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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霁川道:“这冯锦舟实在太过长于权谋了,阿宴,此人若是被晋王招揽,今后我们必受其害。”
太子殿下拍拍他的脑袋,笑道:“这个你大可不必忧心,此人绝不可能为晋王所用,此番我去征讨西蜀,将冯家带进京城,江都人必然默认冯家今后是我的势力。若是晋王招揽他们,必然是为了对付我,而他们身上打上了我的烙印,就算他们站在晋王那边,晋王也必定不会重用于他们,冯锦舟不会连这个也看不清楚,今后他们就算不为我所用,也必然不会与我交恶,为了晋王得罪我,此其一。还有京城那些个是最排外的,此番冯家进京,周家不仅不会拉拢他们,还会暗中给他们使绊子”说到这里,阿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道:“我早就说过,晋王既得门阀之利,也必然受其害,现在得利的时候已经过了”
许霁川点点头,看着一肚子坏水的阿宴,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坑害晋王的法子。这冯锦舟虽然厉害,但阿宴更是算无遗策,若是他日后站在阿宴这边自然能跟着阿宴创下一番不世之功,但若是他站在晋王那边,那也没什么,阿宴既然能看清他所有举动的背后深意,自然也能想出对付他的法子。
正想着,突然感觉腿上压了什么东西,低下头才看到阿宴惬意地将头枕在他的膝上,悠闲自在地看起自己的书来。
阿宴的头发又黑又柔顺,锦缎一般,花奴儿低下头慢慢玩起他的头发来。两相惬意,一室寂然。
虽说太后已经薨逝,冯家表现出了他们最大的诚意,但和谈之事还是要早些确定下来,一是怕西蜀新丧,朝政不稳,若是不赶紧将降表签订下来迟则生变;二来是陛下定下的期限就快到了,若是不赶快将降表送到江都,那会被人抓住太子殿下的把柄大做文章,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如今西蜀新丧,这时候要和西蜀确定和谈的条款显得他们大梁不知礼数,不通情理,因为太子殿下便先让西蜀的国君签了降表,命人八百里加急将降表送去江都。
国丧本来要三月,但因为西蜀已经名存实亡,冯太后的丧期生生被压缩到七日,七日出殡,入葬皇陵。冯太后的男宠李宗朝也被冯锦舟悄悄葬在太后陵的左耳室中,也算是合葬了。
冯太后的葬仪是由冯锦舟主持的,入葬也是他看着入葬的,出了太后皇陵,冯锦舟默默为冯太后奠上三被酒。
这一世冯家对你不起,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安抚寄儿的,到了江都绝不让他受人欺负。
蜀中天气多变,冯锦舟奠完酒之后,天就下起雨来,旁边的内侍官默默为他撑起伞,冯锦舟斜了他一眼,冷道:“皇陵内不准遮伞,收了。”
内侍官赶忙低下头将伞遮了,抬头一看,冯司空已经走远了,细雨斜风作晓寒,一蓑烟雨任平生。
陛下收到太子的八百里加急之后,龙颜大悦,对西蜀国主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因此特特派了使节降了恩旨,说要以太妃之礼为冯太后举行国丧,命大梁和西蜀所有的平民缟素三月,宫中禁乐一月,并大赦天下。
西蜀国主刘安上书谢恩,在奏疏中称呼自己为臣,自此就算承认自己臣子的身份,自此,西蜀彻底并入大梁。
一切和谈事宜陛下命太子殿下全权决断,太子殿下早就和冯锦舟有旧约,因此和谈进行地很顺利。
自此之后,西蜀彻底并入大梁,将西蜀之地划分为两个州府,蜀州和滇州,蜀州和滇州的军备由滇州厢军府统一调配,将西蜀国主封为安乐王,享亲王仪仗。其余蜀州门阀一律入京,由圣上接见后再统一安排。
和谈条款一出,大梁朝廷就为谁担任蜀州太守吵得不可开交,陛下每日被吵的心烦,最后交由太子殿下全权处理。
太子殿下将冯锦舟封为蜀州太守,这滇州的太守则由兵部长史宋立担任。这宋立由一个七品的长史擢升为四品太守,朝中之人竟然无一人反对,反而想额手称庆。感谢这名不见经传的宋大人替他们解决了大麻烦。
不怪这些大人如此高兴,这蜀州和滇州着实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蜀州所辖七城以益州为首皆是富庶之地,民风开化。而这滇州所辖五城破败不堪,民风彪蛮,且土地多沼泽,有千里瘴林,毒虫甚多,兼之盗匪出没,且临近苗疆,去那里做官不是做官,是送命。而这宋立竟然自告奋勇向太子自荐去滇州,太子岂有不应之理,至此这蜀州和滇州两城太守也解决了。
待蜀州一切事平定下来,太子殿下便带着安乐王刘安和蜀州的门阀贵族启程去江都。
走了半个多月才可看见江都巍峨的城门,太子此行立下如此大功,又有安乐王和蜀州贵族门阀随行,为了表示犒军和礼遇蜀州门阀,陛下便亲自到崇文门迎接。
许霁川本来不想和太子同行,阿宴护送西蜀一干人,肯定走的慢,而他随着回江都日子渐近,愈发地归心似箭,想念家中的长辈和那个小鬼头,两年未见,那小鬼头恐怕长高了许多,不知道还会不会和他如同从前一般亲密?
