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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了半晌,却只等来一声闷哼。
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双充满担忧和欣喜的眼神。
“墨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夕月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心颤,随口问道。
下一刻,却发现墨无尘的嘴角不停的溢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
“你……”
“我没事。”墨无尘喉咙微动,缓缓说完,便转身看向冷月。
从墨无尘出现,逐云已经来到了冷月的旁边,但他的视线却依然留在冷月的身上,似乎这世间万物,只有那个女子。
“在下墨无尘,见过两位前辈。”墨无尘向前一步,挡在夕月的前面,拱手说道。
冷月依然是那幅随意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开始打量墨无尘。过了半晌,才说道:“你小子不错,只是多管闲事会出事的哦!”
“回前辈,晚辈并没有多管闲事。”
“哦?”冷月有些欣喜的看着他们,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夕月一愣,她是他什么人?这一刻的她,希望他说她是他什么人呢?
而他呢?
又会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江湖禁忌()
“她是我喜欢的人。”墨无尘想也没想,回身看着夕月,一字一字的说道。
冷月突然大笑出声,指着夕月说道:“我怎么看她不像喜欢你的样子?”
墨无尘眉头微皱,轻声说道:“我喜欢她就好。”
“所以,你愿意为她而死吗?”冷月收回剑,侧眼看着他,眼底暗流涌动,意味不明。
夕月将眼神从墨无尘的脸上移开,平淡如水的眼目光掠向冷月,他说:她是他喜欢的人。
就这一句,让她有些失神,这是六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是她从来不允许发生的错误。她竟然因为一句话而失神。
“墨公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离开吧!”
“听到没有,臭小子,人家姑娘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冷月边说,眼珠子一直徘徊在夕月和墨无尘之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无尘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夕月,低语道:“先活着再说。”
“你们说够了没有。”冷月却不给他们时间,只见她手中长剑一摆,一颗小石头快若闪电的袭向两人,夕月连忙推开墨无尘。
眼看着石头向着她胸口袭来,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可等了许久,依然是一片安静。
墨无尘背对着她,单膝跪在地上,以剑撑地,他一口鲜血喷出来,看向冷月,问道:“在下已侥幸接下二位前辈的招式,相信前辈定然说话算话。”
“当然。”这次冷月没开口,逐云却回答了。
冷月不满的看了一眼逐云,逐云一声不哼,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冷月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再难为他们。
“好吧,我说过只要你这丫头接下我三招,那我就放过你一命。”冷月叹了口气,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下你……”
夕月静静的站在墨无尘的身后,并没有理会墨无尘,而是直接接话过来,“前辈请说。”
“好,世人皆知我二人乃是兄妹,不知姑娘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夕月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冷月会问这种事情,做为江湖中人,虽然不大在意这些礼数,可这种禁忌之爱,却也是人所不能接受的。
夕月斟酌许久,才回道:“晚辈以为,人世间所有的感情本就不该被礼数所束缚,但我们毕竟生活在世俗,又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所以,如若前辈是问晚辈的意思,那么晚辈只能说,不能接受。”
冷月眼底渐渐起了寒意,逐云却悄悄的拉着她背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他们还未曾遇到能接受之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逐云早就不在意了,只是冷月每次都会问这种问题,对于冷月的心思,他只能叹息了。
夕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晚辈还有一种观点,那就是,自己的感情为何要让别人承认,爱就是爱,自己的人生为何要让别人来评论。只要前辈觉得幸福就好。”
“世间有多少人不是遵守礼法,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到头来,谁又能说,他们全都过得幸福,谁又能说,礼法都是对的。”
“夕月……”墨无尘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在他眼底的夕月有几张面孔,一面善良可爱,一面笑里藏刀,一面冷漠无情,如今更加上了一个思想怪异。
“哈哈哈哈……”冷月听完,大笑几声,才说道:“小丫头好见地,咱们有缘再会吧!”
话音未落,冷月和逐云的身影却早已远去,直到这时,夕月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盘膝坐下来调息,她刚才也接了冷月一掌,再不运功疗伤,恐留后患。
夕月再次睁开眼,却猛然一惊,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一时盯着自己。
她猛然转身,却刚好与墨无尘四目相对,墨无尘也是一愣,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对她招手道:“过来吃点东西吧,想必你一定饿了!”
夕月将眼神从他的脸上移开,缓步走了过去,一撩裙摆坐在一块大石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如今已是子夜时分,离她受伤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时辰,他竟然还在。
墨无尘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在这里,去哪儿?”
“来,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说。”说着,他递过去一只野鸡腿。
夕月看着他温和的眉眼,最终还是接了过来,默默吃了起来。
她没有问,他为何救她,因为无论什么目的,与她来说都不重要。
墨无尘见夕月不说话,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当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那会说的话是为了救你才乱说的。”
“嗯。”夕月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的哼了一声。
墨无尘以为她不信,又笑道:“以你的功力是接不下冷月的三招,所以我也是被逼无奈想出的办法,你千万不要多想才好。”
夕月终于抬起头来,冷然一笑,道:“墨公子多虑了,你最喜欢的人是楚楚姑娘,我是知晓的,难道我会以为墨公子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
“当然不是,咳咳咳……”墨无尘正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听到夕月的话,差点一口气没回过来,来回的咳嗽几声,才缓了过来。
“对了,还未请教夕月是哪里人啊?”墨无尘为了掩饰尴尬,随便问了一句。
可夕月的目光却一凝,冷声道:“谢谢关心,这好像与我们的合作没有关系吧!”
