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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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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李重进松开对屠春的禁锢,他平躺在床上,伸出手臂将少女搂到怀里,同时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这样就好了。”

    然后他不再说话了,等屠春试探着离开他的怀抱时,看起来似乎熟睡了的少年眼睛都没睁,又将她拽了回来。

    屠春小心翼翼地说,“我去把被子拿过来。”

    她已经意识到了,如果李重进铁了心要得到自己,她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可能是李二公子最后给的一点包容吧。

    冲动暴躁的少年难得能克制住,屠春自然不敢轻易再激怒他,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替少年盖好了,又颤颤惊惊地重新躺到他的身侧。

    李重进兴许是太怕冷了,尽管在厚实的锦被中,他仍要不依不饶地将少女搂在怀中,好像对方温软的皮肉能够驱除他口中难熬的寒气。

    纱幔上缀了细碎的珍珠,在迷离的烛光中温润生辉,当初李二公子布置新房时,的确称得上是不惜工本的。屠春在厚被中燥热难安,她睁大眼睛,望着头顶星罗密布的珠子,迟迟不能入眠。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厉害的父兄,唯有一张娇艳的脸,前世赢来了李大公子的几分怜惜,今生又讨了李重进的喜欢,然而以色侍人者,早晚要迎来色衰失宠的那一日。

    屠春在心中默默思量着,她是应该继续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如履薄冰般挥霍着李二公子的耐心,或是应该趁他情浓之刻,早日讨要出几分今后的筹码?

    有舍才有得,有退方能进,想要与虎谋皮,是否不该吝啬这一身饲虎的血肉?

    廊道间的蔷薇与木槿被风雨吹打了一夜,待黎明时分放晴后,已经是花残叶落,绿多红稀了。

    窦朝云中间短暂醒来过几次,随后又昏昏沉沉地晕厥着。窦引章守在女儿身旁,这个沉稳忠厚的中年人似乎在几天之中老了数十岁,头发花白了大半。

    李照熙曾痛哭流涕地在舅舅面前发着誓,说是一定要为表妹讨回公道,让方静血债血偿。

    而男人却意气消沉地打断外甥的话,“报仇?”他摇摇头,“你们冤冤相报,最后受苦的还是朝云。”

    仇恨只能滋生出仇恨,血腥只能泼洒出血腥,方家和李家自有权势为他们的儿女撑腰,真要互相置气起来,首当其冲的还是他可怜的小女儿。

    李照熙不敢再说话了,他自觉亏欠表妹良多,在舅舅面前亦感到罪孽深重,见窦引章满脸不赞同的神色,只好将仇恨的心思暗藏了起来。

    他在妻子面前曲意讨好,殷勤温柔,只是为了从她口中缠出一句同意纳妾的话,那时方静虽然不解风情,但温存间尚有几分动人之处。然而自从见识了女人凶悍可怖的一面,李大公子顿时将妻妾双全的美梦抛诸一边了,现在即使方静同意朝云进门,他也不敢留着这样的枕边人了,何况表妹那点刁钻的小女儿脾气,只够在他面前耍威风,又如何在这样的正妻手下过活。

    所以当娘亲支支吾吾地过来说,想要将朝云送出去的时候,李大公子一口便答应了。

    “那好,我和表妹一同出去住,”大姐自私凉薄,小弟又只会窝在临霜院中,对他这个兄长全无半点关切之意,自从事情发生之后,身为一家之主的李侍郎更是连面都没露过。李大公子心灰意冷之下,索性死了对家中的眷恋之情,决心领着表妹出去过日子,是生是死,都不要再回到这毫无人情味的李府中了。

    不等窦引章出言反对,窦氏已经抢先训斥着儿子,“你可是疯了,还嫌家中不够乱?”

    “你先回屋好好安抚住方静,”窦氏见长子面色颓败,显然这几日吃足了苦头,心中不禁一软,她放缓语气,劝慰道,“傻孩纸,你大姐已经答应替你想办法了,朝云是你表妹,也是我当亲闺女养大的,哪能真的委屈了她?”

