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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为什么不叫人?”马贞虽不是被欺负的那个;可发生这种事情;亦并非他本愿。
杜碧婕蜷缩在床上一隅;头埋在双臂里,低低地哭着,“被人发现与否;横竖我都活不了了;我又何必拉上王爷一起。王爷,王爷以前待我那般好。”
“阿婕”马贞心中不忍,明明是他伤害了杜碧婕,但她还反过来在想怎么保护他。他悠悠地低叹一声,“阿婕你不会死,是我做的事我会负责。你就当做我方才没与你说过退亲的事,也没来找你。你,安心待嫁。”
马贞背对着杜碧婕将衣服穿好,他想去在劝慰未婚妻几句,可他心中不会比她更好受,便只说了一句“再会”。临出门前,他看见那件未婚妻亲自缝制的衣袍,他走上前仔细地摩挲。布料上等,款式颜色也都是他喜欢的,绣工并不工整,针脚也算不上整齐,但足矣见得缝制这件衣服的人费了一番苦心。
可,就是为了拿这件衣服,让他必须娶一个无辜但却他不爱的女人,他和小夏再无可能!
黑眸立时升腾出一片暗涌,马贞两手使劲一扯,刺啦一声,一件完好的衣袍被撕成两半。
坐在床上表情不明的杜碧婕,冷不丁被这声突兀地声响,惊得浑身抖动。
且说在范府,丫鬟们服侍范伊夏擦洗了身子,聂垚和卫栾在外等候,在聂垚唉声叹气了三四次之后,卫栾终于按耐不住,对她兄长低吼道:“本来人心都烦乱,也不知道我嫂嫂经历了这一次以后身子会怎样,你还在哎哎哎地叹气,能不能让人好受些。”
聂垚睨了卫栾一眼,忍不住又叹了声气。
卫栾走到他兄长跟前,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这事儿不好给老祖宗说,老祖宗想抱重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对嫂嫂好不容易的改观又打回原形,嫌弃是我嫂嫂不注意保不住胎。你放心兄长,我给老祖宗说,就说是我玩儿的太闹,不小心把嫂嫂撞了一下,让老祖宗怨我一人罢。”
聂垚又看了卫栾一眼,挥挥手。
卫栾疑惑道:“难道你不是烦这个,那到底为了什么?”
“今早去宫中议事,蒋红、杨云还有那不争气的裴名恺又犯事了。”聂垚沉声道。
卫栾“嘁”了一声,“只要西北一太平,那几个色胚就开始惦记女人,能有多大的事,值得让你们为这事商议?朝廷若要管,可你现在走不开,那我带着你的军令去,将他们按军令处罚就是了。”
聂垚又不知第几次叹气,“可现在他们要反,朝廷派我亲去镇压,谁能代替我前去?”
蒋红、杨云和裴名恺是聂垚在西北军中的几名年轻将领。从西北侍卫亲军发来的信函,这几名将领已煽动边塞驻军的一半人要造反。聂垚统领的军队,是对抗西北外寇的主力,若这个消息传到敌国,敌国联手趁内乱出兵,只怕聂垚这几年辛苦收复的领土又保不住了。
聂垚不相信手下的人会造反,但信函他已看过,不能当面质疑,唯有亲去调查。
卫栾也不信。兄长自掌军权之后,先帝没有一天不忌惮他。现在的皇帝是兄长一手扶植的傀儡,虽好拿捏,但终究是正统九五之尊,肯定会暗中培植自己的党羽与兄长抗衡。
卫栾知道聂垚的难处,低声询问道:“兄长你什么时候动身?”
