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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辎没说什么,他想着女儿成日在家,不像儿子能经常出门,养些小玩意儿解解闷儿也无伤大雅,等曼春走了,他就吩咐人去寻两只健壮活泼的猫狗崽子。
老爷有了吩咐,底下人哪敢不尽心,第二天就把寻得的猫狗崽子抱来了。
曼春得了信儿,说老爷叫她去太太那里一趟,她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来传话的小丫鬟也只说是老爷吩咐的,问不出别的,她也只好打点起精神,领了小五和春波过去了。
王氏房里众人都在,曼春拘谨的给父亲和王氏见了礼。
王氏一如既往的冷淡。
唐曼宁坐在隔壁的罗汉床上,与他们隔着一座博古架,博古架旁的一只高几上放了只鸟笼,笼子外头的布罩很是眼熟,唐曼宁见她来了,就招手叫她,“快来,它可真有意思!”
唐曼宁怀里抱着一只小巴狗,只有筷子长短,明显是个小狗崽子,它身上的毛色雪白,一身肥膘肉嘟嘟的,唐曼宁将它放在榻上,它走了两步,见着曼春过来,憨憨傻傻的挪了两步,转了个圈儿,就躺倒了。
“哎呀,你可懒死了!”唐曼宁戳戳小狗的脚丫,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之物似的,那狗崽儿被她弄得不太舒服,就挣扎起来,唬得唐曼宁赶紧松开了手,“好了,好了,我不动你了。”
把曼春看得抿嘴直乐。
“你喜欢猫还是狗?”
听到兄长问她,曼春还未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察觉出那竟是活的,她手忙脚乱的抱住,才发现那是只狸花猫崽子。
幼嫩的喵叫,柔柔软软的小身体,曼春忍不住伸手挠挠它的下巴,小猫儿眼神无辜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朝着唐松伸了伸小爪,“喵喵”叫了起来,它在曼春怀里总是不老实,想要下去,偏又胆小,不敢往下跳,别提多可怜了。
曼春抱不住它,只好将它也放到榻上,那只小白狗一见猫儿,就凑上去嗅了嗅,那猫儿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见小白狗只是围着它打转,便大着胆子喵了一声,伸伸小爪。
不一会儿便将小白狗逼到了角落。
唐曼宁赶紧护住小狗,一指把那“仗势欺狗”的小猫儿拨到一旁,“去、去!离远些,不许欺负我们雪花!”
小猫儿骨碌打了个滚儿,爬起来神色茫然的喵喵叫了两声,唐松好气又好笑地捞起猫儿安抚地摸了摸,便任由它安安静静的卧在自己怀里。
唐辎看着几个儿女,面上不由露出笑意,告诉他们,让他们一人选一只,拿回去玩。
王氏嗔他不可太宠孩子,倒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唐松看看妹妹,唐曼宁道,“让妹妹先选吧。”却抱着小狗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
曼春见状,便笑道,“听说鹩哥儿教好了还能念诗呢,我就要它了。”她心道,鹩哥儿最多只是吵闹些,可不像猫狗那样黏人。
唐曼宁忍不住露出笑意,眼睛弯弯,几乎要笑出声来,掂一掂怀里的小狗,“我就要它——”
“不行!”
唐曼宁神色愕然,不满道,“……为什么不行?”
唐辎劝道,“这也没什么吧,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王氏却态度坚决,“男不养猫,女不养狗,就是怕养久了让人移了性情,孩子们都还小,怎么能是小事?”
唐曼宁撒娇也不管用,王氏只是不许,唐曼宁见求了半天仍是无用,深觉脸上不好看,有些下不来台,嘟着嘴,眼眶微红,“我就要养嘛!”
唐松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哄道,“仔细惹急了母亲,都不让养了,这样好不好?你替我养猫,我替你养狗。”
唐曼宁犹豫了一会儿,“……那也行。”
于是皆大欢喜。
因狗儿长得白,唐曼宁给狗儿起了个名字叫雪花,唐松为了哄妹妹,连忙赞好,唐曼宁便大发慈悲的给猫儿也取了个名字,叫花狸奴,又问唐曼春给鹩哥儿起个什么名儿,唐曼春对名字本无所谓,瞧见鹩哥儿鸟食罐上有“天下太平”几个字,便笑道,“都盼着天下太平,就叫‘太平’吧。”
回去的路上,曼春问小五和春波,“你们谁会养鸟?”
