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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扬连忙起身让出这唯一的椅子。
刘大夫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了。一手拄着机器，一边仰着头对韩墨扬说：“小韩哪，你觉得杜主任对你怎么样？”
来了，来了。原本屁股倚着机器随意站着的韩墨扬，下意识地把大长腿往回收了收，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杜主任对我啊？那没得说，不是老师胜似老师！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分离臂操作得好吗？一开始如果不是杜主任指路，我压根连门都摸不到……”这倒是真话。
刘大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也是这块料，这是大家公认的。”他清了清嗓子，“那过一段时间，咱们主任换届，你是怎么打算的？”
韩墨扬先装糊涂：“主任换届？我有啥打算，我又不够格~”
刘大夫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哈哈哈哈哈……是问你心里倾向于谁呢？”
韩墨扬也陪着笑，“啊，哈哈，您别笑我了……倾向于谁？不知道有几位候选人呢？”
刘大夫大惊小怪的瞪着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傻孩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哈~杜主任，陈教授，赵主任……”
这个赵主任是普外三科的副主任，也是有着多年管理经验的老主任了，但是就是和他们科室一把手年龄太过接近，所以一直升不上去。估计现在是想着来一个曲线救国。
第173章 拜票交易（）
韩墨扬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手捏着下巴，沉思着。“相比之下，杜主任和赵主任更有竞争力吧……而且杜主任毕竟是咱们科的，知根知底……不过，我人微言轻，我的意见有啥用？”
刘大夫“哎”了一声，说道：“那可不是！根据规定，副高职以上的都有投票资格呢。”
所以，你们会一个一个去拜票？
可能是韩墨扬并没有给出板上钉钉的承诺，所以刘大夫拿出了杀手锏，他起身去门口绕了一圈，回来锁上门，压低了声音说：“杜主任说了，如果你支持他，他回头可以提你做副主任。”
这回，韩墨扬是真的震惊了。还可以这么操作吗？韩墨扬暗暗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他看着刘大夫，问：“我资历哪够啊？别人不说，您也得在我前边呀。”
刘大夫连忙摆手，“别别，可别把我扯进去。我就做个富贵闲人就得了，当什么主任，太操心了。”
韩墨扬好看的桃花眼认真地看着刘大夫，点了点头。
这就很微妙了，你既可以理解为“成交”，也可以当作“行，我知道了”。刘大夫眨巴着小眼睛看了韩墨扬半天，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而且莫名地感受到一种神秘莫测和压力。只好作罢，一边往外走，一边暗自思忖：不形于色，这小子可以啊，能成个人物。所以在以后的相处中不由得收起了怠慢之心，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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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扬负责的2号床的患者需要转院，家里边想转到北京去治疗。韩墨扬和家属谈过几次，告诉他去北京也是这一套治疗方案。患者的病并不属于疑难杂症，没有必要转院。并且鉴于他这种情况，医保科也不会同意的。
结果家属不知道怎么辗转托了关系，医保科同意给他们办转院手续了。家属拿着医保科审核通过的申请单，欢天喜地的回来找大夫。韩墨扬懒得管，怎么了，认识人了不起啊？真牛逼你就直接出院去北京呗，还不是想沾点好处……正好肖主任出差没在家，申请单签不上字。他就顺手放一边去了。
星期五，肖主任回来了。快中午的时候，韩墨扬突然接到肖主任电话。电话里，肖主任的声音威严又亲切，“小韩啊？你过来一下。”
韩墨扬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桌子上压的这张申请表，就一并拿在手里。