“要不是你嫂嫂出了这样的事,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聂垚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将头深埋于掌间为难地说道。
“那你赶紧去和嫂嫂说,别拖了。但我以为,你还是不要将事情说明,你此去未必太平,也不知有猫腻否。嫂嫂若一直担心着,就不能安心养身子。”卫栾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聂垚点头,“你说的极是。其实她在范府养着,比在王府更能让我安心,”他起身拍了拍卫栾的肩头,十分认真地道,“我不在,你可要多看着她。”
卫栾重重“嗯”了一声:“兄长放心,我明白这一个月有多重要。”
待丫鬟们鱼贯而出,聂垚走入内室,看见妻子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帐顶也不知在想什么,“夏夏”聂垚轻声唤道,一并坐在床边,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夏夏这时候最需要他的吧,可是他不能相陪,而立刻就要动身赶往西北边塞。
范伊夏收回神思转目看向聂垚,泛白的唇勉强勾出一个浅笑。
“军,军中有个要紧的人没了,他是我父王的旧部,亦算我的长辈,我,我得亲自悼唁。”聂垚没敢看范伊夏的眼睛。
范伊夏凝眉,慌张地从被下探出手握着聂垚的手,道:“急么?是不是即刻就要走?若不急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
聂垚张口欲言,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王爷,今天是你生辰我就想安安心心地和你在一起。”范伊夏紧张地看着聂垚。
“不急不急,子时一过我走也赶得及,你叫我一声‘王爷’倒显得生分了。”聂垚胡乱扯谎,心中算计着若路途不停歇地快马赶去西北,也不会耽误事。
范伊夏长长出了一口气,安心地阖上眼睛歇息,“一会儿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长寿面,愿阿垚长命百岁。”
聂垚道了一声“多谢夏夏”,心中却疑惑,难道范家的人都那么在意过生辰吗?怎么瞧着今日夏夏特别在意这种日子,以后夏夏过生辰,少不得他要狠费一番心思了。
站在内室门帘处的卫栾只觉好笑,看来兄长不会在嫂嫂面前撒谎,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说话还结巴呢。
范芦忙完之后到夏轩来探望女儿,刚好撞见范伊夏挽留聂垚这一幕。他今日虽休沐,但作为枢密使已知晓西北发生的事情,聂垚能先撇去“正事”而一味照顾女儿的感受,足以见得他待女儿的细致与周全,范芦都不知是喜是忧。再看女儿这一方,成婚不过两个月就对自己的丈夫如此依赖,而且,而且还怀了孩子。若是寻常婚娶,怀上孩子这在夫妻之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可,他们明明有“里应外合”这一计策。
这可是大忌!
范芦轻咳一声,举步朝内室走,卫栾忙朝范芦行礼让到一侧,聂垚闻声也起身朝范芦行礼:“岳父。”
范伊夏睁开双眼,看了聂垚一眼,聂垚立刻扶着范伊夏坐起身,范伊夏轻声道,“爹。”
范芦在玫瑰椅上坐下,看着女儿女婿默契会意,心头只有烦乱,他掩盖住自己的心绪朝夫妻俩颔首,随即对女儿道:“夏儿这会儿怎样,药服了没?”
“服过了,这会儿也好很多。”范伊夏道。
范芦微微放心,“卫姨娘已经让厨房熬了汤羹,一会儿你让屋中的丫鬟端过来,就在这用罢。”
“嗯。”范伊夏应声。
范芦看了一眼聂垚,此时聂垚恭敬地站在床边,“今日是你生辰?”范芦管聂垚叫了好几年“禹王殿下”,若在朝堂或官署这么叫也没什么,但这是在家里,他二人的关系是翁婿,可“阿垚”“垚儿”这样的称谓,他怎么也叫不出口。
“回岳父,是小婿二十二岁生辰。”
“好,我让厨房备饭,你同夏姐儿在这里用罢。”范芦总觉得聂垚就是个外人,有外人在他都没办法与宝贝闺女多说上几句亲近话,说完他准备走人。
“爹。”范伊夏忽然低声叫住范芦。
“怎么了?”范芦看向女儿。
只见范伊夏刚已经平复好的情绪,这会儿似乎又要涌现,她抿了抿唇道,“我在王府听说阿秋已经好了,她还在生我气么?怎么都不来见我。”
聂垚看向范伊夏,极担心由他惹下的事端让她不快。
范芦笑道:“夏儿只管养身子,别想这些。她是你妹妹,还能有多大气这会儿没消呢,前日你外祖母派人来接瑜哥儿,秋姐儿说也想去,我就让她去了。”
范伊夏点点头,“嗯,出去散散心也好。”
父女倆又聊了几句府上最近的状况,范芦不想让女儿在操心,只报喜不报忧。而聂垚既然已经答应过了今日在出发,就安心陪着妻子,一切行装皆让卫栾回王府亲自打点。
子时一过,聂垚马不停蹄赶往西北边塞。
卫栾虽因范伊夏的关系,算是范府的亲戚,但她不能时时叨扰嫂嫂,在范伊夏坐小月子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地以老太太名义探望为由来范府。
这日,卫栾再次去看望范伊夏,与从内室出来的卫姨娘打了照面,两人微笑点头,卫栾径直朝内室走,刚好看见范伊夏枕边放着一袋子东西,有一颗枣红色的药碗从袋子里滚落出来。
卫栾从地上捡起那粒药丸,触感味道她在熟悉不过,心中一滞之后,面上赶忙扯出一个笑容,“嫂嫂这是最近胃口不好么,想吃山楂丸了?”心中却想着,为什么范府的姨娘要给嫂嫂避子丸?
