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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晋的嘴角挑起,继续说,“在家等着,我买宵夜回去。”
高燃低头拿出shou ji看,有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的鼻端多了一缕烟草味,是在宋闵家里闻到的那个味道。
一两秒后,高燃的头顶响起一个声音,富有磁『性』,“jing chá同志,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
“我的资料都登记过了,”魏时晋见青年看向自己,他语出惊人,“现在我跟宋闵同居,我是他的ài rén,你们可以随时查证。”
高燃满脸惊诧,下一刻,他的眼神微变,这人知道他听完那番话,只有震惊,羡慕,没有鄙夷跟恶心,也不会对外『乱』说。
怎么知道的?
除非……高燃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人查过他跟封北,不清楚是什么目的。
魏时晋似是没发现,他笑的很是优雅,人畜无害,“不知道jing chá同志方不方便?”
高燃头皮发麻,觉得这人要是架一副眼镜,就是四个字,衣冠禽兽,他翻翻口袋,“只有七十五。”
魏时晋皱皱眉头,挺勉强的接过去,夜宵的量要控制了,“你们还会去我们那边调查情况吧,到时候我把钱还你,拜拜。”
高燃站在原地捏捏手指,希望将来有一天,他跟封北也能那么从容淡定的介绍他们的关系。
u盘到手,东西都在,没有破坏掉,警方立即展开行动,龙五落网,全国多个贩|毒据点被伏击,抓捕的涉|毒人员数量可怕。
人没钱,要作怪,有钱,也要作怪,不想好好过日子,怎么都要折腾折腾。
周六晚上,高燃回了公寓。
客厅里的几个灯都开着,音响开的很大,音质非常好,游戏声清晰又热血。
玄关就一双深棕『色』脱鞋,高燃走时放在那儿,现在还在原地,他边换鞋边喊,“吃过饭了没有?”
嘈杂声里多了个声音,“没。”
高燃往客厅里走,“那叫外卖吧。”
“不吃外卖。”高兴看都没看他一眼,“菜都在冰箱里,你做。”
高燃找出围裙戴上,“小兔崽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故意不吃饭,等着我过来使唤我?”
高兴盘着腿在沙发上打游戏,心思不在这上头,使唤个屁,多的是人等着被他使唤,这话他没说出口,觉得没意思,假的,都是假的,那些目的让他犯恶心。
“你到我这儿来,他怎么说?”
高燃翻翻冰箱,有鱼有虾,“什么怎么说?你是我弟,也是他弟,我又不是干坏事。”
高兴把游戏手柄丢到一边,斜躺着刷shou ji,“得了吧,那个男人心眼小,根本就容不下我。”
“他就是爱吃醋,我跟他讲道理,他会听的。”高燃关上冰箱门去厨房。
高兴起身去厨房,靠着门框看青年在水池边忙活,语气随意的像是在说天气,“我前两天谈了个女的。”
高燃笑着说,“那好啊。”
“你别老是一副谁欠了你八百万的拽样子,”他语重心长,“两个人在一起,会有个磨合的过程,我还是那句话,就你的洁癖程度,喜欢你追求你,想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是天使。”
高兴心里闷闷的,“那你跟他呢?你们也在磨合?”
高燃的声音夹在哗啦水声里面,“人是独立的个体,要融合到一块儿去,都有有个磨合期,谁也不例外,不过,我跟他已经过了那个时期。”
高兴掉头就走。
高燃白天累,随便给高兴做了两菜一汤,他也装了一点儿饭,打算吃几口。
高兴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燃拉开椅子,“光看就能饱?”
高兴突然绕到另一边,快速撸起高燃左胳膊上的『毛』衣,入眼的是一截纱布,他的唇角往下压。
高燃放下『毛』衣袖子,“快好了。”
高兴冷冷的问,“是刀伤,还是枪伤?”
高燃说,“刀伤。”
那就是枪伤,高兴踢了下桌子腿,二话不说就拿了shou ji翻出一个号码打过去,“我哥为什么会受伤?”
