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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唇,笑的很温柔,“封队长,能做到吗?”
封北严肃道,“保证完成任务。”
高燃乐了,他忽然说,“你打我一下,随便打哪儿,狠一点。”
封北,“……皮痒?”
“快点打,”高燃说,“我有点儿恍惚,感觉是梦。”
封北没打,他在青年的脸上咬一口,嘬了几下,“疼?”
高燃说,“疼。”
那就不是在做梦,他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亲上去。
高兴来的很快,他一进门,鞋没换,招呼没打,看也不看封北,直接杀去房间。
高燃看高兴木头样的站在电视机边,不说话,也不动,“怎么了?”
高兴还是没出声,只是死死的瞪着床上的人。
高燃『摸』『摸』脸,“我醒来没照过镜子,难道我现在……”
高兴突然转身就跑。
高燃错愕。
“你弟弟太激动,在阳台上洗鼻子呢。”封北走进来,揶揄的说,“你们兄弟俩不像,他克制的呜咽,你哇哇大哭。”
高燃,“……”
没过多久,高兴回到房里,眼睛红红的,像只高冷的兔子。
高燃拍拍床边,“过来啊。”
高兴迈步走近。
高燃的脸上吃痛,他正要说话,门口的封北就快步冲进来,大力抓住高兴的手腕将他挥到一边。
高兴站稳了,暗暗惊讶,之后是气馁跟烦躁,他以为自己很强大了,结果就被这个叫封北的男人随便压住。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
高兴的眉间出现戾气。
高燃看一眼封北,眼神示意他出去。
封北猜到高燃的用意,他抿直薄唇,沉『吟』几瞬后抬脚走出房间。
不多时,高兴从房里出来,他踢fān qiáng边的花盆,拳头朝着封北的脸挥过去,“王八蛋,你害了他!”
封北没躲,站着让高兴打了一拳,这段时间高燃的爸妈没打他一下,唯一的弟弟打也行,他拿拇指擦掉嘴角的血丝,“你哥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是成年人,但是你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高兴咆哮,“世界上多的是人,你可以找别人,为什么偏偏要找他?”
封北不快不慢的开口,“你是不是要说,他是你的?”
高兴眼里的怒火瞬间凝结,眼神躲闪。
封北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甩根烟叼在嘴边,“他是高燃,是高建军跟刘秀的儿子,是你的堂哥,是我的ài rén,是市公安局看重的新人,不是你的,别天真。”
高兴一张脸青白交加。
封北对着媳『妇』儿的弟弟,拿出了和蔼可亲的态度,“你哥就在我这儿住下了,你想来看他,随时都可以。”
高兴摔门离开。
那天之后,高兴就再给高燃打过diàn huà,也没来找他。
高燃知道高兴需要的是时间,他爸妈也是,其他的他真的给不了。
为什么不瞒着?高燃瞒不住,高兴要他回公寓,他拒绝,并且说了一个不回去住的理由。
高燃是独生子,高兴虽然是他堂弟,却跟亲的差不到哪儿去,他还会以兄长的身份照顾高兴,像从前一样。
关于这一点,高兴一直很清楚,他晓得高燃不会不管自己,但他想要的是高燃只管自己一个人,不要管别的谁。
还是要靠时间来解决。
高燃给曹世原打过diàn huà,没打通,他没有再打,对方应该知道是他的号码,不接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故意不接,二是不方便。
如果是前者,高燃完全没法子,后者的话,等到曹世原方便了,自然会打过来。
一天下午,高燃的shou ji响了一声就挂,他盯着那串号码,是家那边的座机号,应该是妈妈在哪个超市给他打的,担心他的近况,想了解他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
高燃给爸妈各发了一条短信:我很好。
封北手上有几个小案子,让赵四海带人跟进了,他腾出时间照顾高燃,买菜做饭洗衣拖地,忙的腰酸背痛。
家务活可真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要命。
高燃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
封北陀螺似的围着他打转,“祖宗,咱能歇会儿吗?”
“不能。”高燃吃着小红枣,声音模糊的说,“等我身体恢复起来,你肯定就不这么对我好了。”
封北愣住了,他半响回神,弯腰给青年一个板栗子,“我要是不想对你好,你身体什么样子都不顶用,懂吗?”
高燃吐掉枣核,“再来一个。”
封北挑眉,“板栗子?”
高燃说,“枣。”
封北从塑料大罐子里抓了一个递过去。
高燃张嘴。
封北瞪眼,“真拿自己当大爷!”
话是那么说,他手上的动作一点不马虎,小红枣被推进青年的嘴里。
封北去洗手间洗杯子,准备给高燃泡『奶』粉,他一撩眼皮,发现镜子里的人在傻笑,嘴角抽了抽。
高燃喝完一杯『奶』粉,“小北哥,我们聊聊。”
封北在床边坐下来,大手『摸』『摸』青年的脸,怎么还是这么瘦?吃那么多,肉都长哪儿去了?
高燃隔着衣服『摸』男人背部的枪伤,他知道是在哪个位置,『摸』很多次了,“以后执行任务,你能不能不要第一个往前冲?”
封北说,“我是队长,我不冲,谁还敢往前冲?”
高燃撤回手,拉开距离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你已经不是光棍了。”
“不能那么说,”封北『揉』额头,“队员们也都有家。”
高燃沉默了。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没有人不怕死,但是作为一名人民jing chá,身上有要背负的荣誉跟责任,不能退缩。
高燃和所有jing chá一样,他也立过誓,可以牺牲,却不能看着封北在自己面前倒下,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像是头顶的那片天塌了下来。
房里安静了会儿,高燃抹把脸,垂眼看右手被玻璃扎过留下的那些疤,“上次你受伤,我到现在还做噩梦。”
封北将他的那只手握住,郑重的说,“我会注意安全,以前没考虑的,我都会考虑进去。”
高燃有一堆想说的,最后却只是叹口气。
封北将微凉的薄唇贴上青年的眉心,一路往下,擦过他的鼻尖,嘴唇,低声哄着,“好了,不怕啊。”
高燃后仰一些靠在床头。
封北说,“我去把厨房里的水装一下,待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高燃把人叫住,“坐下。”
封北挑高了眉『毛』,“还有事?”
