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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一声怪叫,连连退后,头上冒着青烟,拼命地甩着头却不能将额头上的符甩掉,沈重雲也被摔到一邊去,在地上了兩圈。汤文霞见了连声嘶叫,方敏旭冷冷地道:“我怜你枉死,才不向你下重手,你居然一二再二三的骚扰我的事主。你有什么冤情,去地府跟阎王申诉吧!”
汤文霞趴在地上,那眼光充满了哀怨悲伤,但却就是不肯离开。方敏旭见她神情有异,不禁心中一动,放軟说了一句:“你有什么事,不妨先跟我说吧!”这时候,他听见了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汤文霞向后缩了缩,然后啪地一声,连同那个中年人也一起像阵轻烟似的消散于空中。”
门打开了,一群保安冲了进来,看到沈重雲臉色白軟得站不起來,臉慌掙扎不已,为首的李全力一把抓住双手还在拼命向前扒着的沈重云,道:“老板,您没事吧?”
沈重云被一拍渾身一震嚇得不,聽到熟悉的聲音才像突然醒似地抬起了头,哪里还有女鬼的影子,他松了一口气,爬了起来,挺起了胸膛走了几步,趾高气扬地说: “我能有什么事?!”他捡起地上的蓝黑纸鹤,瞪着那双圆圆的眼睛骂道:“什么护身符,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个神棍简直就是骗钱。我明天一定要到港大去找他,把我的钱要回来!”
方敏旭在一边气得七窍冒烟,他放了多通報信的紙,要不是沈重雲胡把紙揣在手死抓著不放,也不會拖到情危急才來,他一转身回了自己的躯体,老头子见他黑着脸醒来,知道他心情不好,肯定要找人出气,连忙溜回了自己的伞里。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大亮了。今天学校开学,方敏旭只好简单洗漱了一下,拿着书下了楼,刚在楼下的茶餐厅坐下,伙计就已经很娴熟地给他端来了一份最便宜的早餐,一碗白粥,两个烧卖。方敏旭三口两口将白粥喝完,抓了两个烧卖赶学校的巴士。
那辆巴士刚下完了客,就匆匆地离开站台,方敏旭险险地跳上了巴士,自己那身从内地带来的高中校服,还是在铁门翘起的毛边上扎出一个小洞。他有一些懊恼地对司机说:“巴士大叔,你开车能不能慢一点!”
“做咩呀,我做钟点咯,前头有客,就往前头去了。”那巴士大叔翻了一下眼皮答道。方敏旭没好气地拉了拉衣袖,就钻到后头去了,车子开了快半个小时,才到学校。方敏旭跳下车,他刚走校门口就看到一辆银白色的凯迪拉克停在门口--沈重云还真来了。
方敏旭黑着脸进了校门,没走多远看到学生会主席杨海东跑过来,笑道:“学弟,教务主任让你去一次!”
方敏旭拖着脚步进了综合大楼的门,看见新任的教务主任正推着眼镜点头哈腰跟穿了一身白色西服的沈重云说话。
“沈先生若是对我们新校舍感兴趣,我可以让您看看我们校舍的模型!”
沈重云见了方敏旭立刻舍了教务主任奔他而去,嘴里嚷嚷道:“神棍,可让我逮到你了吧!”
方敏旭冷哼了一声,心想还不是我给你的地址电话,看着沈重云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心里一阵懊悔,暗暗咬牙昨天为什么不多吓唬吓唬他。
“教务主任,你找我!”方敏旭低眉顺目地道,他这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有凑齐,这个时候绝对不敢去拂逆教务主任的毛。
教务主任板着脸道:“听说你借了沈先生的钱不还?”
方敏旭微转头去看沈重云,他正天真的看着他。
“人穷,但要穷得有骨气!对不对?我们当初挑中你当交换生,不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沈先生是一个心地慈善之人,你怎么能……”
“行了,我借了你多少钱?”方敏旭挺起胸膛冷冷地问。
沈重云见他脸色突然阴沉了起来,不由抖了一下,于是本来要大开的狮子口,也变成了小猫嘴,道:“三万块!”