墨无尘有些奇怪,只是问问她的家乡,夕月却突然不高兴,真是有些奇怪。
不过就如夕月说的那样,只要这次合作到头,他们便再无瓜葛,她是哪里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人,那就是楚楚,她才是这世上最值得他付出的女子。
两人差点经历的生死,就在他们轻描淡写中结束,夕月将手上的骨头扔到火里,啪啪声传来,火势更旺了。
这次她自己下去扯了一大块肉又坐回了原地。
林子里的风很大,树叶沙沙作响,连脚底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墨无尘和夕月对视了一眼,来人有五六个,现在就算将火灭掉,也无济于事,他们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不多时,脚步声便近了,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大哥,快走,前面有火光。”
“那快点走,快点,累死老子了。”
转眼间,人已从林子深处走来,夕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五个大汉,一看其身形和站姿,便可以看出,这都是练武之人。
那几人来到近前,见是夕月和墨无尘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抱拳道:“打扰二位了,我们兄弟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能否借块地休息一下。”
墨无尘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几位请便吧!”
那人这才招呼其他五人围着火堆坐下来,“在下卓一,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卓一边说,又隐悔的看了一眼夕月,可夕月从始至终,头也没有抬过,只是默默的吃自己的东西。
墨无尘挑了挑火堆,让它烧得更旺一些,这才起身向夕月走去,“卓公子言重了,在下沉默,你们继续吧,我夫妻二人先去休息了。”
夕月见墨无尘过来,本就皱着眉头,再一听他说的话,当下将手中的骨头扔了过来,墨无尘素手一接,随即头也未回的将它扔回火堆里,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倒惊了卓一等人。
墨无尘从身上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无奈的说道:“夫人,为夫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为夫这一次吧!”
夕月看着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看在卓一等人的眼中,却是在生气,当下也不再管他们,重新坐回了原地。
墨无尘走得近了,先是对着夕月摆了摆手,这才在她身边坐下来,低语道:“别动,他们是赤阳门的人,无故出现在这里,肯定有问题,现在形势紧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夕月这才舒展眉头,往旁边移了下位置,靠在一旁,算是默认了墨无尘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卓一等人已经吃饱喝足,其中一人向夕月这边看了一眼,小声道:“大哥,他们……”
“噓……”卓一阻止他,复又往这边看了一眼,见墨无尘夕月似乎真的睡着了,这才说道:“你就不会声音小点吗?怕别人听不到我们说什么吗?”
卓一拍了拍那人的头,小声斥道。
“这已经是我最小的声音……”
还未说完,却被另一人打断,“大哥,别说他了,还是说说正事吧!”
卓一闻言,这才正色道:“门主急召我们回来,一定发生了天大的事,你们万不可掉以轻心,知道吗?”
“是,大哥。”其他人附合道。
“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老四老五跟我去就行了,老三和老二,你们留在外面。”
“不行。”卓一的话音未落,其中两人便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反对。
“我们五兄弟从来都是一起行动的,如今大哥你想自己犯险,我们兄弟绝不答应。”
第二十七章 遇竹仙子()
兄弟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卓一还未说完,便闻远处传来一阵轻笑声。
“咯咯咯……”一个红衣女子突然从树上掠下,旋身停在他们一丈之外,五人紧张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
她看起来也就双十年华的模样,可那一双眼睛尽管在夜里,还是看得人心神一荡。
卓一冷哼一声,向前迈了一步,挡在兄弟身前,斥道:“我兄弟五人与姑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姑娘这般行事,可是有些过了?”说着便将背上的剑直直的向地上插去。
几人只觉得地面都狠狠一颤,显然那柄剑并非寻常之物,不是其重无比,便是卓一此人功力深厚。
夕月和墨无尘此时也睁开了双眼,就算想装睡也不可能了。
他们没有动作,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静静的看着。
红衣女子再次咯咯笑道:“本姑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难道还要问过你不成?”
卓一显然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是如此的不讲理,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做,他也不想多事,便拱手赔礼,道:“是在下失言了,还望姑娘莫怪。”
“你这人还算会说话。”
“不敢。”卓一手一挥,道:“如此,我兄弟五人便先行一步了。”
说着便准备离去。
“慢。”红衣女子拦在他们前面,红袖一摆,轻移脚步,如杨柳风吹过湖畔,给人以弱不经风之感。
见几人停下脚步,这才委屈的说道:“难道几位公子就如此讨厌我吗?”
“怎么会?”卓一还未说话,他的兄弟便先开口了,不止如此,竟然还向前踏了两步。
卓一连忙将他拉了回来,看着红衣女子,沉下了脸。
“看来姑娘是一定要同我们兄弟过不去了?”
红衣女子还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听了卓一的话,她着一缕轻纱掩嘴偷笑,道:“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喜欢,可你的兄弟喜欢啊,你们说是吗?”
突然卓一出手,一剑向前拍向,连空气都感觉有些停滞,可见其剑之重。
红衣女子从容向后退去,显然早已知晓他的举动。
“君子动口不动手,卓公子可有些过了。”
风中传来红衣女子的声音,卓一内心一惊,此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看来是冲着他们来的。
当下紧张的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