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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吧。”九歌淡淡一笑：“不是有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我也只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石像意味深长地看向九歌，良久方道：“你这么讲就不怕他出去了之后报复你？”
“出去？”九歌突然笑起来：“那便等石像大人放我们出去了之后再说吧。”
“你想得美。”国尉冷笑道：“你以为这样便可以混淆视听，置身事外了么，你要杀姜尚是你的事，我如何扳倒姜尚是我的事，你休想以此来为自己找借口。”
“谁说我要杀姜尚了。”九歌不屑地看一眼国尉，转而一转眼珠子瞪向国尉：“哎，我说我跟你有仇啊？你如此针对我，还是你和丞相有一腿，怕我坏了你俩的好事？”
“你这个贱婢。”国尉闻言大怒，挥拳就向九歌打来，九歌眸子一冷，生生地接住程烈挥来的拳头然后反手一拽，程烈不曾想九歌会直接接住，一时反倒抽身不得，另一只手抽出腰间佩剑就向九歌刺去，九歌侧身一让，转而一个倾身从袁亮的腰间抽出佩剑作势向石像刺去。
果然，方才还温顺无比的叶九见状立马杀气陡现，对着九歌直接窜了过来，九歌见机唇角上扬，身子灵活地一闪，那国尉却避之不及，被凶神恶煞的叶九扑了个正着，痛的大声惨叫，那叶九却毫不为所动，嘶吼着声音继续攻击，看得九歌瞬间呆立的当场。
“叶九。”淡淡的一声，石像招手示意，顷刻间又是那种香味盈过鼻尖，九歌不觉皱眉，转眼看向那扑在国尉身上撕咬的叶九，果然，那叶九瞬间收敛了脾性，松开国尉然后温顺地向石像走去。
九歌瞬间觉得有一股寒意掠过心间，不仅仅是因为这叶九的转变，更是因为石像对国尉的态度，方才自己不过是想借叶九治一治这国尉，心想反正两个都是这石像的心腹，自己刚好置身事外，谁想这叶九竟然不认国尉，更让人心寒的是，这石像似乎也没有多大动容。
眼看着国尉快被叶九咬成残废之时，那尊石像才终于开口制止，九歌忍不住看一眼那淡定自若的石像和地上已成血人的国尉，不知为何，此时的九歌并没有一丝计谋得逞的喜悦，反倒是对那石像，增添了几分寒意。
“它叫叶九。”石像抚摸着叶九的脑袋幽幽地看向九歌：“你觉的它怎样？”
“忠诚，护主，很听你话。”九歌小心道。
“听话？”石像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它曾经可是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的。”
“那便是石像大人文韬武略，将其收服了。”
“没错。”石像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冽：“确实文韬武略，我能收服的了它，便能收服的了天下。”
九歌心中一怔，不由地抬头看向石像，而石像的目光却落向了袁亮：
“你和丞相什么关系？”
“方才九歌已经说了，他是我舅舅。”
“那你的父母可还健在？”
“不在了，早死了。”袁亮看向石像：“你认识我父母？”
“认识？”石像突然冷笑道：“你的母亲，便是丞相的妹妹，当年的叛贼公子小何的妾室姜素，后来私逃出府，生下了你。”
袁亮的脸色微微难看起来，良久方沉声问道：“你是谁？”
“你的父亲，当年的安西王，昭何。”
第二百三十九章 福大命大（）
九歌看着袁亮的脸色一沉再沉，心中不由地为他捏了把汗，心想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爹算账啊，国尉还在地上躺着呢，照他爹的手段，铁定会为了他的王位“大义灭亲”的，果然，
“父亲？”袁亮的眼神里尽是嘲讽与不屑：“我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我还有个父亲。”
“你现在知道了。”似是早就料到袁亮会如此，昭何的语气低沉而平淡，他缓缓的转动车轮，靠近袁亮：“不过，我倒是很意外姜尚会把你留在身边，依他那胆小如鼠的个性，应该将你趋之门外才对。”
“人总是会变的，欲望，地位，如同你今日这般，谁也不会想到当年权倾朝野的安西王今日会躲在地洞里面像个过街老鼠。”袁亮的语气充满讥讽，目光中满是不屑。
昭何没有接话，面具后的双眸深邃而冷冽，九歌心中一紧，赶忙出来打圆场：“没想到您竟然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安西王，九歌这边有礼了。”说着，九歌恭敬地跪拜行礼，跪下的同时趁机递话给袁亮：“想要活命的话就给我闭嘴。”
