佞贼,不除不足以平民愤!现下,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处理晋王余孽!”
周家本来已经式微了,可因为和伪帝的姻亲关系,在伪帝当政的时候又崛起了,现在伪帝逃走了,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有个吏部侍郎是周家的姻亲,看着在座大臣眼中燃烧的复仇烈火,心里一凉,冷汗就下来了,当下朝许霁川寻求庇护,道:“陛下走的时候将江都事宜交给军师全权处理,军师还未发话,你等是要造反吗?!”
等得就是你!
那吏部主事话音未落,就被人从左侧打了一拳,紧接着一场惨无人道的围殴就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江都保卫战(中)()
许霁川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场惨无人道的围殴。
文官们大都自视甚高,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准则,一般不屑于直接参与肉搏,但此时大家也顾不上仪表和几十年的修养了;暴力是最好的东西,既可以发泄愤怒;又可以掩饰不安。
朝堂上充斥着叫骂、肉搏声,比之粗俗市井;竟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围殴;至于主位上坐着的草包军师,去他的!
没一会儿;那吏部侍郎竟然被人活活打死了!
以前投靠过晋王的人见势不好,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纷纷迈着小碎步往大殿门口挪动
那吏部侍郎死了之后,打红了眼的众人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已经挪到门口的兵部主事唐程远就落到了已经红了眼的众人眼中;唐程远看着那一双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简直像见了罗刹似的;吓得魂不附体;鹌鹑似的蹲在原地可想而知,他的下场和已经躺在地上的吏部侍郎并无二致。
打死了兵部主事唐程远之后,红着眼的罗刹团又开始寻找第三个目标,这时候忽然听得一声铮然之声;寒光一闪;一把短匕首破空而出;穿破站在门口的吏部主事的衣服,直直地插在门框上,若不细看,那吏部主事竟好似被匕首钉在墙上似的。
别说是吏部主事自己的,旁人也是面色骇然,朝堂上竟然无一人说话。
许霁川声音平静,道:“够了吗?”他虽然声音平静,面容也毫无波澜,但众人却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杀伐之气!
一时间满座寂然,无一人敢言一句。
这时候,有人突然出列,对着许霁川抱拳颔首,道:“军师,吏部侍郎陈友纶和兵部主事唐程远皆为晋王同党,作恶多端,请军师恕百官无罪!”
许霁川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他看上去和许霁川差不多大,其实方才许霁川已经注意到了他,方才百官动手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只是冷眼旁观。
等许霁川一匕首威胁住了那些窝囊废之后,他却临危不惧,第一个出来为文官正名。
危急关头有胆有识,头脑清晰,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许霁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是何职务。”
那人颔首道:“回军师,臣陆曦,现任集英殿编修学士。”
许霁川道:“从现在暂免去你的集英殿编修学士之位!”
那人不卑不亢拱手道:“臣领旨。”
许霁川嘴角浮现出一丝真诚的笑意,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陆曦即刻起任代兵部主事!”
那人微微诧异看了许霁川一眼,终究未置一词,只颔首道:“臣领旨!”
忽然,许霁川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故人的影子,他问道:“陆昇是你的什么人?”
陆曦道:“回军师,陆昇是臣的从兄。”
说起陆昇,许霁川的眼神缓和下来,道:“好,好,好。”这陆家不知是祖上积了什么大德,出来的全都是人杰才俊。
陆曦退在一边之后,许霁川才撩起眼皮看着堂上安静如鸡的文官们。
他冷笑一声道:“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很英勇吗?在江都待了这么多年,我竟没料想到,我这辈子看到的最精彩的肉搏战竟然不是在风雷馆的拳击赛场上,而是在这朝堂之上!各位大人真是好英勇啊!”
打完人之后带来的内心的茫然和羞愧让文官们低着头,许霁川喝了一口茶道:“本来我还担心江都城的安危,方才看到各位大人如此英勇,我这心呐,才算放到肚子里。现在就请各位大人好好在家休养,北狄来的时候有的是大家发挥的地儿。”
临走的时候,许霁川下了最后一道旨意:
乾元国师、尚书令周庭安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暗害先帝,凌迟处死,即刻起在午门外执行!
