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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我？”九歌突然转向墨尘笑的莫测：“小尘又不会武功，怎么揍我？”
叶叩一怔，刚要开口，墨尘淡淡道：
“这里太吵，去我屋里吧。”
“好。”九歌乐呵呵道。
叶叩正要辩解，突然腿上莫名的吃了一痛，一个不稳瞬间跪趴在了药柜上。
九歌疑惑地看他：“你怎么了？”
“腿抽经。”墨尘回答道：“常有的事，咱们走吧。”说着便向院中走去。
九歌愣了愣，将信将疑地瞧一眼正趴在药柜上龇牙咧嘴，强颜欢笑的叶叩：“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叶叩忙作势压压腿道：“大夫也不是万能的，对吧。”
“也是。”九歌点头一笑，随之忙跟上墨尘。
进屋的时候，见墨尘在点香，九歌不觉好奇的上前：
“这是什么，挺好闻的。”
“送君。”墨尘淡淡道。
“送君？”九歌奇怪地看一眼墨尘：“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听说你要入宫了，先送你一程。”
九歌愣住：“你怎么知道我要入宫的？”
墨尘淡淡一笑：“你说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同情你。”
“你是在讽刺我吧。”九歌沮丧地支着下巴，“你是该送送我，保不准今天就是最后一面了。”
“你不想入宫？”
“谁没事喜欢呆在那种地方啊，还是昭王身边，想想就暗无天日。”
“你可以不去。”
“我不去那姬将军怎么办？”九歌说着看一眼墨尘：“你这么聪明，怕是早就知道了姬将军的事了吧。”
“你指的是卫夫人？”
九歌眼睛一亮：“你果真什么都知道，那昭王留我的用意你肯定也清楚了。”
“自然是为了牵制姬将军。”墨尘看向九歌：“你觉得能牵制住吗？”
“我不知道。”九歌轻叹一声：“虽然我与姬将军相识时间不长，但姬将军为人重情谊，对九歌更是恩重如山，倘若此心不变，昭王的计谋是有胜算的。”
“那你打算如何？舍己为人？”
“为人是必须的。”九歌说着不觉苦笑：“但能不舍己就不舍己吧，我还是挺珍惜这条小命的。”
“所以你想逃？”
“没错。”九歌愣了愣然后点头道：“我是想等姬将军一入蔚，我便逃出宫去，逃离昭国。”
“可有把握？”
“自然没有。”九歌不觉看向墨尘：“你有办法？”
“没有。”墨尘直接否定，“昭王心思缜密，若不是他有心放你，你是没有可能出宫的，除非以死相抗。”
“死？”九歌皱眉，转而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转而满脸兴奋地看向墨尘：“我可以装死，行不行？”
“装死？”墨尘不觉一笑：“像对付韩修沐那一套？”
九歌见状不觉失了信心，弱弱道：“难道行不通？”
“自然行不通，且不说能混过昭王了，就御医那一关你都未必过的了。”
九歌一想也是，当初韩修沐是关心则乱，而且又有龙五在一边煽风点火，故而才侥幸蒙混过关。眼下这昭王可不是韩修沐，怕是得知自己快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验尸吧。
墨尘见九歌眉头越皱越紧，不觉开口道：
“既然逃不过，那便顺势而为，见机行事。”
“顺势而为？”九歌疑惑地看向墨尘：“你是让我先入宫呆着。”
墨尘点头：“反正姬将军走后你也没有落脚的地方，王宫里吃住不愁，还有人伺候，也算将就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中一惊，这个昭王果然够狠，居然拿自己来牵制姬茕羽，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却做得更绝，将亲生女儿作为两国较量的工具，完全不顾其死活。
“怎么，你不愿意？”昭王瞬间冷了声音道。
“九歌不敢。”九歌忙跪下叩拜：“九歌谢过大王。”
昭王摆摆手：“下去吧。”
“是。”
“今日之言，寡人不希望有他人知晓。”
“九歌明白，今日大王召见例行封赏之事，并无其他。”
昭王点点头，转而示意九歌退下。
出了勤政殿，九歌走的心事重重，如此一来，自己便要被困于这深宫之中，如履薄冰了。
