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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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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卧床不起的缘故,李家没法在这节骨眼上大肆庆祝,而李重进听完她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只是明年,以后年年你都要帮我庆生”,少年突然笑了起来,他长大了一岁,笑容里却越发有明朗的孩子气,“还要送礼物给我。”

    他一笑,屠春心中也有莫名的欢喜,可很快的,她的心就沉甸甸的,再也高兴不起来了。死亡的阴影犹如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冷不丁地窜出来。

    又一年过去,李重进已经十七岁了,距离他上辈子死去的时间,还剩下四年。

    李重进替妻子盖好被子,听见她迷迷糊糊地说,“寿面冷了,别吃了,再让厨房做一碗吧。”

    少年轻声地应允了,等屠春睡着后,他走到桌面,盯着那碗寿面看了许久。

    这么多年了,他的父亲打过他,骂过他,也骗过他,他们之间那点岌岌可危的亲情,似乎全要靠这一年一碗的寿面来弥补。

    李重进从不曾有过生日,据说窦氏在生他的时候大伤元气,以至于不能亲自喂养他,不得不忍痛将他交到奶娘手里。

    他小时候,还向红珠发过脾气,说大哥大姐每年生辰,府里都热热闹闹的,为什么他想要个礼物,父亲反而要把他痛骂一顿?

    男人用书房中的砚台砸他,骂他,“为了生你,你娘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在这天高兴,对得起你娘亲吗!”

    红珠温声细语地哄了他好久,可那时年幼的他依旧闷闷不乐的,觉得父亲很不讲道理,他又不是故意害娘亲难产的,何况现在娘亲好端端的,他怎么就不能过个生辰了?

    最后是丫鬟把寿面端过来,年幼的孩子才终于委委屈屈地消气了,红珠用筷子挑起长长的一根面,女子眼神温柔,对他说,“二公子会福寿绵长,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李重进打开窗户,面无表情将那碗冰冷的寿面扔了出去。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苛刻对待后,一丁点温情就能收买的孩子了。

    红珠已经死了,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父亲。那个男人赠予他骨与血,然后在接下来的十七年中,慢慢让他的骨头硬了,血也冷了。

    九壹银庄的总号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玄武街上,每年的这一天,总号里的人都会分外紧张,因为幕后的大老板就坐在对面茶楼的雅间中,注视着总号中每一个进出来往的客人。

    乙亥,丙子,戊子。

    女人的手缓缓地抚过发黄的宣纸,她根本不用看,这六个字像是刻在她心头一般,睡梦中都不曾忘却。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也是他们之间定下的暗语,当初她想要创办银庄,那个人慷慨地给了她一笔数额惊人的银子。

    她知道他是有意要帮她,可年轻的时候,总是太过心高气傲,非但不趁机试探几句他的心思,还硬要撑出财大气粗的样子,“谢兄把钱存到小妹这里,无论何时来取,都定会连本带利地拿出来。”

    那人哑然失笑,提笔写了几个字给她,然后上了马,冲她挥挥手,“日后如果有人用这六个字向你讨债,你可不许不认账。”

    她接过来一看,发现他就是随便写了今天的日期,心中不满,觉得对方根本是在敷衍她,便将头上的金钗拔下来,硬塞到他手里。

    “口说无凭,这金钗我有一对,这个你拿去,就当作信物。”

    马上的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将金钗收到袖中,突然正色道,“我今日有急事,不和你客套了。过段时间,兴许我还会离开帝都,到别的地方去,卫姑娘,有缘再见吧。”

    下属还在旁边一板一眼地禀告着,“卫重已经离开帝都,前去岭南了,沿途都有人暗中盯着他,王妃尽可放心。”

    女人听得心不在焉,她养了很多年轻英俊的男人,卫重只不过是其中比较讨人喜欢的一个罢了,如果不是他侥幸与那人有几分相像,她本不会这么心慈手软的。

    天色已经很晚了,女人望向窗外,总号的门前渐渐寂静了下来,快要到关门打烊的时候了。

    整整十七年了,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盛装以待,希望那个人会像当年邂逅那样,再一次不期然地降临到她的生命中。

    可他始终再也没有回来,韶华不为红颜留,卫姑娘早已嫁为景王妃,她的银庄有了许多家分号,却再也没有等到手持金钗过来的人。

    他说有缘再见,难道是再也不愿与她相见了?

