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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侯爷道,“林氏只有轶哥儿和辑哥儿这两个儿子,她既然不情愿,也就罢了,如今她又有了身孕,也不好太为难她。”
太夫人微愠,“又不是过继给别人家,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多分给她儿子一注家财,她还不乐意了!”
唐侯爷劝道,“如今瑛姐儿在钟家也不容易,她心里烦得很,母亲不要和她生气。”
提起唐瑛,太夫人不免问道,“钟甫回来了没?还在南边儿?”
“这……他镇守西南,如何能轻易回来?”
“瑛姐儿只得了濬哥儿一个,一个儿子,还是太少了!”太夫人皱眉,“我听说钟甫那个姨娘也在南边儿待着?以前是濬哥儿年纪小顾不上,如今孩子都五岁了,该再生一个,要不就把南边那个小的抱过来,让个姨娘养着算是怎么档子事?。”
这后宅之事……唐侯爷自认左右不了女婿宠爱哪个姬妾,便道,“等下回钟甫回京,我和他谈谈。”
太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你忙,可家里的事你心里也得有底,趁着我还能动,不管老大也好,老五也好,你哥哥的事不能再拖了。”
“是,”唐侯爷想了想,试探道,“老大和老四如今是不用家里操心了,老五老六不用说,年纪还小,只有轸哥儿和辙哥儿……”
最了解唐侯爷的莫过于他母亲,太夫人面上一冷,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一会儿老大来了我和他说。”又让人去找大老爷来。
太夫人不高兴了,唐侯爷也只得罢了,母子俩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太夫人道,“我知道你是心疼外头的那个,我告诉你,我活着的时候不想看见她,死了,也不要她供的香火,你若是不想我死不瞑目,以后就不要再提她。”
太夫人的声音略有些高,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都不敢吭声了,唐侯爷被下了面子,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原本因为唐侯爷过来而避到西屋去的大太太她们也没了动静,大太太低头笑了笑,二太太和三太太手里捏着叶子牌,尴尬得很,世子夫人肁氏放下手里的绣活儿,招手叫过丫鬟,低声嘱咐了几句。
唐辎带着儿子在庆僖堂外遇见和唐轶和唐辑,互相谦让了一番,唐轶便和兄长并排走在前面说话,唐辑和唐松跟在后头,唐辑身上的大红羽缎白狐皮的披风裹得紧紧,头上罩着风帽,一脸没有睡醒的惺忪样子。
唐轶回头看了一眼,无奈道,“过年学堂放了假,这小子就玩疯了,要不是我叫人盯着他,这会儿还不知在哪里胡混,他要是能有松哥儿一半的自觉,家里也不用为他发愁了。”
唐辎失笑,见唐辑耸肩缩脖,蔫儿答答的,没了平时的神气劲儿,叹道,“各人有各人的运道。”
又对唐辑道,“你是运道好,生在富贵之家,却也不可因此懈怠。”
被两位兄长瞪着,唐辑乖乖的应是,等两人转过身去,他吐了吐舌头,低头将披风掀开一条缝,小声道,“别动、别动,小家伙,一会儿就到了。”
唐松低声问,“是什么?”
唐辑把披风一拢,笑嘻嘻道,“给小丫头们带的好玩儿的。”
兄弟三人到了庆僖堂,二老爷和三老爷也只比他们快了一步,唐辑给父亲和祖母请了安,便溜去了东屋,给江溆看他拿来的东西:一只毛色淡黄的小猫崽儿颤颤巍巍的从青狐皮的手捂子里爬出来,可怜兮兮的叫了两声。
姑娘们呀了一声,都围过来看,“这是哪里来的猫崽子?”
唐辑得意道,“前几天不是下雪了吗?我那屋子后头躲了只花猫,下了五六只崽儿,就这个最壮实,江妹妹拿去养吧。”
唐曼宁好奇的问,“江姑姑想养猫?”