封北正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看到来电显示就知道高兴发现高燃受伤的事了,他坐起来些,“执行任务的时候……”
高兴打断,“你呢?你就看着他受伤?”
封北说,“我不在,他单独……”
高兴第二次打断,口气比上次更加恶劣,透着极大的不敢置信,“你让他单独执行任务?”
封北沉沉的叹气,“高兴,你要明白,我跟你哥是jing chá。”
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高兴挂了diàn huà。
高燃夹了一筷子牛肉炒青菜到高兴的碗里,“别傻站着了,坐下吃饭。”
高兴半响说,“哥,转行吧,你想做什么生意都可以,我有钱。”
高燃摇头,“不转。”
高兴不能理解他的坚定,“没有人规定,一辈子只能待一个行业。”
“我知道做jing chá很危险,变数太大,每一天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找个安稳点的工作,应该会踏实很多,但是,”高燃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上辈子是个jing chá,却在实现理想的路上中途停止了,那种遗憾跟着我投胎转世,这辈子只能继续下去,我没法放弃,做不到,别说试一试,我已经试过了。”
高兴气馁的坐下来,对着碗里的饭菜发愣,“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高燃拿筷子敲他的碗口,严厉道,“放屁!你爸妈虽然离了,人都活着,还有我爸妈,你『奶』『奶』,他们都在,什么叫只有我一个亲人?”
高兴用双手捂住脸,不一样,他知道谁对他最好,“哥,哪天你因公殉职了,我不会去见你最后一面,每年也不会去看你,我会把你给忘的干干净净的,还会把你的所有东西扔掉,就当没认识过你。”
言语很冷漠,表情也是,就是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害怕被抛起的小狗。
高燃抽抽嘴,多大的人了,真是的,“放心吧,你哥我的美好生活才刚开始,日子长着呢。”
桌上的氛围慢慢缓和,回到原来的平和。
高兴扒拉着饭粒,忍不住问,“你们谁、谁弄谁?”
高燃喝着紫菜汤,“他弄我。”
高兴丢掉筷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开骂,“有没有搞错,高燃,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高燃耸耸肩,“无所谓啊。”
“无所谓?”高兴抄起桌上的杯子扔地上,“我看你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是白痴!”
“干嘛发这么大火。”高燃无奈的捡起杯子看看,还好没碎,一两百买的,碎了他都替高兴心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高兴瞪着高燃,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看他像是在看自家不争气的孩子,满脸身为一个老父亲的挫败跟失望。
“要是那个贾帅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样?”
“一开始不能接受,会像你一样劝我,时间一长,也就接受了。”
“你倒是想得开。”
“别跟帅帅说这件事,他要kǎo shi。”
“切。”
“切什么切,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就他要kǎo shi,我不要?”
“……”
高燃晚上没回去。
高兴拿着衣服去洗澡,高燃靠在床头打diàn huà,他洗完澡出来,高燃还在打。
“粥糊了。”
“没糊,火候刚好,糊不了。”
高兴交过几个女朋友,要问他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他答不上来,硬要说,就是烦躁,忍耐,继续烦躁,继续忍耐。
耐心这东西,有还是没有,得分人。
所以高兴不懂高燃的感受,没法开一个讨论会,他吹干头发掀开被子躺进去,就被踢了一脚。
高燃斜眼,“去对面。”
高兴躺平,眼睛一闭,没搭理。
高燃跟封北说晚安,他掐掉diàn huà,“高兴,你要是带女朋友回来,别用一种监视犯|人的目光监视她,会很难堪的,她要碰什么就让她碰,你忍忍,等她走了,随你怎么打扫。”
高兴翻身拿背对着他,怀里抱着小老虎,“我不会带人来这里。”
高燃摇摇头,高兴现在谈的女孩子可能还不是他要找的那根肋骨,得再等等。
过了腊月,离除夕越来越近,曹世原还是没有消息。
高燃在公安局门口碰到一个中年人,俨然就是十几年后的封北,他一下子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高警官,你好,我是封北的父亲。”
高燃听到中年人的声音,他上台阶的脚步停住,有些惊讶的扭过头,没想到对方认得自己。
封父急切的拿出**,“我真是封北的父亲。”
高燃没接,他拨通封北的号码,想想还是走到一边,“小北哥,你爸在门口。”
那头静了一会儿,封北的口气生硬,“不用管。”
高燃说,“他看起来像是很急,要是见不到你,他是不会走的。”
封北沉默几秒后挂了diàn huà。
高燃打完diàn huà回到中年人旁边,摆出随意的口吻,“封叔叔,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封队为什么会怕沙子啊?”