    对面银庄的门终于关上了,年关将近,繁忙的一天结束后,人们也纷纷回家休息了。

    女人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年轻的时候终日忙碌奔波,疏于打理,岁数上来了,反而开始精心妆扮起来,但脂粉可以描绘出一张颇有颜色的脸,在灯下细细地看,到底遮不住眼角新生的皱纹。

    候在一旁的下属突然听见她说,“备车,我要去李府。”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她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怀疑自己的身体,根本撑不到与他相逢的那一天。

    既然见不到那个人,去见一见能够让她想起他的人,也是很好的。

第77章 不速之客() 
岁暮天寒,临霜院中的花木皆是一片萧条枯槁,唯有那几株梅树越冻越精神,枝桠上覆满了白雪,其间缀着星星点点的艳红,树下有人提着竹篮,正在踮脚摘花。

    报信的下人从外面跑进来,他神情慌张,一不当心就跌倒在雪地上。树下的人扭过头,掩唇吃吃地笑起来,刚笑了几声,面色却忽然变得沉静如水,柔声问,“没事吧?”

    此刻下人已经从雪地上起了身,他顾不得回答,慌里慌张地跑进主屋里。不多时,李二公子便随他一同出来了。

    廊道上的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的,朦胧的红融进了月色雪光,树下摘花的人放下篮子,冲着迎面而来的少年盈盈一拜。

    李重进显然心事重重,走出了几步后才骤然回过神,“莫愁,我不是吩咐过你,去厨房做点药膳吗?”

    李二公子身上的狐裘厚重宽大,他没有回头,树下的人只能瞧见少年小半边苍白的侧脸。这几日李重进一直足不出户,昼夜不休地守着昏睡的妻子,他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强壮,劳心劳力之下,俨然又清瘦了不少。

    “梅花开胃生津,”下人急得满头是汗,树下那名叫莫愁的女子还在语气轻柔地解释着,“奴婢寻思,少夫人久躺不动,应是没什么胃口,才想在药膳里添一些。”

    但凡遇到与屠春相关的事,李重进总是格外地有耐心,他听莫愁讲完后,赞许地点点头,“你心思细,以后少夫人的膳食就由你准备吧。”

    少女恭敬领命,直到李二公子出了临霜院,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阴霾。

    夜色很深了,厅堂中灯火通明,李家人济济一堂,连素来不理俗事的李侍郎都端坐在下位。少年脱下沾满雪花的狐裘,随手递给候在旁边的丫鬟,厅堂中原本谈笑风生的气氛无端冷凝了片刻,窦氏很快醒过神来,她嗔怒般地推了小儿子一把,“你这孩子,让娘娘干等了半天,还不赶快行礼赔罪。”

    妇人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揪成一团,她太了解儿子睚眦必报的性格,生怕他年少气盛,当场和景王妃翻了脸。

    然而李二公子看起来很镇定,他俯身正欲向景王妃行礼,突然面前一暗,一双柔荑轻轻地扶住了他,少年始料未及,他愕然抬起头,看见女人不知何时到了近处,她今日的妆容远比初见时艳丽,飞仙髻上珠翠满头,浑然似换了个模样。

    景王妃只是作势一扶,并没有真的用力,以她的身份,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很出格了。

    于是李二公子还是恭恭敬敬地行完了礼,女人温和地笑道,“重进不必如此拘礼。”

    “我认了春儿当妹妹,”她收回了手,想要观察面前少年的神色,“说起来,你也应该唤我一声姐姐了。”

    “可惜春儿仍是昏迷不醒”,李重进微微一笑,轻巧地回避开了女人的话题,他叹了口气,遗憾地说,“不能亲自前来拜见娘娘。”

    “无妨”,景王妃道,“我深夜打扰,就是过来探望义妹的。”

