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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石子砾一惊,『摸』出好久不用的手机,一看日历还真是,顾不得多说,脚下生风往外跑。
方丈一行人住在蓬莱接待外宾的宾馆,石子砾普一冒头,只听一声尖啸,一场大火扑面卷来,将他正围在中央。他忙念个引水诀,那火光却越烧越旺,滋啦作响。
孔烨现身而出,冷哼了一声,一挥手,火苗将石子砾吞噬,只见他肉|身化为薄薄一片符纸,眨眼便烧成了灰。
孔烨身后的蓬莱宾馆消失不见,周遭起了雾,天上地下,皆染了白茫茫一片。孔雀法身浮现,双瞳冰冷,环绕着他盘旋飞舞。他闭目推算了盏茶世间,喝一句“雕虫小技”,两手生生撕破了乾坤书页形成的空间,手直向虚空中抓来。
石子砾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纳闷问:“你嗑|『药』了?”这人能打他知道,但这么能打,当真骇人。这一个月他费了多少工夫才幻化出新的乾坤之界,却让人一招破掉,说不郁闷是假的。
孔烨倒未追击,双眼异光闪烁:“你功力大进。”伸手又来抓他。
石子砾这轮没反抗,反抗也没用,叫他拎小鸡似的提在手中,只问:“你信玄小师弟呢?”金刚铃法号好像是这个。
“不知道。”孔烨说得理直气壮,金刚铃那点小道行,入不了他的鸟眼,“再去竞技场打过!”
经此一战,石子砾深刻感受到,凝魄初期的孔烨和神游大圆满的孔烨根本没可比『性』,全赖道韵所助,不由得越发期待自己的道韵了。
他在孔烨手中蹬动着小短腿:“我找信玄。”
“……”孔烨道,“师弟们都随师父念经,怕他不得空。”
哦,人家都念经,就没人带你玩,怪不得一见面火气那么大。石子砾示意他先将自己放下,两脚落地后方道:“那天你没挨责罚吧?”
孔烨债多不压身,这一个月闯的祸丁点不少,一时竟不知他所说何事,苦思了一阵方恍然:“你说封郁揍我那事儿?我师父罚我抄了三十遍《楞严经》,倒是没禁足。”
永言高僧从来不用禁足惩罚他,放出去好歹祸害的是别家,自家就算赔礼道歉不住,也图个清静,真把人约束在身边,他烦,孔烨疯,小徒弟们都得被欺负得哭爹喊娘。
他又道:“三校五百年一次的比武近在眼前,头筹我势在必得。你回去跟封郁说,我俩的债届时再清算。”
石子砾心头一动,蓬莱内部也有自己的比武大会,十年一次,按照化形、凝魄、神游各境界,分开竞技,每年的彩头皆为奇珍异宝。他本人是上届化形期的冠军,这三校比武,他却还是头一遭听闻。
若说三校比武的参赛选手,那首推封郁了。只是封郁作为一朵奇葩,从不参加校内比武,也有人暗地里酸他竞技场排行榜有假,实则是个水货,这才只打竞技场,不敢光明正大比拼。
石子砾跟排行榜有数的人物都战过一轮,深知封郁这个第一来得毫无水分,就不知这次涉及学院声誉,他肯不肯出战了。
第24章 两小儿远走洞庭()
石子砾等了两个多时辰,那头佛课结束,金刚铃蹦蹦跳跳出来同他相见。想来明日方丈启程,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信玄小师父大叹他已入佛门,不然今日定当不醉不归。
当下回a座宿舍,叫上刚化形完毕的鲤鱼精,三人说笑了一整夜,石子砾和鲤鱼精第二日送他们一行离开蓬莱学院区域后,方才折返。
石子砾回了自己宿舍,摊开乾坤书页瞧个没完,叼着笔杆苦思。他初次捏造的小世界让孔烨团吧团吧灭了,叫他大受打击,新建世界时,便得多加斟酌。
他胡思『乱』想着,拿笔杆在书页上无意识的『乱』画,待回过神来再瞧,却是三个形状奇特的山脉,正待擦掉重新画,乾坤书页上却浮现一行字:
“此乃云梦仙山,你从未去过,如何画得出来?”
“云梦?”云梦是洞庭湖的古称,石子砾茫然了一瞬,一拍脑门,“真是奇了怪了,我昨天做梦还梦到洞庭湖来着。”
倒不是这三座山,就是阳光下一片微波『荡』漾、蓝中透绿的湖水,他潜意识中就笃定这是洞庭湖。石子砾做梦往往第二日醒来就忘,偏这个梦记得尤为清晰,今日回忆,鼻腔中竟能隐隐嗅到水气。
封郁神『色』冷凝从门外进来,瞧他坐着发怔的傻样子,神情反『射』『性』缓和下来,出声问:“怎么了?”
