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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女-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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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稚童何辜() 
屠春将一枚白子放入棋盘中,下面的这步棋却是迟迟未定,她捻着棋子,虚心地向卫瑛请教,“我若走这一步,怕是太过凶险了。”

    卫瑛咳嗽了几声,六年前她便重病缠身,但这个女人有种令人吃惊的坚韧,居然病病歪歪地硬撑了下来。她按住屠春的手,把棋子放到对方犹豫不决的地方,苦笑道,“你就是胆子太小了,这本是一步妙着,换做李家那小子,恐怕早就杀得我弃子投降了。”

    卫瑛心中一叹,观棋知人,她教了屠春这么多年,始终不能让这丫头杀伐果决。她身体不好,近年来已经逐渐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日后如果有个万一,恐怕屠春应付不来。

    “你们两个能做成恩爱夫妻,实在让我意外”,卫瑛心事重重,下过一盘后,便没有继续对弈的心思,莫名地发了句感慨,“这算得上是造化弄人吧。”

    他们本来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乡野贫女,且不说爱好习惯迥然不同,单说两人的性格,根本是水火不容。

    依卫瑛先前的判断,要么是李重进先忍受不了屠春泛滥的善心,要么是屠春对夫君的恶毒凉薄先死了心,谁能想到他们对彼此拥有着非同寻常的忍耐力,连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便顺理成章地认同了对方的做法。

    当然,李重进做出的让步要更大一些,或者说,更流于表面。昔日阴毒乖张的少年似乎早已死在逃难的路上,他兑现了曾经对妻子的誓言,有生之年,一定会待她很好,绝不会再让她伤心流泪。

    女人的话不知拨动了屠春的哪根心弦,她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望了望天边横卧的几朵乌云,天色阴沉了许久,怕是免不了要有一场暴雨。

    “快要下雨了,”她喃喃地说。

    一个女人心思细腻敏感的程度,远远不是她的枕边人能够想象到的。多出来的大笔盈余,衣裳上清苦的草药味,远远超出她预计的繁忙,分明是女人指甲抓出的伤痕

    李重进是个非常聪明谨慎的人,他一生都在与人博弈心机,无时不刻不在猜忌算计,想要不动声色地欺瞒过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几乎是形影不离,没有人可以永远完美无缺地伪装,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来。

    屠春没有追问,是因为她愿意去相信。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夫妻,经过六年前的打击,李重进对世上许多所谓情感一并心灰意冷,如果连她也怀疑逼问他,那么就是要将他心里最后一点温存也碾灭了。

    她对他近乎纵容的信任,也近乎没有底线。

    阴郁的墨色在云朵间快速地扩散,风渐渐呼啸起来,池塘中的莲叶随风摇摆,枝头上的夏蝉在没命地叫,犹如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卫瑛知道的事情要比屠春多一些,她选择默不作声,是有自己另外的打算,她撑不了多久了,有些恩怨,还是早些解决得好,免得带到地下,不好向故人

    交待。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这是一个即将引来暴雨的夏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姐,十二年前,你无意中救了流落街头的张穆,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做事。后来又将他送到我身边,让我好生栽培。

    云青色的砖石上镶嵌有铂金的花瓣,华美异常,李重进坦然地站在上面,他曾在无数个夜晚独自预演今日的场景,因为毫不怯场,每一个字眼都精炼而有所暗示。

    “可惜我无意中发现你们两人暗中偷情,正准备告诉王爷,却差点被张穆杀了。”

    李如茵脸颊上泛起了激动的红晕,厉声道,“二弟,你不要血口喷人”

    但她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反驳,在景王看来,如果不是被撞破了丑事,她有什么理由去杀害自己嫡亲的弟弟,难道要她说,是因为当年她害死了幼弟的生母,所以不得不斩草除根

    女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知道李重进是故意的。以她爱慕权势的性情,怎么会和一个下人私通,但他就是要逼得她进退维谷,不得不亲口认下一桩罪名。

    他有很多种办法报复她,非要选择最恶毒的那一种。

    “小世子单名一个穆字,大姐你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毫不避讳,是不是也存了让他们日后父子相认的凭证”