连日的出差、开会、倒时差，肖主任身体再硬朗，也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韩墨扬看见他脸上有浓浓的倦色，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肖主任捏了捏眉心，招呼着他坐下。
韩墨扬上前两步，把那张申请递到他面前。“主任，这个患者我跟他说过了不符合转院资格，但是医保科已经同意了……”他别的都不多说，就交代了关键的两点。
肖主任接过纸，举起来，推推眼镜，看了一下，然后铺平在桌上，“刷刷刷”签好了名字，递回给韩墨扬。“这个啊，我知道，刘科长跟我说过了。”
第174章 粗橄榄枝（）
韩墨扬接过申请单，心里有点失落。他倒不是盼着说让患者转不成院，无冤无仇的为什么盼人家不好啊。只是原本以为肖主任也会支持自己的判断，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小纠结、小别扭吧。
“最近怎么样？”肖主任随意的问着。
哪方面？韩墨扬有点无语。想了想，斟酌着说：“最近患者数量比较平稳，按您说的调整收治患者的侧重之后，重症患者比例明显提高，科室绩效也上去了。就是工作量……也相应增加了。”
这一番话说得相当滴水不漏了，既拍了领导的马屁，是您英明决策，全科收入大幅增加；又表达了一下工作量增加了，也算是对于您问最近怎么样的一个侧面回复，累呗。
肖主任点点头，说道：“收治一个复杂病患比收一个单纯的阑尾炎肯定是从医疗到护理工作量都会增加，但是收治复杂疑难病患更符合国家医改的方向。你想想，社区也能看的病，我们也收，这不是对于医疗资源的极大浪费吗？国家要推进分级诊疗，我们这种三甲大医院就是要和别的医院区分开，我们就是要让老百姓形成一种认知，有的病只有人医能治。”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也让韩墨扬见识到了一位优秀的科主任该是什么样子的，他应该是一位高瞻远瞩、开拓进取的领路人，除了业务精之外，眼界还要宽，还要有高度。韩墨扬不禁暗自唏嘘了一下。
肖主任话锋一转，和蔼的看着韩墨扬，说：“小韩啊，这周末有一场学术沙龙，内容你一定感兴趣，要不要来听听？”
韩墨扬知道肖主任说的是什么。这是D市外科圈子最负盛名也最神秘的学术沙龙——法祖沙龙。这个名字一方面是向普外科鼻祖裘法祖教授致敬，另一方面也表达了一种向往先贤古圣并期望效法前辈名医的心愿。
肖主任是法祖沙龙的发起人之一，该沙龙不定期举办学术研讨会，主讲全都是国际重量级大咖，沙龙的地点并不局限在D市，而是满世界寻找风景优美游客罕至的地方。
每一期每位发起人可以邀请一位外人，剩下能被邀请的名额则是由各位发起人和赞助者共同选定的，名额极有限且珍贵，真正的千金难买。
据说赞助者里面有神秘的亿万富豪。据说这个沙龙的奢华和风流程度也完全不输其学术性。据说……之所以都是据说，是因为参加的人都被要求签署了保密协议因此不会向外泄露。
韩墨扬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肖主任点点头，“是你。那就这么说定啦。时间是这周六，周五我会再通知你。”
韩墨扬走出肖主任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点飘飘然。业内最神秘的最前沿的学术沙龙向他发出了邀请函，一扇神秘的大门正准备向他敞开。就算是知道这是肖主任抛出的橄榄枝，但是这橄榄枝实在是太粗大了，他不舍得不抱住啊。
第175章 美女与老者（）
单位里发生的事情，韩墨扬回家都会和岚说。听说了两位主任先后对他放出的大招，岚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们人类社会真的好复杂哦……”
韩墨扬实话实说：“我也不喜欢。”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曾经和王老爷子说起的，师傅说过：“如果想改变现状，那你必须站上更高的位置。”所以，韩墨扬已经决定了他最终要走上仕途。
周五的时候，肖主任再次把韩墨扬叫道他办公室，先递给他两张纸。
韩墨扬低头一看，“保密协议”。这就是传说中的保密协议啊！他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除了需要保密，没有别的要求。如果泄密，要支付巨额的违约金并且退出学术圈。韩墨扬很快签好了字，将协议递回给肖主任。
肖主任细致的收好之后，又推过来一张机票，笑眯眯的看着韩墨扬。
机票？难道这次沙龙不在D市？再一看，我勒个去，FaaaInternationalAirport（法阿国际机场），Tahiti。大溪地！