这两年浪迹江湖,他知晓不能回江都,便克制自己不去想江都的人和事,这快要回去了却变本加厉地想起家中来。因此他同太子殿下说要先回江都,但太子殿下说陛下要出城迎接,军中陛下的探子恐早就将他的行迹告诉了陛下,若是此番他不与他们同行,提前回到江都,恐引起陛下的猜忌,因此许霁川只好耐着性子和他们一起上路,将快马三天的路程生生走了半个月。
陛下和太子殿下叙话之时,自然看到了侍立在太子殿下一旁的他,说了许多夸奖许霁川的话,说的许霁川心里发毛,临了,他还让许霁川和太子殿下参加两日之后的大朝会。
这才是九月下旬,本不该召开大朝会,可因为西蜀的归降陛下将这年的朝会提前,此次朝会自然是以西蜀事宜为重,许霁川参加了征西理应参加,若是推辞,陛下又不知该如何猜忌他们许家,念及此,许霁川只得谢恩领旨。
念念这日很苦恼,他将爷爷养在前院的名贵的菊花“一捧雪”不小心压折了,他怕爷爷打他,就将那菊花,将花枝剪下来插进土里,他仔细端详自己的杰作,除了微微有些短,这花好像和平日里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念念满足了,拍拍脏兮兮的小手,打算要离开案发现场,这时候他身后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喊道:“念念,我都看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归家()
许霁川一直将圣上送到宫门口才拜别圣上回了镇南公府;刚一进门就看到念念压坏了一株菊花。
想他刚离家那年;念念才不过刚会走路,刚过他的小腿,如今这小豆丁身高抽芽快;约么已经到他的大腿根处。
许霁川内心酸涩欢喜;酸涩的是这小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长大了;欢喜的是他终于长大了。他从未做过父亲;可这样的心酸幸福的感觉也许就是父亲的感觉。
那小豆丁并未发现身后有人;他压坏了花,歪着脑袋苦苦思索该怎么办不一会儿;他便开始动了,这小子倒是挺聪明的;他将再将压坏的地方埋进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大功告成之后;他一派轻松地拍了拍手;虽然许霁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到他脸上的小表情该如何得意。
许霁川起了坏心思,便道:“念念,我都看到了。”
果然,念念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僵,慢慢地转过头来。
念念转过头的时候,许霁川内心突然绷紧了;他有些紧张;他走的时候念念不到三岁;小孩都是不记事的,如今看到他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念念转头看到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叔叔?”
许霁川没想到念念还记得他,声音里不觉就带上了一丝激动,道:“你还记得我?”
念念道:“自然记得,你每年送我的生辰礼物我都收到了,念念都很喜欢哦”他的小脸红扑扑的,仿佛还有些不好意思。
许霁川有些纳闷又有些愧疚,这几年出门在外时常忘了今夕何夕,又如何会记得念念的生辰,多半是母亲操办的。他心下一暖,刚要说话,便听到一声大怒:“谁把我的一捧雪给弄成这样了?”