    李重进不容长姐反驳,紧接着便抛出另一句诛心之言,他是有备而来,告诉景王,“王爷不妨派人去我大姐的闺房里仔细搜搜,没准能找出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王爷”,李如茵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求救般地看向景王,“穆儿的名字,可是您亲自定下的。”

    温润清平,肃穆庄严,景王当年给爱子定下这个名字,未尝不是将问鼎江山的雄心暗暗地装了进去。

    景王默不作声,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疯狂地滋生,名字的确是他起的,但王妃当时喜不自胜,连连拜谢,是否正是恰巧遂了她不可告人的心思

    “来人,”他沉默半晌,唤来几个心腹,“把王妃屋里的东西统统搬过来。”

    侍卫们不明就里地应了,只见王爷又面色阴沉地补充了一句,“把小世子和他屋里的东西也一并带过来。”

    小世子年龄尚小,不懂得事情轻重,见一群人拉着他往正殿走,犹自咯咯地笑,以为是父王母妃要见他。

    在路上,侍卫们与一个纤瘦的女子错身而过,小世子欢喜地喊,“美人姐姐。”

    这女子正是解忧,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禁停住了脚步,看向天真可爱的孩子,低声道,“小世子,是奴婢对不住您。”

    安穆宽宏大量地冲她挥挥手,他想美人姐姐真是信不过他,她不小心把自己撞下水这件事,他可是谁也没有说过。

第101章如坠深渊() 
李如茵眼眶微红,当着儿子的面,却仍是强颜欢笑,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柔声道,“好孩子,你父王急着要见你,你快过去吧。”

    她嗓音轻轻柔柔的,情绪腔调拿捏得极好,让孩童听不出端倪,又能让在场的大人们听出她的委屈。

    一开始措手不及的慌乱之后,女人已经渐渐镇定了下来。

    李如茵起初的确是懵了,她自然盘算过幼弟孤注一掷到王爷面前告状的可能,可她有信心,当年的事情她遮掩得巧妙,即使白骨生肉,死人从坟堆里爬出来,恐怕也猜不出害人的是她,更何况是多年后空口无凭的弟弟。至于利益纠纷下的姐弟相残,只要她巧言蜜语几句,暗示幼弟和卫瑛勾结,于情于理,王爷都应站到她的这一边。

    她没有想到李重进居然另辟蹊径,不拿自己的种种恶行说事,反而往她身上泼起了莫须有的污水。仿佛黑血腐肉,都比不上这一点捕风捉影的胭脂暧昧来得凶猛。

    女人没有蠢到以为弟弟是报仇心切昏了头,她心中稍一清明,就明白了这小畜生的歹毒之处。

    卫瑛与亲卫私通的事,是景王心头的一根刺。李重进拿她的做文章,显然是有意要揭这旧伤疤。李如茵跪在地上,她罕有这般低眉垂眼的卑怯模样,美眸中则闪着幽冷的光。

    她不知道李重进是在哪里做了手脚,在她身边伺候的都是多年的亲信,不会轻易被这小子收买。而他信誓旦旦地说她与人私通,总是拿出一点证据的。

    “你父王在上面,”她低声催促着儿子,“快到他身边去。”

    孩子再如何懵懵懂懂,也隐约从周围人隐晦的注视中察觉了某些异样,他跑到景王面前,想要如往日般凑到父王怀中撒娇。景王一手按住了儿子的肩膀,神色如常,语气则显出了几分淡漠,“穆儿,你认得堂下这个人吗”

    小世子天真地答道,“当然认得,他经常会给我买好吃的,父王,他是犯了什么错吗”

    张穆效忠李王妃,自然将她的爱子当成小主人,极尽讨好之能事,如今这殷勤却成了罪状。偌大的殿中静悄悄的,只听见孩童一派烂漫的话语,“父王,他是个好人,你放过他吧。”

    景王默然不语,挥手示意侍卫们将张穆带下去。不多时,侍卫将从张穆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呈了上来,景王开始神情还算平静,忽然间,他的目光在一块墨色的平安扣上凝住了。