落安居，蔚离歇重新摆开一局，近侍章扬站在一侧：
“据宫中探子回报，昭王已经允了昭蔚联姻之事，估计不日便要派人来府上与公子洽谈了。”
蔚离歇轻轻落下一子：“有条件吗？”
“没有。”章扬摇头：“不过今日昭王还召见了一名叫九歌的女子，据说是封赏之前的军功。”
蔚离歇眉头一皱：“赏的什么？”
“具体内容不是很清楚，听说以后便在昭王身边伺候笔墨了。”
“果然是只老狐狸。”蔚离歇冷冷道：“蔚美人那边可有进展？”
“没有。”
“确定是真的疯了？”
“已经偷偷派人去瞧过了，确实疯了。”
“怎会如此突然？”蔚离歇不觉抬头：“二公子的死因查清楚了吗？”
“中毒，但系于何毒，至今未有定论。”章扬顿了顿，似有些犹疑道：“不过听当日陪在蔚美人身边的宫人说，娘娘貌似识得此毒？”
“那可有试探过？”
“有。”章扬点头：“但蔚美人似乎很抵触中毒之事，稍加追问便开始发疯，无法继续。”
蔚离歇眉宇紧锁，蔚国间者的突然陨落，对他而言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整件事情一气呵成，两死一疯，没有缀笔，全是悬念，更为重要的是借此一事，将自己在昭国的整盘布局推了个干净。
蔚离歇看向棋盘，如果说二公子，四公子的下场是在对方的局中，那姬茕羽呢？她的嫁娶可有入局？蔚离歇不由轻轻推开面前的棋盘，第一次觉得头疼，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公子。”这时静默在一侧的章扬突然开口道：“今日文秀也被处死了，卑职觉得，昭王有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蔚离歇看他一眼：“你想说，是昭王安排了这一切？”
“是。”章扬点头：“据探子回报，卫夫人死前，昭王曾去看过她，是在张良人之前。”
“继续说。”
“所以卑职认为，也许在卫夫人与昭王之间曾达成过什么协议，故而嫁祸给了张良人。”
“这点本公子也想过了，但是倘若整件事情确实是昭王所为，那他为何要留着蔚美人？”
章扬一愣，转而犹疑道：“许是觉得她疯了，对昭蔚两国再无利用价值了吧。”
“不对。”蔚离歇否定道：“依昭王的性子，倘若无用，早就处理掉了，文秀就是一个例子。”
“公子的意思是这蔚美人还有利用价值？”
蔚离歇没有说话，良久：“继续关注蔚美人那边的动向，如有异常，立刻向我回报，还有，查清楚二公子所中之毒为何毒。”
“是。”章扬应下，正要告退。
“等一下。”蔚离歇突然喊住章扬。
“公子还有何吩咐？”
“帮我查一个人。”说着蔚离歇从案上取过一张画像递给章扬：“他叫墨尘，我要他所有的信息。”
“是。”章扬接过画像：“卑职告退。”
蔚离歇点点头，眸子不觉看向窗外的那一轮皎月，眼下的局势，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了。
良玉阁内，晚笑恭敬地伏拜于地，一蒙面男子立于窗下，神情清淡而孤冷：
“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门主，已经办妥，有关姬将军的命词已交诸于三国大巫祝，不出两日，形势必转。”
男子微微颔首，良久：“墨主有令，停止对勤国公子的一切措施，把你安排在府中的人手尽数收回。”
晚笑似是一怔，不觉轻声道：“不知是否晚笑哪里做的不妥？”
“与你无关。”男子淡淡地看她一眼：“门下规矩需要我重提吗？”
晚笑身子一颤，忙俯身道：“晚笑不敢。”
“勤国公子那边自有他人来切恰，墨主有新的任务安排于你，你暂且候着便是。”
“是。”
良久，只听得风吹窗户摇晃的声音，晚笑稍稍抬头，屋中已无他人，晚笑不觉木木地跪坐于地，心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九歌出殿没走多远，便看见姬茕羽一人静静地站在荷花池边，见九歌过来，姬茕羽似是擦了擦脸，转而展开一脸笑意：
“谈妥了？”
