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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不觉乐道：“谢宗大夫称赞，那练云公主就拜托给宗大夫了。”
“哼。”宗郢轻嗤一声：“说好了，极品玉斛叶，别忘了。”
“那是自然。”九歌轻轻一笑：“玉斛叶给了宗大夫后全凭宗大夫自行处理，不管交到公主手上的是几品，九歌一律不管。”
“你倒是会说话。”宗郢嘴角一撇：“那你好自为之吧，走了。”宗郢说着一提药箱便出了屋子。
“恭送宗大夫。”九歌随之起身相送，对着宗郢的背影微微下拜。
在门边驻足片刻，再回身的时候墨尘已然端坐于桌前，九歌吓了一跳，忙回屋将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方才你不会一直在偷听吧？”九歌一脸质疑的看向墨尘。
“为何要偷听？”墨尘笑着拉过九歌：“我是正当光明的听好不好。”
“你早来了？”九歌为墨尘重新取了茶盏：“那为何不出来？”
“正要出来，结果你便领着宗郢登堂入室了。”墨尘眸子微转：“看不出来，你居然能将宗郢降伏，我方才还在想，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这点小事你完全能应付自如。”
“别。”九歌闻言立马摇头：“对付宗郢，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而之所以能成，那还得归功于你平日里对他的压榨。”
说着九歌不觉掩口而笑：“想必我俩的对话你也听见了，我竟不知你的恐怖居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这是种什么样的境界？”
墨尘笑看向九歌：“你觉得呢？我会令人发指到什么程度？”
“想不出来。”九歌不觉蹙眉：“在我眼里，你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是我等凡夫俗子所无法企及的。”
墨尘闻言不觉失笑：“你这么说，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么？那我是不是得将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算在那宗郢的头上。”
“你别。”九歌无奈地看他一眼：“麻烦宗大夫帮我摆平此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别再为难他。”
“这就被他收服了？”墨尘好笑地看一眼九歌：“放心吧，宗郢这家伙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既然他答应了你，自然是有利可图的。”
九歌一愣：“难道他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才答应我的？”
“他会来找你便已是看在我的面上了。”墨尘接过九歌的茶水饮了一口：“我会让他白来么？”
九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脱口便道：“他在讹我？”
墨尘一怔，转而笑道：“不是讹你，只是将利益最大化而已，所以你完全不必觉得愧疚，他此刻怕是已经得意的眉毛都上天了。”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九歌说着不觉看一眼墨尘：“我很好奇作为他的主子，你该是多么的出人意料。”
“相处久了便知道了。”墨尘淡淡一笑：“其实真相往往都很平淡，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们擅长以讹传讹，信的人多了，真相便被埋没了。”
“说的也是。”九歌笑道：“就像我此番的谋反之事，纯属空穴来风，我信你！”
第二百零四章 编入昭军（）
墨尘温和一笑：“想必此事一过，昭王便会安排你入军营了。”
“为何？”九歌一喜：”这么快？”
“自然是要快的，放你这么个惹事精在身边，倒不如赶紧让你去沙场杀敌，为祸敌国。”
墨尘说着看一眼九歌：“眼下匈奴形势紧张，完颜曼的弑妹篡位早已引发朝中部分老臣的不满，所以他急需一场战役来提升他的威望。”
“所以他把对手选为昭国？”九歌不觉困惑地看向墨尘：“可是原因呢？”