小五摇了摇头,“我家没养过。”
春波抱着鸟笼子,很是为难的道了句,“我在家里倒是养过鸡鸭,就是没养过这种鸟儿。”
曼春一听,当即拍板,“那就交给你养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养不死就成。”
等回了院子,曼春怕吵,就叫人在廊下放了张小桌子,笼子搁在桌子上,她虽不会养鸟,却也知道鸟儿到了新的地方要盖上笼子让它适应一段时间,就嘱咐了春波,让她记得给鸟儿每日换食换水。
唐曼宁知道了,笑得不行,“喂鸟儿这种事应该找个小小巧巧的清秀小丫鬟,穿一身浅绿或粉红,窈窈窕窕的才好看,你怎么就找了个五大三粗的来伺候鸟儿?”
曼春嗔道,“你说的那样的小丫鬟,能随手就托起那么重的鸟笼子?”
也不知送来这鹩哥的人是怎么想的,那笼子大也就罢了,偏还是纯铜打制的,底下还有一层冬天搁炭火的夹层,少说也有十几斤,重得不得了,这院子里的丫鬟们只有春波有这个力气,不是她,还能是谁?
唐曼宁道,“我那儿自从来了花狸奴,那对鹦哥儿就关进笼子里了,若是再任它们在架子上乱跳,只怕没准儿哪天就让花狸奴给咬了,回头我叫人把它们送到你这儿来吧?听着它们叫,也好让你的鹩哥儿跟着学学。”
曼春道,“我这儿哪有会养鸟的?别给你养死了。”
“没事儿,我叫养鸟的小丫鬟天天过来就是了,不用你操心。”
两人正说着话,小五进来回禀说,京城侯府来人了。
第49章 如临大敌()
周嬷嬷自觉得已经跟大太太把京城侯府里太夫人的意思说明白了,眼见王氏脸色不好看,她也知道事情不可做绝,便提出了告辞,出来的时候给站在一边的陈氏使了个眼色,才跟着韦嬷嬷离开了。
王氏凝眉思量了一会儿,发现太夫人赏下的陈氏竟然还待在屋里,睨了她一眼,欲待发火,又忍住了,对着她挥挥手,意思是叫她出去。
哪知对方却装傻充愣,移步走到王氏身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王氏懒得给她好脸,斜睨着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转过脸,“出去!”又吩咐丫鬟们,“把‘陈姨娘’请出去!”
见自己被几个丫鬟围拢起来,陈姨娘咬了咬唇,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太夫人既然把妾身给了老爷和太太,也是盼着太太能疼惜妾身,还请太太给妾身一条活路。”
王氏被她的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弄得愣住了,再一想她说的话,不禁大怒,“你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敢仗着太夫人的势在我面前使心眼子,趁早滚回去!”
韦嬷嬷把周嬷嬷送到后罩房,安排了一间打扫的干净整齐的屋子,道,“这后罩房地方窄些,委屈您住这儿,卢管事他们住后街上的一处院子,也是打扫干净的。”
周嬷嬷见屋里各样东西都是新的,心里也是满意,不过面上仍是端着,“那就多谢了。原本主子怎么安排,我们只管听着便是,不过我也明白,太太这是敬重太夫人她老人家,才连我们这样的也高看了。”
韦嬷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您客气了,这一路劳累,我就不耽搁您歇着了。”
“等一等,”见韦嬷嬷要走,周嬷嬷道,“按理说我该给各位小主子请安……”
韦嬷嬷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来者不善,也不耐烦和她打机锋了,索性一推六二五,“这个时辰少爷正跟着先生读书,两位姑娘也正和师傅学针线,待他们下了学,周姐姐就能瞧见她们了。”
周嬷嬷呵呵一笑,“好,稍晚些我去拜见。”等韦嬷嬷一走,她就沉下了脸。
韦嬷嬷回来的时候,正遇上陈氏在院子里跪着哭哭啼啼,脸一冷,“这是怎么回事?”
当即就有个小丫鬟回道,“她不肯听太太的话,把太太给气着了。”
陈氏闻言,“我、我不是……”
韦嬷嬷眼睛一眯,大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是太夫人看老爷和太太在外头辛苦,打发过来伺候的,以后大家要叫她陈姨娘,都听清楚没?什么她不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
她微微弯腰去扶陈姨娘,陈姨娘趁机站了起来,委屈道,“太太叫我下去,也不说叫我去哪儿,我又能去哪儿?”