方敏旭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还没来得及兑现的支票掏了出来,然后又从皮夹子里点了一千块,混着那张支票甩给了沈重云,转身扬长而去。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教务主任在他身后嚷道。
沈重云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抓在手里居然没有快感,嘟哝道:“这个人嘴巴臭,脾气也臭,他要是说两句好听的,我也不是……不会宽限他两天啦。”
“沈先生不如我们去看看校舍的模型!”教务主任殷勤地道,把他當做會捐款的金主一般媚,沈重云听了打了个哈欠,无聊地说了一句下回吧也走了。
方敏旭捧着书坐在医科系实验室大楼的台阶下生闷气,没想到这一次不但没有挣到钱,还连这半个月的饭钱都搭了进去,想到接踵而来的各式费用,他不由坐在地上腿脚发软。
“学弟,为什么坐在台阶上?”杨海东走了过来,他是本地人,与方敏旭同系,但却是高一届的学长。由于他的父亲是协和医院的大股东之一。因此系里面无论师生巴结他的人很多。而杨海东也很会做人,又兼长相英俊,在系里极受女生追捧,因此可谓人见人爱。
方敏旭不会说粤语,在物质上又与他们有着很大的差距,平日里又要扮世外高人,所以除了做项目时有接触,基本上不与他们联系,尤其大生經常出或聚會的花是他所負擔不起的,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除非有事同才會來找他。但是杨海东极为热情,三番四次的邀请方敏旭参加他家开的PARTY。
方敏旭连忙站了起来,淡淡地道:“没什么,刚才跳下车的时候,脚扭了一下。”他清淡惯了,怎么好让人晓得世外高人为钱发愁。
杨海东想你受傷還站得利索?似乎对他冷淡的态度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多問什,跟在他后面小声说:“你家在内地,有什么不方便的一定要跟我讲,大家都是同学,你又是我的学弟,没什么好客气的。”
方敏旭一愣,也有一些感动,于是说了一句谢谢,便进了他的实验室。同学杨莹玉正在用小白鼠做暑期的标本作业,她注射过麻药之后,动刀将白鼠的肚腹切开,清理它的内脏。她见方敏旭进来,就笑道:“学长,你的标本做好了吗?”她说着将已经清理好的小白鼠放进福尔马林。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被清了内脏的小白鼠突然跳了起来,杨莹玉的一时不妨,手术刀划破手套将她的手划了一个大口子。
那只开膛剖肚的小白鼠在实验室里上跳下窜着,杨莹玉骇得失声尖叫。其它实验室里的迅速跑来,看了也都骇然无语。
方敏旭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但他只是一错神,手就已经抽出一道符,那道符随着咒语在空中自燃,方敏旭一甩手,火符犹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打在小白鼠身上。小白鼠跳哒了几下,摔落在实验台上,再也不动弹了。方敏旭松了一口气,正要去查看忽然发现实验室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大张着嘴巴看着他,见方敏旭转过头,他们立即恢复了热闹:
“今天天气不错,哈哈哈~~”
“是啊,阴转多云,呵呵~~”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只留下杨海东若有所思,还有杨莹玉一脸崇拜的看着方敏旭。
“真没想到原来学长是法术界的人~~”杨莹玉的眼睛里两颗红星闪闪。
“什么法术界,快做你的标本吧,要不然送你去阴阳界!”方敏旭转过身,避开杨海东的紧盯着他的视线。
“奇怪了!”杨莹玉在一旁嘀咕道。
“怎么回事?”方敏旭转过头来,杨海东已经走了。
“是这样啊,这一笼小白鼠是我领的,我明明记得是领了五只,我们小组一共五个人啊。我今天做了一只,应该还剩四只才对!为什么笼子里还有五只?”
4
方敏旭用摄子将那只死老鼠拎了起来,若有所思。他用塑料袋将那只老鼠包好,正要放入口袋里,楊玉瑩目光詫異,得有些不自在,身要去期的新書。领完新书后,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杨海东开车过来。
“学弟,我送你吧!”他探出头来说。
“不用了!”方敏旭道:“这里坐车也很方便!”
“可是你带了这么多新书啊,这个时间挤公车人会很多,很不方便的。”杨海东很诚恳地说道:“我也只是顺路带你,你不用一直跟我这么客气啊!”
