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直乐也就没那般郁闷了,这酒是越喝越兴头。
长兴伯谢家与荣王母妃的外家杨氏,还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时而会串个门子,谢仁是个藏不住事多话的,跟众人聊娶亲之时,就提到荣王妃的位置可能要落在兵部左侍郎的女儿身上。
谢仁完全是当八卦来说的,但众人可是当政事来听的。
在皇长子荣王领兵对抗北方外族屡屡得胜之际,兵部吃空饷的事也被揭『露』,兵部尚书被革职,兵部左侍郎暂代兵部事务,升上尚书指日可待。
原兵部尚书本是三皇子瑞王一派,如今下了台,若是兵部左侍郎的女儿嫁给荣王,等同于瑞王党断一臂膀,给荣王接上了。
从前荣王最大的优势在于言官,朝政中连圣上都怕的就是言官了。他们多数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严守礼教,所以在皇长子和三皇子之间,他们向来是支持无嫡立长,对于外戚窦氏嗤之以鼻,屡屡弹劾。刚好,吏部尚书就是杨家的人,又兼大学士身在内阁。吏部作为六部之首,专管官员选拨等,言官本就是靠的一骂成名,有了吏部尚书作后盾,骂窦氏也不带贬官的,更是肆无忌惮,把瑞王党骂的苦不堪言。
真正比起来,从前荣王的势力略逊瑞王,毕竟有窦太后在,窦家在朝政之上积累的时日更长。而杨家却是后起之秀,若有了兵部,荣王与瑞王就更难分伯仲了。
桌上的几人再听到谢仁放出的这个八卦后,皆想到了此处,但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一笑而过。未免直肠子的谢仁多疑,二少爷薛明礼还转移了话题道:“荣王若娶了亲,可不就轮着宁王殿下了。”
谢仁立马就起哄凑趣,“殿下若没有心仪的姑娘,我的堂妹才貌双全,如今还待字闺中呢。”
薛明逸笑道:“你怎地就知道殿下没有心仪的姑娘?”
“这还用问吗?”谢仁信誓旦旦地道,“宁王殿下不是跟着你们这群爷们厮混,就是在家养花种草的,有心上人了才不会这样。”
“定要学你借酒消愁才算是有心上人吗?”孟晟笑道。
谢仁一噎,深深叹了口气,又将一杯酒下肚。
孟晟立马意识到提了不该提的,连忙歉意道:“又勾起了谢兄的伤心事,我自罚一杯。”说着,也将酒饮尽。
谢仁转而大笑道:“好!够意思!”
正在兴起之际,倏尔雅间外传来几下摔碗声,接着是一阵阵人群的惊叫和凌『乱』的步伐声。
“外面发生何事?”宁王问道。
谢仁掀开帘子,向外看了几眼,眉头立马皱起,遂将帘子放下,气愤道:“窦家的小祖宗来了,正派着家奴驱逐客人。”
众人闻言,皆阴了脸,真是出门不利,碰上这个人渣。
来醉霄楼的这位正是德庆侯的幺子,窦怀祖,因为在京城为非作歹,兼是窦家人,无人敢管,是京城一小霸王,因名字里有个祖字,都称他为窦家的小祖宗。
谢仁向来就爱打抱不平,现下又喝了酒不太清醒,见窦怀祖如此行事,下意识就起身要去给窦怀祖一点教训。
薛明礼赶紧将他拦了下来,劝道:“谢兄,不要冲动。”
“老子还怕他不成!”谢仁忿忿不平道。
孟晟语气慎重道:“宁王殿下一直赋闲在家,如今我们齐聚不过是饮酒闲谈罢了,但如今朝堂上纷争不断,难保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确如孟晟可言,若往深里说他们此举就可以是结党营私了,宁王虽不受宠,但还是皇子,无嫡无太子,是个皇子都有登上大宝的可能。若以结党营私之名传出去,宁王的处境可就更加艰难了。
孟晟说得略加直白,即便是一根筋的谢仁也听懂了此话的意思。他那一股脑的冲劲顿时散了大半,重又坐回到原位,带着歉意道:“都怪我不该喊你们来陪我喝酒的。”
宁王笑着打趣:“看你们担心的,我这堂堂亲王,难道还罩不住你们几个?”宁王饮了一口酒,宽慰众人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喝我们的酒,与窦家各自不相犯便是。”
宁王的语气轻松,但他的脸『色』还是略带凝重的。