九歌疑惑地看她：“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姬茕羽挤出一抹笑：“方才得知了文秀犯错被杖闭的消息，我在想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九歌看向姬茕羽：“不管是什么，将军都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了，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如果将军的母妃在天有灵，定然也会欣慰将军能得偿所愿的。”
眼泪滑出了眼眶，姬茕羽抬手拭去：“可他是我的父王，我以为他会念着我母妃的旧情而去厚待她的宫人，可是结果呢，母妃刚走，文秀就被处死，清和宫上下更换一新，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将军。”九歌忙止住她：“这里是王宫，没有是非，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王命，若非要论对错，是你母妃违命在先。”九歌说着看一眼姬茕羽缓和道：
“莫要怪九歌直接，你母妃与你父王的结局只能是二选一，你如何选？既然已成事实，乘着昭王目前还念着父女之情，九歌请将军先保重自己，莫要让你母妃白白牺牲了。”
姬茕羽此刻悲痛欲绝，眼泪汹涌而出，九歌看着她，只能轻轻地叹息，她没有告诉姬茕羽昭王留她的目的，也许，再骄傲英勇的姬将军，也需要一丝慰藉来让自己面对未来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日一早，九歌便出了府。古时候人起的早，走上街市的时候已经是人来人往了。九歌漫无目的地走着，此刻的她心烦意乱，却又不能在姬茕羽面前表现出来，自己得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脱身。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长街的最里面，德济堂店门大开，九歌眼睛一亮，便径直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需要些什么？”
和上回不同，九歌一进店门便迎来一声爽朗的招呼，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九歌不觉看去，是一个儒雅的年轻男子，面容清秀，笑容明媚，比上次那个老头可是好多了，结果还没想完，
“九歌？”那男子突然笑逐颜开道：“这么早。”
九歌愣住，“阁下是？”
“都说是贵人多忘事，不过长成本公子这样还能为人所忘，你也是个人才。”男子突然一整颜色，双手抱拳：“在下叶叩，承蒙健忘，特地奉上大名。”
九歌被他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叶叩？记忆中没有这么个人啊。正困惑间，墨尘走了出来，
“他便是你上回见到的叶大夫。”
九歌彻底懵住，怔怔地看着叶叩：“你是那个大伯？”
“大伯？”叶叩瞬间惊呼道：“你觉的你这个年龄叫我大伯合适吗？”
九歌顿觉尴尬地看向叶叩：“对不起，是九歌失礼了，只是上回见公子的模样，与今日这般实在是相差太大。”
叶叩闻之一乐，于是凑近九歌道：“那姑娘觉得我与墨尘，谁好看些？”
九歌一滞，不觉看一眼墨尘，很是诚实道：“自然是公子你了。”
“有眼光。”叶叩瞬间乐得眉飞色舞，对着墨尘连抛几个媚眼。
墨尘没有理他，只是看向九歌：“找我有事？”
“没有，在府中无聊，便出来走走，谁知走着走着便到这儿了。”九歌笑道。
“心在哪，人便到哪喽。”叶叩瞬间横插进来：“说，是不是看上我了？”
九歌莫名的一乐：“我说是你信么？”
“信，怎么不信。”叶叩双眉一挑，逼近九歌：“给你一个选择，我与墨尘选一个，你选谁？”说着还不忘得瑟地瞄一眼墨尘。
“自然是墨尘了。”九歌想都没想道。
“什么？”叶叩瞬间剑眉倒竖：“为什么？他那么丑。”
“人之美丑，由外而内，墨尘之美，你不懂。”九歌说的振振有词：“再说了，我跟你又不熟，干嘛要选你，小尘对吧。”
“小尘？”叶叩皱紧的脸瞬间就笑铺开去：“小尘？你这么称呼他，他有没有揍你？”
“揍我？”九歌突然转向墨尘笑的莫测：“小尘又不会武功，怎么揍我？”
叶叩一怔，刚要开口，墨尘淡淡道：
“这里太吵，去我屋里吧。”
“好。”九歌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