高燃欲言又止。
封北『揉』了『揉』青年的乌黑头发,“不急,你先酝酿着,我去装水。”
他走到房门口,背后响起声音,带着命令,还有别的情绪,类似急切,“回来!”
封北转头跟高燃对视。
高燃的眼里有明显的请求,别走,现在不说,我又要打退堂鼓了。
封北察觉事情不简单,他坐回去,握住青年的手,拿粗糙的掌心包裹着,“说吧,我在听。”
高燃说要抽烟,封北满足了他。
高燃又说要上厕所。
封北把人扶进去再扶回床上,“你还想干什么?一次说全。”
高燃让封北把烟灰缸拿过来,他将一撮烟灰弹进去,“我来自平行世界。”
第84章 84()
房里陷入一种难言的氛围当中。
高燃看着封北; 封北也在看他,俩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四目相视,一个是豁出去的样子; 一个是震惊过度的懵『逼』。
“你说你……”
“平行世界; 我是从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过来的。”
“平行世界?”
“对; 平行世界。”
“你来跟我扯淡的吧?走进人与科学?”
“……”
高燃垂眼抽烟; “宇宙中有无数个平行世界; 每个世界都有一个你,一个我,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年纪,过着不同的人生。”
“现在我在跟你说话; 也许在另一个平行世界; 我们我们也是这样; 也许截然不同,我正在和我的老婆孩子吃晚饭,而你也在你自己的家里,陪你的孩子玩耍; 我们并不相识,或者是我正在公司通宵加班; 你也在加班; 我们是同事; 也有可能不是一个公司; 每个世界的我们关系都不同。”
他『舔』『舔』嘴皮子,“以前我当小说看,觉得人的想象力无穷大,等我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真有这么回事。”
封北把青年指间的烟拿走,“看着我说。”
高燃抬起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不快不慢的说,“在我的那个世界,我高一升高二那年暑假去巷子后面的河里『摸』河瓢,溺死了,等我从水底醒来,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发现河边的树不对,再三确认后知道不是幻觉,意识到不对劲,等我回到家,看见早就去世的『奶』『奶』活生生站在门口,当是我脑子里轰隆隆的,不怕你笑话,我腿发软,吓得不轻,差点儿『尿』裤子。”
封北没半点想调侃的迹象。
高燃轻笑,“我在原来的世界出门前做了小半张化学卷子,这个世界的我做的也是化学卷子,上面的题目一模一样,自个涂涂改改的dá àn也一样,连鸡爪子抓的字都没有区别,你能想象我那一刻的心情吗?”
封北想象不出来。
这种离奇的事除非摊到自己身上,否则别人就是说的天花『乱』坠,甚至把天说破,也只当是个故事。
“之后我多次查证,被迫接受现实,我在自己的世界死了,在另一个世界重生。”
高燃叹口气,“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去了哪里,是消失了,还是从我那个世界的河里醒来,接替我的人生。”
接下来是一阵无法言明的寂静。
封北闷声嘬了好几口烟,他的手指微动,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你爸妈不知道吧?”
高燃点头,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虽然每个平行世界都有一个自己,但却又不是自己。
封北起身来回走动,他需要做点什么来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
高燃眼晕,喊他坐下,“还有一个事。”
“还有?”封北身子一震,他绷着脸侧头,“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
高燃扯唇笑笑,“这是最后一个。”
封北觉得所谓的“我从平行世界过来”这个秘密已经够惊骇的了,后面再有什么事,他都能接受,结果还是出乎意料。
“你说,不管是谁杀了人,身上就会有一块斑?”
“对,”高燃嗯了声,“斑的颜『色』越深,罪行越多,其实不单单是shā rén,恶念重了,也会有斑,我猜过,那些斑有点像是老天爷做的标记,人是看不到的,也不应该看得到。”
封北的眉头打结,“那你为什么能看到?异能?”
高燃摇摇头说,“不是异能,是怪病。”
说着,他指指自己的头,“只要我集中注意力盯着斑看,这里就会疼的要死。”
封北见过青年疼起来的样子,他的薄唇抿直,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医院检查不出来问题的原因。
“最早的时候,我只能看见颜『色』深浅不一的斑,透『露』作案凶器,后来我能听到案发现场的声音,说话声,哭声,笑声,埋尸的沙沙声,血『液』滴滴答答声,那些声音都很清晰,就在我的耳边,再后来……”
高燃停顿了一下,无奈的说,“人死后的执念,死前的灵魂,我都能看得见,确切来说,是他们有求于我,想让我看见,我就能看见。”
封北口干舌燥,太阳『穴』胀痛,“不是巧合?”
高燃迎上封北漆黑的目光,语气极为笃定,“不是。”
封北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石河村的案子,一天晚上,还是少年的高燃来找他,要他去挖坟开棺,当是俩人僵持了许久。
封北只有一个要求,叫高燃事后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后似乎不了了之。
要说怀疑,差不多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再往后,办案子的时候,出现过好几次类似的事情,封北一直没有『逼』问过高燃,等着他主动跟自己坦白。
封北心中的谜团终于在这个普通的夜晚解开,他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高燃搔搔头,“小北哥,我知道我说的这些有点离奇。”
封北睨向青年,“只是有点?”
高燃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