    她怕儿子不放心,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个数字,“再等一年,”妇人转脸看向窦引章,这句话也是说给她弟弟听的,“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将朝云接回来,让她名正言顺地当李家的儿媳妇。”

    窦引章欲言又止,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眼前这一幕,隐隐有似曾相识之感,然而最终还是慈父之心占了上风,将男人心头那点陈年的罪恶感压了下去。

    李照熙则是疑虑重重,直到窦氏低声在他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他才勉强点点头,不甚情愿地说,“知道了,我会哄好她的。”

    李大公子提起妻子的口气,犹如在说一件厌弃的死物,他面无表情地向娘亲确认着,“说好了是一年?倘若大姐到时候还在推托,就别怪我自己动手了。”

    “有些事情,我是没干过,”李照熙性格温和,罕少有这般阴沉的时刻,他望着窦氏,淡淡地说,“不过看着看着,也就学会了。”

    妇人脸色骤然苍白了起来,她这个儿子素来贴心孝顺,何曾有过这般刻薄嘲讽的语气。她无助地看向弟弟,却发现对方的神色远比自己还要难看。

    窦引章握住女儿剩下的那只手,窦朝云眉目清丽,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他在这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窥见了过往的阴影,也或许这阴影始终藏在他内心深处,冷不丁就要飘出来吓他一跳。

    李重进还在安静地睡,他有清俊秀气的脸,熟睡的时候少了平日里的阴沉,反而更像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

    丫鬟们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说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表小姐就被一辆马车送走了,大公子最后还是没顶住夫人的压力,跑回去赔礼认错了。

    “表小姐真可怜,”槐花叹了口气,她年龄小,不知如何评价这夫妻间的事,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方家小姐嫁过来,弄得大家都挺可怜的。”

    府里发生了这种大事,下人们之间自然议论纷纷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迟早会传到方家耳朵里,李照熙忙着过去和方静重修于好,大概也是出于这番顾虑。

    可是一张手帕绞碎了,再勉强绣到一起,哪能轻易回到往日的模样?

    屠春清楚李照熙对他表妹用情之深,她打断几个小丫头伤春悲秋的感叹,嘱咐她们不许出去乱说话,自己端着食盘进屋了。

第54章 巫蛊之术() 
家中的风波平息了,传说中公务繁忙的李侍郎才施施然地回了家。他容貌清雅端正,行事亦不沾半分俗世烟火,那放在旁人府中要翻了天的丑事,被他轻轻用袖子一拂,便似尘埃般消无声息地湮灭了。

    唯在小舅子面前时,男人方颓然叹了一句,“是李家对不住你。”

    然而对不住也就对不住了,在李侍郎的心中,这繁世如樊笼,人人皆在其间挣扎苦痛,他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心力再去拉别人一把?

    暴雨过后,满园子的花木皆如饱经摧残一般,但夏日的阳光充沛丰盈,和和煦煦地照了几日,便将那花滋养得鲜丽,叶也浸泡得水亮。

    屠春漫步在姹紫嫣红里,心中却丝毫生不出赏花观景的愉悦来。李重进今日不知忽然兴起了哪门子的兴致,非要拉着她游园不可。可惜李二公子空有一番献殷勤的好心,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游伴,他既不风趣,又不擅言,一路上沉默无语,仿佛游魂般尾随在后面,弄得少女犹如芒刺在背,时不时便要回头偷瞄一眼,倒平白将眼前的良辰美景都辜负了。

    这时园子外缓缓走过了一抬四人抬的肩辇,上面白纱飘荡,木亭中间端坐着一名女子,面目身形在薄纱间绰绰约约,隐隐可见其乌发白衣,仙气飘飘,不似俗世中人。

    屠春好奇地看过去,她还未见过这般打扮的人,一时不知是何来历。李重进却忽然变了脸色,他将守在外面的下人唤进来,少年脸上罕有这般鲜明的怒气,厉声斥道,“府里何曾让这种人进来过?赶快全都逐出去了!”

    下人不敢得罪二公子,却更不敢动手撵人,“这是大少夫人请来的,”他们为难地低声解释着,“说是什么有神通的仙姑”

    方静折腾这一下,算是彻底在李府中立了威,现在下人们都对她畏之如虎,窦氏自诩以仁善持家,得罪了旁的主子,充其量不过是被赶出去,可真惹恼了这位胭脂将军,没准就是要缺胳膊少腿的。

    屠春牵了牵少年的袖子,她现在也看出来了,这白衣女子多半是个在贵妇中兜售所谓秘术灵药的巫姑,“别为难他们了,”少女柔声劝道,“大嫂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纱帘飘飘的肩辇渐行渐远,李重进面带愠怒,不过被少女软语劝了几句,他没再继续训斥这些下人们,而是烦躁地让他们退下了。