石子砾先不急着回答:“师兄是让鹤老师叫去了吗?”他跟封郁搬到一个宿舍后才知,这人也是个宅属『性』的,几个月不出宿舍那是常事,今日他一回来却没见到人。
“下个月三校大比。”封郁也不瞒他,看神情却并不热络,目光落在乾坤书页的图案上,识得这是云梦仙山,眼睫微动,“你近来不是爱吃蟹子吗?”
现在刚过了凡人的春节,并不是吃蟹子的时候。五天前他看到石子砾抱着一筐瘦骨嶙峋、只剩壳子的螃蟹吃得津津有味,还当他长身体缺钙了。
洞庭蟹也是鼎鼎有名的特产啊,石子砾非但好吃蟹子,他近来是特别喜爱水产,托腮道:“这是不是天道指引我去洞庭湖一遭?”
天道得闲成什么样,才会给个凝魄期的小修士指引。封郁道:“怕是洞庭湖处有同你有缘的法宝在吸引;抑或是有个大妖怪,要诱你过去吃掉,尚不知是福是祸。”
石头又不好吃,咯牙没肉,不值得人家费这么大功夫,石子砾总觉得是好事儿,眨眨眼:“那要怎么办?”
“你填个离校申请表,交到教导处便好。”封郁道,“申请表在蓬莱官网上‘文件下载’栏中有。”
蓬莱校长新『潮』,他们管理学生的方式也时髦,官网上许多资料都是常用的,不然依封郁的『性』格,也不会在宿舍里装电脑。
石子砾依言忙活了一通,填好表格后,在乾坤书页上画了个仙鹤,变化成真,让它送信过去。
仙鹤不久便回转,捎回来了鹤依灵的回复,说今日为他凑齐队友,明日一早在教导处集合,因几名神游期的修士都需为三校比武准备,脱不开身,此行石子砾便是队长了。
石子砾还真有些小兴奋,做梦梦了一整晚上的洞庭湖水,起了一个大早,一睁眼便瞧见封郁坐在窗前。
昨晚他睡下时,封郁便是这个姿势,瞅这模样怕是枯坐了一夜。石子砾心中起疑,唤道:“师兄?”
封郁扭过头来,瞳中弯月已过半圆,瞧着像初九、初十的月亮了。他面上殊无喜『色』,只道:“你这一行,当千万小心。”
他愁得不轻,石子砾自己都没长大,校方让他当队长,只说明队员水平更逊,这等人员配备却要远走洞庭,怎能让人放心?偏生他这头实在脱不开身,三校比武,这属于政|治任务。
石子砾却并不担心:“这又非众所周知的灵宝出世,路上想必不会碰到太多来犯者。”修士是稀罕物,除了蓬莱三校和西昆仑,散修魔修们分布得很分散,迎头撞上的可能『性』太小。
上次是大家凑一块抢夺宝物,现在绝大多数人都不知洞庭的动静,横竖鹤依灵是说,蓬莱一校中,就听闻他受到了呼唤。
封郁如何不知如此,仍是放心不下,塞了五六七八颗红『色』果子给他:“留着路上吃。”又赠了许多疗伤『药』。
这果子冒着烟气,石子砾见过多次了,此时便问:“这是何物?”
因材施教、见缝『插』针,封老师趁机递了个玉简过来,示意他自行寻找答案。
石子砾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刚啃完《二十八星宿》,一见玉简就发憷,谢过师兄后闷闷接过了,收入袖中乾坤,拟待路上再看。
他早早赶去了教导处,太早了门还没开,却有一瘦小身影早就等在外面,一见了他就站起身,蹦蹦跳跳的:“石学弟!”
这不是鼠大吗?石子砾也又惊又喜,心中也明白,跑一遭要么一无所获,要有收获也是他拿,这种行程吃力不讨好,等闲不会有人愿意,鼠大这是念着两人之前的情谊才应下的。
他颇为感动,学戏文中唱了个肥诺:“谢过鼠学长!”