“昭国为中原强国，老单于曾试图进犯，结果惨败，导致匈奴大军多年不敢染指中原。”
墨尘轻轻放下茶盏：“然而匈奴人骁勇善战，骨子里的不屈和傲气使得他们急需一场胜仗来扳回这一局，所以才有了早前的匈奴一战，倒不是因为匈奴人真正听命于刚刚上位的完颜曼，更多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胜欲，找个人来领自己打这一仗。完颜曼的出现，给了急功近利的匈奴人一个大大的契机，所以两者一拍即合。”
“那为何如今局势又起变化呢？”九歌看向墨尘：“那些大臣又变卦了？”
墨尘闻言不觉一笑：“造成匈奴眼下的这个局面，你功不可没。”
九歌一愣，转而乐道：“不会又是因为我当年的那次误打误撞吧？”
墨尘点头：“那场败仗让匈奴人元气大伤，开始正视昭国的实力，而完颜曼也因此弄巧成拙，将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匈奴人崇尚勇士，完颜曼的失利让匈奴人开始质疑他的能力，从而将目标转向了那位不知所踪的公主，曾经叱咤草原的女将军。”
“真可谓是天寒方知松柏之后凋也，人情的冷暖也只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量才能检验真伪。”
九歌不觉冷哼一声：“我若是那位公主，必然不会原谅他们，父王被害，母后被迫逃离，而这些所谓的臣子却没有为君平乱，反而当即归附了凶手，实属该杀。”
见九歌说的义愤填膺，墨尘忍不住拉住她手缓缓道：“成王败寇，就当时的形势而言，大臣的归附也是迫不得已，单于被杀，公主不知所踪，你觉得他们能如何？表面的迎合不过是为了有待一日卷土重来，眼下的局势不是正好证明了这一点吗？”
不知为何，九歌心中仍是莫名的介怀：“可是那个公主呢，却有可能因为那些臣子的不作为而等不到平反的那一天。”
“事在人为，倘若如你所言，那只能说明这个公主并不比那完颜曼高明多少，既然如此，那刚好省去了再一次的杀戮，民生暂得安定。”
“这不公平。”九歌不觉看向墨尘：“难道除了能力，就可以忽略最基本的人性了吗？”
“你可以看重人性，但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你没有能力，受害的便是你的家人，一国之君没有能力，受害的便是他的子民，这个时候，你所看重的人性便成了任人宰割的借口，是你，你还会坚持吗？”
“我…”九歌一时语滞，她竟没有理由去反驳墨尘，他说的没错，人善被人欺，自己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中了别人圈套吗？倘若当初不是顾忌初芸被罚，自己又何故强出头，被人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墨尘瞧九歌如此，于是淡淡一笑：“不说这些了，乌衣近来心绪不佳，你要不要去看看？”
“心绪不佳？”九歌愣了愣：“为什么？”
“理解不了。”墨尘笑着起身：“乌衣完全不拿自己当鸟，整天学人学的不伦不类的，估计是红衣嫌弃它了。”
“会吗？”九歌将信将疑道：“该不会你又欺负它了吧？”
“我有那么无聊么？”墨尘好笑的弹一下九歌：“你偏心啊。”
九歌无语地看他：“第一次听说有人和鸟争风吃醋的。”
“不应该么？”墨尘走近九歌：“我就不会让你跟一只鸟儿争风吃醋。”
九歌不觉失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不会和鸟儿计较的。”
“当真？”墨尘眸子微转，脸色不定地贴近九歌。
九歌一愣，不觉试探性地开口：“那便和鸟儿计较？”
“计较什么？”
“计较乌衣的行为让你不理解？”
“还有呢？”
“还有？”九歌愣愣地摇头：没有了。”
“走了。”墨尘说着直接转身。
“啊？”九歌怔住，转而忙开口道：“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乌衣？”
“不知道。”墨尘头也没回，转身下了隧道。
九歌不明所以的看着墨尘消失在屋里，不是他让自己去找乌衣的么？
未等多想，练云的声音隔门而来：“九歌，在吗？”
九歌忙收回思绪，稍作整理，然后去开门。
“在休息么？”练云笑看向九歌：“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九歌将练云让入屋里：“正要出去，不知道大王那边怎样了？”
“你放心。”练云径自在桌前坐下：“有我在，保准那杏美人挑不起什么风浪。”