六十四()
自聂垚前去西北已过二十天;此间范伊夏没得一点关于聂垚的消息;若只是悼唁长者;这时间也有些长了。她曾暗暗询问过卫栾几次;卫栾只说西北军中烦事多;兴许将兄长的脚绊住了。
范伊夏受上一世的影响;总以为聂垚一过二十二岁就是他的命坎;这些天,人又不在跟前使她不能安心,忧思烦神之下;下身又淅沥不止,范府虽好汤好药地伺候着,人竟是瘦了一圈。范芦见女儿如此;请了太医来调理;效果却甚微。
卫栾看在眼中知道范伊夏是得了心病,她一寻思心中想出一计。这日午后她兴冲冲地来范府;对范伊夏道:“嫂嫂;嫂嫂;我兄长写信啦;说他准备离开西北往家里赶呢。”
范伊夏闻言;果然整个人都精神了;忙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向卫栾询问:“信件落款是几日?”
卫栾眼珠一转,嬉笑道:“三日前;想来再过两日就能回京师;不过从西北往这边走的路途不好,若遇上风沙还得再耽搁几日,嫂嫂放宽心,最迟不超过七八日兄长就回来了。”卫栾一面说,一面想兄长快快归家啊,若七八日回不来她都不知再寻什么借口。
范伊夏微微点头,吩咐丫鬟给她端了碗粥喝,喝过粥之后,似想到了什么再次向卫栾询问:“你兄长的信呢?”
“是送到王府的,在老太太手里。想来那送信的人不知道嫂嫂在范府吧。”这话说的没毛病,嫂嫂想看信是不能了,也不会怨兄长没给她写。
范伊夏心中一动,抬眼看着卫栾,轻声质问道:“是么?”
“自然是,这会儿天晚了,要不然我明日问老太太把信要过来你看?”卫栾笑道,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那好吧。”范伊夏干脆地说道。上一世她与聂垚做了两年夫妻,聂垚在西北指挥战事,写家书报平安时,必定一封给老太太一封给她,哪怕她还在范府小住呢。
卫栾愣了片刻,转瞬硬着头皮将此事应承下。
卫栾走后,夜色渐浓,范伊夏被服侍着歇下,想到难不成聂垚在西北出事,卫栾才骗她的么?她心中更加惶恐不安,翻来覆去倒是怎么都睡不着。
伺候的千羽见状以为屋中的烛火太亮,起身将蜡烛吹灭。范伊夏听到屋中的动静,便侧过身去不再动弹,生怕她闹到半夜的事父亲又知道,还让他们担心。
也不知多久,范伊夏迷迷糊糊地睡去,在她翻身之时猛然碰到了什么,吓得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隐约难辨的轮廓,却让范伊夏一下认出这个人。她吃惊地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半夜归来先看你,必是不忠不孝。”聂垚的声音暗哑透着疲惫,但语气听上去很愉悦。
范伊夏心思一转就明白聂垚做了什么,他在西北想来不光悼唁长辈还处理公务,若是如此,聂垚回京师理应先去宫中见皇上,或者先回王府让老太太知晓他平安归来,可他二半夜里在她的床边私见,这不是不忠不孝又是什么?
范伊夏也顾不得细想聂垚是为她做了这样不忠不孝的人,见丈夫安好,心中那块石头总算落下。黑暗中,她的手摩挲到他的脸庞,低低说道:“胡子都扎手了。”说完就往聂垚怀中靠去。
聂垚握着范伊夏的肩头不让她靠近,“我连夜赶路,好几日都没洗澡了,脏得很。”
范伊夏不管,哼唧了一声还是一头扎进聂垚的胸前。
聂垚担心自己身上不洁净给范伊夏添病,只听外间的千羽问道:“姑娘是醒了么?”
聂垚不敢动,范伊夏也不吭声,千羽又叫了一声,见无人应答又睡去了。
两人在黑暗中相拥只片刻,范伊夏就感到聂垚身体的变化,还有即便看不见也能想象出那双炙热的眼。
“夏夏,你嫁给我不过两个月就有了身子,再过两个月你还能怀孕,我在