    景王拿起平安扣,细细在日光下端详。小世子颈间挂有一块墨翡观音牌,乍望上去漆黑如墨,毫不起眼,但放在日光下看,则变得翠色莹润,明净剔透。这是他刚出生时李府送来的贺礼,价逾千金,安穆自幼贴身佩戴,心中极为喜爱,如今见父王手中的平安扣与自己的玉牌颇为相似,不禁好奇地凑过去打量。

    “振振公族,于嗟麟兮”平安扣上隐约刻有一圈小字,倘若不是这般专注凝望,极难发现,景王喃喃默念了几遍,转而看向爱子颈间的观音牌。四周一片死寂,众人似乎都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在父王森冷的眼神中,孩子感到了恐惧,他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而景王已经一把按住了他,略显粗暴地从他脖子上拽下那块观音牌。

    观音牌上同样刻着两排小字,送给幼儿的佩饰上向来有长辈们寓意美好的祝愿,景王兵戎起身,对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从未在意,直到此时,他才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这是前朝诗经中恭贺贵族家喜获麟儿的诗句,放在送给小世子的观音牌再合适不过了,但出现在一个至今尚未娶妻的下人身上,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李王妃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她的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眼下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唯有沉默,才能显得稍微坦然一些。

    何况她又能解释什么,两块相似的翡翠,两句风光月霁的贺词,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又似乎将暧昧应有的意义诠释得淋漓尽致。

    那个小畜生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他着实是个聪明人,没有趁机来添油加醋。男人的妒意会让景王自行揣摩出一个郎情妾意的故事,不需要谁来

    直白地说明。

    景王没有沉默太久,尽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感觉出了时光的凝重与胶着。“让那些人出来吧,”他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王爷”,直至此时,抱臂旁观的公子才静静地开了口,他语气中似有微微的怜悯,仿佛一时还下不了狠心对长姐赶尽杀绝,“今日之事,不妨就先到这里吧”

    “无妨”,景王微阖双眼,不再看这个昔日的小舅子,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重复道,“让那些人上来吧。”

    有了景王的命令,十余个人络绎走到殿上,他们都是帝都近郊处药铺的掌柜,铺子说来大多毫无名气,位置偏僻清冷,对客人的印象自然要深一些。掌柜们异口同声地回忆说,有人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中,先后从他们那里买了某几种药材。

    他们指认的那个买药人,赫然正是刚刚被绑下殿去的张穆。

    “、没药、五灵、穿山甲这些药材都是活血化瘀的,常人吃了自是无碍,但倘若放在补品和汤水中,让刚生产完的产妇大量服用”其中有名年老的掌柜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景王身侧的年轻公子,见对方神情沉静,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恐怕会让产妇流血不止,甚至失血而亡。”

    李如茵不是不小心谨慎,她不信任旁人,委托张穆亲自去办这件事,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专门找那些人迹罕至的小药铺,一味药一味药地慢慢收集。她没有想到,会有人比她更有耐性,拿着她身边亲信的画像在帝都中所有的药铺中巡查,直到揪出这隐蔽的蛛丝马迹。

    接下来走出的是一群商贾,纷纷在景王面前痛诉李王妃对自己的迫害。他们大多是生意上被李如茵整治过的富豪,有不少人甚至被这位貌美心毒的女人搞得家破人亡,往日告状无门,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一个比一个声泪俱下。

    没有人比李重进更清楚这些生意场上的旧怨,他们原本最恨的人就是他,但如今有利可图,便摇尾乞首地为他所用。

    说到底,经商之人,最会权衡利弊。

    “真是可笑,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面对众人的指控,李如茵缓缓地起了身,美眸中流露出嘲讽的冷意,她没有费口舌辩白,而是扬起脸直接看着上方的景王,神色凛然又高傲,“王爷即使听信了外人的谗言,也不该找一群市井粗人来折辱妾身,这让王府的颜面何存”

    “何况”她语气强硬,眼眶却是越发红了,盈盈水色潋滟,美艳哀凉如含露的花,“穆儿还在这里,王爷厌弃妾身,难道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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