许霁川和念念同时回头,就看到了他阿爹盛怒的脸,那盛怒里还有心疼。
这两年未见,阿爹竟然爱上了养花?也是,阿爹如今不在朝中做事,发展业余爱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养花总比养鸟好。他阿爷赋闲在家后爱上了养鸟,养的那只八哥简直是天下第一碎嘴子,成天聒噪,恃宠而骄,仗着他阿爷的宠爱,谁都敢骂!相比起那只聒噪的八哥,阿爹这些花看上去温柔贤良多了。
虽然刚才在竭力毁坏犯罪现场,但是被发现了,念念也算是个敢作敢当的好汉,现下这好汉畏畏缩缩嗫嚅道:“爷爷,是念念不小心压坏的。”
他阿爹对这些花是真爱,听到念念这样说,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许霁川看着阿爹一脸郁卒随时都要发难的样子,不禁道:“老头,你两年不见的儿子还比不得这些花更吸引你的注意?”
许霁川从他阿爹的脸上看到了肯定的回答,他无语望天,得!亲爹没跑儿。
虽然亲爹的不待见已经摆在脸上了,但许霁川为了念念,还是道:“这花是我刚刚和念念打闹的时候念念不小心压倒的,得了,老头,不就是一盆菊花嘛,回头我让人给你买几盆好的。”
好,很好。许老爹想到,方才念念承认的时候,他虽然心疼,但终归是疼自己的孙儿下不了手,如今这下来了个乐意背锅的,那他也不用客气了!许老爹想到这里,眉目舒展,心里的郁结一下子都消散了。
许霁川见自家老爹眉目舒展,以为许老爹念在他刚回来的份上不打算追究了。
哪成想许老爹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拿起早上侍弄园艺的家仆留下的锄头,转头就往许霁川处走来!
许周氏正在内院里和自己的贴身丫鬟秋霜做针线,突然听得一声惨叫。
许夫人放下针线,道:“秋霜,我好想听到了花奴的声音。”
秋霜边穿针引线边道:“小少爷没传信说要回来啊,估计是夫人太过思念小少爷听错了。”说着,她给许周氏倒了杯茶,道,“夫人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左右这些针线活也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惨叫:“娘,我爹要谋杀亲儿子啦”
许周氏这下彻底确定了是花奴回来了,她将针线放到一旁,三步两步出了内堂,刚想着去前院看看,许老爹就追着花奴到了后院。许霁川看到他娘,如同看到救星,大喜道:“娘,快救我,你的夫君为了一盆破花要杀我!”
许夫人看到身后气喘吁吁的许老爹,蹙眉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瞎胡闹,给下人们看了成何体统!”
许夫人这样一说,许老爹乖乖地将锄头放下了,许夫人看着一脑门汗的许霁川,拿出手帕给他擦汗,道:“瞧这满头汗的。”
都这会儿了,许霁川还不忘给他老爹上眼药,委屈道:“都是被我爹吓的。”
许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夫君,许老爹有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许夫人看着许霁川得意洋洋地小表情,用手指戳戳他的头,道:“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那跨院我让人日日收拾着,预备着你哪一天回来了住。你去将行李放好,洗洗澡。今天我让吴婶给你做酒酿圆子,我给你做鲈鱼汤,晚上我们家好好吃一顿饭。”
这时候念念也气喘吁吁地跑进内院,他也不想落后的,但无奈他现在还是个小短腿,自然比不过比猴子还灵活轻盈的小叔叔。
娘亲大人发话,许霁川岂敢不从,他拎着自己的行李拜别母亲就要去他的小跨院,突然手被人拉住了,他低头一看,是念念,念念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拉着他的手不松开,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霁川心里一软,就将他抱起来。
念念义正辞严道:“小叔叔,念念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抱啦。”
许霁川咧嘴一笑,道:“你再大也没我大,大的抱小的,天经地义。”
念念皱着眉想了想,无法反驳。小叔叔走路很快,但却将他抱地稳稳地,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叔叔的怀里他就觉得很安心,仿佛那咫尺不过的地方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念念盯着小叔叔修长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环住了,见小叔叔没说什么,他将头靠在小叔叔的颈窝里蹭蹭,再蹭蹭
等许霁川回到他的跨院的时候,低头一看,念念已经睡熟了。
许霁川将行李交给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