韦嬷嬷似笑非笑道,“姨娘想岔了,这等事难道还要太太着意安排?”招手叫过刚才那个答话的丫鬟,“你去,领着姨娘去后头院子安置,再叫几个人去洒扫洒扫。”
说罢,便不再理会陈姨娘,自去见王氏了。
王氏一连饮了几杯茶,仍觉得口干舌燥,心口烧得慌。
韦嬷嬷见她这样子,知道她这又是气的,然而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太太的性子就是如此。
叫人端来一盘洗净的杨梅,王氏吃了几个,把签子一扔,叹道,“什么事儿都不顺当!”
韦嬷嬷道,“我给太太通通头吧?”
王氏嗯了一声,侧身坐了,韦嬷嬷取来梳篦和刨花水,用一块布围在王氏颈间,把她头上的簪钗卸下,解开发髻,在头上和肩膀上揉捏了好一会儿,直到王氏放松地叹息一声,才松了手,用粗齿的梳子将头发梳顺了,又用细齿的篦子从上到下梳了一百下,沾着刨花水将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重新插戴好簪钗。
“嬷嬷你这双手,家里没一个能比得上。”
韦嬷嬷笑了笑,“趁着现在还能干得动,就多伺候伺候太太,再过几年人也老了,眼也花了,手也抖了,太太就该嫌我手上没有轻重了。”
“这是什么话呀——”王氏嗔道。
过了一会儿,王氏突然开口道,“这几年我也没再提拔新人,老爷身边一个妾也没有,说出去不免让人笑话,太夫人给了个陈氏,倒是给我提了醒,咱家好歹也是体面人家,家里只有一个妾,也不太像话。”
韦嬷嬷不动声色,“太太有了人选?”
“……你看浩月怎么样?”
韦嬷嬷心里暗喜,浩月是太太身边信重的丫鬟,偏她还是李嬷嬷的侄女,原先看她性子沉静,也就随她去了,可自己年纪渐渐大了,若是将来自己不能再守在太太身边伺候,顶替自己的八成就是李嬷嬷。
到了那时候,自家儿子恐怕就要看李嬷嬷的脸色行事了。
这叫韦嬷嬷怎么受得了?
可若是李嬷嬷在太太面前挺不起腰抬不起头呢?
只要浩月成了老爷的通房,太太再怎么重用李嬷嬷,心里总会有一根刺。
至于李嬷嬷会不会反了太太,韦嬷嬷是不担心的,这人一家子性命都攥在太太手里,爹妈又是在王家伺候的老人,她不敢,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太太的事。
心念电转,韦嬷嬷道,“不如先问问她们,免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她们就是不愿意,胳膊还能拗得过大腿么?
想到李嬷嬷难看的脸色,韦嬷嬷轻轻呼出一口气。
魏红独自一个站在门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太太的话隐隐约约让她听了大半,话里的意思不算隐晦,聪明如她,自然是明白的。
看着西边廊下正在做针线的浩月,她眼里闪过一丝嫉恨,抿紧了唇,眉头挤出了个“川”字,等听到屋里叫人,又忙挤出一副恭顺的笑容,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李嬷嬷跪在地上,头上冷汗津津,她想也不想的答道,“不敢瞒着主子,我侄女浩月确是订过亲的,是她祖父还活着的时候和卢有才卢老管事定下的,对方是卢老管事的侄孙,现如今在京城的铺子里做学徒。”
王氏皱眉。
卢家虽是奴才,可在侯府也算是根深蒂固,这一次跟着周嬷嬷来的那个管事就是姓卢,听说是太夫人手里得用的人,便是她们这些做主子的,轻易也不会招惹姓卢的。
韦嬷嬷骂道,“好大的胆子,主子未曾发话,你们竟敢私自婚配!”
李嬷嬷磕头不止。
“好了,你起来吧。”王氏摆摆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是有一桩好亲事,想着浩月伺候我一场,自然该有个好归宿,既然已经订了亲,就罢了。”
“谢太太,太太慈悲!”李嬷嬷又磕了几下,才低着头站起身,小心地退了出去。
王氏撑着额头闭目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叫魏红进来。”
韦嬷嬷劝道,“太太,她家里人都在外头,跟府里没有牵累,恐怕以后不好管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