这时,雅间的帘子猛地被掀开,出现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长得还算俊俏,可惜脸上一派猥琐的神情,让人顿生嫌恶之感。他咧开嘴角,带着些嘲讽地笑意,大声说道:“没想到宁王殿下居然在此,失敬,失敬。”他不怀好意地环顾了一圈众人,又道:“宁王殿下好生厉害,在这隐蔽的雅间,将京城里的世家公子哥都聚了个齐。”
窦怀祖像是有备而来,话语里处处透出结党营私的意味。
宁王从容笑道:“本王也不知德庆候的公子也会来这醉霄楼,不然定是会下拜帖相邀一起的。”
“请我,我也不敢来阿,”窦怀祖感慨道,“我可不想妄论朝政之事。”
“你!”谢仁激动地要起身打人,被薛明礼拉住了。
“怎么,被我捅破了好事就要杀人灭口吗?”窦怀祖挑着眉讽刺道。
话里话外摆明了窦怀祖就是来栽赃的,没有结党营私也要整出来个。
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宁王诸人正在想着应对之策,突然一阵女孩的哭声传来。
在场的公子哥们皆怔了怔,随后循声望去,才发现是一直躲在孟晟身后的晴初哭了起来。
因着晴初身量小,被孟晟挡住,又默默在一旁不说话,基本都被大家忽略了,刚来的窦怀祖压根就没看着雅间里居然还坐着个女娃娃。
孟晟见晴初大哭也手忙脚『乱』,急急问道:“晴初,怎么了?”
晴初抹了抹眼泪,满脸的怨气,对着孟晟说道:“哥哥坏,讲的鬼故事这么吓人,把晴初都吓哭了,晚上回去肯定要做噩梦!”
此言出,众人一时都未反应过来,尤其是孟晟最委屈,他何时讲过鬼故事来着……
接着,晴初又转了身子,拉住宁王的袖子使劲儿撒娇,甜如蜜糖般笑道:“我要秦哥哥讲笑话,要比方才讲过的更好笑!”
对于秦哥哥这个称呼,宁王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晴初的用意,皇家本就姓秦,若晴初根本就不知晓他是宁王,那么叫秦哥哥一点也没错。宁王的心里充满讶异,这女娃娃才七岁,撒起谎来真真是厉害。
当然,也令他生出敬佩,此女何其聪慧阿……
宁王顺着晴初的话,笑着安抚道:“晴初不哭,那秦哥哥给你再讲个笑话,让你晚上保准不会做噩梦。”
晴初一派纯真的点着脑袋,拍手道:“太好了!”
宁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笑话,在场的一干人等,包括窦怀祖都没有出言干扰。
晴初始终都状似认真听着,直至笑话讲完,突然破涕为笑,用着稚嫩的嗓音赞道:“还是秦哥哥厉害。”
宁王道:“会讲笑话就算厉害了?”
“当然,”晴初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哥讲的笑话就不好笑,他只会讲吓人的鬼故事。”
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
就连窦怀祖在一旁也光顾着听去了,末了还忍不住笑了几声。他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肚子里没多少墨,脑子也不怎么灵光,来醉霄楼纯粹是受了家里人指派来抓宁王小辫子的。虽然中途被个小女娃搅和了,但他自认为该说的该做的他都照着家里人的指示完成了,差不多就行了,想着今日花朝节,怡春院里的柳烟姑娘还在等着他,于是带着家奴就自行离开了。
第十四回 血脉相连()
窦怀祖走后,雅间的气氛顿时一松。
谢仁骂了几句荤话,喝了一大口酒,说道:“若不是荣王去了北方领兵,窦怀祖哪敢这么张狂,荣王在京城时,可把窦怀祖治了好几回。”
孟晟调侃道:“京城第一霸不在,自然是第二霸往上顶。”
宁王自是知晓荣王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第一霸,笑道:“看来我大哥的名号更甚。”宁王徐徐回忆:“从前有一次大哥非要在这繁闹的德胜街玩骑马打仗,还得带上我一起,我之后被吓得整整病了半个月……”宁王说起大皇子荣王的种种,心上微微一暖,荣王是出了名的霸道张狂,但对他这个弟弟却是极好的。宁王幼时最深的记忆,就是荣王骑在马上,扬鞭驰骋的模样,那般放肆不羁,天地都为之失『色』。随即,宁王的眸子暗了暗,“往后,大哥这京城第一霸的名号当是要让人了。”
荣王要争太子之位,需得谨言慎行,再不可能随意闯祸,污损名声了。
在场的诸位也都心知肚明,薛明礼见宁王脸『色』有郁,便转开话题道:“晴初妹妹方才为何哭泣?”