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大溪地，法属波利尼西亚群岛，久负盛名的南太平洋海岛，被称作“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韩墨扬有一个表亲的姐姐曾经在那里办的婚礼，所以他对于那个如梦似幻、美景天成的地方印象很深刻。
肖主任又把机票往前推了推，“小韩？”
韩墨扬赶紧平复了一下心绪，双手接过机票，“谢谢主任！”
“那么，周五晚上机场见啦。”肖主任说道。
周五下班之后，韩墨扬先回到家里。岚帮他煮了饺子，收拾好了行李。他简单地吃了一些，换了一身休闲装。和岚吻别之后，出门直奔机场。
肖主任和他约定的是在12号门集合。他到的早一些，斜倚着箱子刷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抬头一看，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停在了眼前。驾驶室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年轻的姑娘，一身雾蓝色连衣裙包裹着婀娜有致的身段，细高跟珍珠袢裸色皮鞋衬得脚踝纤细，肤色如玉。
豪车配美女，永远能够刺激人们的神经。周边已经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看过来。
姑娘转过来，走到后侧，打开车门，下车的是一位老年男子。梳得一丝不苟的花白头发，文质彬彬的金丝眼镜，穿着剪裁得体的浅色条纹短袖衬衫、马甲和西裤的套装。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气度不凡，儒雅极了。
围观的人看到美女和老人的搭配，瞬间响起了低低的私语声。
姑娘落落大方的挽着老人，高高束起的丸子头让光洁的额头、无瑕的肌肤和细长的脖颈一览无余。看上去是那么的圣洁，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韩墨扬却瞬间认出了后下车的老人正是肖主任。他赶忙迎上前去，打了声招呼：“肖主任！”
肖主任点点头。
姑娘回身去开后备箱，正要往外搬箱子，韩墨扬已经迈步过来，“我来吧。”
第176章 飞向大溪地（）
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姑娘的胳膊，姑娘向后缩了缩。
韩墨扬搬出了肖主任的行李箱，一手扶着一个。
肖主任唤住了姑娘，“小莺，这是我们科韩墨扬。小韩，这是我姑娘。”
肖主任的女儿？韩墨扬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这女孩。肤白胜雪，细看之下，眉眼能看出肖主任的影子。
姑娘已经开了口：“韩大夫，您好！我叫肖莺。”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韩墨扬也连忙伸出手握上她的手。为了礼貌和避嫌，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就放开了。
肖莺接着说：“这两天爸爸就拜托韩大夫了。”
韩墨扬说：“肖小姐太客气了。”
肖莺和爸爸拥抱之后，转身上车走了。
韩墨扬一手推着一个箱子，走在肖主任旁边。肖主任一脸无奈地说：“这丫头，非要来送我。”
韩墨扬也礼貌地接着道：“令爱一表人才，不知道做什么工作的？继承了您的衣钵吗？”
肖主任摇了摇头，道：“唉，人家一早就告诉我她晕血，摆明了不想学医嘛~后来出国念的金融，也是年初刚回国，应聘在花旗投资银行。”
很厉害啊，混金融圈的，那也是个高收入的圈子啊。韩墨扬心里想着。
他们首先飞到北京，休整一晚，周六凌晨飞东京。在东京做短暂停留，最后终于登上了飞往大溪地的航班。
蓝色的飞机，蓝色的机舱，颜值颇高的空少和空姐身着蓝色的制服，为每一名登机的客人送上一朵代表大溪地的栀子花。
栀子花洁白的花瓣韩墨扬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腹馨香。人未到，心已至，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飞机还未起飞，就让大溪地天堂般纯净的蓝色和法式的浪漫风情环绕在每一位客人身边。
大溪地与中国时差为18个小时，飞行时间大约10个多小时。机舱里很安静，空服贴心的关闭了主光源，为乘客们营造幽静的环境氛围。韩墨扬看一眼身边的肖主任，他已经戴上眼罩继续补觉了。他也把眼罩拉下来，但是躺了一会儿，大长腿总觉得往哪伸都不舒服，索性又将眼罩摘了下来，插上耳机，随意选了一部电影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