封父一脸茫然。
“封队一沾到沙子,就害怕的两腿发软,浑身发抖,走不了路,眼睛还特别红,像是很恐惧。”高燃说,“另外,不管去哪儿,封队出门必须带水,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我们都很奇怪,是不是他小时候出过什么事,留下了心理阴影?”
封父更茫然了,“高警官,你说笑的吧,他小时候最喜欢玩沙子了,衣服鞋子上面弄的到处都是,怎么会怕,出门带水又是怎么回事?他根本就不喜欢喝水。”
高燃眯了眯眼,他瞥见男人的身影从里面出来,笑着说,“封队来了。”
第90章 90()
封北一过来; 高燃就自觉走远,他听不清父子俩的谈话过程; 只能观察。
刚才没留意,这一观察才发现封北的父亲一身衣裤都很高档,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并不深重; 保养的不错; 像四十五岁的样子; 看不出已经快要六十岁。
不会是为钱来的,是别的事。
封父很急,眼睛发红,情绪非常激动; 封北始终面无表情。
高燃捏捏鼻梁,多年不联系的父亲突然有一天出现在自己的单位门口; 那种感觉应该谈不上喜悦。
不到片刻; 封北就撇下名义上的父亲往局里走; 高燃脚步飞快的跟上去; “怎么了?”
封北脚步不停,“他的妻子得了结肠癌。”
高燃一愣; “手术缺钱?”
封北边走边从裤兜里拿去烟盒; “晚期,活不到年底。”
高燃顿了下; 他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倒退着走; “那他找你是?”
封北甩出一根烟叼在嘴边; 眼帘垂下去,声音模糊,“她想见我。”
高燃的心里窜出一个猜测,他回神,立刻追上男人,“小北哥,你说的……该不会是你妈吧?”
“名义上是。”封北握住门把手开门进了办公室。
高燃惊愕。
所以说是,夫妻二人这些年离婚,再婚,又复婚,却一直对亲生儿子不管不顾?
怎么都不合常理。
高燃在门外踱步片刻,他推门进去,“小北哥,当年你的抚养权给谁了啊?”
“我爸。”封北坐在椅子上抽烟,两条腿随便往办公桌上一架,凉薄的掀了下嘴皮子,“但是他没管过我。”
高燃试探的询问,“那你跟你爸谈的怎么样,定好什么时候去见你妈了没有?”
封北的语气冷硬,“我不打算见她。”
高燃说,“真不见?”
封北招招手,叫他过来,“见了面,无话可说。”
高燃坐到办公桌上,手肘抵着腿部看男人,“老实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很不听话?”
封北眯眼回忆,“我小时候是个乖孩子,乖到说话的声音都跟蚊子一样,家里来人,我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出来,去亲戚家吃饭,我躲门边,你想象不到的怂。”
高燃脱口说,“不可能吧,我问了你爸,他说你小时候很喜欢玩沙子,衣服裤子上弄的到处都是,应该很调皮才是。”
封北隔着烟雾审视青年,倒是没有多少怒气,更多的是无奈,“你还从他那儿问了些什么?”
高燃盯着他,“你爸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喝水。”
封北下意识的反击,“胡扯!”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烟味扩散开来,越来越浓烈。
高燃不知何时也点了一根烟,沉默着跟封北一起吞云吐雾,各怀心思,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