    月光犹如清亮的泉水,流淌到莹白的积雪中,李二公子亲自提灯引路,将景王妃领到临霜院,李家众人紧随其后,心中皆是暗暗警惕。

    李家的大小姐自从嫁到了景王府,李家便算是和景王妃结了仇,近年来明争暗斗从未断过。谁知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认下李家的小儿媳当义妹,转脸就派人追杀李重进,如今又没事人似的过来探望了。

    临霜院中寒梅绽放,冷香幽幽,景王妃抬头打量了一眼枝上的梅花,赞道,“这梅树有些年头了,怕是比二公子的年龄都大。”

    李大公子风度翩翩,舌灿莲花,向来是很惹女人们喜欢的,今夜他存了讨好的心思,揣摩着景王妃的心意说话,时不时便将她哄得笑出声来。

    “娘娘好眼力”,李照熙笑道,“二弟才十六岁,他没出生时,这梅树就在这里了。”

    众人说笑了一路,前方提灯的少年一直置若未闻,听到兄长这句话时,他突然幽幽地开了口,“我已经十七岁了。”

    李二公子对兄长素有心结,他们兄弟俩性格南辕北辙,嗜好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自幼就亲近不起来。年纪再大一些,李照熙书念得好,脾气也好,个头也嗖嗖地往上蹿,将阴沉孤僻的幼弟衬托得越发不讨喜。

    李大公子是温润君子,谦虚礼让,每当有人拿他们兄弟比较,明里暗里夸赞他时,总要客气一番,“二弟年龄小,再过几年,准要胜过我这个当哥哥的。”

    李重进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尤其是娶了屠春之后,每每想起妻子本来要嫁给大哥的,就越发有了与兄长较劲的念头。

    李照熙本是随口一句闲话,但听到他弟弟耳朵里,立刻生出了别样的意味。少年厌恶兄长这种将他当成小孩子的口吻,当即就语气不善地顶了回去。

    少年的声音不大,在寒风中隐隐约约的。景王妃忍俊不禁,她想李家二郎当真是有意思,看他今天晚上应对自如的,还以为他城府有多深,怎料他哥哥一句话,就叫这小狐狸现了原形。

    “重进生辰是哪一日?”女人笑问道,她猜他准是刚刚过了十七岁,小孩子都是这样,长大一岁便欢天喜地,等到了她这个年龄,则开始畏惧岁月的流逝了。

    李重进没有回答,说话的功夫,众人已经走到主屋前了,丫鬟卷起珠帘,诚惶诚恐地将这一堆人迎了进去。

    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屠春紧闭双眼,心惊胆战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下人来报信的时候,心急火燎说什么景王妃要看探望她义妹,初时她还浑浑噩噩的,心想景王妃看妹妹,关他们哪门子事。

    李二公子多半也是摸不到头脑,他这些日子在屠春面前温柔体贴,半点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别人可不敢指望有这样的待遇,眼看二公子眉头紧皱,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下人慌忙气喘吁吁地将话说清了,“王妃说了,少夫人是她认下的妹妹。”

    这时屠春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遇刺之前,她在景王府负隅顽抗了半天,然后李侧妃从背后推了她一把,慷慨地说,“我替春儿做主了。”

    于是她糊里糊涂地成了景王妃的义妹,接下来,她这位义姐派出刺客来追杀他们,差点要了她一条小命。

    她还来不及向李重进解释,便听见床边香炉倒地的声音,李二公子气极反笑,指着她说,“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屠春心里委屈,她小声说,“是大姐让我认的。”

    “谁让你听她的了,”李重进到底顾忌她身上有伤,将声音压下去了一些,他望着妻子,心中又爱又恨,简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以后别搭理大姐,你不愿意做的事,她不敢强逼你的。”

    少年说得理直气壮,他从来没将李如茵那些阴狠的手段放到眼里过,认为妻子也没必要对姐姐言听计从的。而屠春沉默着不说话,眼睛则慢慢有些红了。

    她努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从前李重进怎么骂她,她都能当做没听见一样,总不能受点伤,人就变得娇气了。

    他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的脾气,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心挖给她吃,可稍有不如他心意的地方,立刻便翻脸了。

    她很早很早之前,早到上辈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如果想要陪在他的身边,怎么能受不住这一丁点的委屈呢?

    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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