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思沁也安慰道:“阿娘别伤心了,那几个人牙子和欺负过沁儿的人,都被华音和大哥找出来收拾了。”
虽然今日是母女两个第一次见面,却早就互通书信,这些年来衣裤鞋袜均出于易娘之手,早就把这位华音的干娘当做自己娘亲。
早知道亲娘是易娘,她也不必这几日辗转反侧,如寻常小娘子那般不中用的近乡情怯。
易娘闻言,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好在有你姐姐照拂你。娘早就想上山看你,都怪你爹不中用,打不过慕容老匹夫,否则我早去看你了!”
华音:“……”
林思沁:“……”
易娘一定是忘了上午舒贤骂慕容癿时是怎么瞪他了。
休息一晚,第二日天未大亮,舒家老老小小便浩浩『荡』『荡』的启程回南禺镇。
。
来时,林思沁日夜兼程,两三日的路程一日夜便拍马赶来,因父母之事忐忑,因情愫牵挂,还没好好欣赏过这枫叶胜地的风光。
回时,有心爱的师姐作伴,父母兄长陪在一旁,沿路秋风微凉,菊花送香,更有两侧漫山的枫叶染红大地,景『色』宜人,情更醉人。
如此良辰美景,得偿所愿,人间美事。
除了,华音身体的隐忧。
林思沁和半路碰上的萧空汇合,拉了他在一边说了此事。
“你与展鹏投我,正是因为我和华音有功夫速成的法子。如今这功夫的隐忧,我须得与你分说明白。”
哪知道萧空根本就不在乎。
“武林中人,打打杀杀,谁没有几处病痛旧伤?
“你看我的左手,十四岁那年被人以暗器飞刀偷袭,不慎划破了一根手筋,左手小指完全无法动弹。
“还有一次,寒冬里,我被仇家追杀,被迫跳进湖中一处躲藏,全身在寒潭中泡了好几个时辰。自此以后不论刮风还是下雨,我全身的筋骨都疼痛酸涩。
“还有老展,年轻时左腰被魔教雷堂主的一个属下的暗器击中,一枚铁菱刺进去,发热说胡话,好在大夫医术高明,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气『色』一直不好。他想快点儿练到先天,也是为了能以先天罡气打通堵塞的筋脉,治愈肾上的旧伤。
“便是您那位管家华联,三年前被人重伤,内伤至今未痊愈。你看他面『色』暗沉,眼白发黄,你问问他,他定然也是清楚自己肝脏的旧伤,想要治好,非得再调养三五年不可。若是期间再有争斗,牵动旧伤,或许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东家,你年纪尚小,被华堂主护在山门,未曾参与江湖争斗,不知道武林中人伤病缠身已是寻常。若我能有华堂主这般功力,只是承受失明的可能,又算得了什么?”
林思沁想了想,道:“别人我不管,却绝不能让华音为病痛所扰。我一定要治好她的伤。至于你和展鹏,我知道华音所创武学共有两部,一为内功心法,辅以拳脚,便是如今华音所用,快则快矣,但有隐忧;二为以剑入道,道法为基,循序渐进,辅以剑诀,以外功入道,不过相比前者,耗时更久,但也更安全。我昨晚已从华音手中讨到了,今日便传你第一层心法。”
萧空毫不掩饰的欢喜,道:“多谢东家!”