方敏旭见他似乎有一点失落,也不好再推辞,就做上了他那辆平治车。
杨海东一边开车一边道:“其实学弟你刚来我们学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怎么说呢……”他敲着方向盘兴奋地道:“我觉得你有一股煞气!”他有一丝激动地说:“我跟你坦白吧,其实我也是法术界的人!”
“啊?”方敏旭吃了一惊。
“我师从大屿山圆通方丈,师傅说我极具天赋,只是天眼未开,因此目前还只能在潜修阶段。学弟你已经到哪个阶段了?”他有一些羡慕地说:“想必已经到了可以阴阳两界自由来去的阶段了吧!”
“那是阎王,不是方敏旭。”方敏旭嘴里喃喃地道。
杨海东猛然将车一停,抓住方敏旭的手道:“学弟,我知道在大学里我是你的学长,但是在修行道上你是我的前辈,希望你以后能不吝赐教!”杨海东激动地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方敏旭微微将头往后靠了一下,抽出一只手,将杨海东那张贴得过近殷勤的脸稍稍推开,然后反手打开车门,干笑道:“一定,一定!”他说完像逃也似的下了车,杨海东还在后面大声地喊:“就这么定了,前辈!”他看到方敏旭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就握了一下拳,喊了一声:“yes!”微笑地开着车走了。
方敏旭一口气冲上天台,打开自己的房门,只见书桌上一本花花公子正自动翻页着。他冲过去将那本花花公子压住,黑着脸道:“你又到楼下去偷人家的书!”空中显出一个白发白须老头子的身影,他在空中兜着圈道:“怎聽,我让你买两本给我,你又不买,我只好去跟鄰居借喽!”
「修道之人看些西,還想位列仙班!」方敏旭打开窗户,用力将那本花花公子扔出了天台。
“,還看完哪!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老鬼缩了一下脖子。
方敏旭不吭声,从床下拉出一大箱子,拿出两包速食面。
“为什么要吃这个!”老鬼在空中飘来飘去,道:“你不知道这东西即没味道,又没营养,你正在长身体,要吃好东西!!”他飘在半空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严肃地道:“吃,是绝对不能省的!尤其幾天陰氣大盛恐怕會有不少狀,施法畫符很耗力。“
“没钱!”
“昨天你不才到手三万块?。”
“被沈重云拿回去了!”方敏旭狠狠地戳着碗里的面,想像着这是沈重云的脸。
老鬼的在空中飘来飘去,突然闷哼了一声累了,就嗖地一声回了伞里。方敏旭破例见他居然没有长篇大论教训自己,仍不住诧异了一会儿,走回电脑面前,看见屏幕上现出大大的三个字:生鬼术。
方敏旭连忙拉开凳子,坐到了电脑面前,打开那篇文章。
“传闻是日本伊桑教的一种邪术,伊桑教称之为修罗术。将人体的灵魂封存于体内,即使人死肉腐,也可以如活人一般行动自如!世人称之为生鬼术,据流传,有生鬼的地方都会天气骤然寒冷。但这种邪术只是一种传闻,一直未曾得到过法术界的证实。”方敏旭用鼠标往下拉了拉,发现只是短短的一节,就没有了,他皱了一下眉,道:“有没有搞错?”
他扫了一下那个作者的网名,是Peter吴。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天花板喃喃地道:“生鬼术,将人的灵魂封存于体内!”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老鼠,拿出摄子与放大镜拨弄着这只老鼠。他用摄子夹住老鼠的头部,抽出一把细刀,刮开它头部的皮层,见老鼠的头顶赫然插着一根银针。方敏旭用摄子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银针抽了出来,他用放大镜一照,突然颤声道:“老鬼,老鬼,快出来看!”
但是他唤了良久,也不见老鬼出来,方敏旭不禁讶异,老鬼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离开了,他上哪里去了?
沈重云此时刚刚吃过晚饭,他抱着枕头穿着睡衣,心满意足地窝在沙发上按收看今天的TVB连续剧。天,渐渐黑了。电视剧正放到高潮部分,女主角抱着孩子冲出了大宅院,天正下着大雨,女主角的脸被拉了一下近景,她含泪看着天,似乎在问: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沈重云眼圈都红了,他拿过了纸巾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