“宗大夫去找过你了？”九歌看一眼练云。
“嗯。”练云点头，转而咦了一声：“你这有人来过？”
九歌愣了愣，转而看到桌上的三个茶盏，
“宗大夫先前来过，奴婢给他沏了茶，貌似不合他胃口，问过才知他喜喝苦茶，故而又重新沏了一盏。”
“苦茶？”练云闻言不觉皱眉：“我最不喜苦茶了，这种号称苦中作乐的茶品实在体会不来，九歌你呢？”
九歌一怔，转而拱手道：“奴婢不善茶道，故而不管什么茶喝起来感觉都差不多，先前在姬将军府中的时候喝过苦茶，觉得味道还不错，所以便自行备了点。”
“三姐？”练云忍不住笑道：“没想到她还喜这一口，到底是物以类聚，看来本公主也得备些，免得到时候宗大夫来了没茶伺候。”
九歌闻言呆住，没想到就着墨尘的口味随口一说这公主还当真了，看来还得找个机会和那宗郢统一下口径，别给戳穿了。
第二百零五章 看望乌衣（）
九歌帮练云重新泡了茶递给她：“不知公主有何良策？”
练云接过，嘻嘻一笑：“良策倒算不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九歌疑惑地看她：“公主是找到证人了？”
“那倒没有。”练云看一眼九歌：“不过我可以给她物色一个。”
“物色一个？”九歌怔愣道：“假的？”
“没错。”练云淡淡一笑：“她不是喜欢栽赃么，那就让她也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
九歌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寺人的通传：
“大王有旨，宣九歌进殿。”
练云笑看一眼九歌：“说曹操曹操到，这个杏美人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既然她一心找死，那咱们就给她一个死得其所的机会，也不枉那左师世枭的一片苦心。”
九歌来不及多说什么，朝着练云微微施礼道：“那奴婢先走一步了。”
“去吧去吧，本公主等你的好消息。”
勤政殿，昭王脸色不定的端坐案前，杏美人跪于殿中，初芸一身是血的伏在地上，九歌心中一震，转而上前叩拜道：
“奴婢九歌拜见大王。”
“起来吧。”昭王淡淡道：“初芸已经招供了，这一切都是杏美人所为，你如何看？”
九歌微微垂首：“回大王，杏美人估计是一时失察，才犯下如此大错，幸得大王英明，否则非但丞相将蒙受冤屈，昭蔚的关系势必会收到影响，更重要的是练云公主，自幼承受王恩，是大王仁义天下的见证，倘若因此遭受不白之冤，这让世人如何看待大王。”
杏美人闻言脸色骤沉，忙叩首哭泣道：“大王明察，臣妾心系大王，绝无此念，九歌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混淆试听，替自己脱罪。”说着杏美人一脸怒意地看向九歌：
“姬将军乃卫夫人之女，卫夫人虽嫁入昭国，却一心为蔚人谋事，乃至最终阴谋暴露，引火自焚，而身为卫夫人之女的姬将军怎会心甘，此番入蔚，必将心存不轨。”
“心存不轨？”九歌淡淡地看一眼杏美人：“照娘娘这么说，娘娘乃琪人，此番琪昭一战，琪人大败，姬将军功不可没，那娘娘是否又是为了母国来恶意重伤姬将军呢？”
“你胡说。”杏美人手指九歌：“你分明在诬陷本宫。”
“九歌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九歌说着朝昭王躬身道：“无凭无据，倘若人人都如娘娘这般仅凭自己的想象办事，那天下岂非大乱了。”
“想象？”杏美人冷笑一声：“本宫没有想象，你与姬将军交好，而背后却又与那勤国公子重华私通，且不说姬将军是否心存不轨，你的动机就不单纯。”
终于绕到重点上来了，九歌心中冷嗤一声，她倒是会先发制人，于是九歌看向杏美人：
“奴婢与那重华确实相识，不知这又能证明什么？”
杏美人没想到九歌如此轻易地便承认了自己与重华的关系，一时反倒有些慌神，但口中却冷冷道：
“如果本宫记得没错，先前第一个提出联姻的可是勤国，你既与那勤公子交好，想毕勤公子的回国，乃至之后的勤昭联姻也非偶然吧。”
“勤昭联姻原本就有提案，这与勤公子回国有何关系，再者说，勤公子重华乃区区一质子，即便与奴婢交好又能如何。”说着九歌话锋一转：“倒是娘娘，奴婢听说那勤国的王后是娘娘的姐姐，若说通勤，岂非娘娘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你——”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