命令一下,群臣心下大安,额手称庆。许霁川下令处死晋王的帮手,对殴打人的文官并未置一词,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群臣们恢复正常,走出大殿的时候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家纷纷去看方才在许霁川面前仗义执言的陆曦,方才若不是他挺身而出,提醒许霁川赦免了他们的罪责,在朝堂上打死了人,还咆哮公堂,哪个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京城的所有武装力量现在都集中在许霁川手上,若是今日他们的举动真的将许霁川惹毛了,他不管不顾将他们都治罪,那他们可真要身首异处了。
大家纷纷对陆曦表示感谢,陆曦也没有居功拿乔,只说了句:“如今京城为难,诸公更要勠力同心,万望靖康之耻勿要在我等身上重演!”
陆曦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可他的一番话将大臣们重新拉入了面对巨大危机的茫然中。
他们这些人真的能保住江都,撑到陛下回来的那一刻吗?
赵义的余孽已经清除了,至于那些在赵义统治江都之时向他献媚以求荣华富贵的人,许霁川并未再追究。
他想的很清楚,这朝堂之上官员各色各样,不能要求所有的文官都是忠贞不渝,为了王朝能赔上性命的忠义之臣。如今江都危难,大家只要能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要搞出什么乱子,制造麻烦,其他的他便不想追究了。
清除余孽之后,下一步就要整合江都所有的军队,收集粮草,等待北狄了。
许霁川派去查看北狄情况的人来报,北狄此次出动大军二十万,皆是骑兵。自古以来,塞外的少数民族无论老弱妇孺全民皆兵,战力惊人。
许霁川清点江都城中的南厢军和禁军的数量,一共才不到十万人,从周围的州县调集府兵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京城周围的府兵人数较少,这十个县城的府兵人数加起来也不到三万人,就这十三万人已经是被围困的京城所能承受的兵力的极限了,京城除了十三万军士还有八十万百姓,再加上各个官员的家眷,一百万人每日的口粮解决都是个大问题啊!
这天,许霁川将六部大臣全部召集起来开会,商议布阵和粮草的解决问题。
许霁川怕引起骚动,将北狄的骑兵数量减少了一半告诉了群臣,照实说明了江都现在的粮草和军队情况之后,就让各部的大臣就如何解决粮草辎重和军队的问题提出各自的意见。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站起来了,正是那日煽动文官情绪将吏部侍郎陈友纶活活打死的吏部主事,许霁川现在知晓了他的名字——张尚元。
张尚元站起来慷慨陈词,道:“军师,下官认为江都兵力和北狄相差甚远,强行守城,若是上天垂怜,我们等到了陛下的援军,那自然皆大欢喜。只怕迟迟等不到陛下的援军,到时候城破之时恐怕江都会有大难,臣听说这北狄人攻下城池之后一般都会屠城,若是逞一时强,到时候江都的百姓十不存一,我等皆成千古罪人啊!”
许霁川冷笑道:“那依张大人的意思,现下该如何啊?!”
张尚元道:“现下我们应该带上所有的军队去蜀中,自古蜀道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我们顺利到达蜀中,则北狄人只能望蜀兴叹,到时候大梁可存啊!”
许霁川道:“那江都的百姓该如何?”
张尚元道:“北狄入侵,无非是为了粮草金银,若我们带着军队离开,将江都城中的粮草和金银留给北狄,料想料想那北狄人不会多为难百姓。”
许霁川扫视了在座各位一眼,道:“诸公以为如何啊!”
竟然真的有不少人支持张尚元的计策。
许霁川脸上笑意消失了,他陡然变脸喝道:“来呀,将大逆不道妄图颠覆大梁的晋王余孽的张尚元在殿前处死,将他的头挂在尚书台门口,若是以后有人再在本军师面前提南迁,杀!”
旁边的南厢军军师二话不说,将大声喊冤的张尚元拖出去了。
许霁川似笑非笑的视线一直扫过方才支持南迁的诸位大臣,那些文官皆低下头躲避许霁川的目光。
许霁川冷哼一声,站起来道:“天子守国门,忠臣死社稷!诸位食君之禄,大战当前畏畏缩缩,毫无战意,竟然想出丢下百姓南迁的无耻之言!若不是因为朝廷正在用人之际,我定然将方才赞成南迁的人全都杀了!有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说出想念先帝的话,若是真想念先帝,一想到要将先帝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给外族,就应该找根绳子吊死在先帝的陵前!”
黄聿忽然站起来,对着许霁川作揖,道:“黄聿虽为一介文官,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自此愿弃笔从戎入行伍,为大梁和江都百姓拿起战刀抵抗外虏!”说完,便将官帽摘下了。
许霁川道:“黄大人的心意可诏日月,只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