林思沁道:“不必,各取所需,买卖公平。你们办事牢靠,我也必定不会相负。”
萧空和展鹏都笑了。
因易娘不擅骑马,一路走得不快,估计得第三日方到。
第二日晚,众人便在驿站落脚。
小小的驿站顿时被挤满满当当。
舒贤一家再加上随行的几个护卫就是十来个人,林思沁只得华联、萧空和展鹏三个属下,华音却是为了逮住曲长老和锁魂鞭两条大于带足了人马,虽然前几日已陆续遣散了一半去给牺牲的弟兄处理后事,照顾重伤需调养的兄弟,剩下的依旧有浩浩『荡』『荡』三四十人。
不过既然是江湖儿女,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便够了,男男女女各自分了房间挤着睡下,早早安歇,以备明日早起赶路。
是夜,疲惫的众人和衣睡下。
。
月朗星稀,驿站外荒山野岭,鲜有人家,寂静的有些可怕。
几个黑影接着夜『色』悄悄靠近了驿站,『摸』进了马棚。
马棚里看马的老叟早已等在棚后无人的茅厕边,与几个身穿黑衣的不速之客交头接耳一番,几个黑衣人复又离开了。
老叟回到马棚旁的柴房,掀开一捆木材,『露』出一具带血的尸体,身形正与老叟相似。脸上血肉模糊,早已凝结成了黑红『色』,竟是被人撕下了脸皮。
老叟把尸体推进去了些,拿出尸体旁边的一个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一只铜管,铜管做工精巧,一头略小,另一头有一个类似于烟斗的侧孔。包袱里还有许多像是袖珍版火折子的棉条,老叟点燃了棉条,打开侧孔的盖子塞进去,又盖上盖子。
老叟怀揣铜管,又打了一桶盆热水,肩上搭了一根抹布,端着水盆悄无声息的来到客房的几个小院儿。
他步伐轻盈,脚步声微不可闻,
每到一处,他便悄悄沾了铜盆的水在角落的纸窗户上戳开一个小眼儿,再把铜管的长管与侧管连接的开关拧开,轻轻的朝房中吹『迷』烟。
偶尔遇到了驿站中的仆役或是还没睡下的一两个教众,便装作送热水,脚步蹒跚、移动缓慢。
老叟去最北面的小院时更加小心。
这里是华音、林思沁、舒贤等高手歇息的地方,他运转罡气在脚底,极有耐心的缓慢移动,一一吹『药』。
这种『迷』『药』威力甚大,若非他提前吃过解『药』,恐怕连自己都要被『迷』倒。
。
做完这一切之后,老叟到马棚外的小门上挂了两盏灯笼。
半个时辰之后,许多黑影借着夜『色』和野地里的灌木悄然靠近。
老叟蹲在柴房屋顶监视着驿站的动静,看见他们来了,便不再伪装,挺直了弓起的背脊,浑浊的眼睛里迸出锐利的精光,看着来人中的首领。
“圣子也来了?”
“连裘长老都亲自出马了,无邪怎能怠慢?我旗下斩龙堂、云鼎堂和平波堂的精锐都来了,华音这贱人,今日在劫难逃!”
“怎么不见教主?”
“义父刚愎自用,根本就不听我劝说!”商无邪那张俊脸本就有点阴柔,如今更是充满了戾气。
裘长老冷哼道:“教主武功盖世,当年便是力压群豪,登上教主之位,然而他生『性』张扬残暴,做事随心所欲、意气用事。这几年他醉心于武学,一直想要突破到先天后期,甚至想要领略传说中的地仙之境,以至于无心帮务,让华音这等女流之辈也能手掌三堂大权!”
裘长老对于华音这种教中的女首领一直看不上眼。从前他旗下便曾有一位女香主犯了错,被他一掌拍死。今日听说她竟然杀了曲长老,既诧异又愤怒。曲长老虽然和他不怎么亲近,甚至有过许多摩擦和争斗,但好歹也同为魔教四大长老之一,怎能被一个女子如此嚣张的说杀就杀?
可恨的是教主殷无殇不但不怒,反而不紧不慢的留在西域寻找血莲活株,甚至还说华音有当年圣女风范!
上任圣女在教中有颇多争议,有人骂她自甘堕落与正派伪君子狼狈为『奸』,更多的教众却夸她办到了魔门各大教派上百年没办到的事——成功勾引了名门正派翘楚“天一剑派”的内定继承人方澈方大侠!
殷无殇曾经也与圣女交情不浅,但后来圣女没有将方澈带回积雷殿总坛,反而和方澈退隐江湖、踪影全无,殷教主便再也没提起过圣女。
哪知到了今日,竟然会对华音另眼相看。
商无邪提前给了裘长老诸多报酬,很怕这位阴晴不定的长老临阵反悔,连忙道:“义父也早对舒贤父女不满,只是耽于修炼,又不愿教中动『荡』,是以隐忍多年。但如今机会难得,我便先下手为强。这也是义父对我的考验。”
裘长老在教中多年,哪里会不清楚殷无殇的心思?无非是沉『迷』修炼,懒得花太多精力整治教务,但又怕底下专权架空了他,至今没有明确指定继承人,且又任舒贤一系坐大,牵制商无邪和四大长老;当华音实力太强时,又暗中出手打压。
魔教对于下任教主的争夺,从来都是充满了腥风血雨。在殷教主眼中,华音和曲长老的生死之战,与寻常教内的争权夺利没什么区别。
不过那又如何?总不能真让一个小娘皮上位。再有圣子商无邪上来的良田美眷、金银珠宝,还许诺将九大堂口分给他一个,他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他看了一眼商无邪,意有所指道:“教主既然想要闭关,是时候指一个继承人管理教务了。圣子今日力压舒副教主一头,将是下任教主不二人选!”