昭何看一眼九歌，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听程烈说，昭王很喜欢你，还把你留在了身边？”
九歌一愣，转而平静道：“昭王也将练云公主留在了身边，安西王也觉得那是喜欢么？”
“哦？”昭何身子微微前倾：“听你的意思，难道昭王留你在身边是别有用意？”
“原本就没有交集，又怎来喜欢或是不喜欢之说。”九歌淡淡一笑：“我曾男扮女装混入军营，继而得遇姬将军，姬将军见我同为女子，故而待我不错，昭王以为我与姬将军之间有什么，故而留我在身边，想以此来遏制远嫁在外的姬将军。”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姬茕羽曾为你独闯大狱，差点被那个姜尚一并解决掉，这份交情倒是不枉昭王拿你做质子。”
“质子？”九歌不觉笑道：“此一时彼一时，随着环境，身份，感情的变化，人都是会变得，更何况是选在他乡，身不由己。”九歌说着看一眼昭何：“莫要说是九歌了，倘若真正的两军对垒，即便是亲兄弟，我想姬将军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有意思。”昭何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倒是看得明白，不像你身边这位，儿女情长，优柔寡断，昭王选他做将军还不如选你。”
九歌闻言愣了愣，转而讪讪道：“安西王说笑了，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袁将军的看不明白不过因为遇到了安西王罢了。”
“是吗？”昭何目无表情地扫一眼身边满脸不屑的袁亮，转而稍稍坐直身子看向九歌：“既如你所言，昭王留你在宫中是为了牵制姬茕羽，那为何又将你安排至军中？”
“可能是昭王突然想明白了吧。”九歌淡淡一笑：“也有可能是因为九歌在宫中经常惹事，闹的宫无宁日，人心惶惶。”
“哦？”昭何似有些兴致地看向九歌：“你有这么大本事？”
九歌无奈地笑笑：“倒不是九歌本事大，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安西王大概也听说了，昭王的后宫自九歌入宫后事故频发，从蔚美人到杏美人乃至到皇后，都因九歌闹了个遍，昭王忙于朝政，本就没有精力顾及后宫，故而便寻了个理由将九歌给踢出来了，后来是练云公主提议，才将九歌调至袁将军麾下。”
“可他是丞相的侄儿，以你和丞相的过节，你不怕他借机报复？”
“当然怕。”九歌立马点头道：“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昭王为何突然将我调营，还以为是碍于姬将军的缘故，直到后来听说将我调军是练云公主的主意，袁将军乃练云公主的弟弟，而练云公主对九歌并无恶意，既然来了，那便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倒是挺想的开。”昭何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越过九歌：“你当真就没怀疑过你们的昭王？”
九歌看一眼他，良久：“当然怀疑过，但他是昭王，我除了听命别无选择。”
“哦？”昭何于是重又打量起九歌：“说来听听，你是如何怀疑他的？”
“昭王多疑，姬将军在他心中显然已不信任，而我作为姬将军曾以命相救之人，昭王自然不会信任于我，留着我便有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九歌看一眼昭何：“众所周知，女子参军，面对的将是什么，我不是姬将军，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昭王亦没有特殊对待于我，如此行事，目的只有一个，不过是让我自生自灭罢了。”
“那又为何调军呢？因为练云？”
“练云不过是他的一个恰到好处托词罢了。”九歌说着看一眼昭何：“练云公主的身份，安西王再清楚不过，以昭王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听从练云公主的建议，即便没有练云公主，他也一样会将我调营。”
“这又是为何？”昭何对眼前这个丫头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因为昭王他后悔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曼顿驻军，韩将军与九歌是旧识，大司马之子龙五与九歌亦为好友，昭王要维持他的仁君的称号，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必然不会下令除去九歌，可如果他不下令，九歌在曼顿便是安全的。”