“对啊,我早就想问了,”谢仁也说道,“阿晟哪讲过劳什子鬼故事。”
晴初撇了撇嘴,无辜道:“刚刚进来的那个人,凶神恶煞的,我经不住吓就哭了,哥哥当着那人的面问我怎么了,我可不敢说出原因,就随便扯了个谎说是哥哥讲的鬼故事。”末了,晴初还邀赏般满脸自豪道:“我是不是很聪明?”
“我妹妹当然聪明。”孟晟爱怜地夸赞道。
宁王却心生狐疑,他以为晴初此举是因为窦怀祖给他扣上结党营私的名头才为之。因为若真是结党营私,哪会带上个女娃娃,说出去别人也不信。且女娃娃童言稚语,说的是他们在讲鬼故事和笑话,而非妄论朝政,就已经驳了窦怀祖想要栽赃的目的。如此,晴初可谓聪慧之至。
但是,晴初现下解释的说法,倒成了她所为的种种不过是孩童之举,能解围纯属巧合罢了。
于是,宁王试探『性』问道:“晴初,又怎知本王姓秦?”
“都知道当今圣上姓秦,宁王殿下自然也姓秦,这我也知道啊。”谢仁说道。
晴初腹诽着这位仁兄,真是傻得天真又可爱,面上却并未显出,反而一派懵懂不明的样子,“什么姓秦不姓秦,我说的是情哥哥。”晴初瞟了瞟宁王,略带着羞涩,解释道:“宁王殿下不是说要娶我吗,那我就是宁王殿下未来的夫人,戏文里唱的,未来丈夫都是叫情哥哥。”
“噗”的一声,谢仁一口酒都喷了出来。随即,响起了他的震天大笑。
就连孟晟也忍俊不禁,嘴里编排道:“看你们都把我妹妹带坏了,什么情哥哥的,晴初下回不能这么叫了。”
晴初嘟了嘟嘴,看看孟晟,又看看宁王,叹了口气,“既然哥哥不允,我就不嫁宁王便是了。”
谢仁快要笑翻过去了,“哎哟,阿晟你这妹妹太有意思了。”
晴初松了口气,她的怪异之举算是蒙混过去。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扫过二少爷薛明礼。
只见他嘴角也带着笑,却笑得格外意味深长。晴初募得觉得心中发冷,就好似她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宁王想了想也释然,这女娃不过是七岁,怕是连结党营私都不懂,又怎会临场解围。不过,这女娃倒是她的福星。他笑着对晴初道:“不是阿晟不同意,是晴初还太小,阿晟还想多给晴初挑挑情哥哥。”
“原来是这样,”晴初笑道,“哥哥对我真好。”
孟晟『摸』了『摸』晴初的头,哭笑不得,这丫头片子满脑子都是情哥哥,真不知是好是坏。
众人又闲扯了几句,就打算回府。
先送了宁王离开,薛明逸、薛明礼骑马,孟晟带着晴初,单独坐了一辆马车,都是朝薛府的方向前行。
孟晟坐在晴初对面,静静盯着她看了良久。
晴初知晓孟晟可能是有话要说,也不出声,等着他先开口。
车外的喧哗似乎都无法干扰车里的静谧。
“晴初在薛府过得怎样?”孟晟募得问道。
晴初使劲点点头,笑道:“外祖母对我可好了。”
孟晟沉默了一下,久久才“恩”了一声,又道:“二太太、煜儿,还有许姨娘,都很想念你。”
这些人晴初一个都没见过,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应道:“我也很想念他们。”
孟晟的眸子微微亮了亮,“我瞧着晴姗和晴嫣都没有晴初好看。”
孟晴嫣是孟老爷与继母吕采湘所出,孟晴珊是吕采湘的陪嫁丫头抬得赵姨娘所出。
晴初噗嗤一声笑出来,丝毫不谦逊道:“那是自然,我娘亲长得美。”
孟晟赞同道:“我与许姨娘也是如此想的。”
许姨娘就是孟晟的生母。
晴初并不了解许姨娘的为人,但由传闻与孟晟的种种表现,这位许姨娘当是与薛菱玉极好的,不然薛菱玉不会如此对孟晟,孟晟也不会如此对晴初,想来是一份因一份果罢。
“我会努力考取功名,”孟晟忽而慎重道,“有我在,孟家就是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