江溆伸指点点小猫崽的软毛,“我也就这么一说,他倒当真了。”话是这么说,眼睛却盯着猫崽儿舍不得离开。
曼春道,“这也太小了,还得喝猫奶呢,五叔就这么把它抱出来,再送回去大猫只怕也不认它了。”
“为什么不认它?”几个人不明所以。
曼春一时也说不清,她前生在水月庵的时候,庵里一只大白猫产仔,庵里的小尼姑好奇,就趁着母猫吃东西的时候玩了一会儿小猫,母猫回来就不认了,“就是这样啊,不信,你们找个会养猫的来问问,是不是这个理。”
“那谁养过猫啊?”唐辑茫然。
“什么猫?”唐松过来,瞧见炕几上趴着的小猫崽,看了一眼唐辑,“这么小的猫崽子,五叔怎么就抱来了?”
唐辑略心虚,问,“你养过猫没?”
唐曼宁朝上翻了个白眼,唐松往她脑门儿上一弹,“小姑娘家做什么怪相。”
又对唐辑道,“我去问问。”便出门叫了个小丫鬟,问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那小丫鬟领了个个子高挑的丫鬟过来。
曼春一看,这不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奇楠么?
唐辑问奇楠,“你养过猫?”
奇楠道,“是,小时候养过。”
“那你来看看,这猫让我抱出来了,抱回去母猫还认么?”
奇楠看了看小猫,又闻了闻,问道,“母猫脾气好么?”
唐辑愣了,“应该……还行吧……”不是很有底气的样子。
奇楠道,“猫和猫的脾气也不一样,有脾气好的,抱回去还认,有胆子小的,生下猫崽儿一天能搬好几回家,还有那厉害的,闻着猫崽儿味儿不对,就不要了,五爷这手捂子没熏香,小猫崽儿身上也没沾上别的味儿,送回去兴许还认。”
唐辑瞪眼,“那、那要是不认呢?人养着能养活么?”
奇楠摇了摇头,“这猫太小了,拿什么喂它呢?多半是养不活的。”
奇楠的话一出口,姑娘们都去瞪唐辑。
唐松问,“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奇楠想了想,“要是有好脾气的母猫,送去试试,兴许也能养下来,不好说。”
唐辑一听,来了精神,“你们谁养了猫?”
唐曼锦快嘴答道,“大姐姐的猫快下崽儿了。”
唐辑马上看向唐曼宁。
唐曼宁有些为难,“我那猫还没下崽儿呢,不过,它脾气可不太好,奇楠姐姐也说了得好脾气的猫。”
她心里想,等会儿回去就告诉屋里的丫鬟们,等花狸奴下了崽儿,都不要动手去摸,免得闹出今天这样的事来。
“不管怎么样,先送回去试试吧,”江溆道,“要是母猫不收,再想别的法子。”
唐辑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太夫人还问,“辑哥儿怎么这就走了?”
江溆笑笑,“五哥拿了只小猫崽来玩,那猫崽儿实在太小了,怕它冻坏了,先送回母猫那里去。”
“这孩子!整天招猫逗狗的。”太夫人失笑。
等砗哥儿的小小身影出现在了庆僖堂里,太夫人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抱着砗哥儿亲热了一会儿,便让他坐在了唐辑的对面。
唐辑回去把猫交给了丫鬟就又回来了,太夫人叫他,“辑哥儿,你坐下,我和你父亲有事与你们兄弟说。”
唐辎他们见太夫人神情严肃,便也都正襟端坐。
太夫人道,“在你们父亲前头,你们还有一位伯父,只是他走得早,你们都没见过。辎哥儿——”
“是,祖母请说。”唐辎微微低头。
太夫人看着她的长孙,沉吟许久才又说道,“我和你父亲商量好了,把你过继到你伯父这一房,以后你伯父的香火就指望你了,明天祭祖的时候先和祖宗说一声,等过了年,再正式办一回。”
除了砗哥儿年纪小,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其他人都怔住了,王氏她们在隔壁更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太夫人又说道,“过继到长房,你就是长子长孙了,虽说爵位是轶哥儿承继,可你也要争气,不要给长房丢脸。过继了以后,如今的排行不变,将来等我老了,我的私房长房、二房各分一半,谁也不偏。辎哥儿,你听明白了吗?”
唐辎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满肚子升起的苦涩却不知如何排遣,唐侯爷呵斥道,“你这像什么样子!”
唐辎惊醒过来,他起身朝太夫人跪下,“祖母!”