鼠大都让他整愣了,手忙脚『乱』还礼:“石学弟无需如此客气。”
石子砾待他有救命之恩,鼠大有意偿还,见他看出来了,连忙随口『乱』盖:“其实我只是想近期内回家一趟,跟你是顺路的。”别,别谢,求别谢,长这么大还没人谢过我呢,羞,好羞。
他乃火鼠,火鼠一族隐居于南海深处。鼠大一说,乍然想起自己外出游学一百年,未曾归家,想爹爹想族长想爷爷,想二娘想三娘想四娘,蹲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石子砾听他都数到二十三娘了,纳闷问,“你们那嘎达,公老鼠这么吃香吗?”一个爹,这么多娘。
鼠大抽抽噎噎:“我落地就失了娘亲,原是活不下来,是我爹背着我一家家求,喝百家『奶』长大的。”火鼠是极为团结的种族,族人虽众多,心却紧紧拧成一股。
火鼠个头小,吃『奶』产『奶』都少,唯独他吧唧吧唧特别能吃,不说吃了百家,五十家是有的,喜得小老鼠们奔走相告,他们族出了一个大胃王,这叫天生异象啊,族长便将他抚养在身边,教导他修行法诀。
石子砾正听他讲得有趣,鹤依灵来了,先扫指纹开了门,让他俩进去,一人分了一盘糕点一碗茶,盯着他们吃了喝了,方道:“此行就你们两个了,这出门撞大运,得宝率低,但也相对安全。学校近来实在腾不开人手,对不住了。”
石子砾早不见人来,已有猜测,并不失望,笑道:“哪里话,多谢鹤老师帮我奔走。”
听鼠大说,鹤依灵问了许多人,鼠大几个师兄都问过一遍了,可人人都念叨着三校比武,不愿此时出门远游。此等盛会,纵是不能参赛,饱饱眼福也能有所悟,错过了就得再等五百年,没人舍得。
鹤依灵又有的没的说了一通,路上注意安全啦,不能贪嘴吃冰啦,遇到漂亮小姑娘不能欺负啦,遇到漂亮小姑娘受欺负要救啦,末了,看着他们叹气:“上午早会时刚出了报告,修士新生儿出生率再创新低。”
是三校校长去西昆仑参加大会,回来给他们开小会。据说大会上蓬莱被点名批评了,妖修不比人族修士还讲究一夫一妻,大多数都是胡搞『乱』搞,还有发|情期这等天然的优势,怎么还生不出孩子来?如今是建国后了,没妖物能自行开启灵智,再不能生,修士数量岂不越来越少?
人就是不乐意生,怎么管这么宽啊,偏偏还派了任务下来,一百年生俩的硬指标,他们校长也不是个东西,把这活扔给了教导主任。鹤依灵惯喜欢说媒拉纤,此时都愁得不轻,三句话不离小姑娘。
石子砾年纪不大,鼠大也就三百岁出头,哪里听得这些,瞅个空子就忙不迭告辞了,一溜烟跑出老远,鹤依灵叫都叫不住,笑呸了一声。
一口气行了一二百里,石子砾才撤掉了踩着的行云,掏出小摩托来,瞧鼠大是早就撤了行云换上飞剑。行云对『操』纵水汽的要求极高,他以往最多也只能飞五六十公里,好似接连两天梦到洞庭湖水,对他也有进益。
两人都出行经验颇浅,小心翼翼贴着水面飞行,偶尔碰到游鱼跃出,石子砾便『射』飞剑捅个对穿,收集起来当口粮。他也不着急,一直行了数日,出了渤海地界来到一片密林中,方才折腾着生火做饭。
鼠大上次出游便知他未辟谷,此时瞧着仍有新奇之感,尤其石子砾还带了许多佐料,举个小刷子,把烤鱼刷了一层又一层,烤得外皮金黄酥脆。
石子砾递了一串:“吃啊,十几条呢。”瞧着口水都快下来了。
真香啊,鼠大用力咽了咽:“吃了我师父会不高兴的。”他师父是个雅人,不许门下学生沾染荤腥,学生发|情期间更不得去办公室找他,嫌有怪味儿。
石子砾也有所耳闻,便不多让,“啊呜”欲咬,突然愣了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鼠大点头:“我的内心在说我、想、吃。”
不是这个声音,石子砾将烤鱼放下,狐疑道:“是有人在喊,饿啊什么的。”声音太小,他听不真切,唱了一句葫芦娃,再一拍脑门,念叨“我是二娃”,那声音立时大了许多。
“饿啊,好饿——我好饿——饿啊……”呼喊的内容不过寻常,然而声音嘶哑凄厉,只听一句便通体生寒,战栗不住,且声音越来越响,显然那物正飞快靠近。
石子砾急忙撤了顺风耳,将烤鱼四面八方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