“所以，他将你调至江城驻军，还升袁亮为将军，目的便是借袁亮之手除掉你？”
“即便除不掉，我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有意思，果然有意思。”昭何突然拊掌笑道：“那昭王处心积虑地一番筹谋，没想到到头来却栽在了我的一双儿女手上，天意，天意啊。”
九歌闻言不由担忧地看向袁亮，希望他能克制住自己，千万别再激怒昭何了。谁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袁亮似笑非笑地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道：
“看我干嘛？早知道你这么麻烦还不如当初就解决了你，一了百了。”
第二百四十章 仁至义尽（）
“现在也不晚。”九歌瞬间也没好气道，这个家伙简直是榆木脑子，自己好容易稳住了昭何，他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和自己抬杠，难道他不知道先想办法脱身才是最重要的吗？
昭何转眼看向袁亮：“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儿子，比姜尚的侄子可高贵多了，你认他做舅舅，他还未必真当你是侄子，否则也不会让你来探虎穴了。”
“安西王说的极是，丞相姜尚为人狡诈自私，除了他那个死去的儿子，其他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争权的工具罢了，何来亲情可言。”九歌立马接过话头奉承道，她可不想这袁亮一个赌气将他自己的目的给扔出来，否则以安西王与叶氏的过节，若是知晓他俩实为为叶氏翻案而来，那他俩怕是不死也得残废了。
“您的儿子？”袁亮显然重点没摆正，看着昭何笑得阴冷而淡漠：“如此身份我可承受不起。”
昭何看向袁亮，良久方开口道：“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我不会将你母亲的过错迁怒到你身上。”
“我母亲的过错？”袁亮瞬间暴怒：“她有什么错？她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你这个生性凉薄之人。”
“放肆。”昭何显然动了怒，“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儿而放任你肆意妄为。”
“那你还和我废什么话，直接杀了我便是。”袁亮满是不屑的目光扫过九歌：“还有你，别妄想借着我的身份活命，他这种人，压根没有人性，你自求多福吧。”
九歌怔怔地看着袁亮，果然，触及情感，人总是容易丧失理智，但袁亮他可以没有理智，自己却不能犯糊涂啊，九歌尽量把目光从国尉身上挪开，这个倒霉鬼如果再这么躺着，估计也没多长时间了，看来这个昭何，压根儿就没想过让他活着离开，可是为什么呢？
“九歌。”昭何并没有理会袁亮，只是看着九歌幽幽地开口：“我可以给你扳倒丞相的把柄，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九歌好奇道，心想他居然会跟自己讲条件，照他这个气场，还以为他无所不能呢。
“告诉我杰人谷的入口。”
九歌心中一怔，看向昭何的目光不觉深邃起来，果然是只老狐狸，自己的话压根儿没骗过他，于是有意试探道：“安西王您自己不就是从杰人谷出来的么，怎会问我要入口？”
“我所知道的入口和你的不一样。”昭何看向九歌：“我要的是能得到玉斛叶的入口。”
九歌一愣，故作为难地看向昭何：“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玉斛的入口在哪，这些叶子是宫中的一位御医朋友给我的，练云公主也曾以此为条件问我玉斛的入口，我不知道但又想她帮忙，所以就直接把御医介绍给她了。”
“她去过杰人谷？”昭何突然转动轮椅靠近九歌：“她去那里干什么？”
“她以为安西王您已经走了，想要给您收尸，结果中了瘴气之毒，还差点被昭王识破。”
“收尸？”昭何缓缓重复道，却听不出喜怒。
“还好当时我带了这玉斛叶，才令她躲过了一劫。”九歌忙加了一句。
“她倒是命大。”昭何说着突然又转向袁亮：“你也是，若不是你那个无知的母亲自作主张，坏我大事，你现在的地位又何止如此。”
袁亮闻言直接撇过脸去，似已不屑再与他争辩，九歌不觉松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袁亮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