“好了,你如今也是朝廷重臣,是你争气,也有家里帮衬着的缘故,以后也要好好儿的,懂不懂?……都去吧。”太夫人双目微阖。
众人迟疑地走出了庆僖堂,唐侯爷盯了唐辎一眼,没说什么,走了。
唐轸心里快喜翻了,他叫了声“大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老三唐辙一把薅住了胳膊,“天色不早了,二哥,回去吃饭——大哥,我们先走了。”拽着唐轸,不由他再多说什么,赶在前头先迈出了院子。
唐辎一家沉默地出了庆僖堂,唐辎和王氏走在前头,唐松手里拽着唐棠,唐曼宁和曼春跟在身后,她们心里也是一团乱,不知缘何要将父亲过继出去。
唐辎坐在上首,身旁是王氏,两边坐着几个孩子,服侍的人都打发去了外头。
他苦笑一声,“怪不得把我调回京城,原来是为了……”
唐松担忧地看着父亲,“父亲……”
刚升了大理寺左少卿,就发生这种事,想到以后公事和人情往来上会遇到的尴尬,唐辎心里的酸涩冲淡了不少,他看看王氏,“明天就要祭祖了,只怕此事已难以更改,岳父岳母那里总要说一声。”
王氏从刚才就阴着脸,“欺人太甚!这事儿没完。”她咬牙道。
唐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什么时候见过老太太定下的事还能改的?”
王氏突然就哭了出来,“连知会也不知会一声,说过继就过继!”
曼春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若过继了,想个由头搬出去,将来府里被抄,自家是不是就能躲过一劫?
眼看王氏闹着要回娘家请人来,她鼓起勇气,道,“太太想岔了,这未必是坏事。”
唐曼宁赶紧扯了她一把。
王氏瞪着她,“你说什么?!”大有她要是敢乱说话非撕了她不可的意思。
曼春道,“在这府里,老太太疼四叔、五叔、六叔,祖父溺爱二叔和三叔,父亲两边儿都不靠,这些年有多辛苦,太太难道不知?我们兄妹几个在老太太那里又得过几回笑脸?若过继了,老太太和祖父必然要对父亲有所补偿,父亲身在其位一向兢兢业业,若是有家族在后头支撑着,将来何愁不能顶门立户?”
她话锋一转,“若是这次拒了老太太,不仅丢了一次好机会,还得罪了老太太和祖父,以后父亲只会更难,太太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番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令人侧目,屋里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这话会是她说的。
王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笑,“你倒什么都敢说。”
见妻子不闹了,唐辎瞪了女儿一眼,“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没有直接斥责自己无礼,曼春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说错,父亲的心思其实也好理解,谁又愿意整天顶着个长子的名头却连庶子也不如呢?见识了外头的世界,父亲又哪里会将这府里的得失放在心上?
唐曼宁回到素荫堂,却被告知花狸奴又跑了出去,“那它去哪儿了?”这几天花狸奴的肚子沉甸甸的,怕它胡乱蹦跶,连狗儿雪花都暂且挪去了大哥那边,唐曼宁真怕花狸奴这不省心的把小猫崽儿生在外头,天这样冷,冻死了可怎么好?
“看样子是去了二姑娘那边儿,霞光去追了。”
听说是去了居来山房,唐曼宁放了一半的心,“罢了,一会儿去瞧瞧。”
花狸奴却窝在曼春的热炕上不愿动弹,每每把它抱下来,它又慢吞吞的跳了上去,曼春看着它的大肚子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算了,就让它待着吧,一会儿给它做个窝放在炕上,让它待在窝里。”
童嬷嬷看着床单上的“梅花点点”,气道,“这小畜生,踩的到处都是黑印儿。”
眼看天色将要黑透,众人都准备收拾收拾早早歇下,毕竟明天就是年三十,要忙活一整天,还要祭祖,不好好歇了,哪里会有精神?
童嬷嬷找了一只大竹篮,里头铺了件烘得热乎乎的旧衣裳,把花狸奴抱了进去,花狸奴竟乖乖的一点儿也没有挣扎。
童嬷嬷奇道,“这猫莫不是成精了?”
曼春看着花狸奴,心里一动,“它是不是要生小崽儿了?”
童嬷嬷也觉得像,花狸奴呼噜呼噜的低叫,肚子圆鼓鼓的,比平时老实得多。
外头天已经黑了,童嬷嬷道,“今儿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