    “别跟着大嫂信这种东西,”李重进脸上阴云密布,他素来对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汉厌恶至极,从未想到有一日他们竟堂而皇之地蹿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鬼神之术,不过是这些歹人骗钱的把戏,破财倒也罢了,”少年冷冷地说,“怕是怕,破财还要招来祸患。”

    袅袅的烟雾散去后,床榻上女子的脸上浮现了几分迷醉之色,自从小产后,她一直觉得身子困倦无力,而今日叫楚仙姑用了支安神香,俨然顷刻间就容光焕发起来。

    这名自称楚姣的仙姑身材异常矮小,几乎与侏儒无异,相貌亦稚气如十二三岁的孩童。她畸形的身躯上支着端丽脱俗的头颅,待轻轻吹灭熏香后,微微笑问,“如今的局面,夫人可还满意?”

    方静身子酥软,仿佛浸泡在一大通温滑的泉水中,惬意而慵懒。她还卧床不起的时候,那个当了景王侧妃的大姑子过来探望,无意中提起有个姓楚的仙姑,最擅长教人擅房固宠,很有一手将俗妇点化为尤物的本事。

    想起大姑姐在景王府中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风光,女子不禁有些心动,她强撑着病躯,将信将疑地将这个楚仙姑请来。

    仙姑的外貌让方静大失所望,她以为对方应是个风情万种的丽人,谁知却走来一个不伦不类的矮婆娘。然而这个面容稚气的女人的确有些本事,她刚刚收下楚姣赠予的桐木人偶,隔日李照熙便回来下跪认错了。

    那英俊温柔的贵公子似乎浑然将前几日的绝情忘了,就这么砰地一声跪在她面前,眼眸含泪地祈求她的原谅,说自己迟迟未曾回来,不过是无颜来见她

    方静不相信夫君舌灿莲花的辩解,最终却仍然伸手扶起了他。她不明白男人忽然间的心回意转,究竟是迫于她娘家的势力,还是楚姣的厌胜之术起了作用。

    她倒宁可相信是后者,因为迷恋哪怕是不择手段蛊惑来的,也远远胜过心怀畏惧之下的做戏。

    “我不只要他的人回来,我要他的心跟着一同回来,”女子卧在榻上,她抚摸着手中的桐木人偶,眼中突然露出了些许狠戾,“但愿你应诺我的,能够一一实现了。”

    “夫人尽可放心,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后日即可做场法事。”说起安抚的话,楚仙姑仍然是风轻云淡的,她虽然生得像一个畸形的怪物,而言语举止间则尽是飘飘然的仙气,无怪乎帝都中许多贵妇都将她奉为上宾,言听计从。

    等这侏儒般的楚仙姑离去后,随方静陪嫁过来的几个侍女心存疑虑,纷纷劝道,“小姐,巫蛊可是害人的玩意,你要是真咽不下这口气,还是应该回去让老爷替你撑腰。”

    方静没有说话,她手中人偶眉目宛然,栩栩如生,女子望着这与情敌有几分相似的人偶,在心里不屑又嘲讽地想。

    撑腰她六个兄长与她皆非一母所生,偏爱美妾的事情,难道他们方家的男人就做得少了?

    倘若回去交由父兄处理,他们定会先将李照熙教训一番,可私下多半也要说她的不是,男人在女色方面,全是一副喜新厌旧改不了偷腥的德性,认为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夫君睡了个女人便大打出手,是她反应太过激了说来道去,最后没准要将那小贱人真纳进门来。

    她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时,他们自然溺爱她,但等她成了别人的妻子,他们就要用一堆妇德妇容来压她。

    她不依仗家中的父兄,只要委曲求全摆出贤惠不妒的面容,照样可以得到一个左拥右抱的夫婿。可别人称这女子是胭脂堆的将军,皆因她处事全然是一派武人粗暴跋扈的作风。

    她既然动了心,便容不得枕边人三心二意的,即使打断他迈向旁人的腿,割了他在旁人耳边蜜语的舌,她也非要将男人的头硬生生地扭回来,逼得他满心满眼全是自己。

    天气放晴后,气候一日热过一日,但李重进的身体依旧是冰凉的,他从身后抱过来的时候,会让少女误以为背上缠绕着怕冷贪睡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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