承长老吉言!
二人几句对话,心思百转,但其实不过数个呼吸的短暂时间。
裘长老前头带路,数十教中精锐紧随其后,从马棚边的后门潜入,很快,便分散在了各个小院的客房门口。
舒贤和华音所在,乃是裘长老和商无邪带着亲信,亲自开门。
商无邪抽出靴子里的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插』进门栓位置的门缝中,用匕首的尖刃朝左边拨开门栓。
待了门栓掉在左边的门把手上,商无邪手下一人提了茶壶在门角处淋了点儿油,再把木门轻轻一推,木门便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策反()
木门缓缓朝内打开; 里面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
今晚黑云遮月; 偶尔『露』出的月光; 在穿透禁闭的窗纸之后也微弱如荧光。
商无邪扬了扬手,便有两个属下穿过他身侧跳入房中。
两人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几步; 见无动静; 便穿过屏风; 径直冲向床榻。二人挥动手中的刀; 一人在床头; 一人在床位,对着隐约可见隆起的被窝齐齐砍下。
“噗噗——”
刀锋穿过锦被入肉的声音。
被子里传来微弱的嗬嗬声,像是肺被割开,难以呼吸,伴随着拉扯被子的声音,成为垂死的挣扎。
商无邪喜上眉梢,但眼中却有怀疑——他与华音交手多年,还未曾这般顺利,最多让华音吃些小亏。如今他带足了人马; 就是为了和华音拼个你死我活,谁知道竟然会如此顺利……莫非有诈?
商无邪和殷教主『性』格完全不同。殷无殇老『奸』巨猾,心思藏在心底; 残暴又多疑; 但表面上却是豪爽大气; 商无邪虽是他自幼收养、亦徒亦子; 却没得到他几分真传,阴险狡诈都写在脸上。
遇到悬疑,他半点不肯冒险,而是再次派出了自己的一个心腹手下,命他举着火折子走进去查看。
俗话说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位心腹是接替了横江锁李泉上的位,当年做云鼎堂副堂主的时候在李泉身后亲眼目睹了李泉被华音斩首的全过程,对华音的畏惧深深掩藏在骨子里。
但他毕竟也是江湖成名之辈,并不如其他人那般忠心耿耿,也不若前面两个黑衣死士那般视死如归。
此刻被点名上前,心道:“华音狡诈如狐,别看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实则做事老辣,步步为营。今日圣子让我出头,无非是让我做他的替死鬼。”
但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贪生怕死的退缩,只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抽出长剑,捏了个剑诀走进去。
走到床边,借着火折子光向床上看去。但见床上,两具尸体横卧,鲜血潺潺,黑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床上的人几乎已经停止了挣扎。
。
门外的商无邪没听见动静,在外低喊道:“九州,怎样了?”
房中传来云鼎堂堂主谢九州的声音:“确是华音!只是……她身边还有一人,看着眼熟,像是宜兰县主……这……县主死在此地,璐王若是知道了……”
谢九州语气惊讶,不似作伪。商无邪还在疑虑时,裘长老艺高人胆大,喝道:“都跟我来!”带着六个教徒大步进去。
其中两人点燃了火把,照亮了房间。
这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儿。转过小厅与卧室之间相隔的屏风,便看见如同小溪一般在地面蜿蜒的几滩鲜血。
商无邪的两个死士握着刀站在一旁,谢九州紧靠在床边,正好挡在尸体的头部。
裘长老纵横江湖多年,虽然不若林思沁那般五识敏锐,然直觉敏锐,走进这房间便觉不对,虽不知哪里异常,只绷紧了神经。
床上并排躺着两具尸体。
靠外的那具尸体『露』在外面的肩膀『裸』|『露』着,胸口处和脚踝处的棉被已被血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